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它又在坑娘了!
我只覺得頭皮發(fā)麻,立刻轉(zhuǎn)眸看向祁川:“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皮膚里面蠕動的……是蟲子嗎?”</br> 祁川就顯得淡定多了,似乎一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幕的發(fā)生。</br> 他輕輕的‘嗯’了一聲。</br> 我不由吸了口涼氣。</br> 喬詩語皮膚里面蠕動的居然真的是蟲子!</br> 林夕這會兒早就害怕的躲到吧臺后面去了,而我卻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依然死死的盯著喬詩語的身體。</br> 隨著她再一次痛苦的嘶吼,我看到她頭頂?shù)陌l(fā)絲之間傳來一絲異動,就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她頭皮下面一拱一拱的動著。</br> 須臾。</br> 一根銀白色的粗壯觸須從她發(fā)縫之間鉆了出來,很快又鉆出了第二根。</br> 耀眼的銀白色與黑亮的秀發(fā)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讓人無法忽視。</br> 兩根觸須在空氣中動了動,喬詩語竟機(jī)械地抬起雙手,主動去扒開了自己的頭皮。</br> 她皮膚像是從中間被切開了似的,我看到了一顆巨大的銀白色昆蟲頭,從漸漸剝落的皮膚之間鉆出來,暴露在空氣中。</br> 此刻的我甚至已經(jīng)不敢呼吸。</br> 喬詩語的手依然在將身上的皮膚剝離,隨著皮膚一寸寸被剝離,銀白色的蟲身更加多的展露出來。</br> 直至喬詩語的皮膚如同一件人皮衣裳似的落在地上,那只堪比一個成年人大小的銀白色蟲子也最終完完全全的出現(xiàn)在了我們的面前。</br> 這是一只通體銀白,擁有三對足且沒有翅膀的蟲子。</br> 我看到它竟覺得有些熟悉。</br> 我猛地意識到什么,再次仔細(xì)打量了一番,然后驚訝的發(fā)現(xiàn),它竟然跟我之前在書柜里發(fā)現(xiàn)的衣魚蟲很是相似。</br> 只是正常成年的衣魚蟲體長不超過兩厘米,可眼前的衣魚蟲算上觸角的話,足有兩米長!</br> 我已然因著這畫面感到不適,可更加令我震驚的一幕發(fā)生了。</br> 這只衣魚蟲竟然將喬詩語褪下來的皮膚一口一口吃掉了!</br> 我簡直目瞪口呆。</br> 吧臺處更是傳來林夕充滿驚恐的叫聲:“它居然把喬詩語的人皮吃了,它……它會不會吃人啊!”</br> 這也是我比較關(guān)心的事情。</br> 單看著喬詩語清純的模樣,我斷不會相信她能做出殘害人的舉動,可這只蟲子卻不得不讓我這么想。</br> 祁川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樣,更也沒有像我和林夕這樣一臉的震驚。</br> 從方才到現(xiàn)在,所發(fā)生在喬詩語身上的事情對他沒有造成一絲波瀾。</br> 他只是目光靜靜地望著喬詩語,爾后不緊不慢的說道:“不會。”</br> 他說的很是篤定。</br> 我和林夕聽到這話后,也稍稍的放松了些。</br> “想不到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幫她,她就已經(jīng)死了。”</br> 我一想到喬詩語那么靈動清純的女孩子,突然成了這樣,不免覺得惋惜。</br> 祁川卻垂眸看看我,眼底閃過一絲笑意。</br> “她沒有死。”</br> 我很是驚訝,不可置信的說:“怎么可能,她皮都已經(jīng)被吃了,難不成還會活過來?”</br> “這是她每天都會經(jīng)歷的事情。”</br> 我沒有被衣魚蟲剝開喬詩語皮膚出來的一幕嚇到,卻被祁川這句話給嚇到了。</br> 這樣的畫面經(jīng)歷一次就已經(jīng)很恐怖了好嗎,喬詩語竟然每天都要經(jīng)歷一次?