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念念不忘
最后還是叫了代駕回去。
兩人都坐在后座沒說話, 只牽著手。
說起來他們從前高中時候就不算特別能聊, 久別重逢后就愈發(fā)沒話題了。
江妄抓著她的手指漫不經(jīng)心的玩兒, 小姑娘的手很軟,溫溫?zé)釤岬? 還很滑, 他低頭看著她手指, 忽然問:“怎么突然回來了。”
“讀研。”
這一點江妄知道, 還知道她拿到了校內(nèi)保研, 如今這么一聽才覺出不對勁:“去b大?”
“嗯。”她微頓, 問,“你呢。”
“什么?”
“這些年過的好嗎?”
久別重逢的標(biāo)準(zhǔn)問題。
他勾唇,沒什么情緒:“就那樣。”
車開到時念念住的公寓,江妄原本也想下車,又被時念念輕推著坐回去, 仰頭看她, 聽她說:“不早了,你快點回去吧。”
“好。”他也不勉強(qiáng),“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她正低頭整理背包帶子, 聞言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江妄沉聲道:“領(lǐng)證。”
她張了張嘴唇, 愣在那, 原本以為江妄說的結(jié)婚是指未來的事兒, 沒想到竟然明天就打算去領(lǐng)證,在一切都還沒妥帖下來的情況下。
可她看著眼前那雙烏沉沉的黑眸,還是鬼使神差道:“好。”
回到家, 她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今天晚上發(fā)生的這一系列事情實在是太離奇了,她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過神來。
原先三班的微信群是畢業(yè)后才建的,里面沒有江妄,時念念也是今天晚上才被那一桌同學(xué)給拉進(jìn)去的。
這會兒那群人正熱烈探討著今天晚上看到的驚人一幕。
-臥槽我真是驚了啊!!!沒想到我這把老奶奶年紀(jì)還能看到這樣偶像劇的畫面!!!
-所以說當(dāng)初不是江妄說的分手,是咱們念念提的啊!!!念念好狠心(酷)一女的!!
-不是啊我是目雞證人之一,江總抱著時念念哭了吧,我看著他人都在抖呀。
-兩人一塊兒回去了?那不是久別重逢,**了?
越說越離譜了,時念念嘆了口氣,斟酌著打字。
-他只是送我回家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主角出現(xiàn)了!!怎么樣,是不是舊情復(fù)燃啦?!
-你們兩個真是不管是讀書還是工作時候都能引起大頭條!
-哈哈哈現(xiàn)在的江妄不管和誰都能引起大頭條啊!
大家繞著他倆為話題,大多都是調(diào)侃,也沒真正問什么問題,兩人之間的事情誰都不了解,也不好太涉及**。
時念念也沒加入,只笑著看了會兒大家聊天,而后想起明天的事兒,忽然就心跳如雷。
江妄在回去路上就直接打通了許寧青的電話,他也算畢業(yè)兩年了,如今在外出差,接起電話時那邊聲音卻是鬧哄哄的。
“你知道時念念回來了嗎?”江妄直接開門見山問。
“回來了?不是后天回來么。”
江妄看著車窗外,沉默閉了閉眼。
許寧青遲疑問:“你見到她了?”
“嗯。”
“欸我怎么記得是后天的,還打算到時候給你個驚喜,見到了就好啊,你都等了多久了。”
他閉著眼,聞言微勾唇:“嗯。”
到別墅門口,代駕把車鑰匙還給他,大概聽到了方才他和時念念的對話,還沒忘對他說了一句“新婚快樂”。
江妄難得揚(yáng)起一抹笑:“謝謝。”
時念念第二天醒的很早,因為這事還提前給導(dǎo)師請了假,昨晚被脾氣古怪的老教授訓(xùn)了一通,好在還是同意了。
醒來時天還是蒙蒙亮,昨晚上也睡的不好,睡眠很淺,被驚醒好幾次。
她洗頭洗澡,開始思考穿什么衣服。
領(lǐng)結(jié)婚證應(yīng)該是要拍照的吧,她想,那便是應(yīng)該穿襯衫了。
看江妄如今也是整日穿著西服,里邊是一件白襯衫,應(yīng)該拍照還挺搭的。
時念念覺得他們這樣真是挺瘋狂的,上一次真正面對面講話已經(jīng)是高二時候的事了,而如今遇到第一次見后卻要去領(lǐng)證了。
她這平淡無奇的小半輩子做的所有瘋狂的事都和江妄有關(guān)。
她穿上白襯衫,坐了會兒,又覺得熱,卷起半截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瘦削的小臂。
因為只向?qū)熣埩松衔绲募伲挛邕€要去b大一趟,她還背了個書包,放了幾本書進(jìn)去。
手機(jī)震了下。
-好了嗎,我已經(jīng)在你樓下等你了。
江妄的短信。
出現(xiàn)在半年前那條“新年快樂”底下,跨了這么多年,他們的聊天記錄里終于又出現(xiàn)了這樣平常的聊天內(nèi)容。
