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第 114 章
這時候嘈雜的籃球場忽然靜了靜,臺下的兩隊向彼此鞠躬后,打算四散開來準備熱身,這時夏奇忽然叫住了已經(jīng)轉(zhuǎn)身的謝嘉釋,“你等下。”</br> 穿著黑色球衣的少年正單手撫著脖頸,聞言,謝嘉釋疑惑地挑了挑眼簾,他淡漠地問對方:“有什么事?”</br> 夏奇的臉色有些不好,“都要比賽了還這么懶散,看來你是覺得自己一定能贏了,不把我們這些學長放在眼里了?”</br> 這一句話讓室內(nèi)頓時靜了一靜,旁邊幾個正在熱身的高三學長聞言,也朝謝嘉釋投過來不太友善的視線。</br> 謝嘉釋的神情平靜,他眼波無溫:“你誤會了,我并沒有這么想。”</br> 夏奇冷笑一聲,“誤會,你都差寫在臉上了,還說我們誤會?”</br> 高二的籃球?qū)T聽了,紛紛露出無語的表情。</br> 什么呀,這人明顯就是對謝嘉釋有成見。</br> 主要是謝嘉釋當初轉(zhuǎn)學來時太出風頭了,又是在校園音樂祭上表演,又是英語聯(lián)考的全年級第一,江城二中里人盡皆知他的優(yōu)秀。</br> 謝嘉釋的神情則很淡漠。</br> 他后來居上,占了原本別人會得到的東西,與旁人的傾慕艷羨一同到來的往往是無數(shù)爭議和猜忌,這很正常。</br> 他也早就習慣了。</br> “愛怎么想怎么想,我并不關(guān)心。”</br> 他說完,轉(zhuǎn)身下場熱身。</br> 殊不知他這種平淡反應更讓夏奇恨得牙癢,他上前一步,對著少年的背影大聲說。</br> “不要以為贏了年級里的比賽,就覺得自己不錯了,你們還差的很遠。”</br> “四校賽,一直都是我們帶隊參與,論資歷經(jīng)驗實力,你們一個也不占。”</br> 夏奇在那里端著學長架子使勁叭叭叭叭,謝嘉釋在這邊熱身、喝水、整理球衣,全拿他當空氣。</br> 他說話難聽,少不了夾槍帶刺,高二的參賽學生忍不住,但看身邊少年沒什么反應,也就不好說什么。</br> 到最后謝嘉釋也覺得不耐了,他默默翻了翻眼簾看天,也沒有再說話。</br> “阿釋……這人太過分了。”有人不忿地小聲跟他說,“你都不會生氣的嗎?”</br> 謝嘉釋揚了揚眉,并不在意,“別理他。”</br> 和雜魚廢什么話。</br> 只有實力不強的人才會擺出一副前輩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以此來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平庸。</br> 真正的強者才不會這么虛張聲勢。</br> 他神情寡淡,對周遭的挑釁權(quán)當作聽進幾段無聊的雜音。</br> “學長跟你說話,還裝聽不到?”夏奇見自己過了這么久不被理睬,他面子上過不去,不高興了。</br> 他把手里的球猛地拍在地上,籃球被砸在木地板上,發(fā)出咚咚的幾聲巨響。</br> 高二的學生聞言,紛紛回頭看來,表情隱忍而憤怒。</br> 夏奇揚著下巴,他瞇著眼對謝嘉釋說:“我早聽說過你,高二的,你真挺狂啊。”</br> 看臺的學生們見狀,開始竊竊私語起來。</br> “……這是什么情況?”桑晚看到這一幕,她忍不住露出老爺爺?shù)罔F看手機的厭惡表情,“這個夏奇學長,他是不是有個什么大病?”</br> 就跟電視劇里那種很低級的小反派似的,還學長呢……掉不掉價啊。</br> “你斷網(wǎng)多久了?上回給他送水的那個二班的班花,就是夏奇的親妹妹。”米迦邊說,邊在心里咋舌:夏奇喜歡的女孩和謝嘉釋的關(guān)系很好,就連自己妹妹也傾慕人家,夏奇這是妒火中燒了吧,居然這么當眾帶節(jié)奏、為難人。</br> “差不多得了,還上綱上線啊?你叭叭這么多,人家有說了一句話了嗎?”有人實在看不下去,站出來替謝嘉釋說起話,把咄咄逼人的夏奇給懟了回去,“仗著自己大一年級就擱這擺學長前輩的譜?你們找錯人了吧。”