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本喵是直的!
殷玄辰極其嚴(yán)肅的聲音在我身后傳來,嚇了我一跳。</br> 我回眸看他的時候,他也正在定定的注視著我,眼神里早已噙了幾分冷意。</br> 明顯是在生氣。</br> 估摸著以為我被誰欺負(fù)了,正急切的想要給我報仇呢。</br> “沒誰呀。”</br> 我瞇起眼睛干笑著。</br> 一旁的林夕已經(jīng)被逗得不行,笑得那個幸災(zāi)樂禍。</br> 殷玄辰:“嗯?”</br> 我連忙擺手篤定道:“真沒誰!”</br> 林夕見我倆這樣,在一旁笑著給殷玄辰解釋:“此‘宰’非彼‘宰’。”</br> 殷玄辰這才意識到是什么。</br> 他湊近我,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連我都是你的,以后不許用‘宰’這個字。”</br> “哦。”</br> 他見我乖乖應(yīng)著,寵溺一笑:“進(jìn)去吧。”</br> 我正欲跟上,林夕在旁邊扯了扯我衣袖,故意用揶揄的語氣夾著嗓子說:“連我都是你的,以后不許用‘宰’這個字,媽耶~要不要這么過分,我和沈哥可還單著呢!”</br> 沈星河:“咳咳……”</br> 我倏地紅了臉。</br> 殷玄辰卻不以為然,我嚴(yán)重懷疑這家伙明面上說的好聽,是為了答謝沈星河,背地里保不齊就是在暗戳戳的當(dāng)著人家面宣誓主權(quán)的。</br> 我瞅了瞅沈星河。</br> 好在人家沒那么意思,不然真挺尷尬的。</br> 我連忙轉(zhuǎn)開話題:“怎么沒見到祁思遠(yuǎn)?”</br> 林夕說:“還不是因為徐箐箐她媽,非逼著練舞,這會兒還沒下課呢,得晚點才過來。”</br> 練舞……</br> 我這才想起徐箐箐是學(xué)藝術(shù)的,徐女士應(yīng)該是希望她將來能往娛樂圈發(fā)展。</br> 說起徐箐箐來,我不免有些好奇,她小小年紀(jì)為什么會想不開,非要讓自己走上絕路,求死的欲望還那么強(qiáng)烈?</br> “在想什么呢?”</br> 林夕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一臉狐疑的看著我。</br> 我說:“畢竟祁思遠(yuǎn)用了徐箐箐的肉身,不為她做點什么,我心里頭總是有些過意不去。”</br> “這還不簡單,我們可以調(diào)查一下她的死因啊,查查看,究竟是因為什么才會讓她想不開,如果是抑郁癥之類的就算了,但是如果是受了什么委屈,我們就幫她出了這口惡氣!”</br> 林夕的話說進(jìn)了我心里。</br> 如果真的可以為徐箐箐做點什么,我也就能安心了,畢竟偷偷用了她的肉身,總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偷尸賊。</br> 我跟林夕正在餐廳門口的停車場里說著話,祁思遠(yuǎn)就趕了過來。</br> 見到我的一瞬,眼里噙滿了幽怨。</br> “寶寶救我,這個身份我是一天都不想要了!”</br> 我被祁思遠(yuǎn)逗笑。</br> 可這么大的事情,關(guān)乎著他的生命,我也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br> 我沒回應(yīng),而是直接拉起他的手探了探脈搏,忍不住的皺起眉頭:“你現(xiàn)在元神還很虛弱,不能輕易離開肉身,不把元神養(yǎng)好,這么多天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再堅持一段時間,到時候我會想辦法給你找到新的肉身的。”</br> 想著祁思遠(yuǎn)原本是人這件事,我甚至都希望能找到他本來的肉身,只是畢竟過去了太多年,也不敢保證是否能找到了,即便是能找到,只怕也是一具白骨,或者一把黃土。</br> 因此。