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獨立
秋去冬來。一眨眼便是十二月初了。
宗政瑾與她提過。萬壽節(jié)的第三日照常舉辦四皇子的周歲宴。不必另擇良日。對此。蘇靜翕隱隱是有些感動的。
這個朝代與后世不同。子與父同一日生辰。是好。也是不好。單看自己如何作想了。
如果宗政瑾真的顧及自身。未免龍氣散溢。將四皇子的周歲宴延后一日。這對于四皇子必是不益的。別人定會從中尋到蛛絲馬跡。猜測皇上是忌諱四皇子了。
但是他們同一日生辰。宗政瑾沒有避諱。那在外人眼里。便是極為滿意四皇子了。父子同日生辰。是巧合。是緣份。隱隱在暗示四皇子乃是下一任天子之意。
外人如何想。蘇靜翕不關(guān)心。唯一讓她在意的。只有宗政瑾的想法。只可惜那日他與自己說過之后。想要再問。便被他拉著滾床單了。
之后。卻是失了好時機。無從開口。
好在好奇只在一時。過了時間便也好了。
從前幾日開始。蘇靜翕便開始有意識的訓練宗政珺周歲宴上的抓周了。其實她也不想。只是害怕到時候在文武百官及命婦面前。抓到了什么不該抓的東西。失禮是小。引起猜忌是大。
在地上鋪上了好幾層上好的毛毯過后。蘇靜翕命人將各種東西擺在小家伙的身側(cè)。引誘著他去抓其中的一個。
如今宗政珺已經(jīng)快一歲了。在蘇靜翕的有意識的訓練之后。慢慢的學會了走路。只是走的并不順暢。顫顫巍巍。需要人在旁邊看著才行。
除了幾個心腹。以及宗政瑾之外。并沒有知道這件事。
因為三皇子已經(jīng)快兩歲了。卻依舊不會走路。奶水也從未斷過。
蘇靜翕并沒有刻意的命人去打聽三皇子的事情。只是宮里本來就這么大。存活的皇子只有兩個。或多或少。總是會被人放在一起比較。傳言便是這么來的。
據(jù)她所知。三皇子的身子依舊沒有好轉(zhuǎn)。雖快兩歲了。但是看著與宗政珺并沒有多大的差別。甚至沒有他強壯。
她不需要別人夸贊她的孩子有多聰慧。也不需要用孩子來獲得好的名聲。于她而言。孩子比上這些虛無之物。實在是重要的太多。
宗政瑾知道她做的這些事后。從未說過一句不是。沒有阻止她。在蘇靜翕看來。便是無聲的支持。
“娘娘。皇上的生辰禮你可準備妥當了。”聽瑤跪坐在一旁。半扶著四皇子。以防他忽然摔跤。嘴上問道。
之前娘娘便因為此事苦思了許久。后來她與代曼提了許多建議。卻都被否決了。再之后。娘娘便神神叨叨的。說是此事她已有主意。
蘇靜翕輕笑一聲。“聽瑤可是好奇了。”
聽瑤也跟著笑笑。“可不是。娘娘可愿意說上一說。”
“到時候自見分曉。”蘇靜翕賣了個關(guān)子。她準備的可是一份大禮。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喜歡。
去年因為生產(chǎn)。她錯過了獻禮的環(huán)節(jié)。之后在他的忽視之下。也被帶偏了。壓根沒有想起來。當然。也是因為當時她根本沒有想到要送什么禮物才是。
聽瑤說出來便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也不失落。“娘娘準備的禮物。皇上定會喜歡的。”
這將近兩年的獨寵。于其他人而言。是眼紅的不得了。心中更是嫉妒難言。可是對于關(guān)雎宮的奴才們來說。卻是天大的榮耀。于娘娘來說。更是幸福。
她自小伺候娘娘。自然清楚娘娘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正是因為知道想要的不可得。放棄之后才選擇入宮。萬萬沒有想到。在這最不可能之地。卻奇跡般的發(fā)生了。得到了這求而不得的東西。
是運氣。是緣份。她相信因果。所以她一直以為。定是娘娘前世種的因。做了善事。今生才能夠收獲到這最大的果。
“你這小妮子。都敢打趣本宮了。”心里如何想的是一回事。但是被人說出來。蘇靜翕還是有幾分羞窘。
“娘娘快別生氣。奴婢不說了。要是氣壞了。皇上可要心疼了。”聽瑤往后退了一步。笑道。
“是啊。聽瑤姐姐。快別說了。若是娘娘生氣了。只怕晚上你要餓肚子了。”代曼也緊跟著打趣道。
蘇靜翕并沒有真的生氣。聞言便順著說道。“既然代曼如此說了。聽瑤你晚上便不用吃飯吧。”
聽瑤也不惱。“是。奴婢前些日子正好覺得自己胖了些。娘娘不讓奴婢吃飯。可見是體諒奴婢。奴婢定會記得娘娘的好。”
“吃吃吃。胖成豬了最好。”蘇靜翕讓宗政珺坐了下來。點了點小家伙的鼻頭。笑道。
換來他的呵呵直笑。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家伙啊。
“朕看你。快要成小豬了吧。”宗政瑾從外面走進來。接話道。
代曼與聽瑤一驚。連忙跪下行禮。
