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偏執(zhí)
    真正面對外面的目光,還是覺得有些困難。
    江稚沒有去看其他人的眼神,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沈律言拉到了他的辦公室。
    很久沒有回來,上一次她從這間辦公室離開時,和沈律言鬧得還挺不愉快的。
    江稚望辦公室的玻璃窗外看了眼,門對面的工位還是空的,從她離開之后那個位置就再也沒有人坐過。
    沈律言之后新招的秘書,是個大學(xué)剛畢業(yè)的年輕男生。
    除了這位處事圓滑的新秘書,其他人的職務(wù)幾乎沒怎么變動。
    沈律言看她望著窗外發(fā)呆,也沒有出聲打擾她,掌心里的手機倒是接連的震動,剛發(fā)出去的朋友圈,點贊不少,評論也不少。
    他上次發(fā)朋友圈,還是因為游戲輸了。
    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年。
    聰明人都看得出來沈總這是在給他的妻子撐腰。
    網(wǎng)上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那些亂七八糟的言論,大抵是影響不了這段在外人看來撲朔迷離的婚姻的。
    首發(fā)網(wǎng)址htt
    江稚沒看手機,她的朋友圈人數(shù)眾多,中介、微商、大學(xué)同學(xué)、賣保健品的等等,等她打開朋友圈,也沒刷到沈律言發(fā)的照片。
    她壓根不知道這個事。
    許久沒有聯(lián)系的李鶴忽然給她留了言,【你現(xiàn)在方便接電話嗎?】`q```
    因為沈律言先前對李鶴陰晴不定的性子,還有他莫名其妙的醋意,她不得不和李鶴保持距離。
    李鶴做事從不叫她為難,可能是看出來她處境不好,沒事基本不會貿(mào)然打擾她。
    偶爾會給她的朋友圈點點贊。
    他在北城的律師事務(wù)所也才起步不久,工作也很忙。
    互不打擾其實也是最好的狀態(tài)。
    江稚看見消息立刻就回復(fù)了他:【有的。】
    李鶴幾乎也是秒回,【電話里說吧。】
    他的電話打了過來,江稚背對著沈律言接起了電話,“李律師,是我舅舅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李鶴嗯了一聲,“傅先生的刑期快結(jié)束了,已經(jīng)在辦手續(xù),下個月一號出獄,你要跟我一起回南城嗎?”
    說完可能是怕她還有所顧慮,他接著說:“如果你不方便,手續(xù)我去辦也可以的。”
    “我有空。”江稚心跳得厲害,“我和你一起回去。”
    李鶴點點頭:“好。你把身份證號碼發(fā)給我,我定機票。”
    江稚說好,電話掛了之后立刻把身份證號碼發(fā)了過去:【機票多少錢你記得告訴我,我轉(zhuǎn)給你。】
    “在和誰聊?”
    聽見沈律言的聲音,她下意識收起手機,轉(zhuǎn)過身來,鎮(zhèn)定道:“李律師。”
    沈律言當(dāng)然還記得以前要幫她打離婚官司的這個律師,對她還有所企圖,明晃晃就是喜歡她。
    他聽見這個名字都有些不快,“他找你什么事?”
    江稚看了看他的臉色,知道他那個古怪的、有時讓她覺得透不過氣的占有欲又開始作祟了,她說:“我舅舅的案子是他負責(zé),我小舅舅要出獄了。”
    她告訴他說:“我要回南城一趟。”
    沈律言知道她在南城有個坐牢的舅舅,但是不清楚什么時候刑滿釋放,他抬了下眉:“就你們倆?”
    江稚點頭:“就我們兩個。”
    沈律言往往不覺得他在她身上的占有欲對她而言是枷鎖,是沉重的負擔(dān),是不能夠被理解的古怪的情緒。他理所當(dāng)然的霸占著她,企圖霸占她的所有。
    她想了想,繼續(xù)說:“你放心,就算我人品不怎么樣,但是李律師是很有原則的人。”
    沈律言倒不是懷疑這個,默了會兒,他問:“哪天?”
    江稚如實告訴了他:“下個月一號。”
    沈律言嗯了嗯,“我陪你一起。”
    這句話在江稚聽起來,就是沈律言還是挺不放心她,在懷疑她會趁機又去做一些背叛他的事情。
    譬如和李鶴又超越朋友的背德感情。
    江稚忍了忍,“你的工作呢?”
    沈律言深深看了看她:“我會安排好。”
    他很少會為私事而耽誤了工作上的事情。
    江稚其實不想讓小舅舅知道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的事情,因為在她的腦海里,她和沈律言年底合約到期,順利的話,她和沈律言會離婚。
    應(yīng)該不會不順利。
    沈律言不能自己都不遵守契約。
    “我小舅舅脾氣不好。”
    “我脾氣也不好。”
    “對啊,所以你們兩個還是不要見面了,一言不合打起來的話…”
    沈律言打斷了她:“那你幫誰?”
    江稚抿了抿唇:“當(dāng)然是我舅舅了。”
    沈律言抬了抬眉骨,她回答的還真是毫不猶豫,盡管只是一個幼稚的假設(shè),但這種不被選擇的感覺,還真不太好受。
    江稚還在勸他,她真的不想把沈律言牽扯到她更多的家人。
    其實,說到底。
    江稚是怕了。
    怕以后沈律言不僅拿她媽媽來威脅她,還會拿她的舅舅來威脅她。
    “李律師已經(jīng)訂了機票,你要不然還是別去了。”
    她越這樣,沈律言就越不會罷休,“一號我們一起去機場。”
    江稚費勁說這么多,他仍然我行我素。
    她有點氣惱,沈律言捏著她的手,本來就沒什么肉的手指頭這段時間就更瘦了。
    她暗暗生著悶氣,沈律言也不是看不出來。
    她就是什么事情都悶在心里的小悶葫蘆。
    悶悶的性子,有時候氣得他牙癢癢,有時他又覺著挺可愛的。
    不怪他高中都不記得有這個人。
    大概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
    安安靜靜,悶聲悶氣,沒有存在感。
    沈律言捏著她的手多用了幾分力,他垂下眼皮,想起從前的事情,就一定會想到江歲寧。
    他的心情沒有方才那么輕松。
    他有時也會費解,到底是江歲寧變了太多,還是她原本就是這樣的。
    沈律言有提前通知了人,這十四天里不要讓她被人欺負了去,不要被刻意為難,稍微照拂。
    江歲寧變成這樣,不是他想看見的。
    她不該陷在多年前的那段熱戀里,仿佛一個偏執(zhí)的病人,遲遲走不出來。
    “你要捏斷我的手嗎?”江稚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
    沈律言說了句抱歉,他望著她烏黑水潤的眼珠,視線在她白皙精致的小臉停留了許久。
    那個念頭,一次又一次往他的腦海里鉆。
    他悶聲道:“江稚。”
    她不理他。
    男人抱著她,聲音輕得像從耳朵掠過的微風(fēng):“如果我們早點認識就好了。”
    他和她,相逢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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