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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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你的選擇又是什么?”
楚牧帶著血腥氣來到長孫晟面前,順手將墩欲谷的頭顱拋到他面前。
他依然帶著一絲笑容,臉上不帶絲毫殺意,但長孫晟卻是絲毫不懷疑楚牧的心狠程度。
若是長孫晟還是不肯交出手上的那卷天魔策,那楚牧絕對會順藤摸瓜,在突厥、中原順著魔相宗的聯(lián)系一個個殺過去,直到得到天魔策為止。
而事情也就糟糕在這里,魔相宗確實將大半部分人都拉到了突厥來,并且他們之中有不少都是以中原人身份行事的。
要是楚牧當(dāng)真一個個殺過去,那么魔相宗在草原上的人估計要被斬殺大半。
其他人可不像長孫晟這般實力高強,他們一旦落在楚牧手中,那么說與不說就不可能由他們自主了。楚牧完全可以用精神力強行搜取他們的記憶,將魔相宗的關(guān)系網(wǎng)一點點挖出來。
所以長孫晟只能無奈嘆道:“我愿交出天魔策換取邪王收手。”
“明智的選擇。”楚牧嘴角勾起欣然的弧度。
一天之后,一只信鷹抓著一個包裹飛到楚牧面前。
楚牧將包裹打開,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卷有點發(fā)黃的竹簡。
他將竹簡打開粗略看一遍之后,確認(rèn)了這是正版的天魔策無疑。
“很好。”楚牧滿意一笑。
這樣一來,他手上就有四卷天魔策了,若是再加上陰癸派那一卷,以及真?zhèn)鞯馈缜榈肋@兩個軟柿子手中那一卷,十卷天魔策楚牧能得其七。
長孫晟見楚牧收起天魔策,卻是沒有對自己下手的跡象,不由問道:“邪王不殺我?”
“你還有用,”楚牧淡淡道,“畢玄一死,突厥雖然失去了一根定海神針,但也讓都藍(lán)失去了顧忌,他會盡全力去吃下突利所轄部落,試圖一統(tǒng)東突厥。我要你去救下突利,并讓突利全面投靠大隋,成為中原王朝所冊封的可汗。我這么說,你可明白?”
長孫晟此刻重傷未愈,但聽聞楚牧所言,卻還是立即想出了后續(xù)的一系列布置,“邪王想要讓突厥的內(nèi)戰(zhàn)一直進行下去,甚至給大隋插手草原戰(zhàn)爭的理由。”
“不錯,這便是你和魔相宗的價值。”
楚牧身影飄忽,如同縮地成寸般閃爍身形,“你也可以試著繼續(xù)執(zhí)行你們魔相宗的計劃,甚至在未來的哪一天用你經(jīng)營的勢力來反噬于我,只要你們不怕死。”
開皇十三年,邪王石之軒于草原斃殺武尊畢玄,草原大亂。西突厥達頭可汗與都藍(lán)可汗聯(lián)盟,大敗突利可汗。突利可汗在兵敗之時為長孫晟所救,被其挾著入隋歸降,被隋帝楊堅封為“意利珍豆啟民可汗”。
同時,大獲全勝的都藍(lán)可汗在一日清晨被發(fā)現(xiàn)死在睡夢之中,死狀和大義公主一般無二,一時之間東突厥大亂,西突厥達頭可汗趁機自立為突厥大可汗,號“步迦可汗”,意圖一統(tǒng)東西突厥。
然而就在此時,大隋出兵,以為啟民可汗為由頭,隋軍兵分兩路,合擊突厥。
不過這一戰(zhàn)該如何打,已經(jīng)和楚牧無關(guān)了。
他從突厥歸來之后,就將裴矩的身份再度交給替身,自身則是閉關(guān)于幽林小筑中,終日研習(xí)天魔策,參悟這魔道至高無上的傳承。
大唐世界有四大奇書——戰(zhàn)神圖錄、長生訣、天魔策、慈航劍典。
這其中,除卻戰(zhàn)神圖錄以外的其余三大奇書分別屬于道、魔、佛三家,但這三者又是同源,其源頭皆是戰(zhàn)神圖錄。
所以在此世,道、佛、魔三家武功皆是頗有共通之處,就連一開始不修此世武功的楚牧,也通過黃天大法之中的契合之處,觸類旁通,一點一點接觸此世武功體系,最終通過吸收石之軒之功力,將三家武功進行統(tǒng)合。
楚牧在幽林小筑閉關(guān)近一年之后。
這一日,入夜時分,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飄然來到這一處幽秘之所在,卻不進入小筑,而是繞到幽林小筑后方,來到一座墳?zāi)怪啊?br/>
月光下,看起來有點陰森的墓碑上清晰刻著“愛妻碧秀心之墓”五個大字,右下側(cè)還有“夫石之軒立”等小字。
幽影看著這墓碑出神片刻,突得右臂輕抬,黑色紗袖下,露出一只沒有任何瑕疵的手,一道真氣形成的大手在墳?zāi)股暇従彸尚危蛑路桨慈ァ?br/>
“玉妍。”
清朗的嗓音自后方傳來,幽影身形一顫,聚攏在身周的幽色緩緩散去。
月光下,祝玉妍徐徐轉(zhuǎn)身,黑如點漆的雙眸看向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熟悉身影。
那人身穿一襲白色儒衫,負(fù)手而立,臉上似笑非笑,帶著一種萬事皆在把握的從容。
“你這一次來,是來給我送陰癸派的那一卷天魔策的嗎?”
