16 清點嫁妝 震海財產(chǎn)
兩人坐了半個時辰,就回去了。楊父是家里老四上邊有三個哥哥,下邊兩個弟弟,楊家老二一家搬到縣城去了,所以不用去拜見,兩人又去了一趟三伯家,三伯家大女兒剛生了孩子,三伯娘去照顧,沒在家,兩人只是說了幾句話就回來了。剩下的兩個叔叔,也只沒坐多長時間。
回了家,瑾娘開始收拾自己的嫁妝,楊震海沒什么事,就坐在炕上看著自家小媳婦忙活著,瑾娘開始還注意他一會忙起來就忘了。
王氏給瑾娘置備嫁妝用了五十兩,連帶家里給的嫁妝十六兩聘金二十兩還剩下八十兩多點,瑾娘原本自己留了三十多兩,剩下那五十兩拿去給王氏,自己來到這里得到爹娘家人的愛護(hù),她也想讓家人生活的好一點,她就算有些能力可也不敢在熟悉她的父母面前展露,也沒給家里什么掙得什么好處,嫁妝銀子就不要了,這五十兩也是她真心想給,讓家里改善一下。
王氏和陳老爹卻是不要的,現(xiàn)在除了成海,幾個孩子嫁娶都結(jié)束了,負(fù)擔(dān)輕了,成海娶親還早著呢,而且如果沒有楊震海給的錢,他們也不可能置辦這么多錢的嫁妝。王氏的意思是,讓瑾娘把這銀錢買了地,這樣才能有依靠,買地的事,瑾娘也想過,只是現(xiàn)在不急著辦,她聽姐夫說了,楊震海在外面六年,身手練的好,上山打獵下海摸魚這都是好手,可種田還是差些,小時候家里地少,他十一二歲就出去給人跑腿,真正種田沒干過幾次,要是真買了地,也干不過來。
瑾娘就算是看了齊民要術(shù),可真讓她去弄那個也得抓瞎,這身體更是弱,種種菜還是湊合,下地就別想了。所以這事還得慢慢的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而且聽說楊震海那兩個弟妹,也沒帶田地做嫁妝,真要那么做了,她們肯定有說法,娘家這邊兩個嫂子心里也不會高興。還是慢慢來吧。最后她好說歹說總算是讓爹娘收回十兩,于供成海念書的用。再多他們說什么就不要了,瑾娘想著以后找機(jī)會再幫助家里,成海念書的錢她供了。只要大家努力日子總會好過的。
五十多兩嫁妝中,家具買料加上做工,用了九兩,這價放在現(xiàn)代那就是絕對跳樓價,還是在幾百層樓上跳下來的,可在這就算是貴的了,人工用去二兩,讓王氏心疼不已,一般一兩就足足的了,現(xiàn)在做工一天才給二十文,這硬木家具不好打,按照瑾娘的圖紙,雖然不算繁復(fù),細(xì)節(jié)上要求卻很高,所以找的他們這邊最好的木匠師傅,價格貴了些。不過做出來效果很好。也沒用紅漆,保留原汁原味,深紅色家具帶著深紫紅色條紋,看著特別舒服。當(dāng)時家具做好了,王氏喜歡的也不覺的貴了,一個勁的說自家姑娘眼光好。她哪里眼光好了,只是有了前人經(jīng)驗而已。
擺設(shè)什么的農(nóng)村不那么講究,瑾娘也只帶了銅質(zhì)蠟扦一對,銅質(zhì)油燈一架,大瓷撣瓶一對,青瓷六方花鳥魚蟲茶葉罐一對。青瓷茶具一套,楠木果盤一對。其他應(yīng)該還有一些瓷器擺件瑾娘一概沒要,以上都是必須的,農(nóng)家置辦嫁妝也是按照自家財力來,就算真的準(zhǔn)備齊全,東西也只是一般,還用不上,瑾娘看過三嬸家杏的嫁妝,東西雖然齊全但是質(zhì)量上和樣式上她都不喜歡,還是以后一點點自己置備吧。總要和自己心意的好。
