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倦鳥歸巢揚(yáng)帆遠(yuǎn),假裝圣手施岐黃
張九弟死了。</br>
回益州的路上,第二天死的。</br>
張漢一直沒有給他解釋“老子”是自稱,不是騎牛的那個。</br>
很是遺憾!</br>
李岱沒有因為一個手下的死亡而收斂那驕傲的神情;張無僧也沒有因為子侄輩的死去而傷心,可能大家都習(xí)慣了。</br>
整船的人都很興奮;李岱發(fā)了賞錢,十貫!只有張漢有些不能釋懷,昨天張九弟還揮著樸刀,猶如猛虎下山,今天就蒙著麻布在張漢旁邊躺尸了。這讓他想起以前在視頻上經(jīng)常看到的一句話:“完好了回家吃飯,玩不好全村去你家吃飯”。</br>
可惜,看樣子張九僧估計不會給你擺飯了;張漢遺憾的對著張九弟嘟囔著。</br>
那個姓楊的博士進(jìn)來了;他滿面愁容的走到另一個傷兵旁,柔聲問道:“怎么樣?肚子還疼嗎?”。傷兵死的太多他都麻木了。</br>
這個兵是李岱從益州帶來的近身侍衛(wèi),可惜身上精良的戰(zhàn)甲也沒能護(hù)住他柔軟的肚子;一根箭矢扎了進(jìn)去。這條漢子盡管面色蒼白,仍然擠出一絲微笑道:“還行,不是很痛。”</br>
張漢剛剛還聽到他痛的不停呻吟,如今還死撐著說不痛;嘴硬真不是好事,不給醫(yī)生說實話,真是要在作死的路上狂奔嗎?</br>
他努力的轉(zhuǎn)過身,向楊博士說道:“博士啊!咱能給弄點(diǎn)熱水嗎?這家伙肚子上都發(fā)炎了,在止不住發(fā)炎,都要爛到肚子里去了,還有,你們給他裹傷的麻布是那個死人身上撕下來的,就不能用熱水燙一下嗎?。”</br>
“熱水?可是船上沒法生火啊!”楊博士為難道。“裹傷布還要用熱水燙?”楊博士又詫異的問道。</br>
張漢感嘆著,沒文化害死人啊!手指著幾個傷兵道:“這個!這個,還有這個!聽我的,肯定死不了。”</br>
楊博士狐疑的看著張漢臉上的迷之自信,不敢下定決心。</br>
倒是被指的幾個傷兵,連連喊道:“博士,俺們信和尚!這人從大廟里來的,有奇術(shù)!”</br>
楊博士聽得眾人如此說,便也不再猶豫,說道:“某去請示少府,爾等稍帶片刻。”楊博士出去后,傷兵幾人中,有人又對張漢道:“和尚可要仔細(xì),俺還沒給俺家傳宗接代,莫要把俺們弄死了!”</br>
張漢哭笑不得,這幾個家伙嘴里相信自己,心里還是不安。忙道:“小事,小事!某家治好太多了,手到擒來。”然后眾人又是一番恭維。</br>
李岱正在使人清點(diǎn)搶來的銀課,雖說是八十萬貫;但幾個州里早早的都兌換為金錠和銀錠;因怕手下人私藏,他便親自盯著。楊博士來到跟前見幾大箱金錠,明晃晃的,嘴里咽了口唾液道:“少府,那津野驛站帶來的和尚自稱有奇術(shù),能治金傷,俺來請示。可否讓他施展一番,不然有幾個傷的重的怕是熬不過。”</br>
李岱聽聞此事,詫異道:“和尚還會治金傷?”轉(zhuǎn)念一想也對,大廟里的和尚道士很多都會岐黃之術(shù),和尚會幾手也在情理中,便贊同道:“那是甚好,讓他施展吧,對他說,治好一人某家便再賞他一貫。需要什么配合盡管開口。”</br>
楊博士為難道:“和尚剛剛就說要熱水,您看是不是停船去燒些熱水,再出發(fā)。”</br>
李岱臉色一沉,斷然拒絕道:“不行!可使人在甲板架起爐灶,注意莫要燒了船。去吧!”</br>
楊博士領(lǐng)了命,一邊使人燒水,這才來到傷兵倉內(nèi);對張漢講道:“和尚,少府同意汝給他們治傷,還需要甚,都給俺講,某去準(zhǔn)備。”</br>
