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劃船
看到樓上動起了刀子,幾個(gè)膽小的姑娘公子嚇得面如土色,尖叫起來。
盛懷瑜看起來一副書生文人的打扮,揍起人來卻一點(diǎn)也不含糊,“砰”的一聲悶響,一人被砸到了欄桿上,倒在了地上滾到江子麟腳邊。
檀聞舟掏出兜里的彈弓,架上一顆花盆里的景觀鵝卵石,對著江子麟的額頭瞄準(zhǔn),“咻”的一下,那顆石頭飛了出去,正中江子麟的眉心,他的額頭頓時(shí)皮開肉綻,鮮血直流,江子麟吃痛的叫喊一聲,彎下腰緊緊的捂住額頭。
見此情景,眾人神色齊變,有一拿著刀的雖然心里打鼓,卻仍對檀聞舟惡狠狠喊道:“小雜種,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誰?你叫什么名字?”
宋世昭攙扶住江子麟,皺眉攔住那人道:“好了,先回去。”
江子麟一把狠狠推開他,指著檀聞舟,像是要生撕了她,尖利著嗓子發(fā)瘋般喊道:“給——我——?dú)ⅰ恕】禳c(diǎn)——!我要?jiǎng)兞四愕钠ぃ“涯愕囊路橇说跗饋泶颍 币贿呎f著一百年喘著粗氣,滿臉是血眼神怨毒的看著檀聞舟。
檀聞舟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直覺告訴她,如果真落到了江子麟手上,自己沒準(zhǔn)真會被他折磨死。
盛懷瑜也被江子麟的怒吼微微嚇了一跳,其余人本還有些不敢動,聽到這話也舉起了刀,慢慢靠近過來。
盛懷瑜臉上戴著面具,讓人看不見表情,他快速低聲說道:“你先走。”
微微有些顫抖,似是有些緊張。
他們?nèi)硕啵謳е叮瑑扇硕贾肋@樣下去落不著好,下頭的人都嚇傻了,王大家趕緊讓人去了官府報(bào)官。
“弄死他們!弄死他們!弄死他們......”江子麟惡毒的詛咒著。
檀聞舟一把灑出準(zhǔn)備好的香料粉,那些人以為是什么暗器毒藥,剎那閉上眼屏住呼吸朝后退了兩步,檀聞舟把盛懷瑜往后推了一把,喊道:“跑。”
盛懷瑜不再猶豫,拔腿就跑。
直到聞到淡淡的沉水香,那些人才反應(yīng)過來,怒上心頭,見兩人分開,分成了兩撥追了上去。
眼見身后人就要抓住自己的肩膀,檀聞舟一手撐住柱子上的雕花縫隙,躍過欄桿,雙腿發(fā)力,跳了起來,下頭的所有人齊齊抽了一口涼氣。M.XζéwéN.℃ōΜ
直到見她伸手抓住了那條飄舞著的粉色紗幔,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看到追兵氣急敗壞的模樣,檀聞舟躲在面具后的眉眼彎成新月,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手臂旋轉(zhuǎn)了幾下,紗幔纏住她的小臂,檀聞舟踢了一下中庭一側(cè)矗立的柱子,身體便像一只青色的蝴蝶,衣裾飄揚(yáng),凌空飛了起來。
人潮亂流中,盛懷瑜抬頭,便看到了這一幕讓他數(shù)十年都不曾忘懷的一幕。
紗幔碰到了中庭上方放置花瓣的機(jī)括,漫天粉色花雨飄飄灑灑。
檀聞舟從花雨中飛來,直直地?fù)湎虼翥吨氖谚牙铩?br/>
兩人倒在了地上,檀聞舟拿掉自己頭上地花瓣,惡狠狠對盛懷瑜道:“發(fā)什么呆啊?快跑啊!”
王大家急得跳腳,臉上地粉嗖嗖往下掉,急道:“這算什么事兒啊!哎呀!”