</br> “霍,你們高二的都這么沒教養(yǎng)?”高三有人開始給夏奇幫腔。</br> “那你們高三的就很牛逼?就知道欺負學弟?跟長舌婦似的。”高二的不甘示弱。</br> 兩隊人馬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回敬著彼此,這場籃球比賽還沒有開始打,眼看著雙方似乎要先打起來。</br> 傅延打起官腔:“學長們冷靜一點,畢竟這是你們最后一年的比賽,不要鬧得大家最后都不愉快。”</br> 夏奇依舊不依不饒。</br> 耽誤時間。</br> 無語。</br> 謝嘉釋眼底泛起一點微妙的厭惡,隨后他淡漠地問夏奇:“你到底想怎么樣?”</br> “來打個賭吧。”夏奇說。</br> 所有人洗耳恭聽,看看這人到底要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話來。</br> 就聽夏奇傲然地說道:“這樣吧,這場比賽誰要是輸了,誰就當著體育館里所有同學的面,單膝下跪大喊對方十聲“爸爸”,怎么樣?”</br> 桑晚一聽頓時:“???”黑人問號臉。</br> …啊這,這什么小學雞行為。</br> 她覺得匪夷所思。</br> 少年似乎也被對方逗笑了,謝嘉釋勾了勾唇,隨后他神情淡淡地應下來:“行啊。”他神情輕松地活動關(guān)節(jié),表情無比懶散。</br> “希望學長到時候,信守諾言。”他分外隨意地說。</br> 臺下經(jīng)過這一場風波后,籃球比賽終于開始。</br> 很快桑晚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全方位吊打。</br> 高三的參賽學生以夏奇為首,雖然一開始他們打的氣勢洶洶,死死壓著高二的比分不讓他們反超,但很快就被高二的追了上來,兩隊的比分咬的很緊,漸漸的,夏奇的臉龐滲出了汗珠,神色也由原本的不屑變得稍顯凝重,而反觀高二這一邊,其他學生不提,而謝嘉釋和傅延誰也沒有出汗,在中場休息時,兩人還能悠哉悠哉地在場地里慢悠悠小跑。</br> 下半場時原本中規(guī)中矩的謝嘉釋忽然發(fā)力,把高三籃球隊伍的陣型節(jié)奏徹底給打亂,打了夏奇一個措手不及,夏奇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兩隊的比分就出現(xiàn)差異性上漲。</br> 最后的結(jié)果是毫無懸念的,快到賽點的時候,傅延把球傳給謝嘉釋,少年接球后迅速跑位準備上籃,就在這這時候夏奇猛地朝這邊沖過來,甚至沖撞了他無辜的隊友,到近前的時候跳起展臂奮力想攔下這一球。</br> 他的神情因為一直失分而顯得有點恐怖。</br> 因為他已經(jīng)犯規(guī),裁判立刻吹哨警告,但夏奇沒停止,依舊上前惡意攔球,謝嘉釋扣籃時他狠撲過去,少年似有所感,他錯愕側(cè)目,但已然避不可避。</br> “小心!”</br> 兩個人的肩膀狠狠撞在了一起,然后雙雙倒地。</br> 全場頓時一片嘩然。</br> 見狀,有人趕緊過去扶起來兩人。</br> “夏奇你沒事吧?”“阿釋你怎么樣?”</br> 米迦怒了:“我去,夏奇這人真是夠無語了!”</br> 桑晚抓著欄桿,腦袋當時一嗡,看到少年落地時她幾乎下意識地起身沖下了看臺,直奔謝嘉釋的方向而去。</br> 她趕到時謝嘉釋已經(jīng)被身旁的同學扶起來,少年側(cè)身而坐,正單手捂著一側(cè)的肩膀,他唇瓣微抿,鋒俊的眉頭皺著,表情似乎有些痛苦。</br> 桑晚上前擔憂地抱住他的手,她緊張地開始發(fā)問,“…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痛?”</br> 少年聽到她的聲音,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眸看她,頓了頓,謝嘉釋的視線隨即落到她正抓著自己的手上,喉結(jié)微動,他很快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別擔心,就只是撞了一下而已。”