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紙飛機,愛恨皆是泡沫
,唐門新娘,女財閥的危險婚姻 !
情人節(jié),如果不是出了紙飛機事件,傅寒聲原本是要帶蕭瀟外出吃飯的。黃昏陽臺,蕭瀟坐在藤椅上翻看日記,全身籠罩在晚霞里,剪影精致。
室內(nèi)光線有些暗,傅寒聲把燈打開,燈光映照下,傅寒聲眉眼陰影深濃,站在室內(nèi)看了她一會兒,聲音聽不出情緒:“不喜歡紙飛機?拗”
蕭瀟深吸口氣,聲音摻雜著幾分惱怒:“不喜歡。”
傅寒聲胸口堵著一團氣,但被他生生壓了下來,眼下還吃什么燭光晚餐,縱使她有心思,他也沒心思吃了。
但飯是必須要吃的。
“晚上想吃什么,我……”那句“我去做”最終沒有說完,只因他走到了陽臺上,走到了蕭瀟的面前,所以他止了話。
日記攤放在她的腿上,她雖低著頭,卻沒有在看日記,眉目低斂間,表情如常,但傅寒聲看出來了,她的情緒很低落,她在難過。
結(jié)婚以來,她不是沒有在他面前哭過,多是他惹她,但不管是哪一次,都不及這次水光浮動。
她……這是要哭了嗎?
傅寒聲雙手插在褲袋里,一點點握緊,修長的身體背著光,目光被黑暗籠罩,壓下火氣:“我去做飯。跖”
轉(zhuǎn)身離開,他知道她可能會在他離開后落淚,但他不理。
他承認他有情緒,是真的有情緒了,這種情緒在打掃滿地的紙飛機時,越發(fā)洶涌惱怒,他清理了沒兩下,掃帚扔了,垃圾簍也被他一腳踹翻了。
他在這時,想到了他的女秘書,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咬著牙去了廚房,先做飯,總要吃飯,有情緒也不能跟自己的胃過不去。
做飯,做什么飯?
他從冰箱里拿了幾個雞蛋出來,剛放在料理臺上,沒心思做了,回到客廳,拿起電話蹭蹭的撥了一組號碼,是打給旗下飯店的。
叫完餐,他去院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眼見外面有兩輛形跡可疑的商務車停在外面,一時間緊抿著唇,“嚯”的轉(zhuǎn)身回屋,直接撥了一通電話給錦繡園物業(yè)管理層,直斥物業(yè)警衛(wèi)失職,放任記者隨便進來……
他這么訓斥下來,物業(yè)在那邊唯唯諾諾的聽著,記者被趕走了,傅寒聲的怒氣還是沒有消,嚇得物業(yè)手腳發(fā)涼。
傅董火氣不是一般的旺。
客廳時鐘緩緩走動著,氣氛那么凝滯,以至于傅寒聲可以聽到他壓抑的怒氣聲,他雙手插腰,站在客廳里看著那些紙飛機,輕聲嘆了一口氣,終是認命的撿起掃帚清理著滿地狼藉。
紙飛機?
幾年前,江安琪在飯店草坪上帶著幾個孩子玩紙飛機,他在那時候想到的是唐家阿媯。幼小的年紀里,阿媯站在窗口,投出了一只緩緩飄落的紙飛機。
那年他16歲,她才只有6歲,畫面驚鴻一瞥,過后煙消云散。
他以為他早就忘了那一幕,但27歲那年墓園再見,得知她是唐家阿媯,他腦海中最先閃現(xiàn)出的畫面竟是紙飛機。
原來,他一直都記得。
他記得那么深,深到能夠清楚回憶起紙飛機上的內(nèi)容,雙翼兩側(cè)分別寫著她和“他”的名字:瀟瀟,暮雨。
對,華臻自作聰明布置了滿屋的紙飛機,但蕭瀟呢?看到這滿屋的紙飛機,可是睹物思人?否則怎會怒,怎會失常,又何至于眼帶水光?
算了,不置氣了,他還能怎么辦呢?他的太太中了一個叫“蕭暮雨”的毒,可以為了他什么傻事都做的出來。身為她的丈夫,她能不排斥他,他該燒高香才對。
對對,他確實該去萬佛寺燒高香。門鈴響了,他放下掃帚去開門,告誡自己一會兒上樓叫蕭瀟下樓吃飯,可要好言好語的說,絕對不能擺臉色給她看,誰讓他……
不說情,也不說愛了,假以時日,她會明白,即便是再如何瘋狂、刻骨銘心的愛情,遲早有一天會歸于日常平淡。
她的愛情死了,但她的人生還在繼續(xù),他就是她的繼續(xù)。
這么一想,傅寒聲的情緒也開始趨于平靜了,他把飯菜擺好,又去洗手間里練了練微笑,這才吁了一口氣,上樓喚蕭瀟下樓吃飯。
……
再說蕭瀟,傅寒聲離開后,她自己也反省了一下,她在想:幸虧她不愛他,如果愛他,她只怕早就跟他鬧起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布置一屋子的紙飛機究竟算什么?