</br> 這件事我默默的放在心里面,沒有跟祁思遠(yuǎn)說,免得讓他有了期冀,再生出失望來。</br> 林夕在一旁掩嘴偷笑。</br> 看來這幾天祁思遠(yuǎn)沒少給她制造樂子。</br> 原本我還挺磕他們兩個的,可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事情好像正在往奇怪的方向發(fā)展。</br> 哎,看來真得盡快讓祁思遠(yuǎn)好起來了。</br> 不然他們兩個就要成姐妹了。</br> 就在這時。</br> 一亮跑車停在我們身邊,我明顯看到祁思遠(yuǎn)的身子僵了一下。</br> 車上走下來的男人看著二十多歲,身型高大,一襲名牌傍身,眼高于頂?shù)哪印?lt;/br> 他率先走下車,爾后繞道副駕駛門外,開門將離開坐著的年輕小女孩兒領(lǐng)下車。</br> “裴少,那個女孩兒一直在看你,認(rèn)識?”</br> 男人漫不經(jīng)心的朝著這邊睨了一眼,目光明顯是落在祁思遠(yuǎn)身上的。</br> 他沒說話,只是嘴角勾著一彎譏誚的弧度,爾后便領(lǐng)著那名年輕女孩兒走進(jìn)了的餐廳。</br> 林夕狐疑的問祁思遠(yuǎn):“你認(rèn)識?”</br> 祁思遠(yuǎn)這才回過神:“沒……不認(rèn)識。”</br> 雖然祁思遠(yuǎn)這樣說,可我在方才短暫的觀察下,還是覺得他應(yīng)該是認(rèn)識那個人的。</br> 我又忍不住的朝著男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br> 飯后。</br> 林夕見時間還早,琢磨著待會兒去哪里玩兒。</br> “不如我們?nèi)tv吧,好久沒唱歌了。”</br> 祁思遠(yuǎn)瞥她一眼:“都什么年代了,誰還去ktv玩兒?”</br> 林夕老大不爽的看著他:“那你說玩什么?”</br> 祁思遠(yuǎn)目光里帶著幾分情緒的瞅了眼沈星河,顯然還在因著沈星河把他原神放在徐箐箐身體里的事情耿耿于懷。</br> 而后他又看了殷玄辰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狡黠。</br> “飆車吧。”</br> “飆車?你認(rèn)真的嗎?”林夕一臉詫異的看著祁思遠(yuǎn)。</br> 我知道祁思遠(yuǎn)安得什么心。</br> 這家伙就是想借殷玄辰的手給沈星河點教訓(xùn)。</br> 我連忙拒絕:“不行,這里是鬧市區(qū),飆車太危險了,我不同意!”</br> 祁思遠(yuǎn)說:“我知道有個地方特別適合飆車,以前常去那邊玩兒。”</br> “那也不行!”我態(tài)度堅決。</br> 殷玄辰跟沈星河都不是普通人,他們自身的安危我是不用太擔(dān)心的,可飆車這種事情畢竟是高危游戲,聽著就讓人心臟突突直跳。</br> 我連忙又看向沈星河,說道:“沈哥,你不會跟著他們瞎胡鬧的吧?”</br> 半晌未言語的沈星河目光掃過殷玄辰,兩人對視一眼,淡笑著開口:“從沒玩過這么刺激的游戲,不如今晚玩?zhèn)€盡興?”</br> 我:“……”</br> 林夕:“……”</br> 殷玄辰:“樂意奉陪。”</br> 殷玄辰與沈星河說話的時候,兩人都在定定的注視著對方,包間里的氣氛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來。</br> 林夕悄悄湊近我,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這倆人怎么回事兒?怎么有種暗潮洶涌的感覺?”</br> 我郁悶的看向祁思遠(yuǎn)。</br> ‘小姑娘’正一臉懵懂無知的沖我眨眼間,我見猶憐的模樣著實讓人頭疼。</br> 我們很快跟著祁思遠(yuǎn)來到他說的那個地方。</br> 竟是一處專業(yè)的賽車場地。</br> 林夕驚嘆著:“這里不是隨便對外開放的吧,我們就這么進(jìn)來,不會被發(fā)現(xiàn)吧?”