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鴻門宴
“殿下,瞧您這話說的……那小嬰兒怎么就是瘟神了,人家不長的挺可愛嗎?”</br> “想當(dāng)年您還是個奶娃娃的時候,還沒人家可愛呢。”</br> “這天賜的孩子,就是福氣。”</br> 小冥主頓時瞪了他一眼,“這么好的福氣,給你要不要?”</br> 判官笑笑,“殿下,人家又瞧不上我。”</br> 這福氣這么好,他倒真想要…干他們這一行的,要找個媳婦兒都難如登天,更別說生娃了。</br> 小冥主,“……”</br> 娘的,這些傻逼玩意兒真是一個比一個氣人!</br> “還有一件事,說出來殿下您可得穩(wěn)住。”過了一會兒,判官才像是回神了。</br> 小冥主眉頭都快要扭成了麻花,“有屁你就不能一次放了?”</br> 判官,“此事與上面有關(guān)……那位傳說中的白帝回到天宮了,不久后天宮會行迎帝之禮,是為天宮對白帝的重視。”</br> 小冥主翻了個白眼,“關(guān)我冥界屁事?”</br> 他話落,判官便從懷里掏出一張金光閃閃的邀請函來,“此番,天宮邀了六界各主,恭喜殿下,您也在被邀的行列之中。”</br> 小冥主一看就那邀請函,當(dāng)即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br> “要本王去干啥?是給他們送香蠟紙炮,還是送幾只特產(chǎn)厲鬼去助助興?”</br> “要不要再來個群鬼亂舞?”</br> 他簡直一個頭三個大。</br> 不但要照顧那個女魔頭的兒子,還得去天宮?</br> “他們難道不知道,本王從小到大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叫本王去,是想弄死本王嗎?”</br> 小冥主氣的將邀請函砸在了地上。</br> 判官則是不緊不慢的撿了起來。</br> 抖了抖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塵,“殿下,難得是個見世面的好機會,您就當(dāng)出去游玩了一圈,那天宮好吃好喝的多的很,再說了,您就不好奇那位白帝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嗎?”</br> “說起來,他也曾到過我們冥界來著……在您爺爺?shù)臓敔敃r期……”</br> 小冥主懶得聽他嗶嗶,心里煩的要死。</br> 以他的小腦袋,著實想不通此番上面到底又想搞什么幺蛾子。</br> 反正絕不是什么好事。</br> ……</br> 魔界也同樣收到了天宮的邀請函。</br> 那邀請函是送到宋帝王手中的。</br> “父王,這天宮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宋致已將信件都看完了,邀請的可不止一位魔君。</br> 就連步無邪都在其列。</br> “就因那位白帝回來,便要邀六界各勢力首領(lǐng)齊上天宮赴宴嗎?”宋致不解,“他們上面的人,不是最為厭惡我們的嗎?”</br> 更何況,他們還是魔。</br> 神,仙,從來與魔都是對立的,就如他們討厭邪修一樣。</br> “這怕是一場鴻門宴,他們那些人,屁目艮兒心心都是黑的。”</br> 宋致眉頭緊擰,“若是將我們框去天宮,來個一網(wǎng)打盡,那還得了?”</br> 想了想,她又道,“可是上次嬰靈的事泄露了,那天宮在怪罪我們沒及時將消息上報?”</br> 提起嬰靈的事,宋帝王就來氣。</br> 他大喇喇的坐在王座上,“我們忙活了一場,屁都沒撈著一根,好處全讓步無邪那小子的媳婦兒得去了!”</br> 害的他們還損失了幾位魔君!</br> 就連他宋帝王,都被嵌進冥界大門,好不容易才摳下來的。</br> 這事簡直就是他一輩子的恥辱!</br> “如今倒好,步無邪那小子當(dāng)了縮頭烏龜,他媳婦兒曹丹下落不明,連帶著那嬰靈都失蹤了,上面的人還想來找麻煩,你說本王氣不氣!”</br> 宋致看著自家老爹氣的吹胡子瞪眼的樣子,心想:您老人家若是知道我特娘的還成了那個郾城王妃的契約者,那還不得氣的當(dāng)場吐血了?</br> 說來也奇怪……自冥界一別,那個曹丹也當(dāng)真沒再找過她,仿佛是全然忘記有她這么一個人存在一樣。</br> 她雖是契約者,這日子倒也與以前沒什么區(qū)別。</br> 宋致問道,“那我們到底去嗎?”</br> 宋帝王摸著眼睛上的刀疤,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去與不去都是一個大坑。”</br> 話落,“這樣,你再去郾城,就是將那里翻個底朝天,也要把步無邪那個臭小子給本王挖出來!”</br> “那天宮的鴻門宴,是不得不去,去的話,總得要拿出點誠意來。”</br> “估計那嬰靈的事,上面已是知道了,與其等著他們怪罪下來,倒不如我們主動交出去。”</br> 這也是他保全魔界的法子了。</br> 宋致聽此,有些不悅,她一腳踩在宋帝王的王座上,“父王,咱們什么時候這么慫了,憑什么向上面那群王八蛋子低頭?若非是他們,咱們魔界至于落到今天這么蕭條的地步嗎?”</br> 宋帝王一拍椅把兒,“媽了個巴子的!你爹我想認(rèn)慫嗎?那不是干不過嗎?現(xiàn)在若要硬碰,怕是連魔界的根兒都得毀了。”</br> 他瞪著眼,吩咐身邊的侍者,“快給本王吹一曲安魂,頭疼的要炸。”</br> 話落,就聽得嗩吶聲起。</br> 宋致捂了捂耳朵,眉頭擰成了麻花。</br> ……</br> 郾城王府。</br> 地底密室,昏暗的煤油燈下,步無邪也睜開了眼。</br> 黑鷹撲棱著翅膀,落到了他的肩上。</br> 而后將天宮邀請之事一字不漏的告訴了他。</br> 步無邪綠瞳微豎,對天宮之事并不感興趣,他只問,“有溫枯的消息了嗎?”</br> 黑鷹糾結(jié)了一下,才道,“溫姑娘的消息沒有……倒是,溫府卻有大消息……他們家被滅門了……”</br> 黑鷹此話一出,步無邪便刷的一下站了起來。</br> “這么大的事你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br> 黑鷹用翅膀捂了捂臉,“主子,自打您被溫姑娘拋棄,便一心在這密室里閉關(guān)修煉,我哪里敢打擾你啊……”</br> “這瞧著,修為是直線上漲啊!”</br> 黑鷹心頭腹誹:你非但不當(dāng)罵我,還應(yīng)該感謝我不擾之恩。</br> 黑鷹,“溫府全家被殺,是神殿大殿下干的。”</br> 步無邪,“他?”</br> 這著實令他很意外。</br> “消息確切,這事不少人都知道了,只是到現(xiàn)在,也沒見到溫姑娘人影……”</br> “找她,天涯海角也要找出來!”</br> 上面這一番動作,都不知是要干什么缺德事。</br> 步無邪自然是擔(dān)心溫枯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