時念念抿唇笑了,回了個“馬上下來”過去。
她沒猜錯,江妄穿著的也是一件白襯衫,開了頂上兩顆扣子,同樣將袖子卷到小臂上,露出精致的表盤,倚在車門邊,垂著頭,下頜線條流暢。
她心臟突突跳了兩下,捏緊書包帶子走過去。
一雙涼鞋停在他面前,腳腕纖細(xì),一雙足也漂亮,江妄愣兩秒抬起頭,又視線落在她肩上的書包帶上。
他伸手,食指抵著她肩膀勾進(jìn)書包帶里,摩擦出一片親昵的滾燙,時念念不自在的想避,可他倒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
“怎么還背書包。”他低聲問。
她小聲解釋:“下午還要去學(xué)校。”
這樣的解釋太奇怪,怎么江妄就已經(jīng)西裝革履,她卻還要去學(xué)校,聽著總覺得怪怪的。
他不易察覺的勾唇,把她書包拿下來丟進(jìn)后座,側(cè)頭問:“證件都帶了嗎。”
“嗯。”
證件還是她昨天晚上百度的需要帶什么,所幸沒有落在國外。
他們到的早,民政局人不多。
時念念始終跟在他身后,男人的后背寬闊,背影挺拔,她小聲喚:“江妄。”
他便停了腳步,停兩秒,朝她伸出手。
他掌心干燥,時念念看著,緩慢的伸出手落在他手心上,而后被他緊緊握住,手腕轉(zhuǎn)動,成了十指相扣的樣子。
他們?nèi)缃衲吧植荒吧芏嗔?xí)慣都要重新去契合配合,所幸兩個人都愿意去努力。
他們填了一份申請結(jié)婚登記申明書,最后要在底下簽字,時念念悄悄瞧了一眼他的簽名,和他讀書時試卷上的名字很不一樣,大概是這些年簽各種文件逐漸改變的。
他以前的字也好看,不過如今更流暢飄逸了些。
偏偏人似乎是沉穩(wěn)下來,以前倒是更加散漫飄逸,字如其人這四個字放到他身上倒是不適用。
她邊看邊想著什么,又聽身側(cè)人說:“你的字倒是沒變。”
“啊。”她眨眼,“嗯。”
坐在前邊的工作人員不由抬眼看了兩人一眼,倒是稱得上郎才女貌,可話語里卻實際生疏的很。
緊接著是拍照,兩人都是白襯衫,看著閃光燈咔擦一聲。
最后拿到照片倒是拍的很好,蓋章,拿到兩本小紅本。
江妄看著,走神了一會兒,失而復(fù)得的感覺是什么滋味,那么現(xiàn)在他心間是更加百倍千倍的滋味。
不久之前他還等的無望,現(xiàn)在卻突然真正擁有了。
“這個好像是我們第二張合照。”時念念笑著說。
他想說些什么,可嗓子眼酸澀發(fā)脹,垂在褲縫的拳頭攥緊又松開。
時念念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忘了第一張合照是什么時候,于是解釋道:“上一次還是我們拿了物理競賽一等獎,在主席臺前拍的。”
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拼命抑制快要涌出來的情緒,似作平淡道:“我記得,我那時候還偷偷去公告欄拿了那張照片。”
她笑,隨口問:“還在嗎?”
“嗯。”他說,“還在。”
那些曾經(jīng)真實的閃耀過的記憶,是這些年來兩人都不敢真正去回憶的記憶,可現(xiàn)如今他們又站在一起,那些日子好像就長的能夠用來回首了。
時念念驀的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些時光。
“一會兒去干嘛?”從民政局出來,江妄偏頭問。
時念念說:“下午要去b大。”
他看了眼手表,時間還早,如今正是盛夏,外面太陽很大,悶熱異常。
“你要去公司的話就先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家去的。”她輕聲說,話中流露出自己都沒來得及察覺的疏離。
江妄輕皺了下眉,走下臺階后有一輛外賣車快速開過來,他抓住時念念的胳膊輕拉了把,外賣車開過他也沒松開。
時念念偏過頭去看他。
江妄說:“一塊兒去我公司吧,下午我送你去學(xué)校。”
“啊?”
他垂眸看她,問:“不愿意。”
時念念忙說:“不是不愿意,就是你公司的人看到了會不會說什么呀?”
他語氣淡淡:“能說什么。”
于是上車一塊兒去公司,江妄公司和b大挺近的,直接走一截地下通道從b大地鐵口出來就到,倒是還可以躲著猛烈陽光過去,時念念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在心里盤算著。
兩個紅本本被時念念一起藏在書包里側(cè)的夾層。
真的就這樣結(jié)婚了,還誰也沒告訴,這種感覺挺奇妙的,沒有實感。
時念念漫無邊際的想著,又覺得如今這樣像是那些大明星的隱婚,沒忍住笑出來,小姑娘一笑眉眼就像水似的化開,泛著盈盈的水光,漂亮又柔和的樣子。
江妄只一眼就心間一動,喉結(jié)不由滑動。
不管是什么時候,時念念都是唯一一個能輕而易舉讓他覺得心動的人。
“笑什么。”他問。
她笑著說:“突然就隱婚了。”
江妄挑眉:“隱婚?”
