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將人帶去偏殿。
    太監(jiān)被叫醒，后腦勺一陣鈍痛，摸到滿手的血。
    燭火燃燒的噼啪聲，驚得太監(jiān)神經(jīng)一陣一陣的疼。
    “大人，醒了。”
    太監(jiān)猛地往前面看去，謝安持劍立在前方，旁邊的椅子上，歪七扭八的坐著個小宮女。
    不過能在謝安面前，還敢坐得如此沒規(guī)矩，能是個普通小宮女？
    謝安也頗為頭疼。
    真不知道太子殿下，看上這女人哪兒了。
    來路不明不說，行事放肆囂張。
    算了！
    先解決面前這個人。
    謝安上前兩步：“你往水缸里放了什么？”
    太監(jiān)趕緊跪在地上，哆嗦著回答：“謝安大人……我……我聽不懂您在說什么。”
    “哼，聽不懂？大半夜的你為何去后院？”
    “我……我有些餓……所以……”太監(jiān)連忙磕頭：“謝安大人饒命，我晚上沒有吃東西，實(shí)在是太餓了，我不是故意偷東西吃，謝安大人饒命。”
    太監(jiān)死不承認(rèn)。
    一口咬定自己去廚房偷吃東西，想喝口水，不知道為什么被人按進(jìn)水里，然后被帶到這里來。
    謝安在太監(jiān)身上沒有搜到任何東西。
    又讓人去取水來，結(jié)果太監(jiān)幾口就喝了。
    謝安看向明殊。
    明殊手搭在椅背上，提出建議：“他一定往里面放了東西，不如上刑試試？”
    太監(jiān)：“……”
    謝安：“……”
    謝安離開房間，應(yīng)該是去請示太子了。
    果然，一柱香后，太子殿下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fēng)過來。
    頭發(fā)未束，就這么披在身后，有幾縷落在身前，像從夜里走來，能蠱惑人心的妖精。
    他掃一眼地上的太監(jiān)，視線緩慢的落在明殊身上。
    “本宮讓你打掃東宮，你又給我搞出事情來？”
    “殿下講點(diǎn)道理，我?guī)湍阕チ艘粋€心懷不軌的人好嗎？”
    太子殿下嘴角微揚(yáng)，冰冷又諷刺的弧度：“最心懷不軌的，難道不是你？”
    明殊笑著應(yīng)下：“是啊，那你還留著我？”
    “……”
    這個問題，他自己都沒答案。
    太子殿下迅速轉(zhuǎn)移話題：“你說他往水缸里放了東西，放了什么東西？”
    “殿下，這個問題，你得問他，東西又不是我放的，我怎么會知道？”
    太子殿下眸子微瞇一下：“他說什么了？”
    這話問的是謝安。
    “回殿下，什么都沒說，剛才也讓他喝過水缸里的水，沒有出現(xiàn)什么問題，水缸里也檢查過，沒有毒。”
    “殿下。”太監(jiān)朝著太子殿下爬過去，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什么都沒做啊，我只是想偷點(diǎn)東西吃，是這個宮女……她胡言亂語，非說奴才往水缸里放東西，奴才只是想喝口水而已，奴才冤枉啊！！”
    謝安將太監(jiān)踢開：“閉嘴！殿下沒問你。”
    “殿下饒命……”
    “奴才知道錯了。”
    “殿下饒命啊！”
    太監(jiān)一邊求饒，一邊將責(zé)任推到明殊身上。
    明殊沒什么反應(yīng)，似乎并不擔(dān)心會連累到自己。
    “殿下，您看？”謝安在太子殿下身邊低聲詢問。
    “神月，你來審。”
    “殿下？”
    太子殿下看謝安一眼，很平靜的一眼，謝安卻不敢再出聲。
    殿下這個模樣，就是表示，他已經(jīng)決定了。
    謝安是不滿明殊，但更不愿有人設(shè)計(jì)陷害太子殿下。
    “我有什么好處？”
    噗……
    謝安差點(diǎn)一口血噴出來。
    現(xiàn)在是給她證明自己沒錯的時(shí)候，她竟然還要好處？
    瘋了吧！
    “神月姑娘，你如果不能證明自己所說，那就是謊報(bào)誣告，是要受刑的！”謝安警告明殊。
    “那如果我能證明呢？我有什么好處？”
    她直勾勾的看著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想要什么好處？”
    明殊笑容燦爛：“每餐給我加雞腿。”
    要知道宮女太監(jiān)的伙食并不怎么好，只是能讓你吃得飽飽的。
    好東西都是主子們的。
    明殊想吃個雞腿都得大半夜飛出去吃。
    可累了。
    太子殿下：“……”
    謝安：“……”
    堂堂的刺客殺手，竟然只有這點(diǎn)志向！
    “好。”
    明殊當(dāng)即從椅子上起來，走到太監(jiān)跟前。
    “小太監(jiān)，我給你一個機(jī)會，你說出來，就不用受苦。”
    “我什么都沒做過，你休想污蔑我！”太監(jiān)梗著脖子。
    明殊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給你機(jī)會不要。”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小太監(jiān)臉色巨變，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
    小太監(jiān)就是一個普通人，能抗一分鐘已經(jīng)是極限了。
    他手指甲在地面抓翻，鮮血淋漓。
    “有人……有人讓我往水里放東西。”
    “誰？”謝安揪著小太監(jiān)衣領(lǐng)：“誰讓你做的？”
    小太監(jiān)也不敢再隱瞞：“林公公。”
    謝安繼續(xù)問：“他讓你放的什么？”
    小太監(jiān)：“是一種藥粉，吃下去不會對人造成傷害，但是……只要和東宮用的香料碰上，就會讓人過敏。”
    謝安皺眉嗎，追問：“只是過敏？”
    “是，奴才不敢亂說，林公公確實(shí)是這么說的。”
    每個宮都有自己慣用的香料，東宮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太子殿下不是很喜歡，所以寢宮不用香料，但書房會用一些。
    再則其余地方也都有香料，殿下總會進(jìn)出。
    “去取香料來。”謝安朗聲吩咐。
    小太監(jiān)匍匐在地上，大氣都不喘。
    香料在他面前點(diǎn)燃，小太監(jiān)喝了那么多水，不過片刻，臉上就浮出了紅疹，甚是嚇人。
    小太監(jiān)還伸手撓：“好癢，好癢啊……”
    不過片刻，小太監(jiān)臉上就被抓破了皮。
    “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謝安將小太監(jiān)踩到地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太監(jiān)高喊：“林公公就告訴我這么多，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謝安審問好一會兒，太監(jiān)都是我不知道。
    他看向旁邊的明殊：“神月姑娘，要不你來？”
    雖然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手段，但似乎很好用。
    但這樣也不讓他覺得她沒有危險(xiǎn)！
    明殊撐著下巴，幽幽的道：“問了也沒用，他不知道。”
    要是知道，剛才就說了。
    謝安：“……”
    謝安看看沉默的太子殿下，揮手：“把他帶下去。”
    “好癢，饒命，殿下饒命，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