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他們說:他把C市翻了個遍【4000】
,唐門新娘,女財閥的危險婚姻 !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
廊檐下,蘇越見蕭瀟眸光深幽的望著他,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他竟還握著她的手,于是松開,歉聲笑道:“抱歉。”
“……沒關(guān)系。”
蕭瀟把傘合上,就那么拿在手里,額前頭發(fā)濕了,她伸手撩到一旁,然后抬頭打量著陰沉沉的天氣,果真不能全信天氣預(yù)報,偶爾也有不準(zhǔn)的時候。
蘇越看著蕭瀟,他適才的舉動但愿不會讓她覺得反感,他從小生活在國外,見慣了男歡女愛,周邊同學(xué)和朋友也不乏速食戀愛,但他骨子里卻是一個極為傳統(tǒng)的人,若是不愛,絕不親近。23年人生里,身邊不乏女生追求愛慕,但都被他避開了,只因找不到那份心動。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這世上是否會有那個能夠讓他心動的她秈。
第一次,他面對一個女生,會難過,會疼惜,會在她避不見面的時候,心生悵然。他開始知道,她就是白燁口中的那位“白蓮花”,原來緣分之輪早就開啟,只不過被他錯過罷了。
蘇越側(cè)過頭問:“鳳凰廣場那張照片,你看到了嗎?”
蕭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算是應(yīng)了。
蘇越繼續(xù)問:“照片背面有電話,你看到了嗎?”
蕭瀟遲疑了一下,然后又“嗯”了一聲。
縈繞在兩人周邊的,除了雨聲,唯有寂靜。
蘇越出神的望著雨幕,輕聲道:“我一直在等你打電話給我。”
“為什么?”蕭瀟握著雨傘的手指有些緊。
“是啊,為什么?”蘇越笑了笑,他開始看著蕭瀟,語氣認(rèn)真:“不受控制,不管是照片里朦朧似幻的你,禮堂失聲痛哭的你,還是避不見面的你,我都不愿與你錯過。”
蕭瀟愣然,抬眸對上那雙溫潤平和的眼眸,只覺心口一緊,他這是……
蘇越看著蕭瀟微笑,笑容里有著淡淡的自嘲,他說:“不要吃驚,蕭瀟,其實(shí)我比你還要吃驚。認(rèn)識你之前,我相信一見鐘情,但從未想過所謂一見鐘情竟會發(fā)生在我的身上,但遇到了,有什么辦法呢?”
語氣中,竟是有著許多的無可奈何和心不由己。
“我和你見面不過數(shù)次。”蕭瀟低聲呢喃。
他苦笑,笑自己不受控制的思緒:“四次,已讓我念念不忘,我把它視作緣分,所以也偏執(zhí)的認(rèn)定你是我情感世界里不能錯過的那個人。”
蕭瀟看著雨幕不說話,她這么沉默,倒讓蘇越無法揣測他在她眼里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他沉默了幾秒,方才接著道:“我可以有一千種,一萬種的方法獲知你的手機(jī)號碼,但是蕭瀟,有時候我會想,那樣一個我,是否會招來你的反感,你如果反感我的話,我又該怎么親近你呢?所以同處C大,明知你在金融系哪個班級,明知你的宿舍地址,卻不敢輕易打擾。我等你電話,不管多久,我都會一直等下去。”
他說話時,語氣平和,表情溫軟,就連眼神也是安靜的,蕭瀟靜靜的聽著,聽到這樣的話,任何一個女子聽到這樣的話,情緒或多或少都會有所波動,但也僅限波動而已,有關(guān)情愛,有關(guān)心動和喜歡,她聽了,也仿佛是在聽一些前塵舊事。果真,蕭暮雨的死,帶走了她愛人的力氣,就連一次最為塵世的觸動,都變得那么奢侈,即便他長得像暮雨也不行。
暮雨感情含蓄,他們自小一起長大,他從未對她說過“我喜歡你”、“我愛你”,但她知道,他愛她勝過愛他自己。
任何人都不會是他,任何人也不可能是他。
她看著老街上形形色色的人,聽著此起彼伏的聲浪,還有那一首首緩緩流動的歌謠,表情變得迷離,她說:“我不會給你打電話的。”見蘇越看著她,蕭瀟輕聲嘆道:“那張照片我撕了。”
她撒謊了。撒謊是不對的,但有時候卻不得不為之。若是沒有這次老街邂逅,蕭瀟可能會在今晚回學(xué)校后,給蘇越打上這么一通電話,約個時間,約個地方,她再鄭重的跟他道聲歉,如果可能,她或許還會冒昧的問一下他的身世,她知道這樣很唐突,與其讓黎世榮去查,還不如唐突一次,但他卻在周日上午說出這番話來,她知道她不該再和他有所牽扯。
周六這天上午,蘇越取出一支圓珠筆,他在蕭瀟微訝的表情里,再一次寫下了他的手機(jī)號碼,不過這一次不是寫在照片背面,也不是寫在紙上,而是寫在了蕭瀟的手心里。
那些數(shù)字在蕭瀟的手心里尤為清晰,和她的掌心紋絡(luò)親密的交織在了一起。
蘇越說:“存在手機(jī)里,你大概會刪掉,如果是寫在手心里呢?對,你可以洗掉,但你洗掉之前,是否會看上一眼呢?”