張漢面露喜色,想了想道:“熱水,新麻布,金創(chuàng)藥,針,線,剪刀,小刀。”,在楊博士出去前,又補(bǔ)充道:“還有酒,小刀要鋒利些才好。”</br>
楊博士一番忙活,把東西準(zhǔn)背齊了;又驚動了幾個頭領(lǐng);張無僧,柴牛兒,柴松,王野義,孫誠等幾人圍攏過來要觀看張漢救人。張漢見來了那么多人,也不怯場;用眼神示意楊博士來攙扶自己,可惜是媚眼做給瞎子看,楊博士滿臉無辜的看著他。</br>
就這樣瞪著</br>
無奈,張漢只得自己努力起身,扶著倉板道:“還請諸位攙扶一下,某行動不便。”還是柴松機(jī)靈點(diǎn),馬上上前架著張漢。</br>
張漢先走到一位趴在床上的傷兵,示意楊博士解開他身上的麻布,再一次媚眼做給瞎子看后,張漢只得說道:“某家行動不便,還請一位心靈手巧的,來動手。”</br>
一群大老爺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承認(rèn)自己心靈手巧,那不是娘們嗎?</br>
最后還是胡興安站出來,道:“俺給和尚打下手吧,不過俺也不是心靈手巧的,和尚說怎么弄吧!”</br>
張漢先讓胡興安解開先前綁的麻布,看到傷兵背后一道近四十公分長的傷口,,心里暗嘆,這要胡亂裹傷不死才怪。又讓把新麻布用熱水燙上幾分鐘,同時讓他把傷口開始腐爛的地方用刀子挖掉,由于沒有止痛,傷兵一直痛的呼喊;讓其他幾個傷兵心里直打鼓。</br>
挖掉爛肉之后,本想用酒精搽拭一番,但是張漢嘗了一口酒后,直接放棄了;又酸又澀的度數(shù)太低。讓胡興安把針穿上線之后,把傷口縫合起來;直聽的他直搖頭,太兇殘了!太兇殘了!死活不肯下手。</br>
無奈張漢只得斜坐床上,自己動手,但是只扎一針,這名傷兵便放棄了,大喊道:“和尚住手,和尚住求求你,爺爺住手吧;俺不治了。”張漢哪能如他意又縫一針,傷兵病疼的直滾;張漢只得授意胡興安打暈他。</br>
一會縫好之后,張漢拿起金創(chuàng)藥,一看只有那么一小團(tuán)藥膏;回首問道:“博士忒小氣,這點(diǎn)藥膏還不夠他自己用。”楊博士一番解釋后,張漢才知道,原來金瘡藥軍中并不發(fā)放,只有高級將領(lǐng)或有錢人家,才重金求的藥館里給配制一些;底層的小兵們那用得起這么金貴的東西,都是用干凈的草木灰灑在傷口上消炎止痛。</br>
張漢只好讓楊博士弄點(diǎn)剛剛生火時留的炭灰,和這團(tuán)金瘡藥鞣制成一大團(tuán),分出一些給傷兵敷上;然后讓胡興漢給傷兵從從新裹上消過毒的新麻布。</br>
就這樣一番醫(yī)治下來,張漢也筋疲力盡。最后才輪到自己,由于沒有止痛藥,張漢只能細(xì)細(xì)囑咐胡興漢一番,才提心吊膽的被胡興漢打暈,同時心里祈禱他別扎到自己腿上的動脈。</br>
張漢醒來時,夜色已是深沉;大多人已經(jīng)睡著,只有孫杰在身旁守著;張漢有些詫異的問他,:“怎么不睡,在這看著俺,怕俺瘸腿跑了?”</br>
孫杰不知他是在玩笑,忙解釋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只是,只是俺耶耶他手臂上的傷,最近老往外流膿血,知道和尚有奇術(shù),俺守著您是想讓您給瞧瞧!”</br>
“幺!這都用上您了,明顯地位上升呢!”張漢心底暗喜;擺手道:“這都不是事,明天早上讓孫老爺子來,俺瞧瞧。”</br>
孫杰歡天喜地的走了,可是張漢有些口渴,望了望黑乎乎的船艙內(nèi),只得嘟嘟囔囔的再次躺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