</br> 祁思遠(yuǎn)得意的說:“這不是有我么?”</br> “你?”林夕瞇起眼睛,鄙夷的看著祁思遠(yuǎn):“你別告訴我,這里是你名下的?”</br> 祁思遠(yuǎn)抬了抬下巴:“不像?”</br> “真是你名下的?”</br> “騙你干嘛?”</br> 林夕見祁思遠(yuǎn)賤兮兮的模樣,不禁捂著嘴巴看我:“居然還是個鉆石王老五啊!”</br> 我忍不住笑。</br> 祁思遠(yuǎn)的確挺讓人意外的。</br> 名下有數(shù)家連鎖夜總會還不完,竟然還有這么大的一個賽車場。</br> 他究竟有多少東西是我這個主人不知道的?</br> 我們?nèi)齻€坐在觀眾席,殷玄辰與沈星河已經(jīng)將自己的車開進(jìn)了賽場。</br> 雖是晚上,可場地中的燈光都亮著,賽場上宛如白晝,看的特別清晰。</br> 祁思遠(yuǎn)甚至還找了裁判過來。</br> 等待他們開始比賽的時候,祁思遠(yuǎn)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著我聊天。</br> “寶寶,有件事情我覺得很奇怪。”</br> “什么事?”</br> “是關(guān)于今天晚上在停車場遇見的那個男人的。”</br> “你認(rèn)識他?”</br> 我當(dāng)時就這么覺得,不過那會兒林夕問他的時候他說不認(rèn)識,我也就沒怎么在意。</br> 突然聽到祁思遠(yuǎn)提起那個人來,我也忍不住有點兒好奇了。</br> 祁思遠(yuǎn)卻皺起眉頭來,狀似在腦海中思索了片刻,這才含含糊糊的說著:“好像認(rèn)識,又好像不認(rèn)識。”</br> “好像?”我狐疑的看著祁思遠(yuǎn)。</br> 祁思遠(yuǎn)點點頭。</br> 他臉上的表情同樣是噙滿了疑惑。</br> “是好像,我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就是見到那個人的時候突然有點緊張,可我又不知道為什么會緊張?”</br> 我皺起眉頭。</br> 林夕在一旁語出驚人:“你該不會對那男人一見鐘情吧,見到喜歡的人緊張很正常的!”</br> 林夕這話說完,我一整個目瞪口呆,指著祁思遠(yuǎn)說:“你……你該不會是彎……”</br> “本喵是直的!”</br> 祁思遠(yuǎn)激動的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說話聲音也頗大。</br> 好在這會兒觀看臺上只有我們?nèi)齻€,不然一準(zhǔn)兒引來周圍人紛紛側(cè)目。</br> 我止了笑,說道:“難道是因為徐箐箐尸體的緣故?所以……其實是這具身體在接觸到熟悉的人或事物時下意識的反應(yīng)?”</br> 林夕也認(rèn)同道:“我覺得白檸說的沒錯,絕對有這種可能!”</br> 祁思遠(yuǎn)靜默片刻,說道:“寶寶,我醒來才知道徐箐箐是自殺,好奇這樣一個花季少女究竟為什么會想不開,既然我現(xiàn)在用了她的身體,有了她部分感知外界的意識,突然想把她自殺的原因弄清楚。”</br> 林夕說:“你們兩個不愧是主蠱二人,竟然想到一起去了,我完全支持,我也想知道這么美好的女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br> 一陣引擎轟鳴把我們?nèi)齻€的目光拉回到賽場上。</br> 隨著裁判一聲哨響,兩輛車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同時沖了出去。</br> 就在我為他們兩個捏了一把汗時,周圍的空氣驟然冷了下來。</br> “寶寶有問題!”</br> 祁思遠(yuǎn)也察覺到了變化,警惕的四下看看,不過他現(xiàn)在和普通人沒有太大區(qū)別,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來的。