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他身上的胭脂香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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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凝眼眸微轉(zhuǎn),腦中思緒飛轉(zhuǎn),莫非,那日流景所說在他房中出現(xiàn)的女子莫非是這個南蓉么?
南家乃是除了林家,曲家之外的第三大家族,這個南蓉是二房嫡女,早在十歲那年便到了太后跟前兒當女官兒,一直深得太后喜愛,她的身份不低啊。
太后如此出招是想讓她們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么?
她還真是絕啊!
蕭太后看著水墨凝的臉,當她發(fā)現(xiàn)這丫頭居然面不改色時,還是略有疑惑的。
“太后娘娘,奴婢……”
房間之中靜默一片,沉默良久之后卻聽南蓉氣若游絲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蕭太后撤開看向水墨凝的視線轉(zhuǎn)頭望向南蓉,握緊她的手說道:“蓉兒啊,你莫要擔心,哀家會替你做主的,你肚子里懷的可是我皇家的骨肉啊。”
南蓉聞言,臉色更加蒼白起來,她看向蕭太后搖頭道:“太后,奴婢不要嫁給豫襄王……”
水墨凝在聽見南蓉的話時秀眉蹙了蹙,南蓉此時睜開了眼睛,當水墨凝瞧見她的容顏時,忍不住還是驚嘆了一下,這個南蓉卻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和她說的話,好像不太像做戲的樣子。
她好像真的不愿意嫁給流景啊。
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蕭太后聞言臉色突變,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你肚子里懷了豫襄王的孩子,你不嫁給他,要怎樣?”
“奴婢……”南蓉看著蕭太后,盈盈眼眸之中滑出一滴晶瑩的淚珠,看著十分地委屈。
蕭太后握住她的手,說道:“蓉兒,你放心,這事哀家定然為你做主到底,縱觀整個南臨,還沒有人敢在哀家面前放肆的!”
她的話沉如洪鐘,撞擊到了水墨凝心靈深處,很明顯,蕭太后后面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
看來,這一次,她是非要把南蓉塞給流景了,而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南蓉醒來之后,蕭太后又在屋內(nèi)坐了一會兒后便帶著南蓉離開了,走之前還對水墨凝說道:“哀家的懿旨隨后就會到達豫襄王府,豫襄王妃盡快回府領旨吧。”
水墨凝聽了這句強加的話語,心頭十分不好受,隱于袖口中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雖然她知道流景根本就不可能去碰這個南蓉,但是,做為女人來講,說不在意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蕭太后放下話語之后便轉(zhuǎn)身離去了,南蓉離開時,彎彎的細眉顰著看向了水墨凝,眸光之中居然含著一抹歉意之色。
南蓉眸中的神色讓水墨凝有些摸不著頭腦,后來轉(zhuǎn)頭一想,興許這個南蓉也有自己心愛的人,結(jié)果卻因著太后的強權意識逼迫她非要嫁給東方流景為妾。
有了這樣的想法,水墨凝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蕭太后走了之后,曲念湘見好戲散場,旋即朝水墨凝揚起一抹諷刺的笑,說道:“弟妹在這里恭喜二皇**,想想二皇兄怎么也是天潢貴胄,身邊怎么可能只有一個女子鞍前馬后呢?而今這南蓉入了豫襄王府,以后我們姐們一起看戲倒是又多了一個伴兒了。”
納蘭睿漟的兩名側(cè)妃在聽得曲念湘的話時也接話道:“是啊,以后又多了一個人講樂子了。”
林瑾珍立在一側(cè),從頭到尾安靜得不像樣,就似這個屋子里似乎從來沒有這個人一般。
水墨凝聽著曲念湘冷嘲熱諷的話,只是淡淡地笑著說道:“三弟妹說的是。”
曲念湘見水墨凝竟是含笑應答,心中那股子嘲諷勁兒似被澆了冷水一般,一下子就沒了熱情,她眼眸瞇了瞇,遂后拂了拂袖子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待曲念湘離開之后,其他幾人也都告辭了。
南宮詩雪伸手拍了拍水墨凝的肩膀,安慰道:“二弟妹,此事你也放寬心,皇家的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我看那南蓉應當也是個好相處的人,還是和睦相處吧。”
水墨凝聽著南宮詩雪的話,有些不知可否,也許,現(xiàn)代人與古代人最大的區(qū)別就在于這里,南宮詩雪雖與其他女子不同,但是在這一點上面,她卻是一個典型的古代女子。
因著話語已經(jīng)有些不投機,而水墨凝此刻的心情也著實有些好不起來,遂對南宮詩雪笑了笑,說道:“大皇**,我先行回府處理這事去了,以后再來府上叨擾。”
南宮詩雪嘆了口氣,回道:“嗯,你路上小心些。”
水墨凝點了點頭便帶著小竹離開了。
小竹是一個古代女子,她當然不清楚水墨凝心中的想法,只道這事已經(jīng)成了定局,待她們二人回到豫襄王府時,小竹便問道水墨凝:“小姐,那個南蓉進了王府之后該住在哪個院落啊?”
水墨凝聽聞這話,瞬時頓住了前行的腳步,她轉(zhuǎn)頭看向小竹,說道:“此事還沒定論呢。”
撂下話語后,水墨凝便徑自回了自己的院落,小竹留在原地有些納悶兒,此事還沒有定論么?太后娘娘都說要賜婚了,這可不就是板子上定釘?shù)氖旅矗窟€有誰能反了太后不成?
小竹搖了搖頭,思索著小姐興許也正為此事煩著呢,她與姑爺感情那么好,從此就要有女人來與她分享姑爺了,能高興么?
但是,話又說回來,姑爺可是皇子啊,哪有皇子只有一個女人的?
水墨凝回到院中之后抬眸望了望院中的景色,這個院落之中,她本是打算從明日開始精心裝修一番的,現(xiàn)在,她還真沒這個閑情逸致了。
獨自在院落之中坐了一會兒之后,水墨凝正想回屋躺著,豈料,剛剛抬步時卻覺身旁一抹身影閃過,凝眸之際,卻見東方流景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面前。
東方流景今日穿了一件淡藍色的錦袍,錦袍之上有銀白色的云紋,看著俊逸非凡。
由于他出現(xiàn)得太過突然,水墨凝嚇了一跳,她捂住心口責怪道:“你走路都不帶聲音的么?想要嚇死我啊?”
