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這一劫,甚重
圣瀾回過神來,忍著那份悸動,又掏出一塊石牌來。</br> 只有巴掌大的石牌。</br> “修羅族多年前被云鏡仙帝滅族,只剩兩人個存活,一人叫北漠,滅族之時逃亡到了凡間,后來被鳳云棲撿到,賜他無情的身份。”</br> “還有一人叫昆侖……據(jù)白煙調查,那個少年之前被圣羽囚禁,后來也得鳳云棲相救,逃離了天宮。”</br> “修羅族當年守護天匙的時候,也未曾想過,它會一分為二,化為這兩個少年。”</br> “這個石牌是在修羅族的寶藏洞里找到的,里面詳細記載了這一切。”</br> 白曦的手指摩挲著石牌上的每一個字。</br> 應該是個女子所刻,字體娟秀飄逸,上面還染了血跡,像是一封遺書。</br> 難怪他們久尋天匙不得,原是這種緣故。</br> 只是聽見鳳云棲的名字,他的腦海中又不禁浮現(xiàn)出溫枯的樣子來。</br> 他那徒兒……已是許久沒見了。</br> 一秒記住</br> 鳳云棲是她,溫枯是她,白花花也是她。</br> 甚至有一段時間,他們之間的師徒契他都隱隱察覺不到了。</br> 還好,這段時間他察覺到了,不弱。</br> 那就代表她一切安好。</br> 不知何時,在白曦的心里,溫枯早已打上了一道烙印。</br> 即便她是邪君那又如何,這世上哪有絕對的善惡,明暗。</br> 他們這些自詡為正派的仙啊,未必就比邪修光明啊。</br> 見他垂著眼好似在想些什么,圣瀾心里也猜想到了。</br> 她的心里有些發(fā)酸。</br> 白帝不是不會心動……只是不會對她心動而已罷。</br> 她很快就收拾起自己的情緒來,現(xiàn)在對她來說,個人的小情小愛已不算什么了,這份執(zhí)念,成之可喜,敗之也不遺憾了。</br> “現(xiàn)在我們只有北漠的蹤跡,還不知道那個叫昆侖的少年在哪里。”她繼續(xù)剛才的話題,“白煙在暗中保護北漠。”</br> 白曦點點頭,他將石牌收了起來,“只有完整的天匙和無上的神力才能開啟上界。”</br> “如今天宮的上仙仙魂幾乎全被那位圣尊奪去,他的力量已經(jīng)不可估量,天帝更已陷入瘋魔。”</br> “天宮這一劫,甚重。”</br> “若是被圣尊率先得到了天匙……”</br> 這話他沒說完,誰都知道,那必然是無法料想的后果。</br> 他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圣瀾,她的唇角還掛著未干涸的血跡,白曦遞給了他一方帕子,“擦擦。”</br> 圣瀾又是一愣,她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接過他的帕子,哪里舍得弄臟半分。</br> “長公主,你也要保重自己。”白曦在說這話的時候,圣瀾的心狠狠跳了一下。</br> 她明明已經(jīng)打算放下他了……可他隨意的一個舉動還是能狠狠的撩撥她的心。</br> “本帝已經(jīng)聯(lián)合了另外兩位仙帝,云鏡若是個懂事的,他也不會坐視不理的。”</br> “這天宮,我們得護。”</br> 說罷,他捏了個決,將圣瀾一身血污除干凈了,“你受了傷,便休息一段時日,我們四大仙帝還活著,總還不至于讓你一個女子頂著即將塌陷的天。”</br> 白曦素來散漫自由慣了,在最關鍵的時候,他倒是沖在第一的。</br> 圣瀾感動的看著他,他啊,總是那么讓人覺得安心啊。</br> “嗯。”她微不可聞的應了一聲。</br> 只是……那云鏡仙帝,真的會顧念天宮嗎?</br> 他曾經(jīng)甚至為了涂山女帝棄了天宮的寢殿,甚至甘心去涂山當個上門女婿。</br> 好似天宮早就與他無關了。</br> 圣瀾心里沒底。</br> ……</br> 涂山,這幾日可不安生。</br> 小帝姬又失蹤了!</br> 原本一直在昏睡之中,女帝幾乎是親自照顧了,不過打了個盹兒的功夫,咸福帝姬就沒了。</br> 沒有任何人知道,小帝姬去了哪里!</br> 涂山青寧怒火中燒,下令涂山的一切力量去尋帝姬。</br> 如今六界都不安生,涂山之外是危險重重,她的福兒……還是一只完全昏睡的小狐貍,出去哪怕是遇見一條野狗,都能將她啃食殆盡!</br> 涂山青寧心急如焚。</br> 而在這個時候,云鏡那個狗東西又不在了。</br> 好似每每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總能精準的玩起失蹤。</br> 她像個活寡婦。</br> 那狗東西多半又是與司錦萱去鬼混了。</br> 涂山青寧不甚在乎,她心里醞著怒意,那狗東西再出現(xiàn)的時候,她不叫他死也必讓他去半條狗命。</br> 還有那司錦萱,那么喜歡纏著狗男人,就一輩子跟他纏在一起好了!</br> 女帝的怒火在整個涂山蔓延,好似一場驚天之爆要傾瀉而下。</br> 還在涂山的夜海那是苦不堪言。</br> 之前涂山的狐貍們還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他和娘,最近那態(tài)度陡然轉變,竟是把他從華麗的院子趕出來,讓他住破破爛爛的柴房!</br> 還要他每日勞動才能換口吃的!</br> 他可是天狼族的少爺啊!在這狐貍窩里竟然淪為了下人!</br> 而咸福那個小賤人,竟然半點舊情都不念,看都不來看他一回!m.</br> 夜海氣的要死。</br> 當然他至今都不知道,跟他一起玩耍的是假的咸福。</br> 今兒個天氣也不好,天空里是黑壓壓一片烏云,風吹的厲害,一場大雨就要來了。</br> 夜海的跟前還堆著幾百斤要劈砍的柴。</br> “這群該死的狐貍!一天天不是叫我劈柴就是挑糞!”他狂躁的揮著斧頭,肚子卻是咕咕直響,“不劈完這些柴竟不給我飯吃!”</br> “還封鎖我的靈脈,不準我用術法!”</br> 純體力勞動,簡直要他老命。</br> 再加上他那顆心臟,根本不頂事,都怪他爹夜寒給他換了一顆要死不活的心!</br> 就該把鳳云棲生的那個小雜種殺個千遍萬遍!那小雜種啊,竟然奪走了他的心臟!</br> 那是他的心臟!</br> 他那天狼王的爹也是個孬種!以前能宰了鳳云棲,現(xiàn)在就不行了嗎?</br> 難怪娘看不起他,跟別的男人跑了。</br> 好歹,云鏡是個強悍的男人,比夜寒強。</br> 夜海罵罵咧咧,又是一斧頭揮出去,手里一滑,斧頭直接飛了出去。</br> 他本不甚在意,卻忽然聽得一聲脆嫩的,“呀!”</br> 夜海皺著眉看過去。</br> 就看見一個身著毛茸茸衣裳的小姑娘,正站在大門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