</br> 桑晚還是不放心,手指捏著他的手背,有些緊張地捏了捏,她聲音發(fā)緊:“真的嗎?你可別騙我。”</br> 他活動了一下左邊肩膀,隨后拉著女孩的手,兩人一起站起來,謝嘉釋的眼底柔和,他的唇角是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一抹微末笑意,“真的沒事。”說著,他抬手呼嚕一下女孩的頭發(fā),對她展眉笑了一下,少年漆黑的瞳孔里明烈,說:“上去吧,看我把這場比賽贏下來。”</br> “真的?”</br> “還能騙你?”</br> 桑晚莞爾一笑,她仔細確認一遍他真的沒什么事,這才轉(zhuǎn)身回到看臺的座位上。</br> 他走到被圍著的夏奇面前,謝嘉釋隨口問:“沒事吧?要不要繼續(xù)比賽?”看了一眼對方的身體情況,沉吟一下,“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們也可以不打了。”</br> 夏奇呲牙咧嘴地捂著肩膀站起來,他的表情很狼狽,但還是咬牙說:“我沒事,可以繼續(xù)打。”</br> 謝嘉釋看他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頓了頓,還是淡淡開口,好心提醒他,“學長還是不要勉強的好。”</br> “是啊,學長,你還是不要逞強的吧。”其他隊員也附和。</br> 夏奇不理,硬要參賽。</br> 在這逞能什么,萬一他硬打受傷了呢?</br> 所以就很無法理解,這人的腦回路。</br> 而且現(xiàn)在就差那么幾分,他們高二的這隊就贏了。</br> “馬上快高考了,可別逞強硬打,最后傷到哪里,怪我們的頭上……”有人小聲吐槽。</br> “你看不起誰?!”夏奇的反應激烈,聞言有點惱羞成怒地站了起來,揮開旁邊人意欲勸阻的手:“我可以打,都給我繼續(xù)打!”</br> 其余高三隊員們的興致不高。</br> 他們一開始以為高二的不強,心里都存了輕視,以為自己必贏就沒認真打,結(jié)果被高二的這群人反超,被壓的死死的,丟臉都丟大發(fā)了。</br> 本來借著夏奇摔倒,換替補或者直接棄權(quán)都行,可夏奇這一堅持,高三的幾個學長這下拉不下面子,即使知道最后沒什么大的改變,但最后的那幾下他們打的也都拼盡全力。</br> 結(jié)局必然是毫無懸念的,高二的籃球隊伍最終勝出。</br> 四校聯(lián)賽的參賽名額當即被按照此次籃球賽的個人表現(xiàn)而被訂下。</br> 謝嘉釋走到看臺下,桑晚跑到最下面的一層,她擰開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少年對她頷首,隨后接過水瓶,仰頭大口喝下。</br> 他擦了擦脖頸的薄汗,性感的喉結(jié)不停滾動著。</br> “晚上出去聚餐嗎?”桑晚托著下巴,眼睛亮亮地看他。</br> 少年勾唇,想也不想,“成。”</br> 他去學校盥洗室沖涼,然后換了身衣服出來。</br> 西餐廳里,燈光繾綣,幾個人坐在靠落地窗的桌前大快朵頤,談笑風生。</br> 吃完飯出去時,外面已經(jīng)下了雨,雨勢不算小,桑晚帶了傘,她抬手舉著,單手別著門扉,謝嘉釋從里走出來,替她按住了門。</br> 和友枝米迦幾個人揮了揮手告別后,她跟謝嘉釋一前一后地沿著街道慢慢往家那邊的方向走。</br> 少年住在離她不遠的幾條街后,所以算得上順路。</br> 少年的指骨修長,手握著黑色傘柄,透明的雨傘被細密的雨滴不斷滴打著,再順著傘簾滑落,他不急不緩地在前面走,她則在后面,按著他走過的地方走,才不至于泥濘。</br> 桑晚沒走一會就低頭踩水玩,黑色靴子調(diào)皮地點著地上濺起的雨滴,這一下,身上的短裙被雨水給沾濕了,旁邊經(jīng)過的車輛也在小心地鳴笛。</br> “……桑晚。”