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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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后,陳月怡久久不能平靜。
“沒想到無雙竟和魏王有婚約,這件事我竟不知道。”
趙芝蘭道:“知道這件事的人極少,我也是聽了明惠說才知道的。”
陳月怡想了想道:“表姐,我與無雙還算熟識,如今明惠郡主想嫁給魏王,偏偏跑到我這說要見無雙,我若是將她引去,到時出了什么事……”
趙蘭芝斥道:“你想什么呢,明惠能對她做什么?她也就是好奇,想見一見,才會讓我?guī)Я怂齺怼T僬f以明惠的身份,還有這么多人在場,能對她做出什么事?”
“可是見一見又有什么用?還能把別人的婚約見走了不成?表姐,不是我說,明惠郡主怎么這樣,明知道人家有婚約,還這樣……”
趙蘭芝忙打斷她:“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在外面可說不得,說起婚約,那都是很多年的事了,再說了陛下也不一定會答應(yīng),陛下還是傾向明惠做魏王妃的,畢竟長陽侯府家的門第那么低,家里還不輕省,更別說還有太后在。”
“可……”
“行了,這事咱們說什么都沒用,她想見就讓她見見,今天湊巧出了這一場事,正好以此為借口將人叫來,就算滿足下她的好奇心。我和你都在一旁看著,能出什么事!”
陳月怡只能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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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明惠郡主要見自己,無雙在花廳里眾多的羨慕目光中,跟著陳月怡走了。
小花廳離這里并不遠,穿過一個小庭院就到了。
進去后,幾位貴女各有特色,首位坐著一個滿身尊貴氣息,相貌嬌俏的少女,無雙一恍,竟發(fā)現(xiàn)這是個熟人。
她竟是前世的惠妃。
無雙這才想起,惠妃沒嫁給魏王做側(cè)妃前,是位郡主,封號明惠,而這明惠郡主不是別人,乃當今太后的親外孫女。
前世無雙知道這件事是有些延遲的,她先于郿無暇出嫁,數(shù)月后才得知郿無暇竟被賜婚給了魏王。當時她被震驚到無以復加,彼時郿無暇給她出主意讓她設(shè)計趙見知,做成閨譽壞于對方之手,并造勢讓對方不得不娶她。
至于和魏王的婚約?她都這樣了,自然不用履行。
反正當時郿無暇是這么跟她說了,還說家里會幫她去跟魏王解釋,萬萬沒想到竟解釋成了這樣。
倒不是當時的無雙不想姐妹好,而是就算她懦弱膽小愚昧,但有些常識還是知道的,若不是有前因在,以長陽侯府的家世是萬萬攀不上堂堂一位皇子的。
開始她以為是魏王性格惡劣,惱恨她的悔婚,便以姐代之。當時她對長姐十分愧疚,覺得都是因為自己任性自私,才讓長姐落于有殺妻之名的魏王手中。
當時,她在趙國公府處境十分不好,日子過得艱難,也無力去關(guān)心這些事。又隔了一陣子,聽說圣上將明惠郡主賜婚給了魏王做側(cè)妃。
其實當時這些事離她很遠,中間她由于心有愧疚,不敢踏足魏王府,和長姐有數(shù)的幾次見面都在長陽侯府。只知長姐過得十分忙碌,似乎那位明惠郡主不是個省油的燈,和長姐斗得厲害。
再后來,是魏王登基為帝,長姐被封為皇后,明惠郡主這個側(cè)妃被封惠妃。直到她和紀昜有了不倫之情,她從長姐嘴里得知,造成她如今這副局面的,惠妃就是始作俑者,當然趙國公府的人也在中間起推波助瀾的作用。
因為當時帶她入宮,是她的婆婆陳氏。
當時她聽信了,也很傷心,更恨趙家的人即使不喜她,也不該這么害她。可不久之后,一次她在惠妃口中,又聽到不同說辭。
惠妃并不否認引她入宮,就是為了對付郿無暇,但她長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說當初郿無暇能以那么卑賤的身份嫁給魏王做正妃,就是因為利用設(shè)計了她這個蠢貨。
說只有她自找的上桿子倒貼趙見知,魏王妃之位才能空出來,又自嘲自己也是助力,說她和趙家連著親,而當時趙家其實私底下已經(jīng)和晉王有所勾連,她逼得再厲害又有何用,魏王就是不會娶她做正妃。
魏王當時為了躲避太后逼婚,便李代桃僵,將婚約轉(zhuǎn)嫁到了郿無暇頭上,這其中郿家似乎也做了什么,才促使這樁婚事成,不過具體內(nèi)情惠妃并不知道。
惠妃只知道郿無暇設(shè)計了自己,差點讓她失貞,她新仇舊恨加一起,也是對魏王依舊不死心,才寧可自跌身份,也要嫁進魏王妃做側(cè)妃。
……
而此時,無雙卻在想,前世可有明惠郡主見她一事?