東方流景迅疾抓住她的手,表露道:“凝兒,我不會娶南蓉的。”
他本是在皇宮之中辦正事,卻忽聞太后要給自己賜婚,還說太后跟前兒的南司儀南蓉懷了自己的孩子,當他一聽見這事時,急忙放下手中處理的事情就朝王府奔了回來,他擔憂凝兒會在家里胡思亂想。
水墨凝抬眸看向東方流景,她瞧他額頭之上浸滿了汗珠,額前的發(fā)絲全部都豎了起來,一看他這樣子就知他是從皇宮之中奔出來的,她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娶她的,你做什么急成這樣?”
她一面說著話,一面從懷中掏出手絹兒來為他擦拭起額頭之上的汗珠。
東方流景再度抓住她的手帶至他的胸口處,說道:“凝兒,我知道你信我,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我能不擔憂么?”
本來還在做事的他,忽然冒出來一個人對他說恭喜賀喜,搞得他一頭霧水,詢問清楚之后才說自己要當父王了,他當時一聽這話,瞬時便想到凝兒有孕了,然而那人卻來了一句,南蓉姿色上層,品德儀容皆好,當時他就暈了,南蓉又是誰啊?
自己聽到這事都急了,凝兒能不急么?
水墨凝看向他,問道:“你皇祖母非要說南蓉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要怎么辦?”
東方流景冷聲回道:“當然是一口回絕,我不會娶她的。”
水墨凝見他言辭鑿鑿,非常篤定,卻又嘆道:“但是那南蓉確實懷了身孕,倘若你又抗旨拒婚的話,你讓她一個女兒家又該怎么辦呢?”
東方流景極其自然地回道:“她怎么辦關我什么事?”
水墨凝聽著他的話,忽而就笑了:“流景,你果真還是這般地無情啊。”
一個古代女子,未婚先孕,又被人拒婚,這該如何活下去呢?
東方流景聽了水墨凝的話,有些急了,他蹙眉問道:“凝兒,你這話什么意思?莫非你是要讓我娶了她么?就因為她可憐?”
為何每次一到女人的話題之上時,他們二人就有分歧呢?
水墨凝挑眉斜睨著東方流景,問道:“流景,我是覺得南蓉挺可憐的,要不你就娶了她吧?”
“什么?”東方流景聽了她的話高大的身軀隨之一震,跟著放開了水墨凝的手朝后退了一大步,他眼眸微瞪,直盯著水墨凝不說話。
水墨凝瞧著他的樣子,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東方流景眼眸半闔,半晌之后,再度說道:“想要讓我娶她,除非我死!”
放下話語之后,東方流景提步轉(zhuǎn)身要走,他有些生氣,暫時不想再跟水墨凝說話。
水墨凝見狀上前一步從他的身后圈住了他的身子,她說道:“流景,在我的觀念之中,男人與牙刷不與人共用,你是我的男人,這輩子都只能是我水墨凝的男人,其他女人想要與我分享你,門兒都沒有!”
東方流景聽著她霸道地宣告,心中卻是又喜又怒,他轉(zhuǎn)過身子垂眸看向水墨凝,問道:“你這壞丫頭,是又在套我的話么?”
水墨凝搖頭道:“也不是想要套你的話,主要就是想要看你如何回應此事而已。”
“不是說了么?一口回絕!”這事還用想么?當然是不答應了。
水墨凝伸出手指戳了戳東方流景的額頭,說道:“流景,虧你做其他事時都心思縝密,怎么事情一到我身上來你就不知道拐彎兒了呢?南蓉是個未婚女子,你若當面就這般橫眉冷眼的把人家給拒了,你相不相信她馬上就會去尋死?”
自從認識他之后,她便知道,他是個既聰慧又有手段的人,凡事都想得很周密,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而今,對待南蓉一事,他卻是想都沒想就尋了個這么直截了當?shù)姆椒ā?br/>
東方流景不以為然道:“她死不死又與我何干?總之我不會娶她。”
左右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他為何要留臉面?
“你沒想過南家的地位么?”水墨凝嘆了口氣,她知道流景對她情深不悔,但是,現(xiàn)在的他們立于朝堂之中,要想推翻林振青,還想翻查舊案,南家卻是不能得罪的。
東方流景聞言,說道:“這個自然是有想過,但是,一旦所有的事情跟你有關,我寧愿放棄尋找當年的**,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第一位的。”
如若讓他的凝兒受到傷害,那么,他寧愿放棄一切。
水墨凝聽著他的話,無不感動,她凝視著眼前高大俊美的男子,反問道:“可是流景,你不知道,你在我的心中也是第一位的么?你是想讓我永遠心痛下去么?”
如若此次他一口回絕,不管南蓉出不出事,豫襄王府都勢必與南家結(jié)仇,在朝堂之中,南家也是根深樹大,有了南家的處處作對,尋找母蠱與當年慘案**一事又得往后推。
時間,是她最最等不起的,每個月一次的寒蠱發(fā)作,她的心都痛到無以復加,她真的不想讓流景再痛苦下去了。
所以,她們必須加快步伐。
東方流景聽著她的話語,又問道:“你是想讓我假意答應么?”
水墨凝點頭道:“是的,這樣的話,等于你又有了南家的支持了,如此,我們的目的就能更快地達到了。”
東方流景俊眉收斂,她說道:“凝兒,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好,我也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永遠是最重要的,但是,在這一點上,我真不想這樣做,就算讓我假意娶她,我都是不愿意的,況且,想要達到目的,我也不是非要得到南家的支持不可。”
“你……”水墨凝見東方流景如此固執(zhí),有些語結(jié)。
她都已經(jīng)把事情的利弊都權衡清楚了,他竟是還是要拒絕么?
東方流景攬住她的腰身,在她臉頰之上落下一個吻,說道:“好了,凝兒,這事你就莫要管了,全部交給我,怎樣?”
水墨凝看著東方流景,垂首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有些時候真是霸道得讓她十分無語。
她關心他的寒蠱啊,其他事情對她來說又哪里及得上他的身體呢?