她慶幸她不愛,但眼角卻莫名濕了,濕的猝然不及,幾乎是他進屋開口跟她說話的同時,就有一股莫名的澀意直沖眼眸。
不能這樣下去了。她去盥洗室洗了把臉,想起滿客廳的紙飛機,她該去善后才對,但走到臥室門口,步伐卻遲疑起來,臨行生怯。
她在床上坐著,她不問他紙飛機的事,也不問莊顏的事,就像他知道暮雨的存在,卻從不問她有關于暮雨的過往一般。
將心比心,他又何嘗喜歡,她在他面前提起莊顏和他的那段過往。
再想那個人,心里跟明鏡似的,
她因為暮雨有過多次壞情緒,他看到了,卻給她面子并不言說,所以她也不能多言。
坐得有一會兒了,正在她猶豫是否下樓時,臥室門開了,她的身體僵了僵,不抬頭看他,只知道他一步步走向她,然后在她身旁坐下,再然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叫得外賣,有瀟瀟喜歡吃的繡球銀鱈魚,我們下樓去吃好不好?”
聲音溫存依舊。
蕭瀟抬眸,對上了他的目光,動了動唇,想說些什么,卻最終無言。
他抱著她,臉貼著她的臉:“不喜歡紙飛機,以后不折也不掛了。”
不是事,真的不是事。
……
莊顏“喜歡”折紙飛機,這事傅寒聲不知道,他更加不知道莊顏帶著文殊特意在蕭瀟面前表演了一場飛機飛行秀。
因為他不曾回傅宅,不曾親眼目睹。
蕭瀟也不知道,自從傅宜喬死后,傅寒聲雖惱莊顏逼死了傅宜喬,卻也顧及傅宜喬的遺愿,從2001年一直到2008年,從未間斷過莊顏母女的生活費。
生活費一事,傅寒聲直接交給了華臻。
華臻和莊顏一來二去,自是較之旁人比較熟,她知道傅寒聲差點和莊顏結(jié)婚,也知道莊顏一直惦念著傅寒聲,但傅寒聲的心思她卻是絲毫看不懂。
常年下來,傅寒聲和莊顏疏于見面,更是對莊顏母女的生活不聞不問,這樣看來,應該是無情吧?但他們差點結(jié)婚……應該是愛過吧?
所以,有一段時間里,華臻猜測那個折紙飛機的女孩很有可能就是莊顏,但蕭瀟出現(xiàn)了,她和周毅閑談時,方才知道不是莊顏。
莊顏這次回國,其實她心里很清楚,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傅寒聲在一起了,若是能在一起,何至于七年無果?她只是不甘心,心里始終覺得傅寒聲最愛的那個人是她。
也對,都可以為她丟掉性命,縱使不是愛,那樣的感情想必也是獨一無二的。莊顏會這么想,很正常。
華臻布置紙飛機是故意的,她知道蕭瀟在傅宅,知道莊顏的心有不甘,但她是華臻,所以有些事情,她可以做的滴水不露。
她在這天下午給莊顏打了一通電話,先是問好,然后客氣的說改天一起外出喝茶。話題那么順,自然就引到了她的工作上。
“大老板下了吩咐,今天不是情人節(jié)嗎?老板讓我布置錦繡園,打算給太太一個驚喜。”華臻心無城府的說了江安琪,說了紙飛機,然后輕輕的嘆:“我以前一直以為江安琪是你的替身,沒想到……”
傅宅下午,莊顏帶著文殊折紙飛機是故意的,這些故意中夾雜著惱,夾雜著傷心和不甘心。蕭瀟離開后,她把文殊交給周曼文,再然后轉(zhuǎn)身回到了房間里。
晚餐吃飯,莊顏雖然如常微笑,但眼睛跟往日不太一樣,溫月華問她是怎么了,莊顏笑著說:“可能是火氣太旺。”
溫月華體貼的讓廚房煮些去火茶,莊顏握著溫月華的手,感激道:“還是老太太待我好。”
“待你好,也是應該的。”溫月華伸手拍了拍莊顏的手背,笑容可親。
餐廳一片融洽。
又有幾人知,幾日前溫月華和傅寒聲獨處時,曾認真的丟了一句話給傅寒聲:“履善,莊顏若是留在國內(nèi),必定家宅難安,所以她必須回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