是沒有的。
她哪知曉她前世的此時沒有改變,還如以往那般來到宣平侯府,沒有她的改變,就沒有郿嫦和郿娥,沒有她的改變,前世此時的郿無暇依舊風光無限是矚目焦點地跟在陳月怡身邊,與各家貴女們結(jié)交。
前世沒有郿無暇真面目的顯露,自然沒有引起眾貴女議論,沒有這個借口,明惠郡主也不好張口就說要見一個侯府庶房的女兒,只是讓人引著從一旁經(jīng)過,見她卑微的、怯弱地立在那兒,明惠郡主不屑一笑,就走了,心里根本沒把她當做對手。
“你就是郿家三姑娘?”明惠郡主噙著笑,袖下的手卻是捏緊的。ωωω.ΧしεωēN.CoM
哪怕她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此時不卑不亢半垂目站在那的少女,當?shù)闷饑煜闼膫€字。
秋香色繡百蝶穿花的夏褂,很好的展現(xiàn)了她凝脂般的如雪肌膚,更襯托出一種嬌嫩感,似乎碰一碰,那嬌貴的皮子就會破。
眉如遠黛,眼如春水,還只是半抬頭就讓眾人很驚艷了。
“倒是個可人,怪不得你那姐姐如此妒恨你。”
這句話倒有幾分道出明惠郡主的心聲,可放在別人耳里就是明惠郡主對郿三另眼相看,覺得郿家大姑娘的所作所為太過分。
這讓站在一旁的郿無暇頓時白了臉,半垂的眼簾下有仇恨的波濤在翻滾。
她冷笑:你又比我好到哪去,還不是個肖想旁人之物的下作之人。她捏了又捏手指,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與此同時,也有計策在心中誕生,至于能不能成,還要看給不給她機會。
無雙只半垂目也不說話,這倒讓想讓她接話當眾數(shù)落姐姐,因而落為笑柄的明惠郡主有一種落空之感,同時也有些意興闌珊。
“你下去吧。”她擺了擺手,竟是將無雙當下人使喚了。
趙蘭芝心道不好,知道她這是起了嫉妒之心,可旁人不會這么認為,別人只會覺得明惠郡主太趾高氣揚,明明是你叫人家來的,現(xiàn)在又這樣讓人家走,雖明面上不會有人替無雙說話,但私下其實已經(jīng)落了下層。
同情無雙的,只會更同情她,同時心里會落一個明惠郡主好一個跋扈的人的印象。別看這些貴女們都圍著明惠郡主轉(zhuǎn),實際上各人心里都有一本賬,以后如今交往都在這本賬上。
無雙下去了,明惠郡主心里煩悶,看到其他人也覺得礙眼,又把其他人也趕走。
一眾貴女紛紛走出這間花廳,心里也是有些惱怒,再看到同病相憐的無雙,當即叫住她同走。
花廳里,趙蘭芝非常無奈。
明惠常年在宮里,不知人心險惡、人言可畏,可不代表她不知道,她正琢磨著想跟明惠郡主說幾句什么,既能警醒她,又能安撫她,這時有一個少女從門外走進來。
“你是誰?”明惠郡主皺眉道。
趙蘭芝已經(jīng)認出此女是誰了,她跑過來做什么?
