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各懷鬼胎
“呼~”
陰暗潮濕的牢房里,沉默得近乎詭異的氛圍中一道略顯暢快的喘息聲驟然響起。
這一道喘息聲,仿佛是平靜得宛若鏡面一般的靜止水潭上被突兀地拋下細小石子穿破層層水浪飄飛一般,將以往的寂靜的打破,帶著陣陣漣漪不斷向遠方擴散而去。
雙目微閉的白夜將最后一縷濁氣長長地吐出體內,腦海中浮現著的屬性面板此時也發(fā)生了變化。
【姓名】:白夜
【年齡】:十五
【修為】:武道八品
【身份】:清風劍館親傳弟子
他不入流小混混的身份,早已成為了過去式。
他兩邊黑色的睫毛略微一陣顫動,不過須臾,深邃雙目驟然睜開,兩只如墨的眼眸中靈光流轉仿佛于無形之中攝人心魄。
睜開雙眼重見事物的白夜,還來不及細細領會此時體內更加渾厚的真氣,墨畫似的眉彎卻已經悄然緊皺了起來。
安靜,此刻的牢房實在是太過于安靜了甚至有些近乎于詭異。
牢房在之前雖然也算不得有多么吵鬧,但仍有囚犯們三言兩語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但此時卻連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響都沒有,這實在是令白夜感到心里感到有些凝重。
“少年郎,你的天資當真是令人感慨,只不過才步入武道修行短短十余日而已就能踏足武道八品的境界。要知道,這天底下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辛勞也只能止步武道九品,無法成功再進一步。”
一道稍帶感慨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陰暗的牢房中,白夜的心臟驟然一陣狂跳頭皮也隨之一陣發(fā)麻,就連整個身體也不禁緊繃起來。
一名身著大周官服的中年人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他的眼前,此人背負著雙手傲然而立,鋒銳得仿佛利刃一般的目光帶著些許異色正上下打量著自己。
中年人看上去年紀大約在四十歲左右,身形頗為挺拔宛如松柏一般,面容冷漠而雙目又頗為陰沉更為他平添了幾分陰狠無情的味道。
而在他的左側身后,同樣矗立著一人。
他穿著一身相似的官袍,大約五十上下年紀,身形偏矮而面容又頗為陰鷙,兩鬢略帶星霜雙眼略顯狹長,隱隱給人透露出一種奸險酷吏的味道。
若說先前那人給人一種陰狠無情的感覺,那么此君予人的意味就有些近乎于陰毒了。
而這人白夜也認識,正是臨川郡太守駱文俊。
幾日前他曾在街上偶然見過出來巡視的駱文俊,不過那時慕容浚還并未巡察來到臨川故而雙方都未曾放在心上,想不到短短幾日后就有了交集。
這人是駱文俊,那么他身前的那人應該就是圖謀徐來師傅手中吞金獸的慕容浚了。
白夜目光微微一挑,卻正好迎上了慕容浚深沉的目光。
四目相對時他的脊背上不禁隱隱滲出些許細汗,一股涼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兩人的出現顯得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仿佛他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來到了牢房只是白夜沒有發(fā)現而已。
這兩人的實力深不可測,恐怕就連那怒海幫海龍?zhí)弥鞲咧旧布安簧纤麄儭?/p>
白夜目光凝重萬分,若不是這兩人主動現身自己根本不可能發(fā)現得了他們的存在。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驚詫盡都拂去,起身下床拱手不卑不亢地說道。
“不知太守大人與這位先生何時到來?晚輩方才正在修煉倒是唐突兩位了。”
慕容浚眼中微微閃過一絲異色,他原以為這少年會在自己的威壓之下變得頗為不堪甚至是跌倒在地,但對方的表現卻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倒是來了有一段時間,不過那時你正在修煉,所以本官與駱太守并未打擾你而是在此等候。”
慕容浚眼中厲色稍稍淡去些許,喟然道:“你這少年當真是不凡,不過十余日功夫就成就了武道八品。即便是本官當初也耗費了將近兩月才達到這一境界,并且這還是在族中各種資源傾力支持下的結果。”
對于徐來這個新收的弟子,慕容浚之前頗有些不以為意,但如今親眼見得之后他心里竟生起了些許愛才之意。
徐來是一定要死的,而這少年不過才拜入他門下短短十幾日而已,師徒之間又能有多深的感情呢?
況且吞金獸的辛秘,徐來定不可能告訴這少年。日后我若以通賊叛國的罪名將徐來擒拿,再讓這少年許以利害恩威并施使之投入我的門下成為我手上的一柄利刃為我所用,豈不美哉?
此等天資絕倫心性堅定的少年人,若識時務歸順于我,則皆大歡喜。
若是執(zhí)迷不悟看不清形勢,便是天賦再令人歡喜也只得斬草除根了。
“駱太守,你們臨川郡還真是人杰地靈,本官當真是此行不虛。”
慕容浚轉頭看向身后一直一言不發(fā)的駱文俊,感慨道。
“御史大人謬贊了。”
駱文俊笑了笑,看向白夜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白夜,這是此番巡察我臨川郡的御史慕容大人。”
“草民白夜,見過慕容大人。”
白夜再次拱了拱手,淡淡地說道。
他很清楚,慕容浚和駱文俊兩人親自來到牢房的目的絕不僅僅是和自己說幾句客套話那么簡單,但此時二人并不知道自己和徐來師傅已然洞悉了他們的謀劃。
“不必多禮。”
慕容浚做出一副愛才的樣子,揮了揮手說道:“你可知自己為何被本官與駱太守下令軟禁在這牢房之中嗎?”
“這個...請恕草民駑鈍不解兩位大人深意。”
白夜有些惶恐地拱了拱手,說道:“不過那前朝余孽誹謗朝廷與陛下等等誅九族的妄言全都是假的,不過是草民被那大漢碰瓷之后一時氣急所給他潑的臟水而已,還請兩位大人明鑒!”
他的語氣不僅頗為緊張,更是在急促之間隱含了幾分顫抖的意味,一副真的懼怕被無端扣上重罪的樣子。
呵,兩個老東西,你們和我演戲那我也陪你們演下去,看看誰騙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