盛懷瑜回過神,拉她起身,兩人朝著出口跑去,臨到大門時(shí)檀聞舟心思一動,跳到了桌上,一把就要拉住一根小臂粗地繩結(jié)。
王大家白了臉,連滾帶爬地跑來攔住她:“祖宗!你快跑吧,別拉了......”
她一張臉快哭出來,只能一汽地求饒。
檀聞舟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日里怎么欺負(fù)這些姑娘的,今晚上錢也讓你賺夠了,還有,我的錢!還我!”
王大家結(jié)結(jié)巴巴干笑道:“那......那不是付的姑娘的初夜么......”
話音未落便被檀聞舟打斷道:“呸,你家做生意就這么做的?我進(jìn)屋子沒半個(gè)時(shí)辰就被那幫流氓趕出來了!姑娘的手我都還沒摸熱!你還裝呢!快還錢!”
王大家簡直欲哭無淚,又不敢得罪江子麟,捂住錢袋子掙扎道:“那不干咱家的事兒啊......”
檀聞舟手上用力,繩結(jié)被松開。
中庭的臺子是用八條彩色紗幔四根木頭搭成的,用繩結(jié)捆在了一起,只要抽出最中間的一根,其他都會一應(yīng)散架,很快,四根柱子搖搖晃晃,紗幔落了下來,各色彩色繡球,花瓣絲帶都塌了下來,客人和姑娘們尖叫著散開來,追兵的視線被擾亂,只能四散找尋二人,王大家再也受不住,兩眼一翻白的暈了過去。
還在二樓的檀聞裕在房間里聽到異響,跑出來一看,差點(diǎn)背過氣,咬牙喃喃道:“檀聞舟在干嘛......”
檀聞舟在倒地不起的王大家身上摸了摸。終于摸出了那袋子定金,這才滿意的揣回兜里,揚(yáng)長而去。
淮陽河畔,花燈如星子,散落在河道中,燈火漫天。
身披蓑衣的船夫今夜無客,橫著槳,靠在岸邊休息。
漁歌唱晚,笛聲蕩蕩。
檀聞舟扔給了他一片金葉子,喊道:“快開船。”
漁夫不敢相信的拿起來看了又看,清脆軟糯的女聲在寬大粗糙的蓑衣中傳來:“兩位郎君是要去哪里呢?”
檀聞舟這才聽出是個(gè)女孩子,她聲音放溫和了一些,道:“隨便去哪里,你就帶我們在河上逛逛吧。”
那姑娘正在解繩子,聽到聲音,她驚喜的回頭道:“檀公子?竟是你?”
原來是賣炙豬肉的湯婆婆家的女兒阿娓。
“阿娓?原來是你啊。”檀聞舟也笑了起來,她剛摘下面具。“你怎么來撐船了。”
阿娓靦腆一笑:“之前租了條船,有時(shí)候會來乘船貼補(bǔ)家用。”
盛懷瑜看了看她,低聲問道:“你們認(rèn)識?”
阿娓看檀聞舟好像沒聽到,就笑著幫她回答:“是呀,檀公子是我家的貴人,那天聽了公子的話,我阿娘特地多留心了那家原本相中的人家,果然是潑皮難纏的很,就給我拒了,不然真是跳進(jìn)火坑都不知道。”
檀聞舟臉一紅,解釋道:“小事。”
盛懷瑜淡淡道:“檀公子的紅顏知己倒真是不少。”
檀聞舟瞪大了眼,道:“少血口噴人!”
盛懷瑜一邊坐下,一邊幽幽道:“我充其量也就是個(gè)柳娘,更何況我和她并沒什么感情,哪比得上檀大少爺,又是紅袖招里的玉娘,又是如今的阿娓姑娘,更別說貴府上的美婢了,聽說之前還有婢子半夜爬床的美事......”
檀聞舟臉紅到了脖子根,她不自覺的跺腳:“閉嘴!”
這人的嘴還是這么賤!!
遠(yuǎn)處傳來數(shù)人喊叫威脅的聲音,領(lǐng)頭的舉著刀厲聲大喊:“那邊撐船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