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已經(jīng)說不出話，只一個勁地嗚嗚低泣著，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是季宸希打來的。
    顧柔吸了吸鼻子，調(diào)整一下情緒，才接通。
    季宸希先是問她在哪，聽到她回答后，立刻覺察到她聲音的不妥，又馬上問怎么回事，顧柔稍怔，看了看蘇菡，回答，“嗯，有點事，不過已經(jīng)過去了，我現(xiàn)在很好，今晚回家再跟你說。”
    季宸希在那邊沉吟一下，便也不再討論這個話題，轉(zhuǎn)開說起其他一些東西，好幾分鐘才收線。
    其實他打過來根本就沒什么特別重要的事，只不過最近都習慣了每天給她打幾個電話，聽聽她的聲音，知道她在做什么，同時，也讓她聽聽他的聲音。
    看著顧柔依然滿面愉悅的樣子，蘇菡也無比欣慰，“柔兒，看來他對你真的很好。”
    顧柔定一定神色，點頭承認。
    蘇菡又是輕輕一笑，看了看時間，又道，“媽媽要走了，答應了老爺子要四點鐘之前回到……要不要，你也早點回去了？”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顧柔一臉淡然，示意她盡管放心，繼而又提起見面的事，“你找好時間就給我打電話，我回頭發(fā)個短信給你，你把我的號碼記下來。”
    蘇菡感激地點點頭，留下依依不舍的一抹注視，終于離去。
    顧柔目送著她，心情依然激動萬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那樣跟她相認了。
    晚上見到季宸希的時候，顧柔把事情告知，包括擅自約定蘇菡和康一哲吃飯的那件事。
    季宸希聽罷，神色有異地看了她一眼，倒沒其他特殊的反應。
    但這足以讓顧柔感到不安，遲疑地道出，“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跟她相認？”
    “不會啊。”季宸希馬上回答，眼神坦蕩蕩的。
    顧柔還是有些擔心，“但你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點不開心？”
    “我不開心，是因為你心中又裝了一個人。我擔心再過不久，我的排名又要掉了。”季宸希說罷，伸手捏一捏她的小臉蛋，笑。
    呃——
    原來如此？
    顧柔怔怔地望著他，隨即摟住他，咕噥道，“不管我心里裝多少人，最重要的那個位置都是你，你永遠都是第一位。”
    軟玉在懷，季宸希來個順水推舟，輕輕捏著她嬌柔的身子，打趣道，“真的？那熙熙呢？”顧柔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地呢喃，“雖然我也很疼熙熙，但你和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熙熙是我十月懷胎的寶貝，是我生命的延續(xù)，我會一輩子都牽掛他，愛護他，而你，你是我的太陽，是我的水，沒有你的澆灌
    與陪伴，我很快會凋謝，會慢慢枯萎的……”
    如此一番話，讓季宸希內(nèi)心仿佛燃起了一團火，“這個比喻老公喜歡，嗯，你放心，老公會每晚準時澆灌，讓你每天都飽飽的、充沛的……”
    顧柔漸漸明白他在說什么，俏臉立刻紅起，羞赧地掐了他一把，“大壞蛋，你好色呢！”
    “不色怎么當個好園丁？不當個好園丁，又怎么讓老婆大人喜歡？”某人繼續(xù)大言不慚，臉不紅氣不喘。
    顧柔則是愈加羞惱，“誰喜歡你！”
    “不喜歡我？剛才敢情說夢話的？不過，管你是夢話還是胡說八道，在老公看來都是真話，老公現(xiàn)在就去讓你看看你有多離不開老公……”
    “啊……”
    尖叫聲劃破整個房屋。
    漸漸的，尖叫聲變成情動的嬌喘，滿室旖旎，空氣中再次彌漫起那醉人的浪潮來……
    兩日后，顧柔和蘇菡再次見面，正是大家說好的吃飯。
    一進包廂蘇菡就遞給顧柔一個袋子，說是剛織好的手套，讓顧柔拿出來看看喜不喜歡。
    顧柔俏臉微微一怔，隨即也迅速接過，打開，然后又當即熱淚盈眶。
    一針一線，還是記憶中的風格，充滿愛，充滿希望，戴在手上非常溫暖，讓人舍不得摘下來。“你媽媽為了趕出來今天給你，昨晚做了一個通宵，本來已經(jīng)做好的，但她又說會不會那些花紋你覺得不好看，于是又拆掉，又翻書，綜合各種款式，總算決定下來。”康一哲開口，語氣平靜帶著一抹愉悅
    ，看來已經(jīng)接受了她和蘇菡的關系。
    顧柔視線暫離手套，重新看向蘇菡，哽咽著道謝出來，“媽媽，謝謝你。”
    蘇菡也有些淚光閃閃，馬上搖了搖頭，“你喜歡的話，媽媽以后經(jīng)常給你織。”
    “嗯，下次我陪你去買線，我也要跟你學，織給熙熙，還有，織給宸希。”顧柔說著特意看了季宸希一眼。
    季宸希抓了一下她的手，眼里也盡染笑意。
    蘇菡來回看著他們，感動的淚水繼續(xù)盈滿眸眶。接下來侍應上菜，大家開始吃飯，期間顧柔會拉著蘇菡說一些話，還提到了熙熙，說下次帶熙熙跟外婆正式見個面，整個過程非常自然，無形中還流露出小女兒的神態(tài)，就連季宸希也是頭一次發(fā)現(xiàn)這樣的
    她，他不禁想起秋楓曾經(jīng)跟他講起她的過往時提到她天真爛漫，看來，便是如此吧。
    一會，蘇菡去洗手間，顧柔也跟著去，包廂里便只剩下兩個男人，季宸希若有所思地望著康一哲，問了出來，“康副總，看來你已經(jīng)接受了令夫人與顧柔的關系？”康一哲陡然一愣，便也坦誠道，“季總，實不相瞞，一開始知道蘇菡嫁過人、生過孩子，我心里多少有些遺憾，但轉(zhuǎn)念想想，有些事指不定冥冥中有注定呢，我又何必去糾結(jié)，只要她現(xiàn)在愛的是我，我也愛
    她，大家可以試著去包容對待的。”
    “康副總果然心胸廣大，令人佩服。”
    “季總夸獎了，季總能約我們夫婦吃飯，我要感謝你。”康一哲很巧妙地轉(zhuǎn)開話題。
    季宸希抿唇，直截了當，“不用言謝，我都是為了顧柔開心。”
    “嗯，顧柔她是個好孩子，蘇菡能擁有這么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也算是一種福氣吧。”接下來，彼此沉默了一陣，直到蘇菡和顧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