即便讓他假意娶了南蓉,她也覺得沒有關系。
她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南蓉懷了孕,而今這都是鐵板上定釘?shù)氖铝耍捥笳J定南蓉肚子里的孩子是流景的,這總得有個解決的方法才是呀?
如若流景死活都不肯娶南蓉的話,那么他們又該怎么辦呢?
水墨凝有些惆悵,東方流景見她悶悶不樂便想著尋個什么方法來逗一逗她,豈料北堂黔這時卻是出現(xiàn)在了二人的面前。
北堂黔仍舊穿著一襲黑色的衣衫,他一到東方流景跟前兒時便跪了下去,垂首說道:“主上,請您賜死屬下吧!”
“什么?!”東方流景與水墨凝在聽見北堂黔的話語之后俱是一驚。
北堂黔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他什么時候又犯了死罪了?為何他們都不知道?
東方流景修眉顰緊,說道:“你怎么了?起來說話!”
北堂黔聞言卻是仍舊頷首跪在地上,開口說出的話語仍舊還是那句:“屬下該死,請主上將屬下賜死吧!”
東方流景見他死活不肯起來,便威脅道:“你若不站起來將話說清楚,我是永遠不會殺你的。”
一句威脅的話語落下之后,北堂黔果然站立起來,他看向東方流景,眸中帶著明顯地愧疚之色。
院落之中,梧桐樹葉迎風招展,北堂黔的衣袍被夜風拂起,他羞愧地頷首請罪道:“主上,屬下玷污了您即將要娶的女子,所以,屬下該死!”
北堂黔說完此話時,俊俏的臉上竟是飛上了兩抹紅霞。
東方流景與水墨凝在聽見他的話時,有那么一瞬,二人的大腦都處于死機狀態(tài)。
隔了半晌,水墨凝終是止不住地伸手指著北堂黔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
北堂黔在聽見水墨凝的大笑聲時十分不解地看向她,夫人今兒個是怎么了?這件事情有那么好笑么?
東方流景轉(zhuǎn)頭看向水墨凝,此時的他也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南蓉肚子里的孩子是黔的?
他們二人又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黔,那一夜,我讓你去處理南蓉,你就是這么處理她的?”東方流景身體微微前傾,問得有些小聲。
這小子真行啊,一處理就處理到床上去了。
比他自是要厲害多了,而且,一舉就中標了,真是厲害呀!
北堂黔聽聞之后,整顆頭似乎都要垂到地上了,他吱唔道:“屬下……這個……主上,您殺了屬下吧!”
他侮辱了主上的女人,除了一死,他沒有其他恕罪的辦法!
東方流景見北堂黔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話來,也開始大笑起來:“哈哈哈……黔,你真是干了一件大好事啊……”
水墨凝聽見東方流景的話也頻頻點頭,北堂黔還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如若南蓉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話,那么此事還真是一舉兩得啊,只是,現(xiàn)在讓她擔憂的是,那個南蓉喜歡的人是不是北堂黔呢?
當然,最讓她擔憂的便是蕭太后的反應了,如若蕭太后知道這事,她會不會將黔給處死啊?畢竟那南蓉可是她心心念念要許配給流景的人兒啊。
北堂黔聽著東方流景的話,有些瞠目結(jié)舌:“主上……這……是好事?”
那一夜,主上讓他去將那個女人處理了,結(jié)果,當他奔至房間時,卻見那名女子頹然地倒在地上,她的身上穿著十分涼爽的衣衫,那時的她臉上的神色有些痛苦。
他瞧見那女子有些楚楚可憐,便上前詢問了一句她怎么了,豈料,那個女子竟是一把抓住了他,對他說道,讓他救她。
他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時,那女子便朝她迎了上來,當他觸及到她的肌膚時,才知那個女子竟是中了媚藥。
他本想拒絕,但是,那個女子苦苦哀求他,說她真的好難受,然后……然后他就……他就犯了一個大錯。
出事之后,他本想找到那個女子,結(jié)果那個女子卻消失不見了。
他左查右查終于在今天查到那個女子乃是太后身旁的南司儀南蓉,而今卻忽然又出現(xiàn)了太后賜婚一事。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把主上的女人給辦了,他怎么可以做這樣的事呢?他真是該死啊!
可是,而今主上卻是說了什么?居然說他辦了一件好事?
東方流景瞧見北堂黔漲紅的臉頰,收了笑,問道:“黔,我現(xiàn)在只問你一句,你喜不喜歡南蓉?”
北堂黔聞言,愣了半晌后,頷首道:“屬下……屬下玷污了她,有些對不起她。”
東方流景說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想要負責任了?”
“可是,太后將她賜給了主上您啊。”
東方流景看著北堂黔,一字一句地說道:“黔,這一生,除了凝兒,我不會再娶的,只要你喜歡南蓉,那么,我一定會讓你如愿的。”
北堂黔聽了這話,心里雖然高興,卻又說道:“可是屬下身份低微,又哪里配得上南司儀呢?”
水墨凝聞言,笑得眉眼彎彎,她說道:“黔,這個南蓉就交給我來處理好了。”
一個女子,如若她的心還未淪陷時,通常都會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有感覺,難怪南蓉在醒來時說她不愿意嫁給流景呢,其實啊,她說不定已經(jīng)將黔放進了心底。
蕭太后如此一舉,本是想要為流景納妾,而今,卻在無意之中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緣,真不知道她得知此事后,會是個什么表情啊。
她該不會又氣得暈厥過去吧?
三人在院中話還沒有談完時,卻見小九已經(jīng)帶著人入了院。
北堂默行在小九的身后,到得院內(nèi)時,他頷首對東方流景說道:“主子,小九公公來宣讀太后娘娘的懿旨。”
東方流景微微點了點頭。
小九便傳了蕭太后的口諭:“中書令南淵之女南蓉品行端莊,儀態(tài)上乘,今賜與當朝豫襄王為側(cè)妃,則良日完婚。”
話語落下,東方流景沒有表態(tài),只對小九說道:“小九公公,之前本王聽說了南尚儀身子有些不適,本王想攜王妃入宮去探望一下南尚儀,不知公公能否在皇祖母面前傳個話?”