</br>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br> “你是在逗我?”</br> 祁川抬手刮了下我的鼻子,語氣寵溺的說道:“這才是逗你,蛻變的過程,她的確每天都要經(jīng)歷一次。”</br> 祁川話音落,目光重新落在銀白色衣魚蟲身上。</br> 巨大的衣魚蟲這會兒正圍著沙發(fā)爬來爬去,觸角也在不停的觸探著什么,好像發(fā)現(xiàn)了引起它注意的東西似的。</br> 我突然回想起衣魚蟲的習(xí)性。</br> 這種蟲子最喜歡吃木頭和書本以及衣裳,所以在有這些東西堆放的地方,如果沒有保持干燥,很容易成為衣魚蟲繁衍的溫床。</br> 而沙發(fā)的骨架就是木頭做的。</br> 它這會兒如此興奮的圍著沙發(fā)轉(zhuǎn),該不會是要吃掉我家的沙發(fā)吧!</br> 果不其然。</br> 衣魚蟲終于選好了一個位置,倏然張口啃食起來。</br> 因著它體型實在龐大,沙發(fā)外層布料輕易的撕扯開,衣魚蟲幾乎半個身子都鉆進(jìn)了沙發(fā),咔哧咔哧的啃食著里面的木質(zhì)骨架。</br> 也就幾分鐘的時間,我眼見著一套做工精細(xì)的沙發(fā)就被它肯成了一攤爛布。</br> 它身軀從爛布里面爬出來,觸須依然在動著,似乎沒有吃飽,又將目光瞄準(zhǔn)了我和祁川正在坐著的這張沙發(fā)。</br> 我見它看到沙發(fā)兩只眼睛直泛光,趕忙從沙發(fā)前站起,生怕它把我當(dāng)成要跟它爭搶食物的勁敵。</br> 我起身時還不忘把祁川也拉了起來。</br> 結(jié)果可想而知。</br> 十分鐘不到,我家客廳里的沙發(fā)全都被衣魚蟲吃個精光。</br> 站在吧臺后面的林夕儼然已經(jīng)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一雙大大的眼睛里除了震驚就是木訥了。</br> 好在它食量有限,并沒有再破壞其它的物件。</br> 要是它胃口再大一些,保不齊我家這棟三層的木質(zhì)別墅都得被它給吃干凈了。</br> 看著衣魚蟲鉆進(jìn)了沙發(fā)爛布中,并沒有要攻擊我們的意思,我隨即問祁川:“你怎么不趁現(xiàn)在除掉它?”</br> “它已經(jīng)跟喬詩語融為一體,如果現(xiàn)在把它除掉的話,喬詩語也會死。”</br> 那這就棘手了。</br> 我好奇的又問祁川:“那它什么時候才能再次變回喬詩語?”</br> “不確定,但不會太久。”</br> 我想也是,畢竟每天都會經(jīng)歷一次,最遲也不可能超過今天晚上十二點。</br> 擔(dān)心喬詩語會出現(xiàn)什么狀況,我們幾個在樓下客廳里面呆了一下午。</br> 我還特地在門口掛上了一個暫停營業(yè)的牌子。</br> 傍晚。</br> 客廳里面的碎布條下終于有了一絲動靜。</br> 里面的東西蠕動了幾下,爾后我便注意到,兩只白凈的小腿從里面伸了出來。</br> 喬詩語的衣裳還散落在地上,她這會兒身上是沒有一絲布料包裹的。</br> 我正要讓祁川回避,可才轉(zhuǎn)眸看向他方才所在的位置時,已經(jīng)不見他的人影。</br> 算他知趣,還知道主動回避!</br> 在喬詩語從沙發(fā)碎布條中鉆出來時,我趕忙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遞給她。</br> 看著她一件一件將衣服穿好,我不由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從一只那么惡心的蟲子又蛻變成人的?</br> 喬詩語穿好衣服后,發(fā)現(xiàn)我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與難堪。</br> “嚇到你們了吧。”</br> 她情緒很是低落,看得出來,她相當(dāng)討厭現(xiàn)在的自己。</br> 我覺得她特別可憐,同時也在憎惡那個為她下蠱的人。</br> 這個人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怎么能想到這么惡毒的方式來折磨人!