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勝利大逃亡
房子廢墟中,趙肆躺在瓦礫、石塊和木頭茬子上,萬幸的是他的后背沒倒霉的被什么木頭茬子捅穿。這么點背的死法,還輪不到他呢。
格密爾大蛇盡情的在外面折騰,能聽見轟隆聲不停,大概已經(jīng)在沖擊火山官邸了吧,巖漿越來越多跟漲潮似的淹沒了一部分牢鎮(zhèn)。
趙肆強忍著身上的傷痛, 從廢墟里爬出來,爬行到房屋破損的邊緣處望著眼前的這如同人間地獄一般的地方,輕輕地嘆了口氣。
看這個狀態(tài),任務(wù)大概算是圓滿完成了吧。對拉卡德的領(lǐng)地造成的損傷,相當(dāng)嚴(yán)重,這個教訓(xùn)應(yīng)該是稱得上刻骨銘心了。這就是惹惱雙指的下場。
不過正應(yīng)了那句老話: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牢鎮(zhèn)里的居民可真是遭遇了無妄之災(zāi)。只是如平時一樣的過日子,突然間地動山搖, 火山里傳來轟隆隆的響聲,緊接著巖漿開始噴發(fā)蔓延, 而后就看見巖漿里沖出來一條大的好似能碰到天空的大蛇。
大蛇發(fā)了瘋似的到處亂撞亂掃,將平靜的小鎮(zhèn)撕成了粉碎,比天災(zāi)有過之而不及。
不是正義。
趙肆從加入圓桌廳堂做第一件清理病村的任務(wù)開始,就不是正義的。
不是英雄。
英雄不會做這種事,趙肆也跟英雄搭不上邊,不會有任何一塊劍碑上面記載他的事跡。
可哪又怎么樣呢?不是人人都能活的如同太陽般璀璨耀眼,受到萬人景仰的。這只不過是不同的生存方式,臟活累活總得有人干,不然英雄怎么保持光鮮。
趙肆很會給自己解心寬,大大降低了負(fù)罪感和心理壓力,反正他不會揪著自己不放,不會去想什么“這里的人好慘啊”、“我也不想這樣”之類的, 有什么意義?只會徒增煩惱。他又不是什么“反思怪”或者“精神變態(tài)”。
什么叫殘酷?雙方利益不同發(fā)生沖突,有人丟了性命,這就叫殘酷。兩個村子為了爭水源發(fā)動一場戰(zhàn)爭的事又不是沒有,誰那么有閑工夫心疼對方的死難者啊。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個地步, 爛攤子就丟給頭痛的拉卡德好了。趙肆最該想的就是怎么逃出生天、溜之大吉,看似簡單的問題,現(xiàn)在到了最難的一步。
他眼前除了懸崖峭壁之外,就是巖漿,好在格密爾大蛇已經(jīng)在沖擊火山官邸了,不會再來注意過于渺小的趙肆。
有時候弱小、沒有存在感,也是個好事。而他選擇的辦法,就是用巖漿上漂流著的建筑物殘骸,通過流動的巖漿離開火山。
他用手一招,利用【靈火·歐赫劍舞】將距離他最近的一面斷裂的石頭墻壁扯過來,然后整個人從房屋的斷裂處蠕動著跌落到石頭墻壁上。
他選擇的這面墻壁,夠厚夠大,能夠阻絕一部分巖漿的熱量,也不必太擔(dān)心肢體從邊緣滑落碰到巖漿,或者是巖漿涌上來燙到人。
趙肆目前這個身體狀況,實在是不易做劇烈運動。只能平躺在上面,任由巖漿推著他去往未知的地方。好在他確實是拉開了與格密爾大蛇的距離,背后還能聽見轟隆聲,想必修建的堅固高大的火山官邸, 還是頭一次經(jīng)歷如此磨難吧。
想著拉卡德臉色發(fā)綠的吃癟模樣, 趙肆就露出了笑容,一不小心嘴里的輝石子彈滾落到了嗓子眼, 噎的他直咳嗽,趕緊扭頭把子彈吐出來,又干咳了幾聲才舒服些。然后繼續(xù)在石墻上躺著,隨波逐流。
剛才那都算是劇烈活動了,現(xiàn)在他身上如針扎的一般疼。過于疼痛和疲勞,以至于臉上都不太能表現(xiàn)出來了。
水往低處流,巖漿也是如此。巖漿推著石墻與其他殘骸一路旋轉(zhuǎn)往下,然后隨著大蛇的攪動起起伏伏。
火山終究沒有完全噴發(fā),巖漿的活躍純屬是被格密爾大蛇給攪和的,就連黑煙都沒升起多少。
在格密爾火山的南邊有一處缺口,像是曾經(jīng)巖漿噴發(fā)過然后留下的痕跡。這一次多出來的巖漿,依然走的是南邊。
而格密爾火山山腳下的西南邊是海,而東南邊是一片湖,海和湖被格密爾火山的山丘擋住,而湖的東邊就是亞壇高原,算是比較接近王城的位置。
趙肆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地圖之后,強打著精神選擇改變自己的“航向”,他必須得保證自己能被沖到東南邊的湖水里,不然若是進了大海,鬼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交界地已經(jīng)這么多活牲口了,大海搞不好會比陸地危險更多倍。
緊緊咬著坐起來,從物品欄里掏出“神皮縫針”,現(xiàn)在是這柄大刺劍該充當(dāng)船槳的時刻了。在接近山體豁口的時候,用大刺劍支撐借力改變了石墻的走向,使方向偏轉(zhuǎn)到東南。
然后又是過山車環(huán)節(jié),趙肆急忙將大刺劍插進石墻里穩(wěn)住身形,雙手緊緊抓著劍柄。
石墻先是在巖漿的推動下飛起來,然后就是失重、下墜,再狠狠地拍進分流的巖漿中。火山的豁口下面,確實不止有一條“河道”,巖漿也不會按部就班的只按照以前的路徑流動。巖漿會漫延,會凝固,會形成新的“路”。
趙肆感受著一路的顛簸,現(xiàn)在他也只能聽天由命。
牢鎮(zhèn)的房子墻壁做工扎實沒有偷工減料,撐住了這一路上的折磨。下墜的路線也沒那么九曲十八彎,趙肆幾乎是以極速下墜的架勢順著巖漿沖下山。
在巖漿碰撞到巖石飛濺而起時,又把趙肆給托到空中。趙肆俯身趴在石墻上于空中滑行一段時間之后,才重重跌入到湖水里,后面是巖漿與水碰觸發(fā)出滋啦啦的聲音,大量的水蒸氣散發(fā)出來使湖面上霧氣昭昭。
巖漿冷卻后形成新的巖石,其中還可能包含了黑曜石。整個湖水都沸騰了,趙肆被推著撞在了岸邊。掙扎著脫離石墻,收回“神皮縫針”,整個人趴在潮濕的地面上,感受著身下受到巖漿加熱后溫?zé)岬暮?br/>
趙肆松了口氣,暫時算是脫離了危險。運氣這么好,都該懷疑是無上意志安排好的了。假如祂真有閑心這么事無巨細(xì)的話。
“這算是……泡過溫泉了吧……”
精神一放松,就再也支持不住了,兩眼一閉終于是昏死過去。暫時的脫離現(xiàn)實世界的苦痛,遁入虛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