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賢妃突然對顧明暖的親近，最歡喜得人就是璇璣觀主。
    無論是秀兒姐姐還是小暖本質(zhì)上都是清冷的人，從她們談話時(shí)就能看出一些。
    兩人神色都是淡淡的，話語也不夠熱情，卻顯得很和諧。
    她們都是璇璣觀主最親近的人，彼此之間不存在芥蒂，將來相處得也會很好。
    顧明暖面上輕松自在，對昭賢妃的戒心就沒少上一分。
    昭賢妃心中含著一絲苦澀，更絕了方才的念頭。
    “九公主方才被蕭指揮使氣跑了。”昭賢妃睨了顧明暖一眼，繼續(xù)說：“皇上和淑妃姐姐都盼著能玉成此事。”
    璇璣觀主對蕭家的印象平平，對蕭陽的印象卻很深，當(dāng)然也沒誰能輕視蕭陽，“九公主配蕭指揮使？”
    可惜了！
    這話璇璣觀主沒有說。
    顧明暖抬起平靜，“他應(yīng)該不會想要尚主。”
    那語氣，那神色，好似很了解蕭陽，讓昭賢妃心里很是酸澀難過。
    縱使璇璣觀主也能聽出顧明暖同蕭陽‘交情匪淺’。
    “小暖。”
    “蕭指揮使高傲得很。”顧明暖坦誠的笑了笑，“他同九公主未必適合，逼得太緊一旦惹惱了他，許是會弄得陛下和九公主沒臉。”
    她沉吟一瞬，低垂下眼瞼，“別讓此事牽扯到，蕭陽……他很厲害，蕭家絕非是權(quán)臣……那般簡單。”
    昭賢妃身體一震，眸子異色連連，心窩處熱辣辣的，顧明暖是擔(dān)心她被牽連才會這么說。
    璇璣觀主并不在意，靜北侯蕭家再強(qiáng)也只是皇兄的臣子，在金陵還能翻出風(fēng)浪來？
    此后，顧明暖不再提起蕭陽，陪著昭賢妃品茶，陪璇璣觀主說著璇璣圖詩……一般的狀況，昭賢妃如此風(fēng)雅的事好無興致。
    此時(shí)她依然插不上不上嘴。卻靠著墊子聽著，目光時(shí)不時(shí)落在顧明暖身上，唇邊愜意的笑容越發(fā)濃了。
    幾次為顧明暖續(xù)茶的李公公明顯感覺主子的輕松。
    李公公和宮尚宮等跟著昭賢妃的老人對顧明暖越發(fā)慎重，把顧明暖擺在璇璣觀主之上。
    ******
    幾近黃昏。楚帝身邊的內(nèi)侍傳話，今夜楚帝點(diǎn)昭賢妃侍寢，昭賢妃本打算留顧明暖用晚膳，由她侍寢，晚膳只能作罷。
    昭賢妃遺憾的送走顧明暖。
    侍奉楚帝時(shí)盡量保持平時(shí)的柔情。
    回到昭陽殿。顧明暖重新梳洗了一通，用了清淡的膳食，離著祭天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吃得少些跳舞時(shí)才會顯得輕盈。
    “六妹妹，在嗎？”
    顧明菀敲了敲門。
    侍書把她讓進(jìn)門，顧明菀抬頭，顧明暖穿著寬松的水藍(lán)色袍子，八成干的青絲披散在身后，燭光晃動，她身上似有一層光暈。散發(fā)著柔亮祥和的光芒。
    顧明菀眸子閃過一絲驚艷之色，恬淡寧靜的閨秀，她也見過不少，唯有六妹妹讓人印象深刻。
    “三姐姐有事？”
    放下從昭賢妃那順過來的書卷，顧明暖笑著問道：“怎么今日有空過來？”
    顧明菀親昵的挽住顧明暖的胳膊，“沒事就不能來看六妹妹你了？”