宗政瑾揮了揮手。她們兩個會意。立馬退了出去。
蘇靜翕坐在地上。也不想起身。順著身子行了一個極其不規(guī)矩的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宗政瑾坐在她的另一側(cè)。望著坐在毛毯上傻笑的人。“不必多禮。”
其實。她從未多禮過。
蘇靜翕重新坐下。“皇上怎么這個時辰過來了。”
“該忙的事情忙完了。左右無事。便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宗政瑾隨口答道。
他確實是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的。只不過在路上遇見了三兩群妃嬪。虛偽至極的嘴臉。讓他不耐。干脆換了方向。直接來了關(guān)雎宮。
蘇靜翕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笑道。“臣妾一直在教他叫娘親。可惜他總是學不會。”
宗政瑾有些好笑。先前宗政珺學會走路了。在他面前夸贊兒子的人是她。如今學叫人學不會。一臉“他怎么這么蠢笨”的表情的人也是她。左右都是一個兒子。要求與標準如何這般多。
話雖如此說。宗政瑾卻照例安慰道。“現(xiàn)在還早。多教幾遍便是了。”
在他看來。宗政珺已經(jīng)算是聰明的了。
“臣妾的娘親說。臣妾一歲不到便會說話了。”蘇靜翕說謊臉不紅心不跳。因為事實本就是如此。只不過是因為當時身體里住的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早就學會了說話這一項最基本的技能。
宗政瑾挑眉。這是在說宗政珺這般“蠢笨”是遺傳自他。
“朕也很早便學會了說話。”宗政瑾很聰慧。母妃的悉心教導并沒有白費。只不過也是因為他的聰慧。才招來其他有子嗣的妃嬪的忌憚。
蘇靜翕察覺到他情緒的忽然失落。有些不解。卻也沒問。轉(zhuǎn)開話題。“皇上。若是抓周抓到不好的東西怎么辦啊。”
即使她現(xiàn)在訓練了。但是并不是萬無一失。萬一真的出了什么問題。只怕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妃嬪能夠控制得了的。
宗政瑾有些無奈。她總是擔心這些有的沒的。實屬杞人憂天。“無礙。朕會一直在那里。”
他已經(jīng)交代舒貴妃了。四皇子的生辰宴在萬壽節(jié)的第三日的白天舉辦。結(jié)束后。百官與命婦們正好不用離開。晚間直接參加晚宴便可。
有他這句話。蘇靜翕便心安了。她之前擔心的便是。萬一他有政務未處理完。急著離開。而抓周出現(xiàn)了問題。她沒有那個把握可以憑自己的能力一定處理好。
有他在。便無事。
宗政瑾瞥了她一眼。見她不擔心了。心里暗爽。對于她日益增多的依賴。他是喜聞樂見的。便是全身心的愛意與依賴。他都不嫌多。
“朕明日與后日都沒有時間來后宮了。你……”宗政瑾開口。忽然不知自己為何開口。交代一聲。
蘇靜翕以為他是擔心自己。或是宗政珺。連忙道。“臣妾可以與珺兒一同睡。”
宗政瑾皺眉。“你不是說要培養(yǎng)他的**么。”
之前用膳的時候。她可是狠心讓宗政珺自己吃飯的。面糊糊弄得滿臉都是。灑了大半。說是為了培養(yǎng)他的**。
宗政瑾不理解這樣的做法。卻沒有阻止。
只是既然要培養(yǎng)他的**。為何滿了周歲。還要與母妃一同入睡。
蘇靜翕輕笑了一聲。道。“這并不沖突啊。白天培養(yǎng)他的**。晚上便不需要了。”
典型的雙重標準。宗政瑾嗤之以鼻。還想再說什么。便見她苦著一張臉。可憐兮兮。“臣妾不習慣晚上一個人入睡。”
除了他們冷戰(zhàn)的那段時期。其他的日子。他們二人總是一同入睡的。不一定是日日都滾床單。就算只是相擁而眠也是好的。不是在關(guān)雎宮便是在乾清宮。無論再忙。從未讓她一個人入睡過。
聲音軟軟糯糯的。一下子讓宗政瑾柔到了心底。無奈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蘇靜翕達到目的。自是樂得眉眼彎彎。笑著保證道。“好。”
下次如何還不是再論。怎么可能肯定是下不為例呢。
宗政瑾瞥了正在緩慢爬行的宗政珺一眼。玩得正樂呵。一把把他抱過來。也不見他驚慌。更不見他哭鬧。兩只如同黑葡萄的眼睛濕漉漉的。見那么望著他。宗政瑾一下子心軟了。
真是越活越回去。和一個小孩子計較什么。
...(..)(宮姝../33/33265/)--
(宮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