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大結(jié)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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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說話,但是,這一刻,水墨凝明顯感覺到了他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流景……”
水墨凝朱唇輕闔,在他耳旁輕輕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騰仙鶴凝眸看著相擁而立的二人,隔了好半晌方才提醒道:“臭小子,有了妻子就忘了娘,是不是?”
東方流景身子微震,旋即松開了抱住水墨凝的手,繼而轉(zhuǎn)頭看向騰仙鶴,說道:“騰老前輩,煩請您醫(yī)治一下晚輩的母親,晚輩不甚感激。”
“騰老前輩?”騰仙鶴聽后,撅著胡須,現(xiàn)在對這個稱呼很是不滿。
東方流景抬眸望著他,有些不置可否。
騰仙鶴揚(yáng)頭道:“你既然是澈兒的兒子,那么你就應(yīng)該叫我一聲師祖才對。”
“哈哈哈……”騰仙鶴的話音落下后卻聽云思辰竟是大笑起來:“流景,你忽然之間就比我矮了一輩了……”
水墨凝看著騰仙鶴,對這個竟是亂人家輩分的老爺子真沒啥好感。
東方流景瞥了一眼云思辰,沒有回他,只朝騰仙鶴頷首道:“師祖,請您救救我的母親吧。”
騰仙鶴拍了拍東方流景的肩膀高興道:“真是我的乖徒孫啊,師祖給你看便是。”
說罷便頷首俯身給夜心妍把起脈來,把完脈之后,騰仙鶴便說道:“我會盡力去救治你的母親,但是,她會不會醒來,就只能靠天意了。”
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西海佛牌,不然的話,他絕對可以讓夜心妍立馬睜開眼睛。
東方流景聽著騰仙鶴的話,升騰而起的希望轉(zhuǎn)頭又落了空,水墨凝瞧著他的臉色,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因?yàn)楹M已解,東方流景的手漸漸轉(zhuǎn)暖,水墨凝握緊了他的手,這一刻,他需要自己的力量。
騰仙鶴為夜心妍治療第一次之后,眾人便陸續(xù)離開了冰窖。
回到院落之中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水墨凝回屋之后便對東方流景說道:“流景,你在屋子里等我一下。”
說完話,水墨凝便閃身離開了,隔了一會兒,卻見她提了一桶熱水進(jìn)了屋。
東方流景說道:“凝兒,我現(xiàn)在走路已經(jīng)完全沒有問題了,你不用這般的。”
今天,當(dāng)他的蠱毒解除時,他站立的腿部忽然一下就不疼了,那樣的感覺真的好神奇,神奇到讓他都覺得有些悵然若失了。
那種鉆心刺骨的痛已經(jīng)陪伴了他十六年,忽然一下就不痛了,他還真是有些不習(xí)慣啊。
水墨凝才不理會東方流景的話語,將木桶拎至他的跟前兒笑著道:“流景,恭喜你從今天開始成為了一個正常的人!”
東方流景聽著她的話,有些面黑:“我以前不是正常的人?”
“算殘缺不全的人,不過,我愛你的殘缺。”
水墨凝說著情話,隨后伸手去脫他的鞋襪,脫下之后便將他的腳放進(jìn)了木桶之中,為他洗起了腳。
東方流景垂眸看著她,說道:“凝兒,待林振青一死,我們就離開吧。”
“好。”
水墨凝為東方流景洗完腳之后又給他按摩了一下方才將水倒掉。
晚間自然一場云雨,這一次的結(jié)合與以往都不相同,因?yàn)椋谒砬暗倪@名男子已經(jīng)是一個完完全全健全的男子。
水墨凝抱著他結(jié)實(shí)的腰身,心中說不出的喜悅。
她的流景,終于康復(fù)了……
……
日子如水逝去,騰仙鶴每日里都去給夜心妍整治,但是,夜心妍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這一日,二月初二,龍?zhí)ь^,這一天,大地復(fù)蘇萬物開始生長,代表著蓬勃的生機(jī),可是這一日,有一個人卻即將被斬首。
初二一早,東方流景便入了宮,林振青的斬首時間是午時正。
水墨凝用完早膳之后便與玲瓏待在院子里將孩子放在嬰兒車?yán)飼衿ㄆā?br/>
玲瓏還是個姑娘,對于帶孩子自然一竅不通,她每天都會跟著夫人學(xué)不少東西。
“夫人,為什么要曬太陽啊?”
“補(bǔ)鈣啊。”
“鈣?”
“那是人體骨骼發(fā)育所必須的東西,要想孩子有一個健壯的體魄,必須要補(bǔ)鈣,最好的方式就是曬太陽。”
“哦。”
玲瓏點(diǎn)了點(diǎn)頭,撫著孩子的小身板兒,臉上帶著笑容。
院落中安詳?shù)漠嬅婷利惖米屓瞬蝗绦娜ゴ蚱啤?br/>
可是就在這時,北堂黔的聲音卻是急促地傳了過來:“夫人,老夫人醒了。”
“你說什么?你說母親她醒了?”
