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你欠本宮的,該還了!
她的掌心里有隱隱的紅光浮動。</br> “魘情,你那邊一切可準備妥當了?”黑暗角落里,姜楚顏小聲問道。</br> 片刻后,從那紅芒之中傳來了魘情的聲音,“鎖魂陣已布好,只要你能成功的用神魂縛將大殿下的神魂帶回來,這一次必不會讓他再得以逃脫了。”</br> 末了,魘情又補道,“此番一旦他入了鎖魂陣,其神魂之力便會被土崩瓦解,盡數(shù)歸你所有。”</br> 聽到這里,姜楚顏的眸光都在閃動。</br> 四荒兇獸已在她掌控之中,若再得了扶淵的神魂之力,整個六界還不都得盡臣服于她的足下?</br> 那時,她做的第一件事,是碾死溫枯那個賤人。</br> 第二件事,是將云鏡踩在腳下狠狠羞辱。</br> 最后,她更要整個天宮都悔不當初!</br> 以后,她便是這世間主宰!</br> 風吹的她長發(fā)飛舞,姜楚顏握起手來,朝扶淵的房間凝望而去。</br> 下一刻,她便又劃破自己的手腕,淌出汩汩鮮血來。</br> 那鮮血又在她手中化作絲絲血霧,迅速的沒進黑暗之中。</br> 今夜……正是她引動神魂縛的絕佳時機。</br> 溫枯那個賤人,幾日前就離開伽羅山了,難得的是扶淵并未跟著去。</br> 姜楚顏觀察了好幾天,確定沒問題后才終下了手。</br> 她自然小心謹慎的很,就怕溫枯賤人看出什么名堂來。</br> 還好……扶瑜這具肉身,她用的極好。</br> ……</br> 屋內(nèi),扶淵正靠窗而坐。</br> 屋里只點了一盞燭,燭光掃過,在窗戶上投下精致的側(cè)影。</br> 扶淵垂著眼,睫毛細密濃長。</br> 案幾上是一幅畫,他手執(zhí)一筆,落筆時畫的,正是美人的眼眸。</br> 那畫中的紅裙女子,正是溫枯。</br> 他已經(jīng)畫了很多溫枯的畫像了,一顰一笑都恨不得記下來那種。</br> 窗戶開著一條縫,風從外灌了進來,吹的畫像微翻。</br> 昏暗的燭光搖曳著,似滅非滅。</br> 扶淵手中筆微頓,側(cè)目向外瞧去。</br> 院里是一片嫣紅的薔薇,在夜風中肆意搖曳著。</br> 便是此刻,一抹如發(fā)絲般細的血霧從窗外飛射而進。</br> 不過頃刻間,便從扶淵的眉心侵了進去。</br> 扶淵坐在原處,身形好似在一瞬間變得僵硬了起來。</br> “刷拉拉……”頃刻間,愈發(fā)多的血霧席卷而來。</br> 從眉心進去,似要將他身體里每一寸血肉都禁錮起來。</br> 那是一道無形的鎖鏈,在眨眼之間就要束縛他全身。</br> 他手指動了動,像是不聽使喚了。</br> 暗金的雙眸里,眸光沉到了底。</br> 暗處,姜楚顏仔仔細細的看著這一切。</br> 夜很安靜,只有呼嘯的風聲。</br> 此時,風將那窗戶吹的更開了。</br> “刷”燭火被熄滅,帶起一陣白煙。</br> 屋里久久沒有動靜,從姜楚顏的角度,能看見扶淵仍舊是僵直在當場。</br> 她又看了好一會兒,才終是邁出了步子。</br> 到了窗外,叫了一聲,“哥。”</br> 扶淵未回應她,還是保持著原有的姿勢。</br> 姜楚顏瞇了瞇眼,從窗外翻身而進。</br> 就著扶淵對面坐下,裝模作樣的問了一句,“哥,你怎么了?”</br> 隔的這么近,她自然能確定,神魂縛已經(jīng)徹底碑額引動了。</br> 扶淵就是再強,此刻也反抗不了半分,只能像個傀儡一樣任她擺布。</br> “哥哥,你這是動不了嗎?”她終于掛起了微笑。</br> 伸了手去,指甲刺在扶淵的手背上,狠狠用了力。</br> 扶淵卻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br> 此刻,甚至那雙暗金色的眸眼里,連丁點兒光芒都見不著,被空洞所填滿。</br> 是啊,神魂都被她束縛住了,這身體哪里還能聽使喚呢?</br> 見此,姜楚顏也終是放了心。</br> 她咯咯咯的笑了幾聲,連連在扶淵的手背上掐了好幾把,將他的手背掐的一片青紫色。</br> “哥哥,你定然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是嗎?”</br> “這月余的時間來,只要一有機會,我便會在你身上動動手腳呢,到底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那神魂縛,你無論如何也是無法掙開的。”</br> 話落,姜楚顏的臉色又是突的一變,又冷又狠,“那也只能怪你,那般無視血緣親情,滿心滿眼都只有溫枯那個賤人,便是連母親和妹妹都不要了。”</br> “但凡你還念著本宮一點,本宮也不至于出此下策!”</br> “扶淵,本宮自問待你不薄,而今日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br> 姜楚顏很是激動,這么久以來的憤懣幾乎的都要發(fā)泄出來。</br> 她狠狠的盯著扶淵,一巴掌上去,直落在他臉上,留下通紅的五個指印。</br> “扶淵,你欠本宮的,該還了!”</br> 那時,姜楚顏并未注意到,一只針尖兒大的蠱蟲,早就爬在了她的身上,順著衣袖一直往里。</br> ……</br> 大荒兇境。</br> 陣陣笛音響起,詭異中透著幾絲清冷。</br> 兇境邊緣的黑鴉似都在懼怕著什么,在那笛音響起時,撲棱著翅膀飛走了。</br> 迷霧之中,只見得那一襲紫衣的絕美男子,循著那笛音而去。</br> 穿過重重迷霧,最后停在了一處黑色的山坳之地。</br> 山坳之中,早就布置好了一處巨大的陣法。</br> 那是以鮮血畫的。</br> 白發(fā)蒼蒼的魘情早已等候多時,他手中持著一支竹笛,那詭異的笛聲便是他的。</br> 見到姜楚顏時,他才放下竹笛,道,“你來的晚了些。”</br> 姜楚顏雙手環(huán)胸,一腳踹在了扶淵身上,“你以為這不孝子那么容易搞定的?”</br> 這一腳踹上去,扶淵未動半分,反倒是她的腳被踹的生疼。</br> 姜楚顏擰著眉,繼續(xù)道,“此番回來,我自然也是記得你的好,這不,還特意給你帶了個小禮物回來。”</br> 話落,只見她指尖一動,從儲靈戒里放出一個小東西來。</br> 是咸福帝姬。</br> 小丫頭還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被狠狠摔在地上時,腦門兒都磕了個包出來。</br>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揉著額頭上的大包,再看看四周,滿臉茫然。</br> 最后看見扶淵的時候,咸福立即便要掙扎著往他跟前爬。</br> 姜楚顏卻是一腳踩了上去,硬是將咸福踩在了地上。</br> “魘情,這丫頭以后便是你的了,我想,你定然是會喜歡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