梳妝匣子一個,胭脂等化妝品撐門面的一套,瑾娘是不準(zhǔn)備用的,屋里的幔帳,衾褥,鴛鴦?wù)恚虽伆松w,這些不能省,被子都是瑾娘按照自己喜歡的樣子做的,除了新婚用的紅喜被,其他的都繡的新樣子,瑾娘還多準(zhǔn)備了被罩,同樣繡的漂亮,讓兩個嫂子看到羨慕的不得了,瑾娘不得不給她們畫了新花樣,讓她們自己繡去,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繡好。
四季衣服瑾娘準(zhǔn)備的不多,一個樟木箱子就裝滿了,主要是長身體,怕做好了不合身,不過料子很多,送聘禮來的時候就有四箱子料子,王氏又給她添了些,各種花樣棉布的,軟紗,錦緞的,夠她用上幾年,四季料子齊全。楊震海聘禮中有十一塊皮子,一個完整的白虎皮,價值不可估量,要賣的話,沒準(zhǔn)能賣幾千兩銀子,這個聘禮可夠貴重的,不過她沒打算賣,自己喜歡是一方面,另一個是覺著楊震海為了給她準(zhǔn)備聘禮特意打的,很有意義。另外十張皮子,好一點的是四張水貂皮,一張白的三張黑的。剩下有兩張獺兔皮,四張銀鼠皮。都是很難得的,不知道楊震海從那里得來的。
首飾撿著簡潔的打了幾套,之前聘禮中金銀玉的首飾每樣成套的兩套,還有些小件,整整裝了一匣子,她也不習(xí)慣帶,就都放起來了,留幾件常用的放在妝盒里。
常用的衣物掛在衣柜中,兩組兩開門的大衣柜面上雕著梅蘭竹菊,沒弄那么繁復(fù),只是簡單的勾畫。用的是現(xiàn)代大衣柜的樣式,唯一不同是門上的銅蝙蝠門掛,免得柜門自動打開制作的也比較精致,整體上雅致大方。
楊震海的衣服都掛進(jìn)里面了,瑾娘看了一下,就幾件常用的,還舊了,一共就兩套新衣,心里記下等收拾好了,量一量給他做幾件常服。
幾個放置衣物的樟木箱子收拾有些空了,一些暫時用不上的嫁妝用品放進(jìn)去,放在南窗地下,鋪上棗紅的墊子,就可以坐人了,鏤花屏風(fēng)放在西南角,擋著后面的小間門。
等全都收拾利索,西邊從北炕到南窗依次是,炕柜,五斗柜,妝臺大衣柜,屏風(fēng),南墻底下四個大木箱,東墻這邊炕柜,花架子,房門,一對太師椅四方小桌。屋子靠南中間放著圓桌鼓凳。
瑾娘收拾好自己的財產(chǎn),估算一下她也是個小富婆了。而且這個世界的購買力很強(qiáng)。她心里明白能置辦下這么多東西都是靠的楊震海,除了他給的銀票,聘禮也是占了一大部分的。
剛把東西歸置好,就聽見門響,一看楊震海拿著一個大箱子走了進(jìn)來。瑾娘有點迷糊這人什么時候出去的,干起活來把他都給忘了。
“這些東西也收拾一下,這是我?guī)啄陻€的積蓄你也收著。”楊震海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又從身上拿了一個荷包,遞給瑾娘。他從京城帶回兩個箱子,給他爹養(yǎng)身子的藥材,還有幾塊皮子和料子給瑾娘當(dāng)聘禮了,剩下這一個一直放老爺子那屋,這會拿回來讓瑾娘一起交給瑾娘。
瑾娘愣了一下,她這就算是當(dāng)家了?
