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懷孕1
“什么,我懷孕了?”</br> 聽到醫(yī)生篤定的回答,我人都麻了。</br> 我叫白檸,最近時常感覺惡心想吐食欲不振,閨蜜林夕特地陪我來醫(yī)院檢查,竟然查出懷孕了,并且胎兒已經(jīng)一個多月。</br> 我再三問醫(yī)生是不是弄錯了,我連對象都沒有,跟誰懷孕???</br> 醫(yī)生覺得我小小年紀(jì)不檢點,看我的眼神噙著鄙夷,好像在說“做都做了還不敢承認(rèn)”?</br> 可我真沒做過!</br> 為自證清白,我又重新做了一次檢查,結(jié)果還是一樣,我真的懷孕了!</br> 我滿腹疑惑地從醫(yī)院里走出來,林夕問我是不是談戀愛了。</br> 她以為我被渣男甩了才不愿意接受現(xiàn)實,還在一旁安慰我,讓我別太難過,說要是渣男不認(rèn)賬,大不了就把孩子打掉,然后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她也會為我保守秘密。</br> 我哭笑不得。</br> 一個勁兒的跟她解釋我真沒對象,更也沒有和男的做過,至于怎么就懷孕了我壓根兒不知道!</br> 林夕見我語氣嚴(yán)肅不像是說謊,神情開始變得凝重。</br> “你好好想想,一個多月前接觸過什么人,有沒有去過ktv酒吧之類的場所,喝沒喝過陌生人給的東西?”</br> 我努力回想了下。</br> 一個多月前還沒開學(xué),整個暑假我都窩在老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沒有接觸過陌生人。</br> 要說有沒有過奇怪的事情……</br> 倒還真有。</br> 有次我生病發(fā)燒,我媽非要讓我喝蟲湯退燒,還說是寨子里的土方子!</br> 起初我說什么都不肯喝,問她是不是要害我,我媽就急得直哭,罵我是個小沒良心的,還說要是我燒傻了她就不活了。</br> 也難怪我媽反應(yīng)過激。</br> 我家住在川藏線一帶比較偏遠的山溝溝里,交通不便,急癥根本等不急去城里的醫(yī)院,高燒的后果可大可小。</br> 我見她哭得實在傷心,只好忍著惡心把蟲湯喝了。</br> 原本湯里是死蟲子,喝進嘴里時突然活了,我嚇得就要把它吐出來,可它已經(jīng)順著我的喉嚨滑了下去。</br> 我媽叫我別大驚小怪,說就算是活的,到肚子里也得被消化干凈。</br> 說來也神奇,當(dāng)晚我就退燒了。</br> 那天我睡得特別香,夜里還做了一場夢。</br> 夢里面我不知道自己在做夢,只覺得全身火燒火燎的難受。</br>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燒死的時候,突然有個沉重的身軀壓住我,我立刻感受到一股空前的涼爽舒適。</br> 緊跟著,一道低沉宛如鬼魅的男人聲音在我耳邊說:“終于找到你了?!?lt;/br> 我嚇得拼命掙扎,可身體根本動不了,想喊,喉嚨里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br> 我想看清他的臉,眼前就像蒙著一層紗,怎么都看不清。</br> 只記得他好像長著幾顆虎牙,咬我耳垂時又疼又癢,他還極其變態(tài),用涼冰冰的皮繩子捆住我的腿,濕滑舌尖在我皮膚上輕掃。</br> 我被這奇妙感覺弄得全身輕顫。</br> 他笑我身子敏感,說我的反應(yīng)讓他上癮。</br> 進入時我疼的全身發(fā)抖。</br>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黑漆漆的夜幕突然被一道白光驅(qū)散,就連壓在我身上的男人也消失不見了。</br> 睜開眼時我才意識到,竟然是做了一場春夢,也就沒再當(dāng)回事兒。</br> 現(xiàn)在算起日子來,懷孕的確有可能是那段時間的事情。</br> 難道是我媽騙我喝蟲湯的原因?</br> 我當(dāng)即讓林夕幫我跟導(dǎo)師請幾天假,我得回家一趟。</br> 她問我干嘛突然要回家。</br> 我總不能跟她說,我媽讓我喝蟲湯當(dāng)晚做春夢的事情吧,這太荒謬了!</br> 況且林夕對我家情況不了解,擔(dān)心她害怕,我也一直沒跟她提過。</br> 我媽年近四十,是個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寨子里的男人見了她眼睛都發(fā)直。</br> 可他們也只是遠遠的看著,沒一個敢接近我媽。</br> 我媽嫁過幾次男人,都是外地自駕游的游客,他們住在我家的民宿,住進來很快就跟我媽搞在一起了,從娶她到死沒超過半年的。</br> 而且死狀極慘。</br> 我媽不讓我看,可我還是聽看到的人說過,那些男人死的時候渾身是血。</br> 不是受傷的那種出血,是每個毛孔都向外滲血,活生生成了血人,分不清皮肉。</br> 說來也奇怪,每次有男人死了,我媽就會比之前看上去更年輕漂亮。</br> 久而久之,她的惡名聲就在寨子里傳開了。</br> 那些人說她是草鬼婆,專門給男人下降頭,所以那些男人才會死心塌地跟她在一起,心甘情愿被她榨干精元,直至把命葬送在她手里。</br> 她的美貌是用男人命換來的!</br> 我立刻買票回了家,第二天到達黑水寨時天都黑了。