原來,也是一個行事果斷,干脆利落的人,不迂回,倒也可貴。
蕭瀟情緒沉下來,緩緩握緊掌心,開口道:“蘇越,別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間了,那天在禮堂是我有錯在先,我跟你道歉,但請你……”
話到這里,蕭瀟卻是突然止了話,她站在廊檐下
,莫名難受,曾經(jīng)她愛極了這樣一張臉,如今卻開始害怕起這樣一張臉。蘇越的出現(xiàn),對于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可她終究還是艱澀的說完了后面的那句話,她一字一字道:“請你不要再走進(jìn)我的生命。”
老街煙雨蒙蒙,水珠成線,沿著廊檐成串砸落,仿佛透明珠串,將他和她隔絕在風(fēng)景之外。
水光照在蘇越的臉上,越發(fā)襯得他眉目英俊逼人,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眸光沉沉的看著蕭瀟,然后嘆了一口氣:“你要哭了,蕭瀟。”
語調(diào)平平,卻道出蕭瀟閃動的眼眸,還有眼眸中不易察覺的傷。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她說這話時,嘴角甚至還帶著最溫淡的笑容,但聲音卻是冷漠的,像是被蘇越戳穿了偽裝,暗暗惱怒。
蘇越也不生氣,他先是喚了一聲“蕭瀟”,似是想說些什么,卻因?yàn)椴簧趿私猓月杂羞t疑,但他還是問了:“我和你心里的他長得真的很像嗎?”
若非像,像她這般性子的人,又怎會那般失常,如此看來,定是相似的,只是有多像呢?
蘇越對那個人,若說沒有好奇,是假的。
蕭瀟怔了怔,突然有點(diǎn)恍惚,她不看蘇越,但記憶涌上來,竟都是有關(guān)于蕭暮雨,兩張甚為相似的臉重合在了一起,于是那個“像”字噎在喉中吐不出來,喉嚨竟是火辣辣的疼。
看她表情,蘇越已然明了,他看著蕭瀟,眼睛深黑,仿佛無底的潭,問出心中疑惑:“有多像?”
“很像。”蕭瀟答了,但她臉色并不好看。
蘇越心里是真的沉了,他抿唇,低垂下眼瞼,似是說給蕭瀟,又似是說給自己聽:“看來,我足以以假亂真,讓你誤以為我是他。”
那個“他”,會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嗎?若真的長得很相似,若……
“抱歉。”
蕭瀟跟蘇越道歉,她原就應(yīng)該跟他道歉,是她先招惹他的,她本不該看到這張臉就失常,若非當(dāng)時一步錯,又怎會發(fā)生現(xiàn)如今的心有千千結(jié)。
蘇越意識到她這份“抱歉”是所為何來,態(tài)度溫軟下來,和聲道:“不,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剛才我只顧陳述我內(nèi)心的想法,卻忘了問你,你和他是否還在一起?”
也許問這話,蘇越心里還是隱隱期待的,比如說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而她之所以念念不忘,只因動情太深,才會難以釋懷。
是啊,她和暮雨還在一起嗎?瀟瀟暮雨本該在一起的。
瀟瀟還在,暮雨又去哪兒了呢?