楚牧走出屋檐下的陰影,對那出現(xiàn)在墳?zāi)股系恼鏆獯笫忠暥灰姡吐晢柕馈?br/>
輕柔的話語,帶著一種親密,一如過去兩年。
但祝玉妍卻是不像過去那般露出溫柔之色,沒有面紗遮掩的玉容一片清冷。只聽她道:“真?zhèn)鞯赖奶炷Р撸诋?dāng)初分裂成老君觀與道祖真?zhèn)鲀芍е畷r就已經(jīng)失傳了,如今還能找到的天魔策便只有六卷,其中四卷就在你手中。”
“所以呢?”楚牧含笑問道。
祝玉妍答所非問地道:“剩下的兩卷,一卷在我陰癸派,一卷在滅情道。但滅情道的掌門席應(yīng),卻在一年之前因為得罪了宋缺,已經(jīng)被宋缺所殺。”
“這我也聽說過,”楚牧道,“席應(yīng)也算是一個難得的高手,就是可惜自視甚高,太高看自己了。”
席應(yīng)在剛出道之時,曾經(jīng)與岳山一戰(zhàn),結(jié)果是慘敗而歸,落荒而逃。
在那之后,席應(yīng)趁岳山出門在外之際,屠了岳山滿門。
再后來,岳山為楚牧所殺,彼時武功又有精進的席應(yīng)自信滿滿,去挑戰(zhàn)新任的“天下第一刀”,欲為自己正名,但這一次,他卻是連落荒而逃的資格都沒有,被楚牧親手?jǐn)貧ⅰ?br/>
“那件事發(fā)生在你出使突厥之前,當(dāng)時我看你出使突厥,沒空去找滅情道的那一卷天魔策,便打算自己替你找到它。我與滅情道的第二號人物尹祖文一會,卻從他那得知滅情道保管傳承的傳法者失蹤了,那一卷天魔策的下落自然也是不得而知。”祝玉妍道。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楚牧面色古井無波地棒讀道。
“這還只是一點,還有一點,那就是你曾經(jīng)說過碧秀心給你留下了一個孩子,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孩子一面。而在嶺南,卻是傳聞宋缺娶了一個丑女,有了子嗣。”祝玉妍露出一絲譏諷之色,道。
丑媳婦雖然能見公婆,但難以帶出去見人。這也就導(dǎo)致有些人娶了無法見光的妻子,便會言稱自己娶了丑女,以此為理由不然外人見到自己的妻子。
“還有呢?”
“還有很多,日常的一些習(xí)慣,手掌的細(xì)微差別。你有意一點一點泄露自己的不同,讓我一點一點產(chǎn)生疑心。”
祝玉妍說到這里,不由握緊雙拳。
就如同當(dāng)日她在幽林小筑尋到楚牧之時,楚牧所說的那句話一般,若非他有意讓祝玉妍發(fā)現(xiàn)破綻,祝玉妍豈能那般輕易察覺到楚牧的不同。
“但是就算如此懷疑,你也還是不曾想著直接戳穿我,不是嗎?”
楚牧含笑道:“紙永遠(yuǎn)是包不住火的,該發(fā)現(xiàn)的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而且我也沒想過去一直刻意扮演另一個人。”
“所以我慢慢試探你,看看你是否還對石之軒余情未了,是否能接受另一個石之軒。你的反應(yīng),說明你更看重圣門的霸業(yè),陰癸派的未來,而非曾經(jīng)的舊情人。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我放棄對你出手了。”
“只要不是為了石之軒和我死磕,那便最好。”
楚牧和祝玉妍四目相對,眼瞳之中乍然閃現(xiàn)幽光邪芒,無形的精神異力順著二人的對視進入對方心神,溝通你我。
“你!”
祝玉妍當(dāng)然不會任憑楚牧施為,天魔大法頓時運轉(zhuǎn),扭曲的的渦旋之中,一雙鳳目也是精光閃爍,猶如黑色的星辰。
天魔大法惑神之能,祝玉妍在面對一般武者時,單單催動天魔音,便可讓敵人精神受蠱,幻覺叢生。
而歷代的陰癸派傳人和慈航靜齋放對,除了自身的武功之外,也許發(fā)揮女子的最大利器——美貌,她們在媚術(shù)之上的造詣也是匪淺。
此時祝玉妍面對楚牧的精神侵襲,當(dāng)即便同樣運用自身精神力進行反噬,雙方在精神層面上斗了起來。
“我參悟天魔策一年,卻是從其中發(fā)覺了一些有關(guān)道心種魔大法的只言片語,我將這些信息收攏歸納,和自身道功結(jié)合,悟出一些法門,還請玉妍為我品鑒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