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座位
葉輕塵一臉歉意,開口道:</br> “抱歉,提起了你的傷心事!”</br> 花展容擺了擺手,凄然一笑:</br> “無妨,我母親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你在京城遲早會知道的?!?lt;/br> 說完,花展容幽幽一嘆,扭頭美眸望向窗外剛剛升起的太陽,久久不語,不知道在想著什么。</br> 葉輕塵凝視著花展容。</br> 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將她的身體籠罩,看上去更纖瘦了幾分。</br> 看著花展容哀傷的神色和纖瘦的身影,葉輕塵心中某處被狠狠觸動,竟是微微一痛。</br> 他沒想到以一己之力救下他們整個葉家,在他眼中無比強大的花展容也有著如此柔弱的一面。</br> 這一刻,葉輕塵有種拼盡全力也要保護花展容的想法!</br> 之前只是為了報恩,而現(xiàn)在只是單純的想要保護眼前這個女孩。</br> 許久之后,花展容收回思緒,將目光落在了葉輕塵身上:</br> “這段時間麻煩你了,等我父親壽宴結(jié)束,過了太傅這一關(guān),讓徐堯徹底死心,我便能夠自由了,到時候你也可以離開京城這是非之地了?!?lt;/br> “父親的壽宴就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吧!”</br> 葉輕塵微微點頭一笑:</br> “花展容見外了,你跟我無需客氣?!?lt;/br> 兩人邊說邊離開昊府,走向距離并不遠的花家府邸。</br> 來到花家大門口,此刻整個地面已經(jīng)鋪上一條長長的紅毯,門口更是掛起了大紅燈籠,喜慶的氣氛撲面而來。</br> 在花展容帶領(lǐng)下,葉輕塵走進了花家府邸內(nèi),入目處,到處張燈結(jié)彩,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每名花家族人臉上都洋溢著止不住的笑容。</br> 家主大壽,對花家絕對是一等一的大喜事!</br> 花展容一邊向里走,一邊向葉輕塵叮囑道:</br> “現(xiàn)在時間還早,外賓還不會來,我們會先進行一場家宴,到時候我會把我準(zhǔn)備的賀禮獻給父親,你并不需要送禮物,只要在一旁陪著我就可以了!”</br> 葉輕塵雖然也準(zhǔn)備了禮物,但并不想花展容多想,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br> 兩人穿過長廊,繞過一座假山,終于來到了舉行家宴的地方。</br> 大堂內(nèi),擺放著七八張大圓桌,花家的直系族人,高層坐在其中,擁簇著最中間一張碩大的桌子。</br> 在中間桌子正北方的主位,一襲紅袍的花滿堂坐在那里笑得合不攏嘴,周圍擁簇著花展容的二哥花展風(fēng),三哥花展博,四哥花展同等人。</br> 眾人正在談笑風(fēng)生,看到趕來的花展容二人,花展博笑著打招呼道:</br> “小妹,妹夫,你們來啦?快快,落座,就差你們了!”</br> 花滿堂也笑著對花展容和葉輕塵點了點頭。</br> “好!”</br> 葉輕塵微微一笑,邁步走到花展博旁邊的空位就欲坐下。</br> 看到葉輕塵的舉動,眾人均是一愣,頗為意外的看著葉輕塵,花展博一臉尷尬,花展風(fēng)和花展同相視一眼,兩人臉上均是露出玩味的笑容。</br> 被眾人盯著,葉輕塵一臉不明所以,看了看依然站在原地的花展容,心下有些奇怪都已經(jīng)到了,怎么花展容卻不落座?</br> 花展博尷尬一笑,怕葉輕塵尷尬,小聲提醒道:</br> “妹夫,花家規(guī)矩,女兒和女婿是不能坐在主桌的?!?lt;/br> 葉輕塵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br> 家主的女兒不能坐在主桌?</br> 這什么狗屁規(guī)矩?</br> 這主桌上明顯有幾名女眷,很明顯是花展風(fēng)、花展同等人的老婆,難道女兒還沒有兒媳婦親?</br> 女兒在花家的地位還不如嫁進來的外姓媳婦?</br> 更何況花展容天賦異稟,現(xiàn)在已經(jīng)突破到了易筋境之上的洗髓境,絕對是花家后輩中的翹楚,而且不敢說當(dāng)之無愧的京城第一天才,但也絕對是能夠排進前五的絕對天驕!</br> 如此天驕,連花家的主桌都坐不上?</br> 花家人腦袋都被驢給踢了嗎?</br> “還愣著干什么?這里不是你應(yīng)該坐的地方,去一邊去!”</br> “想要坐在我們花家主桌上?你還不夠資格!”</br> 一旁,花展風(fēng)和花展同嘲諷一笑,對葉輕塵擺了擺手。</br> 之前膽敢給他們二人下馬威,還訛走了他們不少下品靈石,今天正好借著父親壽宴給葉輕塵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誰才是花家的主人!</br> 縱然大鬧尚書府,在京城風(fēng)頭無二又如何?</br> 想要當(dāng)花家的女婿就得乖乖低頭!</br> 不然就趕緊滾蛋!</br> 能夠狠狠壓制連尚書大人都無可奈何的葉輕塵,這一刻,花展風(fēng)和花展同在葉輕塵面前滿是無盡的優(yōu)越感!</br> “花展容,好好教教你的男人!”</br> “我們花家可不是他葉家那窮山溝,一點不懂規(guī)矩!”</br> 花展同和花展風(fēng)身旁的媳婦笑著開口道。</br> 葉輕塵臉色漸冷,眼中寒芒乍現(xiàn)!</br> 看在花展容的面子上,花家人對自己說一些過分的話自己可以不在意,但絕對不允許他們當(dāng)眾羞辱花展容!</br> 葉輕塵對花展容在花家的待遇極為不忿!</br> 若是平時,區(qū)區(qū)一個座位而已,葉輕塵根本不會在意,但剛剛見過就連花展風(fēng)和花展同的媳婦都敢當(dāng)眾羞辱花展容,他終于知道花展容在花家的境遇怕是極為糟糕,跟她家主女兒的身份相當(dāng)不符,這一刻,他有種必須站出來,為花展容出頭的沖動!