</br> 我很是委婉的說:“還好。”</br> 其實除了有點惡心和起雞皮疙瘩外,也沒有覺得特別的恐怖。</br> 真正讓我感受到恐怖的,怕是只有第一次知道自己懷了黑蛇怪孩子的時候了。</br> 還有每天晚上被黑蛇纏的經(jīng)歷。</br> 經(jīng)歷過那些事情之后,我似乎對很多事情都已經(jīng)免疫了,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那么強烈的恐懼感。</br> 我轉(zhuǎn)眸瞅了瞅外面漸漸黑下去的天色,說道:“天已經(jīng)快黑了,你先在這里住一晚吧,明天一早我們再出發(fā)。”</br> “謝謝。”</br> 林夕這會兒也敢從吧臺里面出來了,只是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她還是不敢距離喬詩語太近。</br> “詩語,我現(xiàn)在去弄晚飯,你有沒有忌口的東西?”</br> 喬詩語看看林夕又看看我,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一點也不餓,還……有種特別撐的感覺。”</br> “……”</br> 我和林夕相覷一眼。</br> 林夕好奇的問她:“你不記得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嗎?”</br> 喬詩語搖搖頭:“我知道它又在占據(jù)我的身體,后來我就沒有意識了。”</br> 我示意喬詩語看看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br> 喬詩語看到后也是一驚。</br> 她驚訝又不可思議的問道:“這些都是我弄懷的?”</br> 林夕立刻點點頭。</br> 我又補充道:“確切說,是你身體里的那只蠱,你剛剛變成了蠱的樣子。”</br> 喬詩語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訥訥的重復(fù)道:“我變成了蠱的樣子?它……是什么樣子的?和我陽光下的影子一樣嗎?”</br> 我輕輕點了點頭。</br> 看得出喬詩語在見到我篤定的表情時,全身的神經(jīng)都跟著緊繃起來。</br> 她顫著聲音說:“我知道它在試圖占據(jù)我的身體,但我從來不知道,我的意識被占據(jù)后,竟然連我這個人都會變成它的樣子……”</br> 喬詩語滿臉恐懼的又看向我,迫不及待地問道:“我那時候一定很讓人覺得惡心吧,其實你不說我也能想象到,正常人見了都會接受不了的,何況是他呢?”</br> 我長吁了一口氣。</br> 林夕卻突然語氣輕松的說道:“也沒有很惡心啊,反而還挺可愛的!”</br> 喬詩語詫異的抬眸看著林夕。</br> 林夕接著說道:“這種蟲子還有個特別好聽的名字,叫衣魚,你變成它的樣子后,只一門心思的吃木頭,沒有傷害我們?nèi)魏我粋€人,吃飽了就鉆進(jìn)沙發(fā)里面呼呼大睡,現(xiàn)在想想還挺可愛的。”</br> 林夕果然是個開心果。</br> 不論什么時候,只要她在,再低落的氣氛也能緩和一些。</br> 聽了林夕的話后,喬詩語臉上痛苦哀傷的表情稍稍平復(fù)了些。</br> 她瞅了瞅被破壞的沙發(fā),對我說道:“這些被我毀掉的東西,我會賠償?shù)摹!?lt;/br> 喬詩語吃木頭都已經(jīng)吃飽了,晚飯自然是不能再吃的,我只好帶她去了樓上的客房休息。</br> 飯后。</br> 我又來到我媽的房間里面翻東西,心想著要是真能翻出一本蠱術(shù)秘籍的話,說不定還能幫一幫喬詩語。</br> 可是能翻的地方我都翻了,卻什么也沒有翻到。</br> 我郁悶的躺在我媽的床上望著天花板。</br> 猛然想起還有一個地方?jīng)]有翻!</br> 我立刻翻身下了床,爾后將床板抬起來,如果沒記錯的話,床下還有個放雜物的空間。</br> 當(dāng)我將床板掀起的瞬間,一股陰冷的空氣倏然涌向我,我被凍得打了個哆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