他可沒打算隱婚。
時念念看著他眨巴兩下眼睛:“不是嗎?”
“不是。”
“啊。”她愣愣的,低頭就看見腿上書包里的厚厚一本專業(yè)書,“可是我還在讀書啊。”
“讀研不能結(jié)婚么。”
“可以是可以”
但她覺得別扭,而且也不知道該怎么和媽媽還有那些同學(xué)們說,這一切也太突然了,突然到簡直像兩個人做出的一個突然被沖昏頭的不理智決定。
時念念可憐巴巴的望著他,雙手合十放在臉側(cè),語氣也軟趴趴的,“能不能,先不說啊。”
江妄看了她一會兒,半晌側(cè)頭笑了:“可以。”
“你想怎樣就怎樣。”
車停在公司車庫,坐電梯上樓。
江妄坐的是專屬電梯,不會遇到什么人,時念念倒是松了口氣,她還不知道萬一遇到人了要怎么介紹自己。
江總的舊同學(xué),還是女朋友,還是剛剛結(jié)婚的對象,不管哪個都挺奇怪。
電梯上升至19層,江妄領(lǐng)著她出去,這一層都沒什么人,應(yīng)該是平時江妄辦公的地方。
她剛松口氣,就聽到一旁一個女聲:“江總好。”
時念念愣了愣,女人明顯也注意到他,臉上詫異的神色很快被職業(yè)素養(yǎng)壓下去,對她頷首,時念念也禮貌的沖她點了下頭。
江妄解釋:“這是我其中一個助理。”
時念念“噢”一聲,點頭。
江妄辦公室很大,大廈位于繁華區(qū),落地窗望出去視野極好,把城市最熱鬧的街區(qū)都一收眼底。
時念念挺好奇的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會兒,而后聽到身后的聲音:“念念,過來。”
她一頓,從前江妄從來沒有這樣子叫過她。
回過頭去,看著男人坐在椅子上,漂亮骨感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捻開一顆襯衫扣子,坐姿下原本并不貼合的襯衣也勾勒出底下緊致的肌肉,眉眼是時間和歷練雕琢出來的沉底漆黑。
她莫名其妙的挪不開步子:“干嘛?”
“過來。”
不知從何時起,男人話中已帶上讓人不能質(zhì)疑的威嚴(yán)。
于是只好走過去,心跳如雷,時念念一走到他面前,就被他拽過去束縛在臂間。
書包掉落在地,厚重書本砸地,悶悶的一聲,她踉蹌一步,臀部抵在他的辦公桌,他站起身又低下頭來,狠狠的吻住她。
時念念往后縮,不自覺已經(jīng)半坐在桌上,雙腳離地,涼鞋綁帶虛虛的勾著腳趾,江妄還侵略性十足的擠進(jìn)了她腿間,一只手搭上她腿跟,指腹摩挲。
支吾幾聲,舌頭被卷著吸吮,她覺得指尖發(fā)燙,后背出汗。
就連灼熱的鼻息都交錯在一起,繪成一副旖旎的畫面。
他察覺到她的后退,往后退了點,啞聲說:“乖,別躲。”
嗓音磁沉,獨屬于男人的,像低音炮,從嗓子里漾出來。
他重新親下來,勾著時念念的舌頭輕輕吮吸,捏著人下巴的手指難以自控用力,而后又磨在她的舌尖輕咬了口,她忍不住輕顫。
雙手抵在他胸口,想要推開,可又想起他方才的話,于是只能僵硬著止住動作,反而緩慢的環(huán)過他的后頸,成了一個親昵的姿勢。
時隔多年,生疏和不自在在所難免,江妄迫切想要急功近利,用一切超過的手段彌補(bǔ)失去的那段時光。
“你要這樣”
他緩慢張口,過分沙啞的聲音縈繞耳邊,像是刻意的蠱惑。
同時放慢動作,用舌尖細(xì)密的描摹她唇瓣的形狀,像是講解般緩慢而耐心,教她應(yīng)該如何接吻。
時念念被吻的呼吸急促凌亂,滿臉通紅,濃密的睫毛不住顫抖。
她感覺到那只貼合她大腿根的手掌滾燙,微微用力,在那片細(xì)肉上揉捏了把,同時唇間舔舐的細(xì)微水聲都刻畫出生疏的情/色感。
她終于是忍無可忍,劇烈掙扎起來。
江妄松開她,眼底黑沉,喉嚨啞到極點,話里卻藏著笑和一點跨過時空的痞壞。
“你以后要學(xué)的還多著。”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不及啦,霸王票和營養(yǎng)液明天一起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