</br> 這座位老子今天就做定了!</br> 你們能奈我何?</br> 就在葉輕塵心中意難平,準(zhǔn)備一屁股直接在主桌上坐下時——</br> 花展容邁步走了上來,伸出修長白皙的玉手,拉住了葉輕塵的手掌:</br> “算了!我們坐旁邊的桌上就是了!”</br> 葉輕塵目光落在花展容精致的臉龐上,眼中滿是不忿:</br> “可是他們?nèi)绱藢δ?.....”</br> 花展容搖了搖頭,緊了緊握著葉輕塵的玉手:</br> “今天是父親的壽宴,我不想九泉之下的母親看到不開心的一幕?!?lt;/br> 一股溫?zé)岬母杏X從掌心傳來,讓葉輕塵原本憤懣的心情漸漸平復(fù)了下來,眼中光芒柔和了下來:</br> “好!今天是你的生辰,你說什么我都聽你的!”</br> 葉輕塵任由花展容牽著離開了主桌。</br> 一旁側(cè)桌穆老站起身來,對著花展容招了招手:</br> “小姐,這邊!我這里有空位?!?lt;/br> 花展容帶著葉輕塵來到穆老身旁的空位坐了下來。</br> 這是最角落里的一張桌子,相比主桌的喧鬧和眾人矚目,這里顯得頗為清冷,整張桌上都沒有幾個人。</br> “區(qū)區(qū)一個庶出,還想坐主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br> “在我花家,縱然你是龍也得給我盤著,是虎也得給我臥著!”</br> “花展容天賦異稟又如何?還不照樣得乖乖坐在無人問津的角落!”</br> 花展風(fēng)、花展同等人目的得逞,一臉傲然看著被攆到角落的花展容和葉輕塵。</br> 花展容并不在意這些,笑著跟穆老談?wù)摗?lt;/br> 一旁葉輕塵見花展容并沒有因為這些事情影響心情,他也就釋然了。</br> 不過剛才整個過程中,作為今天主角的花滿堂竟是一言不發(fā),可見花展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怕是不怎么樣了。</br> 眾人頻頻向主桌上的花滿堂等人敬酒,好不熱鬧,相比而言,更顯葉輕塵這一桌的冷清。</br> 借著這個空檔,花展容向葉輕塵介紹主桌上的人。</br> 花滿堂左手邊坐著一名跟他容貌極為神似的男子,大清早已經(jīng)喝得爛醉如泥,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初去過青云鎮(zhèn)的花滿城,花滿堂的弟弟。</br> 前幾日尚書府的大祖和二祖突然喪命,葉輕塵猜測很有可能就是花滿城暗中出手,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詢問,確認(rèn)。</br> 花滿堂右手邊坐著一名盛裝打扮的美婦人,滿身珠光寶氣,無比耀眼,正是花滿堂的妻子王芝雅,也是花家的主母,花家四兄弟的母親。</br> 而在花滿堂的左手邊端坐著一名葉輕塵從未見過的溫文爾雅青年,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雅靜隨和的感覺。</br> 這正是花滿堂的大兒子花展雄。</br> 原本整個花家的第一繼承人應(yīng)該是他,但他向來與世無爭,不喜歡商場的喧囂,一直深居簡出,一直以來極為低調(diào),在家族幾乎沒有存在感。</br> “大哥花展雄對我一直極好,他和穆老,是我在整個花家為數(shù)不多,值得信賴的人。”</br> 花展容看著花展雄,美眸中閃過羨慕的光芒,她也想跟花展雄一樣過著與世無爭的悠然生活,但很可惜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她的出身注定了此生無法太平......</br> 在家主花滿堂帶領(lǐng)下,花家這些年實力大漲,打敗眾多對手,已經(jīng)成為整個縱橫帝國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丹藥貿(mào)易世家!</br> 家宴進行到高潮,眾人紛紛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壽禮,獻給了花滿堂。</br> 花展雄將一副親自制作的繪畫獻到了花滿堂面前:</br> “父親,這是兒子親手畫的一幅仙松圖,愿父親壽如仙松,萬載長青!”</br> 花滿堂顯然極為滿意,連連點頭。</br> 一旁的王芝雅欣慰的看向花展雄:</br> “這孩子,有心了!”</br> 花展風(fēng)夫婦這時也站了起來,拿出一顆精美的木盒,打開后里面裝著一顆足有成人拳頭大小的夜明珠。</br> 雖然是白天,但夜明珠依然散發(fā)出璀璨的光芒,奪人眼球,一看就非凡品。</br> “父親,這是我們夫婦親自前往東海萬商會好不容易才搶到的最大夜明珠,價值萬金,愿父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br> “好!很好!收起來!”</br> 花展博送禮之后,花展同夫婦也拿出了他們的賀禮:</br> “父親,這是長黑山的千年人參,價值連城,有起死回生之神效,還請父親笑納!”</br> 花滿堂笑呵呵命人將千年人參收起來,臉上都笑開了花,很顯然對兒子們的禮物都極為滿意。</br> 這時,花展同想到了什么,扭頭將目光落在了坐在角落的花展容身上:</br> “小妹,今日父親大壽,不知你準(zhǔn)備了什么賀禮?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吧!”</br> 一時間,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角落里幾乎無人問津的花展容身上。</br> 葉輕塵眉頭微微一挑。</br> 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