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頭已經沒了,你將就著吃
“啊?龍棺……那可是公主殿下的……”小鮫人撇撇嘴,話還沒說完,就見得敖霜雪的目光冷了幾分。</br> 它當即乖乖閉了嘴,不敢再多說半個字了。</br> 一低頭,便看見那神殿大殿下……嘖嘖,那血肉模糊的樣子,當真是不知道在輪回鏡里到底經歷了什么。</br> 它曾經也聽人說過,神殿大殿下強悍到誰也無法輕易動他半根汗毛的。</br> 若是那些人見了現在的大殿下,定然是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罷。</br> ……</br> 司錦萱從輪回鏡出來的時候,亦是滿身的傷。</br> 尤其是肩膀,被狠狠的刺了一劍,直捅出了一個窟窿,直到腳落在龍宮的土地上,她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br> 人有些恍惚,仿佛方才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夢。</br> 可肩上的疼又是清清楚楚。</br> 她回頭看了一眼輪回鏡,只見其上的光芒已經收斂了許多,方才還有幾分躁動,現在好似已經完全平復了下來。</br> 她捂著肩膀,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br> 敖霜雪已經不知道去哪里了,此刻司錦萱也沒心思再管她,她需要回到神殿,讓那個煉丹師千玖為她療傷。</br> 想及此,她便咬了咬牙,忍著一身劇痛,想要迅速離開。</br> 剛走了沒兩步,前方卻是一股寒氣冒了出來。</br> 暗處,漸漸露出敖霜雪那張絕美的臉。</br> 她盯著滿身鮮血的司錦萱,“這就要走了?”</br> 司錦萱看著她,覺得敖霜雪的目光都是不懷好意的。</br> 她點點頭,“是該走了,在此地叨擾敖妃娘娘已久,錦萱不便再擾。”</br> 敖霜雪慢條斯理的將耳鬢一縷發(fā)絲攬到了耳后,幽幽的看了司錦萱一眼,“你在輪回鏡里看見什么了?”</br> 司錦萱沒想到她攔著自己只是問這樣的話。</br> 她愣了一下,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那自是我的私事,怎的敖妃娘娘竟是對我的事這般感興趣嗎?”</br> 話落,她又說道,“娘娘若是感興趣,改日錦萱定是細細與娘娘說道,只是今日……娘娘也瞧見了,我受傷不淺,怕是沒有精力……”</br> 敖霜雪從始至終都淡淡的盯著她瞧,瞧來,這司錦萱是沒發(fā)現扶淵大殿下也進了輪回鏡之中。</br> 好半天后,她才往旁邊退了一步,沉沉道,“你走吧。”</br> 司錦萱立即沖她點點頭,“敖妃娘娘今日之恩,錦萱銘記于心,他日定會報答你的。”</br> 敖霜雪才不信她什么鬼話,她手中執(zhí)著司錦萱的玉佩,又只道了一句,“你別忘了你的承諾才是。”</br> 司錦萱看了一眼那玉佩,只敷衍的點點頭。</br> 敖霜雪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目光又沉了幾分。</br> ……</br> 凡塵俗世,溫枯不過是離開了數月的時間,再回來,卻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br> 她帶著白離直接去的魅嶺山。</br> 遠遠看去,魅嶺山都仿佛是籠罩在一片黑霧之中。</br> 白離一頭扎進去的時候,滿山的飛禽走獸都受到了驚嚇,大地一片震動,山石崩飛。</br> 好在魅嶺山足夠大,白離飛進去后,那巨大的龍身迅速的就被濃濃的黑霧以及高大的樹木掩住。</br> 黑漆漆的山洞之中,渾身都是符文鎖鏈的黑龍掙扎了許久。</br> 纏在身上的鎖鏈已經被他硬生生扯斷了數根。</br> 其余地方的鎖鏈也松動了不少,唯有逆鱗之處的鎖鏈,幾乎要嵌進皮肉里。</br> 他越是掙扎,那鎖鏈便嵌的越深。</br> 藍玄翎又拖了一頭新的獵物回來,是一只花豹子,那豹子還沒死透,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br> 鬼知道這山洞里竟然是有這樣一頭怪物!</br> “啾啾啾!”藍玄翎勸墨韻先吃點東西……自從上次主龍和他的主人對過話之后,主龍就變得狂躁不安了起來。</br> 那是沒日沒夜的在掙這鎖鏈,整個魅嶺山都跟著遭了秧。</br> 墨韻的大鼻孔里噴著粗氣,一雙龍目只瞥了一眼那只花豹子,便當場將其嚇的暈死了過去。</br> “沒胃口。”他喘著粗氣,一爪子扎在了自己的逆鱗之處。</br> 龍之逆鱗,如蛇之七寸,是最脆弱的地方,亦是決計不會讓人碰半分之處。</br> 偏生那鎖鏈纏著他,將他困在這里上千年歲月。</br> 而如今他知道……白離還活著,他又怎會繼續(xù)安心的在這里等著?</br> 一爪子下去,血肉淋漓。</br> 那鎖鏈被扯的滋滋作響,幾乎是要從他的血肉里挖出來。</br> 他齜牙咧嘴,整張龍臉都極其扭曲。</br> “刷刷刷!”便在此刻,突然從洞口處飛進來一堆不明物。</br> 還帶著濃烈的血腥。</br> 直從墨韻而來的。</br> 他松了爪子,嗖的一下將那些飛過來的東西接住。</br> “嗤……”只聽得皮肉被刺破的聲音,再低頭一看,卻見他巨大的龍爪上,已經扎穿了一具尸體。</br> 是無頭尸。</br> 另外還有兩具尸體,他沒接住,砸在了地上。</br> 這些尸體可不是人族,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其上隱隱的靈力。</br> “頭已經沒了,你將就著吃。”隨后,就聽得洞口處傳來少女清冷的聲音。</br> 墨韻怔了一下,抬起頭來,直勾勾的沖著洞口看去。</br> 這山洞里沒什么光,他卻是早已經習慣了黑暗。</br> 這一眼看過去,就見到了那一抹紅。</br> “棲棲?”墨韻幾乎是從喉嚨里溢出的兩個字。</br> 話落時,溫枯已經走到了他跟前。</br> 她整個人都還沒有墨韻一只爪子大。</br> 小小的一只站在他跟前,仿佛一不小心就會一腳踩碎了。</br> 一時間,他連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給踩死了似的。</br> “你去哪里了?”等她走近時,墨韻才瞧見,她那一身紅衣都浸了血。</br> 溫枯走到他跟前,仰頭看了他一眼,隨后也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個碗來,硬是把墨韻自己龍爪從逆鱗處扯的血接了一滿碗。</br> 然后自顧自的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喝了一口。</br> 隨后才漫不經心的道了一句,“去了一趟上界。”</br> 墨韻,“什么?!”</br> 之前分別時,她那力量哪里去得了上界?</br> 恐怕那里隨便來個嘍啰,一腳都能將她踩死。</br> 溫枯又喝了一大口他的血,又才道,“去了神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