東方流景說話之時,水墨凝卻是已經(jīng)上前,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小九的手中,朝他微微一笑,說道:“小九公公辛苦了。”
小九摸著手中那個沉甸甸的銀子,笑著回道:“咱家不辛苦,不辛苦,王爺王妃菩薩心腸想要去探望南側(cè)妃,您二位這就隨咱家進宮吧。”
“好。”
幾人轉(zhuǎn)身出了王府朝皇宮行去,北堂黔則是跟在了幾人的身后。
馬車之中,東方流景坐定之后便問道水墨凝:“凝兒,你方才說南蓉交給你處理,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南蓉的想法?”
水墨凝點頭道:“我是女人嘛,仔細觀察一下就知道南蓉在想些什么了?”
“什么?”東方流景聞言笑道:“原來你對情感這般通透的啊,那為何之前你怎么就看不見自己的心呢?”
水墨凝轉(zhuǎn)眸看著東方流景,嗔了一句:“小氣鬼,我不就是晚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心么?你這是打算嘲笑我一輩子呀?”
“呵呵……凝兒,你這輩子遇見了我,你就注定逃不掉了,即便你不喜歡我,我也要你永遠待在我的身邊。”
“哼!”水墨凝瞥眼道:“真是霸道!”
二人一路說笑著,不一會兒便入了皇宮。
南蓉被接到了飛鳳殿安住。
偏殿之中,她因著身子虛弱躺在床榻之上,蕭太后坐在她的身旁,說道:“蓉兒啊,這事真是辛苦你了,哀家不會虧待你的。”
南蓉聽著蕭太后的話,眼角有些潮熱,豫襄王雖說是一個極為英俊的男子,她在第一次見到他時,也卻是心動,但是,自己到底不是與他云雨的呀,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豫襄王的。
可是,她該怎么做呢?
那個與他共赴云雨的男子到底是誰她都不清楚啊,她因著中了媚藥,在還未搞清楚狀況時便失去了女兒身,醒來之時由于太過驚駭,便嚇得四處躲了起來,她在紫堯城內(nèi)一直四處躲藏,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后來卻在無意之中竟是被人賣到了豫成王府去當粗使丫鬟。
那個得到她身子的男子,她唯一只記得他的容顏,可是他到底是個什么身份,自己卻是全然不知的。
對于這事她又該如何啟口?如此不貞不潔的人,連南家都不會再要她了啊,她一定會被逐出家譜的。
她如若不說此事,以后萬一孩子生出來了,與豫襄王滴血驗親發(fā)現(xiàn)這孩子并不是豫襄王的,那么到時候,她豈不是又犯了欺君的大罪?
思來想去,她怎么都是個錯,唯有將腹中的孩子殺死,方能解除所有的憂患。
可是,讓她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她又怎么做得到呢?那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
她到底該怎么辦?
南蓉聽著蕭太后的話,對她說道:“太后娘娘,豫襄王一點都不喜歡奴婢,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豫襄王妃,奴婢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蕭太后聽了這話有些不樂意:“哼,哀家就是不想讓那個豫襄王妃一直霸著哀家的孫兒,這才想了這么一個方法,蓉兒啊,澤兒身份尊貴,身旁怎么只能有一個女子呢?你現(xiàn)在懷了身孕便有了最強有力的后備,只要你將孩子好好地生下來,在豫襄王府后宅坐穩(wěn)位子便有了保障,這男人嘛,都是喜歡美麗女子的,日子一長,他就會對那墨凝失了興趣,你若再多在床第之上下些功夫,他定然是會喜歡你的。”
南蓉聽著蕭太后說著露骨的話,臉頰有些羞紅,由于心中思緒繁雜,她微微轉(zhuǎn)開了頭,沒有再說什么。
蕭太后全當她是在害羞,拍了拍她的手臂之后便起身離開了。
出了偏殿之后卻聽小九來報說豫襄王與豫襄王妃求見。
蕭太后聽見孫兒要來見自己,心下定是高興得很,遂在檀香的攙扶之下去了正殿。
待蕭太后的身影從偏殿消失之后,卻見偏殿門外閃入一抹黑色的身影。
偏殿內(nèi)有宮女立在殿中靜靜地守候著南蓉,忽而覺得殿內(nèi)吹來一股風,她們轉(zhuǎn)身想要瞧個真切,卻在一轉(zhuǎn)眼時發(fā)現(xiàn)身前黑影一閃,轉(zhuǎn)瞬的功夫,人已經(jīng)暈厥了過去。
南蓉本是側(cè)頭朝內(nèi)閉著眼眸的,她聽見了一點異動的聲音,遂睜開眼眸轉(zhuǎn)頭望了過去。
當她瞧見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時瞬時驚了一下,剛要大聲喊叫卻被來人封住了穴道。
南蓉驚得瞪大眼眸,她眼睜睜地瞧見那個黑影行至了自己的跟前兒,然而,當那個黑影到得跟前兒,將其容顏看清楚時,南蓉眸中浮出了一抹不可置信。
是他?
怎么是他?
他來找自己了么?
北堂黔去到床榻便時,他俯身看著床上的南蓉,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唇瓣之上有些脫皮,他看著這樣的她,心下竟是痛了一分,他壓低聲音問道:“你還記得我么?”
南蓉眨了眨眼睛,表示記得。她與這個男子共赴巫山云雨這般記憶深刻的事,她又怎會不記得呢?
北堂黔聞言便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南蓉一旦可以動彈時便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卷翹的睫毛彎彎翹起,看向北堂黔問道:“你怎么來了?”
皇宮內(nèi)廷,他是怎么進來的?
北堂黔看著她,沒有回答她的話,只問了一句:“你喜歡豫襄王么?”
這句話是夫人教給他的,之前來宮里的路上,夫人教了他幾句話,說是他在見到南蓉時,就這樣說話就可以了。
南蓉聽了他的問話,搖頭道:“我雖然為豫襄王的容顏驚嘆,但是,我并不喜歡他的。”
北堂黔又道:“我沒有豫襄王身份高貴,我沒有他有權勢,沒有他英俊,但是,我卻有一顆赤誠的心來待你還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這樣一無所有的我,你愿意喜歡么?”