蘇越似是察覺了什么,他本是觀察力極為敏銳的人,又想起那日她的失常,她那般絕望的抱著她痛哭,那個“他”怕是……
“他死了,對不對?”
聽到這一句,蕭瀟忽地一咽,她臉白了,她眼中煙雨彌漫,她把心思暴露在了雨幕里。蘇越一瞬間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在一頭霧水的情況下,把言語化成刀傷害了這樣一個她,逼她正視現(xiàn)實(shí)悲劇,該是怎樣的殘忍?
那聲“對不起”沒有被他講出口,她說她要走了,她走出廊檐,置身雨幕里,卻忘了她手里有傘。是的,她有傘,卻忘了撐傘,她在雨幕里迷路了,恍惚了。
她痛了。
雨傘從她手中滑落,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衣服濕了,松松散散挽著的發(fā)髻也亂了,她后知后覺的蹲下身體去撿雨傘,他已伸手撿了起來,然后扶她起身,又把傘撐開,舉到她頭頂:“我送你坐車回去。”
她失神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了步子,她看著蘇越,用那么深的目光看著他,她的眼里有水光,看著他,像是在看久遠(yuǎn)的人。
“讓我自己一個人走吧,你宿命的相信緣分,我宿命的相信這輩子有很多事,需要我一人去扛,一人去面對。”
陪她走一程的人,她不要,再也傷不起了。
這條人生路,外公陪她走一程,離開了;父親陪她走一程,離開了;暮雨陪她走一程,離開了;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她早就死心了,不再抱期望有人能與她同行,不再付出真心待人,不動感情,便不會在抽身離去時傷心,那種痛徹心扉,世界一片黑暗的撕裂感,她不想再經(jīng)歷第四次。
她走了,消失在煙雨中,蘇越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后收起那把傘,快步去追,終于看到了她的身影,于是沉默的跟在她身后,他總要送她上車才放心。
禮堂遇見她,從那時候起,他就對她動了心,繁華鬧市,感情不該是填充空虛的消耗品,它是責(zé)任,是即便知道她對他這張臉的關(guān)注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他這個人,依然還是不愿就此松手。
對于蘇越來說,他有許多疑惑,這些疑惑,需要蕭瀟幫他開啟,他自小被雙親領(lǐng)養(yǎng)國外,雖然養(yǎng)父養(yǎng)母也默許他去找親生父母,但他始終沒有那份尋親心思。
如今,不一樣了,他想在蕭瀟情緒平和時,和她談一談那個“他”。
也許……
全世界
華人那么多,長相相似的男男女女大有人在,說不定是他多想了。
……
蕭瀟是坐出租車去傅宅的,抵達(dá)那里的時候,早已過了飯點(diǎn)。出租車司機(jī)剛把車駛進(jìn)葡萄園,就見前面好幾輛車陸續(xù)駛出,在煙霧中齊刷刷的打著燈,出租車司機(jī)嚇了一跳,還以為看到了黑~社會,急剎車,蕭瀟身體慣性前傾,頓時頭暈起來。
蕭瀟還沒掏錢給司機(jī),只見高彥已經(jīng)從最前面那輛車?yán)锟觳阶吡讼聛恚湾X給司機(jī)后,打開了后車門,旁邊已有人在蕭瀟頭頂上方撐了一把傘。
高彥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對蕭瀟愁眉苦臉道:“太太,您以后手機(jī)千萬不要關(guān)機(jī)了,先生一直聯(lián)系不上您,吩咐山水居警衛(wèi)全都開車出來找,只差沒把C市翻了個遍。”
高彥之前在路上找蕭瀟,接到了周毅的電話,讓他帶人在葡萄園里找找,倘若他們家太太忽然有興致冒雨逛葡萄園呢?
得幸高彥走這一趟,總算是一顆心落了地,一群人什么時候見傅先生發(fā)過那么大的脾氣。
蕭瀟聽了高彥的話,頭有些疼了,掏出手機(jī),不是關(guān)機(jī),是沒電了。
“先生呢?”蕭瀟問。
“我來的時候,傅先生正沿著公交車路線滿大街找您。”高彥說著,似是想起什么,忙對身邊的人說:“快給周特助打電話,就說已經(jīng)找到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