把荷包放到瑾娘手上,伸手捏著她的小鼻子,“收好了,這可是咱們以后給兒子娶媳婦的,可別弄丟了。”
瑾娘臉一黑,什么兒子,這還早著呢。咬著嘴唇看著楊震海,突然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
“做什么。”
“我看看你是不是帶著面具。”她這一早上也就看出來了,這楊震海在屋里在外面完全是兩個樣。
“呵呵——”楊震海一屁股坐在炕上笑了起來,因為疤的關(guān)系那臉有些扭曲,錦娘看著那笑容,或許因為開懷竟有些吸引人。是個很有味道的男人。不過她也明白這個男人為什么總是冷著臉了,就是面子的問題。
“其實你只要真心的笑,還是很有魅力的。”瑾娘不知怎么說出這句話,說過之后羞的轉(zhuǎn)過身,身體卻一下被抱住,那男人手臂一攬,就把她抱在懷中,下顎枕在她的肩膀上,湊在她耳邊說,“可能也就你說我的笑容有魅力。”這小娘子的審美真是特殊,他們倆真是絕配。
他其實并不在乎自己臉上的傷疤,只是自從傷了臉,一笑,總是能嚇到人,一起的兄弟雖然不怕卻也笑鬧他,沒想到自己的小娘子卻不怕他。再說他當(dāng)御前侍衛(wèi)已經(jīng)習(xí)慣冷著一張臉,有時候表情能暴露很多東西,在特別的地方是非常危險的。
笑聲停了,男人靜靜的摟著她,沒有說話,瑾娘也沒有動,原本她是不明白的,為什么母親姐姐都很在意他臉上那道疤,后來才琢磨明白,在這個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這個年代,身體是不可輕毀的,如果面容身體有很大缺陷在這個時代是影響仕途的,像他這樣臉上明顯的刀傷,讓人見了第一眼印象,會覺的是一位兇惡之徒。
像她這樣不但不覺得丑還覺得很有魅力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是稀少的。想必他在外面因為這道疤痕肯定受到別人許多歧視甚至厭惡的眼神,心里不痛快吧。其實她覺得楊震海雖然面上有刀疤,可他的眼神很正,疤痕也只增添他的威嚴(yán)罷了。
好一會瑾娘拍了拍他的手,“好啦,我還要收拾。過會要幫弟妹做晚飯。”越和他接觸越發(fā)覺他那冷然外表下隱藏那不一樣的性格,或者說他內(nèi)心是很火熱的,這樣的他才有血有肉的感覺,瑾娘跟他相處也越加自然。
放開瑾娘,伸手又捏了捏她的臉蛋,嘴角挑了挑,小媳婦膽子越來越大了。
瑾娘打開箱子里邊沒有裝滿,一塊疊的整齊的鹿皮,瑾娘一摸挺薄的皮子,疊起來很厚,打開,兩米長一米五寬,竟是一張地圖。
看著這個地圖,瑾娘有點懵了,這上面畫的跟中國地圖也不一樣啊扭過頭,“這是什么地圖?”
楊震海伸手拿過那張地圖,畫了一個圈,“這就是咱們大庸國。”
瑾娘這會徹底傻眼了,這是怎么回事,明明文化傳承唐前歷史也是一樣的,為什么疆域會是不同的,她想從地圖上看出古時候的樣子,發(fā)現(xiàn),除了在東邊同樣有一條長長的海岸線外就沒有什么相同的,尤其這地圖上還明顯的表示大庸國有一江二河。那多出來的不小于黃河的河是哪來的,還有長江黃河怎么改道了?
“這是藍(lán)河,跟咱們隔著岷山,從哪里坐船去京城會進(jìn)的多。”楊震海看瑾娘用手指著藍(lán)河,給她解釋,這回他興致也來了,干脆抱著瑾娘坐在炕上,一點點給她指著,“唐玄宗時期,天降大禍,很多地方發(fā)生地動,藍(lán)河更是憑空出現(xiàn),致使大江,和黃河改道,多少人流離失所,人口更是遞減,十不存一,唐朝也是那個時候滅亡的,之后又經(jīng)歷了周朝,中原才一點點穩(wěn)定,周朝皇帝子嗣單薄到后來更是無人繼位,戰(zhàn)亂紛起,大庸國高祖皇帝建立了大庸國,又經(jīng)過了□□,圣祖,幾十年征戰(zhàn),國家的版圖才穩(wěn)定,當(dāng)今圣上即位后更是將大庸國南疆平定,現(xiàn)在才算是國泰民安。”楊震海給瑾娘大致的講解一下歷史。
看瑾娘聽的認(rèn)真,“說起藍(lán)河,除了開始出現(xiàn)時造成的災(zāi)難,現(xiàn)在看來卻是好的,因為藍(lán)河的出現(xiàn),很多地方都不再缺少水源,可耕種土地面積增加,當(dāng)年因災(zāi)禍減少的人很快就恢復(fù)了。現(xiàn)在國家也越來越富有了。咱們這邊的青山山脈,以前還沒有現(xiàn)在這樣茂盛,也是藍(lán)河出現(xiàn)植物才茂盛起來。”
瑾娘聽著又仔細(xì)看看,看來那些不一樣的城市或許就是在大災(zāi)之前保存或者大災(zāi)之后建立的,東邊海岸線有所不同,看著卻是一江二河沖刷的有些改變,這里還是跟地球一樣的。吐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算了她糾結(jié)這個做什么,管它是怎么回事,總比穿越到連文明都不同的地方好。
接著又想到一個問題“這地圖是怎么回事?”這種東西在這個世界那是非常稀少的更何況這張如此的廣大如此的全面。
“收起來吧,當(dāng)初去攻打南疆,宜王趁機(jī)叛亂,這是抄家所得。”
瑾娘長大了嘴巴,好一會才說“這不會有事吧?”