其實,這句話,北堂黔是憋了好久才憋出來的,這句話仍然是夫人教的,當他聽見這句話時,其實真覺得太肉麻了,這樣的話他怎么說得出口?可是,夫人卻說,如若自己想要得到南蓉,那么就必須按照她說的話去做,所以,他練習了好久方才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北堂黔說完這句讓他十分憋屈的話后便凝眸看著南蓉,等待她的反應。
南蓉聽了他的話,眼眸眨了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這個男子,他是說,他要用一顆赤誠的心來對待自己么?
北堂黔瞧南蓉一直盯著自己,也沒見她眸中有多少愿意與自己一起的那種決心與感動,北堂黔的心慢慢涼了下去,原來,夫人教的招數(shù)也不管用啊。
然而,等待良久之后,南蓉說出的話語著實讓北堂黔驚了一寸。
只聽她道:“你這人怎么回事?你都不告訴我,你姓甚名誰,便要我喜歡你么?”
“呃……”北堂黔對于男女之間的事情沒有一點經(jīng)驗,過去的那些年,他們的主子不要女人當和尚,他們這些做下屬的自然也是當和尚,而今聽南蓉如此一說,他便卡在了當場。
愣了半晌后方才對南蓉說道:“我叫北堂黔。”
南蓉聞言,眸色微亮,再次問道:“你是北堂家的人,那么你與豫襄王……”
聽她爹爹說,北堂家的人不是在十幾年前就全部死去了么?而今整個南臨,都沒有人姓北堂,他竟是北堂家的后人么?
“我是豫襄王的侍衛(wèi),南姑娘,你嫌棄我是個侍衛(wèi)么?”
南蓉聞言螓首微垂,隔了良久方才輕輕地搖了搖頭。
北堂黔見她搖頭,心底雀躍不已,遂又按照水墨凝的吩咐對南蓉說道:“南姑娘,你先在偏殿之中休息,只要你不嫌棄我,那么我就會努力到太后面前去爭取,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和孩子負責的。”
說完話,北堂黔起身要走,卻被南蓉喚住了:“北堂黔……”
北堂黔頓住了腳步轉(zhuǎn)頭看向南蓉,問道:“何事?”
南蓉臉而朝內(nèi)側(cè)了側(cè),說道:“你萬事小心。”
蕭太后一直想將自己嫁給豫襄王,而今自己卻失身于北堂黔,不知道蕭太后會不會因著這事遷怒于他。
北堂黔頷首道:“我知道的。”
撂下話語后,北堂黔身影一閃黑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偏殿之中。
南蓉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起初還沒有太多的神情變化,最后卻是唇瓣微揚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北堂默離開偏殿之后便朝主殿而去,到得主殿廊下時,他停留在了外面,耳朵動了動,聽了聽殿內(nèi)的聲響。
主殿之中,蕭太后正拉著東方流景說著話:“澤兒啊,南蓉懷了你的孩子……”
蕭太后話音未落就被東方流景打斷道:“皇祖母,孫兒根本就沒有碰過南蓉。”
“你說什么?!”蕭太后驚得不輕,直接從軟塌之上站立起來。
由于起身太快,身子晃了一下,差點摔了過去,幸得東方流景眼快扶了她一把:“皇祖母,您小心些……”
蕭太后身子僵直了一些轉(zhuǎn)頭看向東方流景,眼眸眨了眨,問道:“澤兒,你說你沒有碰南丫頭?那她怎么會懷孕?”
怎么可能呢?那媚藥是她親自落下的,如若他沒有碰那丫頭,那是誰碰的?怎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水墨凝側(cè)眸看著蕭太后,只覺老太太真是有些過頭了,東方流景怎么著也是她的孫子,她怎么能給他下媚藥呢?
蕭太后說完話時,人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卻聽小九在外吼叫道:“你這個侍衛(wèi)怎地這般無禮?太后娘娘沒有宣您進殿呢。”
北堂黔在聽見蕭太后等人說到關鍵處時,一個飛掠閃身入了內(nèi),將小九拋在身后。
他入了殿之后便頷首跪在了太后跟前兒,說道:“太后娘娘,南尚儀肚子里的孩子是卑職的。”
“什么?!”蕭太后驚得眼眸都瞪出來了,她伸手指著北堂黔問道:“你……你這個無恥的賊人!你竟然敢玷污哀家賜給豫襄王的人!來人啊!將此人給哀家拖出去砍了!”
蕭太后一直想要攛掇南蓉與東方流景在一起,本來這事已經(jīng)成了,而她也樂得可以抱孫子了,卻怎知這個忽然冒出來的狗奴才居然說是他玷污了南蓉,居然說她的孫子不是她的孫子,這讓她怎么咽得下這口氣?
一聲令下之后,從殿內(nèi)四面八方涌入了許多侍衛(wèi),他們齊齊出現(xiàn)將北堂黔圍在正中央。
北堂黔面不改色,只揚聲對蕭太后說道:“太后娘娘,卑職是真心仰慕南尚儀,請您將南尚儀賜給卑職吧!”
他周身散發(fā)出了強烈的氣勢,讓那些圍堵而來的眾人竟是怔愣在了當場并未上前去抓他。
蕭太后聽著北堂黔的話,更是氣得血液上涌直沖天庭,她怒喝道:“你一個小小侍衛(wèi)也敢肖想南尚儀,真是混帳!”說完這話隨后又朝宮內(nèi)侍衛(wèi)吼道:“你們是做什么吃的?哀家讓你們抓住他拖出去砍了,你們聽不懂哀家的話么?”
“是!”
眾侍衛(wèi)得令之后上前想要抓住北堂黔,北堂黔立在原處巋然不動,對蕭太后說道:“我北堂世家雖世代為奴,但是卻世代忠良,精忠報國,太后娘娘想要殺卑職,卑職沒有任何怨言。”
豪情萬丈的話語說完之后,北堂黔閉上了眼眸束手就擒,然而,那蕭太后卻在這個當口忽然喊了一聲:“慢著!”
一聲慢著讓眾侍衛(wèi)停住了腳步,眾人回眸看向了蕭太后。
水墨凝有些不知緣由,其實剛才,在太后命人要抓住北堂黔時,她就想要說話了,然而東方流景卻示意她先不要動。
而今看蕭太后的樣子,莫不是她與北堂家有些什么淵源不成?
蕭太后盯著北堂黔,問道:“你說你是北堂家的人?”