北堂黔點(diǎn)了點(diǎn)頭,水墨凝對玲瓏說道:“你看著孩子,我趕緊過去看看。”
這簡直是太好了,若是流景現(xiàn)在知道了,一定高興壞了吧?
水墨凝即刻隨著北堂黔去到了冰窖之中,此時,夜心妍正其身要出門,但是由于已經(jīng)睡了十幾年,她的腿腳不方便,跟著便摔倒在了地上。
“快去將母親扶起來!”水墨凝入得冰窖后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面。
北堂黔迅速上前扶起了夜心妍,水墨凝說道:“黔,你抱著夫人先出這個冰窖吧。”
現(xiàn)在的天兒還挺涼,既然夜心妍已經(jīng)醒來就不用再待在冰窖之中了。
“好。”
北堂黔迅速抱著夜心妍出了冰窖,去往了一個新布置出來的院落。
夜心妍眸色之中帶著茫然,她盯著水墨凝,眼眸眨了眨,卻是有些不知所措。
入了院落之后,當(dāng)北堂黔將夜心妍放下來之后,夜心妍終是開口說了話:“你是誰?”
她這話是對著水墨凝說的。
水墨凝回道:“母親,可能這一切在你聽來猶如天方夜譚,但是,這卻是真的,我是您的兒媳婦。”
“兒媳婦?”夜心妍盯著水墨凝,搖頭道:“我的澤兒才七歲,怎么可能有這么大一個媳婦?你是童養(yǎng)媳?”
水墨凝在聽見童養(yǎng)媳三個字時,直想撞墻,這古代的女人都是什么思想啊,再說了,哪有皇子有童養(yǎng)媳一說的?
“不是的,您的記憶定格在了十六年前,您這一覺整整睡了十六年。”
夜心妍聽著水墨凝的話,眼眸眨了眨,努力地回憶起往事,她眼眸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抬眸問道:“筠和在哪里?”
水墨凝聽見這個人名時,眼角顫了顫,問道:“母親,筠和是誰?”
夜心妍被水墨凝問得一愣,忽而想起了沈筠和這個名字在南臨皇朝是個禁忌,遂改口道:“就是林振青,他在哪里?”
如果說,她這一覺睡了整整十六年的話,那么筠和他又在哪里?她記得自己睡過去前,見到的是筠和啊。
“林振青?母親,您說您要見林振青么?”水墨凝著實(shí)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夜心妍一覺醒來之后第一個問的人居然是林振青。
莫非……她愛的人是林振青?而聽她之前的言語,林振青并非是他的本名,他的本名應(yīng)該叫筠和?
“林振青,他……今日午時要被處斬了。”
“什么?”夜心妍聽聞驚得站立起身,卻因血?dú)馍嫌坑炙ち嘶厝ィ奂彩挚斓胤隽怂话选?br/>
夜心妍握住水墨凝的手臂,央求道:“孩子,你快快帶我去見他呀。”
她睡過去之前夜家出了好大的事,自己被納蘭昊月處死,澤兒也被流放了,是筠和救了她,可是,筠和卻告訴他,孩子沒有找到,當(dāng)時她就暈了過去,然后醒來居然有人告訴她已經(jīng)是十六年后,最神奇的是,這個人居然還是她的兒媳婦,澤兒應(yīng)該二十三了呀,也該娶妻生子了。
這一切都是那般地美好,美好得猶如夢境一般,可是,為何林振青卻要被斬首?
納蘭昊月他竟是又要斬筠和么?
不——
她不能再讓歷史重演,她不能讓筠和有事!
水墨凝見夜心妍十分急切,遂點(diǎn)頭道:“母親,您別急,我?guī)ゾ褪恰!睉?yīng)下之后,水墨凝轉(zhuǎn)身朝北堂黔遞了一個眼色,北堂黔心領(lǐng)神會即刻轉(zhuǎn)身去稟告東方流景了。
“母親,林振青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押往了法場,兒媳給您臉上戴個東西再去,好不好?”
既然當(dāng)年的事是一個誤會的話,那么納蘭昊月就肯定不會再為難夜心妍了,但是,為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她還是先給夜心妍戴個人皮面具會比較好。畢竟,今日的監(jiān)斬官是東方流景。
“好。”夜心妍心急地想要見到林振青,點(diǎn)頭應(yīng)是。
水墨凝為夜心妍梳妝好了之后,玲瓏又來給她換了身衣服,離開王府之前,水墨凝叮囑玲瓏照顧好孩子。
夜心妍在聽見孩子二字時,驚喜道:“澤兒有孩子了?”
“是的。”
“唉,我這個做母親的真是對不起你們,回頭等我去了法場以后再回來看孫子。”筠和斬了,她要去救他才是。
她現(xiàn)在是個罪人,即便救不下來,讓她跟筠和一起去死也是好的,反正孩子也都已經(jīng)大了,而她的人生也沒有什么幸福可言,如此,活著還能做什么?