“郡主,我是郿家大女兒郿無暇,也是郿無雙的大姐……”
...........
今日來宣平侯府各家子弟不少,一般這種場合趙見知都是主角。
只是他性格清冷,也是不想出風頭,就避開了眾人,和幾個相熟的同齡之人一同去了‘望夏春’。
所謂‘望夏春’,就是處于整個園子的最高處,一座用奇石堆疊而成的假山上的涼亭,石是太湖石,亭叫‘望夏春’。
此地風景極好,往東是池塘水榭,往西是一片竹林,這座占地面積頗大的假山連著一排爬山廊,往前是一個大大的月洞門,若是知曉整個園子布局的便知,這座假山剛好將整個園子的后半部分一分為二。
每次府里宴客,這邊是男賓,那邊是女賓。
趙見知對‘望夏春’很熟悉,因為他幼年每次來宣平侯府,他表兄陳洮就會拉著他跑到這里來。垂髫之年,最是頑皮,總喜歡登高望遠,等再大些,知道男女有別了,他表兄就喜歡拉他來這里看小姑娘。
以至于后來長大了,沒那么年少輕狂了,來這里卻成了每次來宣平侯府的一個習慣。
今日并不止陳洮和趙見知在這,還有與他們交好的幾個青年,最大的年紀不過二十,最小的今年才十五。
陳洮新得了新玩意,叫千里鏡,被堂弟陳端拿著,站在假山頂上往下俯瞰。
山下有幾個貴女打此經(jīng)過,一邊走著路一邊說著話,陳洮聽了一會兒,俊眉往上抬,坐在他身邊的趙見知波瀾不驚,喝著茶。
“這郿家三姑娘到底長啥樣,光這一會兒就聽到了好幾次。”陳端拿著千里鏡,頗有幾分心癢難耐道。
這讓趙見知想起當年,不愧是堂兄弟,以前陳洮也是如此,只是沒有千里鏡,不過如今陳洮成了親,倒是穩(wěn)重很多。
“好的不學,學偷看人小姑娘!小心四叔揍你。”陳洮拿起一顆花生,撞向陳端。
陳端趕忙就躲,還是被撞了額頭。
旁邊幾個青年幫陳端說話。
“知慕少艾,人之常情。”
“陳四別教訓你弟弟的,你像他這么大時不也這樣。”
看來也不是只趙見知一人知曉陳洮當年的年少輕狂,陳洮呸罵道:“去去去!”
一陣腳步聲急促地響起。
不多時,一個人影在爬山廊拐角處出現(xiàn),漸漸露出了全身。
是趙家的下人。
“二公子,老爺請你去一趟。”
趙見知站起來,說了句‘先走了’,便和下人離開了。
...........
一刻鐘后,趙見知出現(xiàn)在曲水樓中。
這曲水樓就建在水旁,和對面的月碧樓遙遙相望,兩座建筑都是臨水而建,面闊三間,南北無墻,各置十六扇海棠十字的落地窗,風景極其優(yōu)美。
五月,正是賞荷的最好時候,水面上的荷花已經(jīng)開了,淡淡地散發(fā)著幽香。池中有錦鯉在游,紅的白的花的,十分靈動。
趙見知和數(shù)位青年才俊坐于廳中,每人手邊的花幾上都放著一盞茶,這是魏王賜下的。他們已經(jīng)在這里坐了半個時辰了,至今還未見到魏王其人。
可堂堂魏王,誰又敢質(zhì)疑,只能繼續(xù)枯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