北堂黔仰首道:“站不改姓,坐不改名,卑職名叫北堂黔。”
“北堂黔?”蕭太后聽了他的名字后便起步朝下邁去,檀香在旁攙扶著她。
蕭太后踱步到北堂黔的跟前兒,看了他半晌之后,說道:“你是黔兒么?你沒有死啊,天啊……”蕭太后激動地握住了北堂黔的手,搖頭道:“你這孩子,你怎么回了京之后在見到哀家這個老太婆時都不告訴哀家你是誰呢?莫非你也失憶了不成?”
北堂黔愣愣地看著蕭太后,他的手被蕭太后握住,當他瞧見蕭太后眸中滾落而出的淚水時,著實被驚到了,太后什么時候?qū)λ@么好了?她跟自己很熟嗎?怎地自己一點記憶都沒有?他不就是個侍衛(wèi)嗎?太后怎么記得他?
水墨凝在聽見蕭太后的話時轉(zhuǎn)頭看向了東方流景,東方流景頷首在她耳前說道:“因著我裝失憶,也不好暴露默與黔的身份,此次出了這檔子事,我便想起母親以前曾跟我說過,默與黔的母親乃是母親娘家的丫鬟,后來嫁給了默與黔的父親,后來在懷他們快要臨盆時曾在宮內(nèi)住過一段時間,與皇祖母有些交情,方才來之前我便告訴黔,如若太后發(fā)怒要殺他,便讓他自報家門,而今看來,皇祖母對他還是記憶深刻啊。”
“哦,原是這樣啊。”水墨凝聽著東方流景的話,方才知道了個中緣由。
如果有了這等淵源,南蓉與北堂黔這段好事便算是成了啊。
北堂黔聽著蕭太后的問話,眼眸微轉(zhuǎn),想起自己主子是在裝失憶,隨壓低聲音說道:“太后娘娘,您也知道十幾年前的事對主子來說是一件多么悲傷的事,卑職一直跟隨在主子身旁,自那次事件之后,主子便失去了記憶,這么些年來,卑職想著,主子忘了當年的事興許也是件好事,所以也沒試圖去挽回主子的那段記憶,畢竟那段記憶對主子來說太過悲慘。”
蕭太后聽著他的話,不禁潸然淚下,她點頭道:“孩子,你說得太對了,你真是懂事啊,哀家贊成你這么做。你知道么?你出生時,哀家還抱過你呢,你跟你哥哥的名字還是哀家取的呢,對了……你哥哥呢?哀家記得他單名一個默字啊。”
北堂黔聽著蕭太后的話,著實有些詫異,想不到,自己兩兄弟的名字居然是蕭太后取的。
“太后娘娘,我哥在豫襄王府呢。”
蕭太后聽后激動地道:“哎呀,你趕緊地讓默兒到宮里來坐坐啊,你們倆是雙胞胎,應該長得一模一樣吧?”
坐在椅子上的東方流景在聽見蕭太后的聲音大了起來時,終是站立起身去到二人身旁問道:“皇祖母,您對默與黔這般熟識么?”
蕭太后揚了揚眉,說道:“他們兩人在皇宮里出生的,出生之后哀家還抱過,他們的名字都是哀家取的呢,哀家又怎會不熟識呢?”
東方流景聽了這話,狀似無意地問道:“那皇祖母您應該不會再斬黔了吧?”
蕭太后被東方流景這么一問,一個愣神方才反應過來自己先前在處理什么事,她說道:“哀家怎么會斬黔兒呢?”她頓了頓又看了一眼東方流景,嘆道:“澤兒啊,看來你與蓉兒是沒什么福分了,就便宜黔兒這臭小子了。”
東方流景聽了這話忙地朝北堂黔使了個眼色,北堂黔迅疾跪在了蕭太后的跟前兒謝恩道:“多謝太后娘娘成全。”
蕭太后伸手虛扶了一把,說道:“黔兒啊,你快起來吧,既然對象是你,哀家也不想搞清楚那夜是怎么回事了,反正你以后記得對蓉兒好就是了。”
南臨女子多的是,蓉兒不能嫁給澤兒,她再找其他人便是。
北堂黔聽了蕭太后的話頷首道:“卑職定然會對南尚儀好的。”
“嗯,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
一場納妾風波終是以北堂黔抱得美人歸而宣告結(jié)束。
……
晚間,中秋夜宴如期舉行,蕭太后因著南蓉的事,到底還是有些不舒坦的,所以,便沒有參加當晚的夜宴。
水墨凝在聽聞蕭太后不出席宴會時,多少還是能夠猜到她的想法,想她在皇宮之中這么多年,鮮少有她做不成的事,南蓉一事對她來說著實是一個打擊。
她之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失敗,是低估了東方流景的武功,倘若某一天,當她得知自己的孫兒是一個叱咤風云殘暴血腥的殺人狂魔時,老太太會不會嚇到臉色慘白?
