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你早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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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了亂了,全都亂了。
一個好好的婚禮,被一段視頻以及陸家的恩怨情仇攪得還不夠,現(xiàn)在陸裴去世的消息如同一顆噸位炸彈,直接將最后一片完整的土地炸毀。
現(xiàn)場徹底亂了,好些賓客開始往外走,他們多半是要去醫(yī)院吧,這種時候,就應(yīng)該拿出點樣子來,雖然陸氏未來的掌門人還不確定,但“殷勤”是必須獻(xiàn)的。
看著亂成一堆的宴會廳,我臉色煞白,幾乎有些站不穩(wěn)。
腦袋空蕩蕩的,無法思考,也無法做出判斷。
這時,陸慕舟忽然低聲很抱歉地對我說了一句,“安安,婚禮看來是舉行不了了。”
“……”這不是廢話嗎,我有眼睛,可以自己看,“發(fā)生這種事,也根本不用舉行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表情,什么語氣說出的這句話。
現(xiàn)在我的心里很亂,亂透了。
精神仿佛開始在抽離,趕著拿第一手新聞和奔喪的人在門口那邊擠著,這些好像和我都沒有關(guān)系。
陸慕舟是陸裴的兒子,自然也是得去的。
他似乎有些為難,我在這種時候,斷然是不想在眾人面前露面的,就對我說我想自己先靜靜,讓他先去。
我這么一說,陸慕舟還當(dāng)真走了。
看著他擠進(jìn)人群,我突然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
徐至還在我身邊陪著我,他一句話都沒說,但看得出來,他很憤怒。
現(xiàn)場的人太多,我站在原地,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打算出門。
摘掉了頭紗,我將婚紗的多層大擺也卸下,就剩下身上一件看起來像是白色禮服的連衣短裙。
酒店只有大門才對賓客開放,所以我們只能從正門出去。
原本以為那些媒體記者應(yīng)該都跟著陸慕舟他們?nèi)チ酸t(yī)院,可我沒想到,在門口還堵著一些,這些估計是沒拿到先機,或者干脆就是沒接受到邀請的媒體,在這里準(zhǔn)備取巧來堵我。
見我出現(xiàn)在門口,一群人便一窩蜂地圍上來。
我本來心情就不太好,腦袋也發(fā)脹,各種提問交織在一起,就像緊箍咒一樣,我一句都沒聽清楚,頭還特別疼。
幸好有徐至在我身邊,他用眼神示意我從另一邊走,而自己承接了這些瘋狂記者們所有的攻勢。
雖然有些對不起徐至,但我不想暴露在鏡頭下,就掩面撤回酒店大堂,想從另外一道門出去。
這時,突然有兩個人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心下一顫,本能地后退了兩步,不會外面一群,這里還有兩個吧。
誰知,他們一上來就對我說,“陸先生請你過去。”
陸先生?
不禁冷笑一聲,我語氣特別不好地問面前兩個看起來保鏢模樣的人,“哪個陸先生?”
不過剛問出口,我立馬又補了一句,“哦,不,不好意思,不管是哪個陸先生,我現(xiàn)在都不想見。”
說到底,陸慕舟在這個婚禮上的表現(xiàn),我是很失望的,也有種被人當(dāng)槍使的感覺。
至于陸承北,他更加不可原諒。
當(dāng)眾指認(rèn)我是程安安的時候,我不知道他心里是否會有一絲的羞愧。
但顯然,他并沒有。
在陸家的賭局上,我不管對誰來說,都只是一份籌碼吧。
涼涼說完,我轉(zhuǎn)身就想走,卻不料突然被人從背后抱起,在我還沒來得及掙扎前,對方就將我甩到另一個人的肩膀上,將我從剛才我想走的那道門扛了出去!
“干什么!你們放我下來!”
如此強硬的手段,我一下慌了,但是酒店里的情況還是很混亂,大半人的主意里都在門口的騷動上。
而我僅僅來得及喊兩聲救命,就被人快速塞進(jìn)一輛車。
還沒坐穩(wěn),車子就發(fā)動了起來。
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將我牢牢看著,我沒有時機可以逃脫。
心臟砰砰亂跳,我此時的脾氣已經(jīng)有些收不住。
碰到晚上這些破事就夠了,怎么,現(xiàn)在還要綁人?
我直接對抓我的兩個人撒氣,“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知不知道這么做犯法的!你們老板是誰!陸先生是誰!說啊!都啞巴了?”