    “我當(dāng)然歡迎三姐姐。”
    陪顧明菀坐下后，顧明暖不動聲色拉開同她的距離，“只是三姐姐練舞也很辛苦，耽擱三姐姐休息就不好了，咱們堂姐妹相處時(shí)間很長。等出宮后，什么話不能說？”
    言下之意在宮中甚是不方便。
    小事上，顧明暖還能幫忙，大事要事上。顧明菀縱然開口，她也幫不上忙。
    顧明菀笑容僵了一瞬，問道：“聽說今日六妹妹陪太后娘娘打了葉子牌？”話語充滿了好奇和欣羨。
    “我打得不好，很快便被會玩得替換下去了。”
    宮里傳遞消息是很塊，顧明暖道：“說是被叫去陪太后娘娘，其實(shí)我只是同太后娘娘說不上兩句話。大多數(shù)時(shí)候陪著璇璣觀主，姑姑在璇璣觀清修，我只能多在意觀主。”
    “六妹妹有沒有聽太后娘娘說起……祈福舞領(lǐng)舞的人選？”
    “三姐姐以為這話，娘娘會同我說嗎？”
    在她進(jìn)門時(shí)，顧明暖就想到此處，堵都沒堵住顧明菀，坦率的說道：“我也希望由三姐姐取代蕭寶兒領(lǐng)舞，可惜此事皇上交給皇后娘娘。”
    周皇后？！
    顧明菀眸子閃過一絲失望，難怪周小姐今日很高興，她想做領(lǐng)舞的女孩子只能從紀(jì)太后身上下功夫，“太后娘娘很喜歡玩葉子牌？”
    顧明暖點(diǎn)點(diǎn)頭。
    她又道：“葉子牌很簡單，我在家時(shí)常陪母親摸兩把，不如我教教六妹妹？省得下次六妹妹再被召去慈寧宮敗了太后娘娘的興致。”
    “倘若我有幸再能見到太后娘娘，一定向娘娘推薦三姐姐。”
    “六妹妹，我不是……不是想搶你風(fēng)頭。”
    “三姐姐。”顧明暖用桃木梳子打理長至腰間頭發(fā)，青絲柔韌，“我多一句嘴，蕭寶兒的脾氣不是太好，祈福舞領(lǐng)舞又很重要，她錯(cuò)失機(jī)會后，不管誰取代她，都會怨恨取代她的人。三姐姐也同她相處過一段日子，蕭寶兒是個(gè)明辨是非的人？她總是把錯(cuò)都推到別人身上去。”
    “二堂伯官居閣老，在朝廷上頗有地位，比起靜北侯還是差上一分。”
    “殷夫人最近沒入宮，聽說她在宮外也沒閑著。她萬不得已撇下蕭寶兒，不管蕭寶兒對錯(cuò)，她都會給蕭寶兒出一口惡氣。此時(shí)誰成為祭天舞的領(lǐng)舞，誰就是最好她們母女最好的出氣筒。”
    前生無論蕭寶兒惹下怎樣的禍?zhǔn)拢笕愣紩o她善后。
    殷茹在顧明暖面前沒討得好處，她從不敢忽視殷茹，幾次受挫的殷茹正憋了一肚子的怒氣，正愁找不到人發(fā)泄。
    顧明菀聞言變了變臉色，感激的說道：“多謝六妹妹提醒我……”
    她話語里隱隱有一絲的苦澀，以前姜氏評價(jià)她心胸不夠廣大，眼皮子淺，她還不服氣。
    今日顧明菀明白同顧明暖之間的差距。
    “三姐姐不必謝。”
    顧明暖淡淡的笑道：“古語說當(dāng)局者迷，三姐姐在局中，自然沒我看得清楚。”
    “倘若六妹妹是我……未必會被領(lǐng)舞的貴重迷花了眼兒。”
    “我若是三姐姐，一準(zhǔn)離蕭寶兒遠(yuǎn)一些，離著殷夫人更遠(yuǎn)，她們母女很像……”顧明暖輕聲說：“一丘之貉！”(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