中秋夜宴照常在優(yōu)勝美景舉行。
南蓉的事蕭太后還未對外宣告,所有的人都還以為南蓉已經(jīng)成為了豫襄王的側(cè)妃了。
水墨凝入了座之后曲念湘便嘲諷般地對她道了一聲賀,水墨凝微微一頷首便轉(zhuǎn)身與南宮詩雪說起話來。
隔了一會兒,崔德英的尖利聲音響徹夜空:“皇上駕到——”
眾人起身跪地山呼萬歲,水墨凝照舊抬眸望去,卻是驚愣地見到納蘭昊月居然又是攬著一名女子入了夜宴之地。
當水墨凝瞧見那女子的容顏時,著實驚詫了一番,她驚的不是她的傾城之色,驚的不是她的風華無雙,驚的不是她的身姿妖嬈,而是驚的是她的年歲。
那女子看樣子也就十**歲的光景,甚是年輕。
水墨凝猜度著女子的年歲,心中忍不住惡寒了一番,這個納蘭昊月當真是個好色之徒,老牛吃嫩草,他都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還找一個這么年輕的女子摟在身旁,他的兒子都比這個女子大。
風雅茹跪在皇后座位之下,她并未抬頭去看納蘭昊月,對他懷中的女子更是不甚在意,想來是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
曲輕柔跪在風雅茹的身側(cè),她一雙水眸卻是停留在了納蘭昊月身旁的女子身上,眸中帶著明顯的嫉恨,心下卻是直罵道,狐貍精,不要臉的賤人。
東方流景本是無意于任何景色,他本是凝眸看著水墨凝,然而,這一次的凝望,水墨凝沒有看向他,他順著水墨凝的視線望了過去,當他瞧見納蘭昊月懷中的那個女子時,卻是忍不住地微瞪了眼眸,眸中浮現(xiàn)出一抹淺淺的疑惑。
納蘭昊月懷中的年輕女子巧笑倩兮,正與納蘭昊月說著什么話,轉(zhuǎn)頭一瞥卻是與東方流景視線相對,她眉眼彎彎,視線在東方流景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便撤離而去。
眾人山呼萬歲之后,納蘭昊月便招呼眾人起身,隨后將他懷中的那名女子送至曲輕柔的身旁,示意她坐下去。
東方流景自從瞧見那女子之后,如峰似劍的軒眉便微微收斂,繼而又微瞇起了眼眸,片刻,收回了視線。
收回視線之后,他伸手朝身旁的北堂默擺了擺手,北堂默近得跟前兒,東方流景壓低聲音說道:“即刻去查這個女人的底細,事無巨細,全部都要知道。”
“諾。”北堂默應下之后迅速轉(zhuǎn)身而去,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蒼茫夜色之中。
水墨凝落座之后便悄聲問道南宮詩雪:“父皇身旁的那個女子是誰啊?怎地沒有見過?”
回到南臨皇宮之中也有些時日了,怎地從未見過這個女子呢?她是哪宮娘娘?
南宮詩雪回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她,看她的年歲,當是比我們大不了太多,頂多二十歲。”
水墨凝見南宮詩雪也不太清楚,遂點了點頭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想來這個女子當是納蘭昊月的新歡。
隔了一會兒,夜宴開始,納蘭昊月說了一些話后歌舞表演便開始了。
歌舞表演告了一段落之后,納蘭昊月卻是又舉起了酒杯說道:“今日,朕有一件大喜事要宣告天下。”
優(yōu)勝美景之中忽而鴉雀無聲,眾人都凝神屏氣,聽著納蘭昊月宣布這件大喜事。
只見納蘭昊月起步去到方才他攬入場中的女子身旁,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動作十分地愛憐,看得后宮一眾女子既羨慕又嫉妒。
納蘭昊月攬著那名女子對眾人揚聲說道:“漳州太守之女阮翩然深得朕心,今又懷有身孕,特賜封德妃,賜住仁春宮。”
“那個女子竟是漳州太守的女兒么?”
“前段時間皇上去了漳州視察民情,不想?yún)s是得了這么一段美好姻緣啊。”
“皇上恐是十分喜愛這個德妃娘娘的,不然怎地大家都從未聽說過呢?”
納蘭昊月的話音落下后,水墨凝便聽得身旁的人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她凝眸朝那阮翩然看了過去,剛巧那女子也將視線轉(zhuǎn)了過來,二人對視一番,阮翩然眼眸微微瞇了瞇便轉(zhuǎn)開了視線。
水墨凝細眉微蹙,只那一瞬的對視,她怎么就能感覺到,這個阮翩然定是一個厲害的女子呢?
她怎會有這樣的感覺?
水墨凝甩了甩頭,便聽見身旁的人們已經(jīng)開始恭喜起來,她聽著這樣一些話語,感嘆最多的還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這么老的一個男人,當真是送給她,她都不要的,真是讓人惡寒到家了。
因著心中不太舒爽,水墨凝接下來的時間也無心看歌舞,沒等多久,便見北堂黔走了過來,跟她說東方流景想要回府了。
水墨凝應下之后便朝南宮詩雪打了一聲招呼,遂同北堂黔一道離開了。
東方流景與水墨凝上了豫襄王府的馬車之后,東方流景方才問道:“凝兒,我瞧你剛才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發(fā)生什么事了?”
水墨凝回道:“也沒什么大事,只是瞧見那個阮翩然這么小的年紀卻是嫁給了納蘭昊月,心里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東方流景聽了這話,點頭道:“看她的年紀,著實是小了一些。”
“唉,算了,不提這事了,皇帝就是這樣的。”本來她對納蘭昊月就沒什么好感,而今真是見到他都想要吐了,算了,不提他也罷,省得自己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東方流景卻道:“父皇可不是這樣的。”
水墨凝轉(zhuǎn)頭看向東方流景,回道:“父皇是被母后**出來的。”
他話語中的父皇是指的水無痕,因為東方流景一直連名帶姓地喚他的親生父親。這一點,水墨凝自是知道的。
“呵呵……話可不是這樣說的,我聽逸說,父皇從始至終就沒有想過要娶除了母后以外其他的女子。”
“這話也對,這個可能還是看個人的。”水墨凝說著話,雙手不停地絞著衣袖,心里不舒坦得很。
東方流景知道水墨凝討厭這樣的事,遂不再提及。
二人回了豫襄王府后,洗漱完畢,東方流景正準備纏著水墨凝纏綿一番,結(jié)果房門在這時被敲醒了。
東方流景已經(jīng)抱著水墨凝滾上了床,聽得敲門聲,有些不耐煩,遂問道:“何事?”
北堂默回道:“主上,您方才讓屬下查的事情有結(jié)果了。”
東方流景眼眸微瞇,隨后在水墨凝的臉頰至上親了一下,說道:“凝兒,你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水墨凝點了點頭,東方流景起身離去,出了房門后便朝院中踱步而去,北堂默跟隨在后,東方流景停下來后便說道:“你說。”
北堂默頷首道:“那個阮翩然乃是漳州太守之女,自出生之日起便一直生活在漳州,前些日子納蘭昊月去漳州巡視,漳州太守將她獻給了納蘭昊月,納蘭昊月迷戀于她,遂帶回了宮,卻是一直讓她住在皇家別院之中并未進宮,今日夜宴是她第一次入紫堯皇宮。”
東方流景聽聞沉聲問道:“就這些?沒有了么?”
北堂默搖頭道:“沒有了。”
東方流景看向北堂默,又問道:“默,你不覺得她看著有些熟悉么?”
“熟悉?”北堂默聽了東方流景的話,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主上,你見過她?什么時候的事?”