然而面對我的撒潑,這兩個人還真沉得住氣。
他們誰也沒說話,即使我使上我沒多少破壞力的小拳頭,他們也無動于衷。
折騰了一會兒,反而是我自己累了。
而就在這時,車子緩緩?fù)O隆?br/>
車門的時候,我往外瞄了一眼,是一棟別墅。
但我可以確定,這個地方我從來沒見過。
不給我觀察的事情,當(dāng)先跳下車的兩個人又使用蠻力將我?guī)Я诉M(jìn)去。
把我丟進(jìn)一個房間后,門“砰”地一聲被關(guān)上,隨即傳來鑰匙反鎖的聲音。
我先是一愣,而后條件反射地去擰門把。
果然,被鎖住了。
這個場景似曾相似,當(dāng)初我也被人關(guān)過一回。
兩廂對比,這次綁我的人還人性化一點,起碼還給了我一個有通風(fēng)口,看得清東西的房間。
不過看得清也沒什么用,因為這個房間空蕩蕩的,除了我左手邊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些看上去很久沒人用的舊杯子,基本就只剩我這個人。
一開始我還不斷敲門,大聲呼喊,讓對方放了我。
直到筋疲力盡,我意識到這么做只會消耗自己的體力,便靠著門坐下。
這樣的空間,反倒讓我的頭腦更加清晰起來。
其實那兩個大漢說“陸先生”的時候,我是有自覺的。
多半,是陸承北,因為陸慕舟沒有理由關(guān)我。
可是,陸承北抓我干嘛?第一次沒殺死我,難道還要第二次,來坐實殺人犯的頭銜?
一想到這里,我心中的無名之火便熊熊燃燒。
不,陸承北就是殺人犯,雖然他沒殺死我,但他殺死了我的孩子!
原本以為陸承北可能很快會來,然而這一等,卻等到晚上。
房間逐漸變得昏暗,我開了燈。
不知道究竟等了有多久,我才忽然聽到外面有動靜。
因為屋里足夠安靜,所以外面但凡有輕微的響動,抵著門的我都能聽到。
趕緊從地上站起來,我耳朵貼著門認(rèn)真聽著。
“人呢?”
“在那個房間。”
心里咯噔一聲,是陸承北的聲音,果然是他。
他的腳步聲延伸過來,我往后退了幾步,幾乎就在我退出門的范圍后,陸承北就將門打開了。
我警惕地盯著他,陸承北看我的眼神倒是十分平靜。
一句話沒說,他就走進(jìn)房間。
我下意識往后又退了一步,手碰到桌子,想都想沒想,就直接抓起上面的杯子,向陸承北砸去。
“哐啷”一聲,沒想到這杯子質(zhì)量還很好,摔在地上竟然沒破。
見狀,我抓起第二個,就在我打算繼續(xù)扔的時候,陸承北出聲,“這是古董,很貴的。”
他此言一出,我的身體就自己停住了。
猶豫了一下,我將手中的杯子放回去,怒聲質(zhì)問他,“你抓我干嘛!我警告你,你最好趕緊放了我!”
“不放。”陸承北立即回答,語氣雖然不重,但十分強硬。
微微瞇起眼睛,我想我此刻的樣子,應(yīng)該跟一只不可馴化的猛獸差不多。
我死死盯著陸承北,仿佛下一秒就會沖上去撕咬他的脖頸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樣子太嚇人,陸承北忽然改口,“等過幾天再放。”
“你究竟什么意思!”他的態(tài)度讓我很不爽,不,應(yīng)該說,我在婚禮上就已經(jīng)十分憤怒。
兩步上前,我直接揪起陸承北的衣領(lǐng),雖然穿著高跟鞋,但陸承北還是比我高半個頭,我踮著腳,想在氣勢上首先壓倒他。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早就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幾乎咬著牙問出這句話,我渾身的熱血都在往腦袋上涌,從沒有一刻如此憤怒過。
新仇舊恨,全部交織在一起,我現(xiàn)在還只是以“質(zhì)問”這種形式來表達(dá)憤怒,已經(jīng)十分自制。
陸承北的表情并沒有因為我的質(zhì)問而起任何變化,他看著我,冷靜得讓人心生恐懼。
但在恐懼的同時,又讓人無法抑制地憤恨。
“對。”
很簡單的回答,一錘定音之感。
我大盛到足以將自己也燃盡的怒火,仿佛頃刻被世上最冷冽的水澆下。
但這份憤怒,并不會因此熄滅。
我顫抖著雙手,猛地推開他。
陸承北看著我,意味深長地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但你不承認(rèn),我也不強迫。”
“……”這么說,反倒是我的錯了?
喘著氣,我無法形容自己此時是什么心情。
有種徹徹底底被耍了的感覺,陸承北這個人,到底是不會讓人牽著鼻子走。
想起回國后和他接觸的那些畫面,我不禁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傻子。
深呼吸一口氣,我反問他,“也就是說,你對我所說的話,全部都是騙我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問,事到如今,還需要去求證什么。
陸承北沒有馬上回答,我突然不想聽了。門開著,我疾走幾步到他身邊,絕望地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便想自己走。
卻在這個時候,忽然抬手抓住我的胳膊。
行動受阻,我立馬就毛了,回頭厲聲呵斥他,“你放開我!是還想像以前那樣囚禁我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提到這個敏感的話題,陸承北的眼眸漸深,他的表情起了些微的變化。
我有些驚訝,但心中也在冷笑。
這個人,不戳中他的痛處,他永遠(yuǎn)不知道他對別人造成過多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