水墨凝笑著道:“沒事的,母親,我們先去法場吧。”
“好”
……
春日的陽光,總是那么明媚,今日的陽光之中卻又帶著一點(diǎn)淡淡的憂傷。
法場之上人滿為患,林振青穿著一身臟污的囚服跪在刑臺上,他的身子被繩子綁著,背后插著一根木牌子,上面寫著一個“斬”字。
東方流景坐在監(jiān)斬臺上,今日的他穿了一襲月白色的錦袍,頭束金冠,看著豐神俊朗。
林振青跪在刑臺之上,背脊挺直眼眸直盯著東方流景。
能夠死在她的孩子的手上,他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東方流景唇瓣抿著,他盯著跪在刑臺上的林振青,隨后起步踱去了他的跟前兒,他看著林振青半晌之后終是問道:“為什么?”
林振青抬眸看著東方流景,故作聽不懂地問道:“什么為什么?”
他當(dāng)年為何要發(fā)起那場宮闈之亂,卻又為何在發(fā)起之后將他的母親放在了林府之中?
莫非他的目的只是占有母親么?
既然他那么愛她,又為何會這樣對她?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林振青眼眸瞟向了他處,凝了許久方才慢悠悠地回道:“沒有為什么。”
那些久遠(yuǎn)的記憶就讓它隨著風(fēng)逝漸漸吹散吧……
東方流景負(fù)手而立,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猶如天神一般,他瞇眼看了許久方才拂袖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監(jiān)斬臺之后,東方流景抬眸看了看天色,發(fā)現(xiàn)時辰已到,便將臺上的令牌給扔到了地上。
“時辰已到!斬!”
劊子手舉起了大環(huán)鋼刀,面目猙獰,眉毛濃烈,直瞪著林振青,眼見著那鋼刀竟要砍至林振青的脖頸時,卻聽一陣尖利的女子聲音劃破了天際。
“刀下留人!”
東方流景在聽見這個聲音時,身子一僵,喝止道:“慢!”
劊子手手臂上的肌肉因?yàn)閯幼鞫溉煌nD而強(qiáng)烈顫動起來,他瞬時收住了刀,轉(zhuǎn)頭循聲望去。
東方流景迅速離開監(jiān)斬臺朝旁一看,果然見得水墨凝騎馬奔馳而來。
“凝兒!”東方流景驚了一下。
水墨凝奔馳到了跟前兒之后便翻身下馬,她快步行至東方流景跟前兒小聲道:“母親醒來了,她要見林振青。”
“什么?”東方流景的眸中劃過驚喜,轉(zhuǎn)而又被驚詫所代替,母親她醒來第一件事居然要見林振青么?
水墨凝點(diǎn)了點(diǎn)頭,額前的鬢發(fā)飛揚(yáng)而起,東方流景為她攏了攏發(fā)髻,隨后轉(zhuǎn)身一看,卻見她的身后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東方流景快步上前,夜心妍掀開簾子之后,第一眼瞧見的便是東方流景,當(dāng)她見到東方流景時,眸中瞬時一熱,淚水于不經(jīng)意間奪眶而出。
“你……是流景?”這是他的流景,錯不了,現(xiàn)在的他輪廓比小時候要深,但是,他的面相卻沒怎么有變化,只是整個人張開了一些。
“娘……”東方流景如鯁在喉,眼眸閃動了一下。
夜心妍伸手握住了東方流景的手,進(jìn)而上前抱住了他,在他肩膀處嗚咽道:“孩子,你都長這么大了……娘真是對不起你。”
她錯過了孩子的成長,整整十六年啊。
“娘,是孩兒不孝,一直沒有找到您,是孩兒的錯。”
夜心妍搖頭道:“這怎么能是你的錯呢?這都是……”
話語說到這里時,夜心妍忽而頓住了聲音,她抬眸看著東方流景,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來的路上,她聽凝兒說流景現(xiàn)在是豫襄王,那么,當(dāng)年的事,納蘭昊月終于查清楚了?
呵呵呵……他查清楚了又能怎樣,那些死去的夜氏族人就能復(fù)活了么?她與流景錯過的這十六年就能補(bǔ)償回來了么?
不能!
永遠(yuǎn)不能!
“娘,您要說什么?”東方流景瞧見夜心妍欲言又止,遂開口問道。
夜心妍回道:“這件事情我們以后再說,林振青在哪里?”
東方流景微微側(cè)開了身子,留出了一條視線,回道:“他在刑臺之上。”
夜心妍從縫隙之中望了過去,果然瞧見刑臺之中跪著一個人,那人穿著白色的囚服,身上臟兮兮的,不過,看在她的眼里卻是另外一番風(fēng)景。
“筠和……”夜心妍在瞧見林振青時,終是抑制不住臉頰之上的淚水,朝林振青奔了過去。
東方流景轉(zhuǎn)頭看向夜心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