主上不是除了水墨凝以外,都不將其他女子放在眼里么?怎地今日忽然詢問起這個阮翩然來?
難道,主上又對這個阮翩然一見鐘情?主上怎么就這么喜歡女人呢?
只是這阮翩然現(xiàn)在是納蘭昊月的女人,主子該不會是連他老子的女人都要搶吧?
東方流景瞥了一眼北堂默,眼眸微垂,須臾,說道:“這事先這樣吧,從明日開始,你著人暗中盯著她,只要有異常的舉動便來通知我。”
北堂默聽了東方流景的命令,有些不解地問道:“主子,什么行為對她來說才叫異常的舉動呢?”
雖然他家主子經(jīng)常會發(fā)布一些類似天書一般的命令,但是,今日這個命令著實讓他難辦了,這個尺度不好界定啊。
東方流景想了想,遂說道:“她現(xiàn)在是納蘭昊月的女人,后宮中的女人只會去引起納蘭昊月的注意,只會去與其他女人爭寵,她除了做這些事不需要向我匯報以外,你其他的都報來。”
“是。”
東方流景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北堂默聞言轉(zhuǎn)身而去,東方流景卻又將他叫了回來:“默。”
“何事?”北堂默停住腳步轉(zhuǎn)身問道。
東方流景說道:“黔不日就要辦喜事了,你也該考慮一下你的終身大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
北堂默聽著這話,直覺有些抵觸,但是卻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只冷著臉說道:“主子,這事我自己會處理的,你不需要給我塞女人的。”
放下話語后,北堂默便掀袍離去了,東方流景看著他漸漸離去的背影,隔了半晌方才唾了一句:“這個臭小子,怎么跟我說話的?”
什么叫他別給他塞女人?瞧瞧他那臉色,怎么回事啊?
看這臭小子的樣子,他還真就想要給他塞女人了!
東方流景兀自納悶兒了一會兒之后便折返回屋了。
回到房間之后,東方流景翻身上了床,抱著水墨凝便開始親吻起來,水墨凝熱切地回應著他,雙手開始游走起來。
一番激烈的運動之后,水墨凝的身上已然香汗淋漓,東方流景摟著她柔軟的腰肢,找來布巾為她擦拭了汗水,爾后,蹙眉問道:“我在想,要不要給默找個女人。”
現(xiàn)在的自己不知有多甜蜜,每天都有一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家里等著自己,這樣有盼頭的日子該有多好啊,可是默那小子怎地還不開竅呢?
水墨凝聞言,秀眉微抬,強烈附和道:“我舉雙手雙腳贊成!”
“凝兒……你咋這么高興?”東方流景瞧見水墨凝竟是將手腳都舉了起來,遂揚起唇瓣笑了起來。
水墨凝看著他,說道:“你看啊,現(xiàn)在黔也找到自己心愛的女子了,默以后豈不是更孤單了?”
開玩笑,給北堂默那小子找個女人,讓他性向變得正常,這也是在為自己著想,好不好?
整天放個大男人在自己身邊對自己老公虎視眈眈,這樣的日子多讓她難受啊?
東方流景點頭道:“你說的太對了,要不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我一個大男人做這種事著實怪異了一點。”
“好啊。”水墨凝聽后回答得十分爽快,去除情敵,她樂意為之。
二人又在床上嬉笑打鬧了一番之后便漸漸睡了過去。
月上中宵,睡到半夜的時候,水墨凝想要出恭,睜開眼睛翻身下床,轉(zhuǎn)頭一瞧卻是發(fā)現(xiàn)身旁竟然沒有人。
水墨凝伸手觸碰了一下床單,發(fā)現(xiàn)那床單涼涼的,很顯然,東方流景已經(jīng)離開有些時間了。
“流景?”水墨凝眼眸微瞇,下床喚了一聲。
呼喚之后房內(nèi)并未得到回應,水墨凝便起身穿上了外衣打開房門到外面找了一番,在院內(nèi)沒有找到他,水墨凝又出了院落。
此時一隊巡夜的侍衛(wèi)正巧路過院門,那侍衛(wèi)統(tǒng)領在瞧清楚水墨凝時即刻上前請安道:“王妃吉祥,王妃深夜行色匆忙可是有事?。”
水墨凝看著巡夜的侍衛(wèi)統(tǒng)領,卻是不想驚動這些人,遂說道:“無事,我只是睡不著覺起來到處走走,你們?nèi)テ渌胤窖惨暟伞!?br/>
王府的侍衛(wèi)大多是被納蘭昊月派來的,她可不能打草驚蛇,讓這些人知道流景武功高強。
“是。”侍衛(wèi)統(tǒng)領領命之后便帶著人馬離去。
水墨凝又站在原處四處眺望了一番,自問自話了一句:“大半夜的,他跑哪里去了?”
想著不能再次驚動侍衛(wèi),水墨凝搖了搖頭便轉(zhuǎn)身入院朝出恭的地方行去,完事之后又折回洗漱房洗了一下手,然而,當她洗完手剛剛跨出房門時,卻見東方流景穿了一襲黑色的衣衫正要跨步進入洗漱房。
月色下,他的容顏愈發(fā)的英挺,墨色的發(fā)髻高束頭頂,脖頸處堆放著黑色蒙面布巾,他身上的黑色衣衫比較緊身,將他高大勻稱的身線展示得十分之好。月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軀照得透亮。
水墨凝在瞧見疾步而來的東方流景時,驚得眼眸瞪大,問道:“流景?這么夜了,你穿成這樣是去做什么了?”
東方流景走得很快,當他瞧見水墨凝時便迅疾收住了前行的腳步,因著他方才走得很快此時又忽然停住腳步,一陣勁風倒卷而過,水墨凝問完話后竟是聞見了一股女子身上的胭脂水粉香味。
那味道有些濃郁,夾雜著百合的味道,很顯然不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因著東方流景的身上帶著女子的香味,水墨凝的秀眉忍不住顰在了一起。
他深更半夜不在房間,穿了一襲黑色夜行服身上還帶著女子的胭脂水粉味道,他……這是出去偷香了?帶著黑色蒙面布巾出去偷香?
而他這般急匆匆地到洗漱房來,是為了洗去他身上的胭脂香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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