</br> 被少年回頭瞪了一眼,桑晚吐了吐舌頭,不改。</br> 隨后謝嘉釋過來牽她的手,桑晚被他拉到街道內(nèi)側(cè)這邊,兩人繼續(xù)走。</br> 稍顯寂靜的街道,下著不算太大的雨,濕潤的空氣浮動著,手上的溫熱觸感徐徐地傳來,很溫暖。</br> 并肩的時候她略微側(cè)過了頭,桑晚嗅聞到他脖頸間,有一股薄荷和洗衣液的清香。</br> 少年眉眼漆黑,纖長的眼睫輕掀,他撐著傘走著,一張桀驁濃俊的臉孔,在飄渺雨中俊美如畫。</br> 她忍不住說:</br> “謝嘉釋,你好香啊。”</br> “而且很好聞欸,感覺可以抱著睡覺。”像她床上的抱枕。</br> 少年登時一愣,眼神閃爍幾下。</br> 他既驀然回頭看她,伸手狠狠彈了一下女孩的腦門,然后謝嘉釋故作淡定地咳了一聲,“正經(jīng)點,你們女高中生,不要這么色批。”</br> 她揉著腦袋一邊癟嘴,然后拿手指開始使勁戳他的腰,桑晚這樣調(diào)笑著:“色批?那批給你看!”</br> 被戳到腰窩他身子驀然一抖,下意識攥住了她的手,謝嘉釋用了力氣,攥住女孩的掌心稍燙。</br> 桑晚換了個地方,腰線和肩膀,然后手腕就被謝嘉釋箍住了,壓著力氣被湊近,她不敢眨眼,眼前是少年極近的面容,容顏昳麗俊美,要命的好看。</br> 桑晚瞧著他長長的眼睫,忍不住輕輕朝那里呼氣,他吐息頓時有點不穩(wěn),不悅地抖了抖眼睫,謝嘉釋沉聲說:“別鬧了,好好走路。”</br> 她眨了眨眼,桑晚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臟止不住地跳了跳。</br> 見他神色真的不對,女孩乖乖地“哦”了一聲,然后她收了動作,終于肯好好走路了。</br> 沒想到前面修路,回家的捷徑被幾個路障攔截住。</br> 沒轍,只能換條路走,因此耽誤了點時間,沒想到雨越下越大了,桑晚握緊了傘柄,防止它被風刮走,謝嘉釋走在迎風口,身子替她攬下朝這邊刮來的強風。</br> 這時一個頭發(fā)銀白的老太太從拐角處踉踉蹌蹌過來,她沒帶傘,身子被風吹得有些狼狽,身上也淋濕了。</br> 桑晚見狀,她剛要上前,身側(cè)的少年已然大步走過去,他扶穩(wěn)老人,還把手里的傘給她。</br> 老太太連連推拒,“不用的小伙子,我家就在前面那條街上,馬上到了。”</br> 謝嘉釋還是堅持把傘塞到了她手里,“您打吧,不要感冒了。”</br> 伴隨著身后“小伙子,謝謝你啊”的聲音,少年旋即轉(zhuǎn)身向這邊奔來,桑晚連忙沖他招手,她把手里的傘微微舉高一些,示意他來自己傘下。</br> 涼薄空氣和風順著少年挺拔高大的身形一同而來,躍入她的傘下,這時風吹大了,桑晚手里的傘差點沒拿穩(wěn),直到一雙溫熱的手驀然攥住她的,隨即穩(wěn)穩(wěn)地包繞住了傘柄。</br> 她仰起臉,撞入一雙黑黢黢的眼眸里。</br> 少年身上溫熱的體溫,像是暖和的爐,她近距離和他對視,這一瞬間竟然有些漫長,從他纖長的睫毛到挺俊的鼻梁,再落到謝嘉釋薄而誘人的唇上。</br> 好漂亮。</br> 他微微垂下了眼睫,少年漆黑的眼底清晰地映出她的輪廓。</br> 桑晚眼簾微動,手指不由得緊了緊,溫熱的感覺,從指腹間源源不斷地傳來。</br> 是那樣專注、熱烈的視線。</br> 被這樣注視的人,仿佛……仿佛正被他愛著一樣。</br> 被謝嘉釋喜歡的話,會很幸福吧?</br> 她忍不住舔了舔唇,桑晚的喉嚨不由得變癢起來,她的心里像是有什么破土而出。</br> 她驀然想到一首詩。</br> “夏夜有雨,我和你漫步花海,直到風遁入傘下,我的少年落入懷中。”</br> “突然想和你有一場戀愛,直到世界盡頭的滄海。”</br> 她啟唇,忍不住輕輕念了出來。</br> 少年的長睫劇烈翕動,桑晚一怔,因為他溫熱的指腹撫上她的臉龐。</br> 作者有話要說:“想和你有……盡頭的滄海”來源網(wǎng)絡,不知出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