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局外人
我站在那里望著坐在病床上的許深霖,付諾在一旁照顧著他,在那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多余的人,有些進(jìn)退兩難的站在那里,他也沒有看我任何一眼,讓我以為先前他和我說話只是一場夢。
江南城在一旁說了一句,付諾,麻煩你好好照顧深霖了。
付諾笑著說,當(dāng)然。
江南城笑了一下,然后冷冷撇了一眼宋濂,說了一句,你跟我出來。
宋濂站在那里說,我憑什么要和你出去。
江南城也沒有管她,拽著懷孕中的宋濂便走了出去,留著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辦,付諾正細(xì)心的扶著許深霖躺下,見我還在那里,有些奇怪的說,你還不走嗎?
我死死的盯著許深霖,他沒有看我,只是淡淡的問付諾說,我沒想到你會回來。
付諾笑著握住他手,我說過,無論多少年后,只要你還需要我,我都愿意回來。
許深霖笑了笑。
我站在一旁嗓子眼發(fā)干,手從緊握到放松,期間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保留最后一絲尊嚴(yán)說了一句,不打擾了。
我腳步遲疑的緩慢走到病房門口,在心里計算著自己走的每一步,多希望他能夠出聲挽留我,他卻坐在病床上和付諾旁若無人說著以前的事情,我就想在炎熱的夏天被人狠狠扇了耳光那種恥辱感。
我也誒有在多做停留,快速推開門從病房里走了出去,到達(dá)病房外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眼淚像是決堤了一樣,明明不見哭聲,卻稀里嘩啦流了一眼,像是小時候爸爸總喜歡把宋濂抱在懷中舉高。
而我只能站在他們身下看著宋濂在他肩膀上哈哈大笑,那樣一種心酸,我至今才覺得那是委屈,覺得他不喜歡我不愛我的時候的委屈。
我一路走了回去,宋濂也不知道被江南城拖到那里去了,我也不明白許深霖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先前還好好的,之后卻裝作不認(rèn)識我。
我一路恍恍惚惚的走了回去,我媽看我雙眼通紅,焦急著問我什么事情,我沒答她,難道告訴她我高高興興去看許深霖,結(jié)果卻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回來嗎?
我將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房間里,仔仔細(xì)細(xì)回憶了一下許深霖的變化,忽然覺得有什么可以點一閃而過,可太快了,根本就捕捉不到,我甚至都有些懷疑他先前和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夢話,還是認(rèn)錯人了。
宋濂回來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全黑,她走進(jìn)我房間第一句話就說,我想給自己的孩子找個爸爸。
我當(dāng)時聽了這樣的話,以為是江南城對她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最后想了想,她現(xiàn)在孩子都懷了,還有什么事情可以干,差點沒笑了出來,誰不知道她為了江南城命都不要了,我以為她是為了江南城今天對我所做的動作而生氣,可她面色沒有半點開玩笑。
她說,宋文靜,有時候我覺得人如果太過執(zhí)著,就變成了蠢,孩子我一定要,堅決不會給他們的,我要為了孩子營造一個美好的家庭,從此江南城過他的,我過我的。
宋濂說這樣的話的時候,眉目里有淺淺的哀愁,我不知道她的哀愁來自于哪里,她心終究還是沒有死明白。
如果她死明白了,也就不會有那層哀愁。
我以為她是和我開玩笑的,誰知第二天真的就懷著孩子開始大張旗鼓的相親,我們那里的人都幾乎知道她一些不好的傳言,幾乎沒幾個媒婆干介紹男人給他,介紹的條件不是矮她半截,就是有兩個孩子的爸爸。
宋濂起初還興致勃勃的去相親,打扮,穿那些漂亮的裙子,出門的時候帶著滿臉的興奮與驕傲,回來的時候板著一張晚秋娘的臉,一言不發(fā)把自己關(guān)到房間里。
我很不識趣也會問她兩句相親進(jìn)行的怎么樣,宋濂提起那些事情就一肚子的火,問我媽是不是禮金給少了,那媒婆還是沒長眼睛,她說她坐在那里的時候那男的起先還有模有樣,就是吃飯的時候老和她聊什么歷史,她要找的不是初中老師,而是老公。
久而久之她被那些變異版的青年才俊快要搞瘋了,心甘情愿跑回來和我抱怨說,宋文靜,你還是趕緊把許深霖那討厭的前妻給踹了吧,咱們現(xiàn)在這樣的歲數(shù)就跟白菜爛大街一樣,你知道最近和我相親的男的第一句話就問我什么嗎?他居然問我年齡,我說我三十多了,和我假模假式點完菜,還勸我多吃點,我們吃到一半,他就聲稱要上廁所,我在那里等了他一下午,等來服務(wù)員的結(jié)賬單,呵呵呵,你說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是不是都只知道欺騙與逃之夭夭,我都還沒嫌棄他那缺了一排的黃牙,他居然還敢嫌棄我!
宋濂氣憤的說著這樣的話,我憋著笑,實在憋不住了便真的就笑了出來,宋濂也沒有理會的我的嘲笑,只是絕望的躺在床上,手捂住小腹說,宋文靜,我真害怕一個人孤老。
她語氣極低,仿佛真的像是自己要懷著一個孩子一輩子一個人走下去一樣,其實每個人女人都害怕自己到最后變成一個人。
身邊沒有人,摔倒的時候都沒人扶,就算那個人不是自己喜歡的,至少在自己冷的時候,她還可以再他身邊取一取暖。
我安慰她說,不會的。
自從那次我和宋濂從許深霖病房出來后,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五天了,我們回去后,宋濂拉起我的手,看了一眼依舊戴在手上的粉鉆,她問我,為什么剛才那么安靜,許深霖的前妻就堂而皇之站在我面前,為什么我不沖上去告訴他,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只是不想,覺得他現(xiàn)在回來了,一切安然無恙,我已經(jīng)沒有在過多的要求了。
宋濂見我不答她,她也不在和我提這件事情,我們?nèi)胰硕籍?dāng)成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聽說許深霖在醫(yī)院住了一個星期的院,便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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