m.</br> 雖說已經(jīng)過了旅游旺季,可我家民宿基本常年都是有客人的。</br> 今天卻很奇怪。</br> 家里一個燈也沒開,到處黑漆漆的,安靜的像是沒有活人。</br> 我心里莫名有種不好的預(yù)感。</br> 我摸索著來到我媽的臥室,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越是接近臥室門口,就越是能感覺到一股陰森詭譎的氣息從門縫溢出來。</br> 當(dāng)我推開門時,里面的涼氣瞬間涌向我,凍得我一激靈!</br> 這種森冷的感覺莫名熟悉。</br> 我立刻開了燈,然后就看到我媽蓋著棉被躺在床上。</br> 這一幕把我嚇了一跳!</br> 現(xiàn)在正值陰歷九月中旬,溫度很適宜,基本不用開冷氣,也根本蓋不住這么厚的棉被。</br> 我的第一反應(yīng)是我媽被人害了,為了讓尸體推測不出死亡時間,才會把冷氣開這么低!</br> 刑偵小說都是這么寫的。</br> 可當(dāng)我不經(jīng)意看向室內(nèi)的空調(diào)時,卻發(fā)現(xiàn)空調(diào)根本沒有開。</br> 就在我壯著膽子,想走近看我媽是不是還活著時,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br> “是檸檸嗎?快……快到媽媽身邊來……”</br> 我媽聲音里透著急切,仿佛她一直都在等著我回來。</br> “媽,是我!”</br> 知道我媽沒死,我激動的立刻撲到床邊,卻突然意識到她說話的聲音粗糲的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似的。</br> 疑惑之際,我媽已經(jīng)翻了身,一張丑陋蒼老的臉躍入視線,嚇得我驚叫起來。</br> “你……你是誰!”</br> “檸檸別怕……是媽媽呀……”</br> 我重新端詳了她一會兒。</br> 她臉上布滿皺紋,還長出了不少的老年斑,看上去活脫脫像是個百歲老人!</br> 可仔細看下來,眉眼間的確跟我媽很像。</br> “你……你真是我媽?”</br> 她微微頷首,看上去沒什么力氣。</br> 一個多月前我媽還是個無比年輕漂亮的女人,今天就變成這副模樣,我心疼又害怕,立刻撲進她懷里哭起來。</br> “媽你到底怎么了,你別嚇我啊,我這就帶你去看病!”</br> 我說著就要掀開棉被,她卻突然壓住了我的手。</br> 她的手很冰,像是在數(shù)九寒冬的室外呆了幾個小時似的冰涼。</br> 我詫異之際,她瞠著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注視著我,渾濁不堪的瞳孔看上去詭異又駭人,讓我忍不住的心生懼意。</br> 我媽氣若游絲地說:“不用去醫(yī)院,你可以救媽媽的命。”</br> “我?”我立刻問:“媽你快說,我要怎么才能救你?”</br> “檸檸,媽媽養(yǎng)了你十幾年,你是時候報答媽媽的養(yǎng)育之恩了!”</br> 她說著就掀開棉被從床上坐起身來,一只如同枯樹枝似的手伸向我,我被嚇得尖叫出聲!</br> “??!媽你……你怎么會這樣?”</br> 我媽身上的皮膚皺巴巴的,像干尸,并且附著著一塊塊的黑斑。</br> 這些黑斑像是活的一樣,正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擴大面積,眼見著就要把她整個人吞噬!</br> 不多時,她的脖子也漸漸變成了黑色,那些泛黑的皮膚上竟向外滲出黑色液體,把被褥都染黑了。</br> “媽……你……”</br> 我心疼又害怕,吱唔著說不出話來,本能躲開我媽伸過來的手。</br> 許是我躲閃的動作激怒了她,她驀地與我對視,眼神里早已沒了原本的慈祥,像是一頭看到獵物的猛獸!</br> 我媽忍著痛苦開始念咒。</br> 我聽不清楚她在念些什么,只覺得頭暈眼花,四肢也開始變得僵硬,身體里面像是有什么活物在四處亂竄,又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燒得我五臟六腑一陣難受。</br> 喝蟲湯那天夜里,起先就是這種感覺,難道我媽真在我身上下降頭了?</br> “媽,那碗湯……”</br> 她眼神陰翳的盯著我,嘴角勾起得意又陰險的笑:“沒錯,就是那個時候做的,檸檸,你天生體質(zhì)特殊,我的本命蠱一旦吞噬了你的血肉,以后再也不怕被降頭反噬,還能永葆青春!”</br> “我可是你親生女兒??!”</br> 我悲慟又無助,無力地沖著她咆哮。</br> 她卻突然笑起來,那模樣像是聽到一個特別有趣的笑話般。</br> “女兒?哈哈哈……實話告訴你,你根本不是我女兒,你只是我養(yǎng)來喂本命蠱的食物罷了!”</br> 與我相依為命十八年的親媽,竟然突然告訴我,我不是她的女兒,非但不是,甚至只是用來喂蟲子的食物?</br>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只覺得她越來越陌生。</br> 我深知中了降頭必死無疑,忍著心里與身體上的雙重痛苦,決定死前再問她最后一個問題。</br> “既然你目的是害死我,又為什么利用那碗湯讓我懷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