</br> 觀眾臺是比較暗的。</br> 我雖有了一些夜視能力,但如果有東西隱匿在黑暗中,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話,我也是沒辦法看清楚的。</br> 我只能感覺到一股強(qiáng)烈的陰氣。</br> 這股陰氣正縈繞在我們周圍。</br> 林夕收了收衣領(lǐng),因著坐在祁思遠(yuǎn)另外一邊,她下意識的往祁思遠(yuǎn)跟前湊了湊,害怕的握住了他的手。</br> 砰!</br> 一陣巨大的撞擊聲倏然從賽場傳來。</br> 我看向那邊時,正巧看到殷玄辰的車沖出賽道,已然四輪朝天。</br> 我心下一驚!</br> 才從座位上起身,還沒來的及朝賽場奔去時,一道蛇形黑霧瞬間出現(xiàn)在我面前,轉(zhuǎn)瞬化作殷玄辰的模樣。</br> 我的手被冰涼的大掌攥住。</br> “小心!”</br> “殷玄辰?你……”</br> 殷玄辰并未立刻回應(yīng)我的話,凌厲的眸子在黑暗中掃過。</br> 我順著他目光所及的地方看了過去,突然看一縷紅色的煙霧浮在半空。</br> 殷玄辰掌心凝聚一團(tuán)黑氣,朝著那團(tuán)紅霧擊去。</br> 紅霧頓時散開,轉(zhuǎn)瞬隱匿在夜幕里。</br> 我一陣后怕。</br> 如果不是殷玄辰突然過來,我們?nèi)齻€肯定要危險了。</br> 我這才明白,他是感應(yīng)到我有危險,才棄車來到我跟前的。</br> “那是……厲鬼?”</br> 殷玄辰神情復(fù)雜的應(yīng)了一聲:“嗯。”</br> 我郁悶的要命。</br> 自從宗瑤死后,已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沒碰到這種事情了。</br> 我一度覺得終于太平了。</br> 竟沒成想,它們根本不想讓我消停!</br> 這時。</br> 沈星河也拋下車來到跟前,關(guān)切的上下打量著我。</br> “檸檸,你沒事吧?”</br> “檸檸?”</br> 殷玄辰好看的眉毛差點打個結(jié)。</br> 沈星河嘴角勾著淡淡的弧度,溫柔的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而對殷玄辰說道:“一直都是這么稱呼檸檸的,難道你忘了?”</br> 殷玄辰死死的抿著唇,拉著我手的力道也漸漸加重,甚至又下意識的把我往他跟前拉了拉,迫使我緊緊的貼在他身上。</br> 很明顯是在隱忍的怒意的。</br> 他這樣子任誰都能看出不高興了,可沈星河就像是看不出來似的,依舊不甘示弱的與殷玄辰對視著。</br> 如果眼神可以當(dāng)做武器,估摸著我夾在他們兩個中間,早已經(jīng)已經(jīng)被波及的千瘡百孔了。</br> 我只覺得這會兒周圍的空氣都壓抑的要命,頓時有些透不過起來。</br> 趁著殷玄辰用眼刀攻擊沈星河時,我小心翼翼將手從他掌中抽離出來。</br> 當(dāng)他反應(yīng)過來時,我已經(jīng)躲在了林夕身后:“林夕幫我。”</br> 林夕驀地身子一抖。</br> 她夾雜著些許顫音兒的說:“你這樣不會波及到我吧,我可以沒有靈力護(hù)體。”</br> “放心,他有分寸。”</br> 林夕瞅瞅殷玄辰,身子抖得更厲害了:“你確定?”</br> “拜托!”</br> 我雙手合十,一臉祈求的看著林夕。</br> “算了,姑奶奶今天豁出去了!”</br> 林夕視死如歸的說道:“咳咳……我們好像很久沒一起住了,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今晚我們一起住吧!”</br> 我:“好啊!”</br> 殷玄辰:“不行!”</br> 沈星河:“不行!”</br> 祁思遠(yuǎn):“……”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