楊震海嘴角上挑笑了一下,刀疤上面的肌肉基本沒有扯動,看得有些詭異,“這種事情那能避免的呢,就是圣上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派我們?nèi)チ耍渲形磭L沒有嘉獎的意思。而且這地圖雖然難得可也不是什么禁品。只是這么好的很難尋。”當(dāng)初他立了功,圣上點名讓他去也是變相的賞賜他,那次得了不少東西,不過都換了錢,只有這圖留下來。
別的不說這鹿皮竟然是一整張,經(jīng)過處理防水字跡不會被暈開,放入火中一刻鐘不會燒著,實在是太難尋了。
瑾娘看了一會,將它疊好,找到一個木匣子放了進(jìn)去,收好,這東西以后說不定用上,就是不用當(dāng)個傳家寶也是可以的。在這個文明落后的年代,這樣的地圖就是寶物。
一把皮鞘包裹的短劍,比一般的劍短,連著把手有一尺左右,比匕首長些,劍身暗黑無光,劍鋒似乎沒有開刃。
“小心些,這劍是很鋒利的。”楊震海伸手拉著瑾娘想要摸的動作,“這把劍是戰(zhàn)場上無意得來,鋒利無比。殺人利器。”
他這一說瑾娘感覺寒氣逼人,小心的將劍放入劍鞘,放在一邊。
楊震海,拿了過來,收到一邊,這短劍他用的十分順手。
瑾娘看著箱子里還有一張強(qiáng)弓和一壺箭,那強(qiáng)弓很沉,她也只是拿了出來,楊震海伸手接過,掛在西炕柜上面的墻上,這也是他的戰(zhàn)利品,五石強(qiáng)弓,可惜現(xiàn)在的他無法拉滿。
一個看不出年代的花瓶,不過特意帶回來應(yīng)該不是凡品,瑾娘想了想也收在柜子里,就當(dāng)古董收著了,一個皮水囊,做工很是精細(xì),有些異族風(fēng)格,收好。一個折疊起來的氈子,也是異族風(fēng)格,怕是用過了,有些灰塵,放在一邊,等太陽足的時候好好曬一曬,樣式很別致。最后箱子一角扔著一個不大的黑皮袋子。伸手把里邊的東西掏出來,呃——這是鉆石吧?是吧?
“水囊和氈子還有那袋子像琉璃石的,是從番邦商人那里得來的。”楊震海不以為意,他之前也算是位置比較重要的侍衛(wèi),又一次跟幾個兄弟去喝酒,碰到一個番邦商人,湊巧幫了他一點小忙,就給送了這幾樣?xùn)|西,水囊和氈子還行,非常使用,只是不知道那像琉璃石的東西有什么用?看著粗糙,他打聽過,不怎么值錢的。
瑾娘把袋子里的鉆石倒出來,最大的有拇指大小,最小的黃豆大,不過都沒有經(jīng)過打磨,不是那么璀璨,可這也是鉆石啊。
抬頭看了一眼,不以為然的楊震海,得了她是看明白了,這人當(dāng)兵那幾年還真是不一般,這時候人也不認(rèn)這鉆石。搖了搖頭,現(xiàn)在的工藝打磨恐怕不容易,這樣的原石做首飾也不漂亮,根本沒用,怪不得賣不出價。把鉆石又裝好,收起來,干脆跟那個鹿皮地圖放一塊,當(dāng)傳家寶吧。
楊震海看及娘那仔細(xì)的樣子,還以為她喜歡,想著以后遇見了再給她弄點,他記得還有粉色,黃色的,又不值幾個錢。
代溝啊——幾百年呢——
把東西收拾好,瑾娘才打開楊震海給他的荷包,里面掏出幾張紙來,細(xì)看之下忍不住長大了嘴。那(⊙o⊙)哦著小嘴瞪大眼睛的樣子再次逗笑了楊震海,這新房中的笑聲震天讓外屋的楊老爹聽的異常得意,自己給兒子找了個好媳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