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神之詛咒
金芒將扶淵全身都包裹住,仿佛天生便是與他為一體的。</br> 那是一道無上之力,便是扶淵也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力量。</br> 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力量,卻又泛著一股子極其熟悉之感覺。</br> 是神之力……卻又不是后天神祇的力量所能比的。</br> 這股神力完全將輪回鏡想要抹殺他的力量抵消了。</br> 可以說這甚至是一股能與天道之力相抗衡的力量。</br> 那朵金蓮……</br> 扶淵還想多細看一眼,再回頭時,身邊之景已經再度發(fā)生了變化,眼前是一片漆黑,又有空間之力壓制了上來,卻不似先前那般厲害。</br> 他再度被困進了一個黑色的空間里,扶淵站穩(wěn)了身子,身上的傷口還不斷的滲著血。</br> 他目光深沉,終知曉這輪回鏡之力不可破。</br> 便又見得他忽然靜下心來,盤坐在這一片漆黑的空間之中,將手指刺破,以自身的鮮血在這空間里畫出了一道血符來。</br> “吾以神之后裔名義,詛咒于夜司二人,生世不得好果。”</br> 話落,又見他手持長劍,將這暗黑的空間又斬出一條縫隙來,隨后大手一揮,將那道血符詛咒打了出去。</br> 外面是一片隱約的霞光,那血符之力迅速的消散在了外面的世界,能隱約聽見絲竹管弦之音,是有人在成親。</br> 以他大半生的修為,便只為這一詛咒。</br> 總不能讓傷害枯枯的人得以好下場,這是扶淵心中所想。</br> 一切畢,扶淵的手才微垂,那長劍扎進了腳旁,他身負重傷的身軀再無法支撐,整個人都半跪了下去。</br> ……</br> 司錦萱從輪回鏡進來的時候,剛好是在她與夜寒成親的日子。</br> 晚霞染紅了整片天際,她記得這個日子,便好似上界的仙子也在祝賀她一樣,特地織了這萬千彩霞錦緞于天空。</br> 這一天,她身著鳳冠霞帔,身上穿的,是當初鳳云棲成親的嫁衣。</br> 鳳云棲的嫁衣本就是一件極奢侈的東西,數百能人工匠耗時三百個日夜才繡制完成的。</br> 低調又奢華,她早就看上了。</br> 所以將鳳云棲關進極寒幽冥之后,便是連這件嫁衣她都收歸了己有。</br> 在嫁衣原本的基礎上,她又加上了自己的想法,制作了翩翩飛舞的披帛袖綢,嫁衣上的花紋更以珠寶再加修飾,今天的司錦萱,是整個六界最美的新娘。</br> 為了嫁給夜寒,這一天她等了一千年了。</br> 司錦萱也沒想到,自己倒是從輪回鏡回到了與夜寒成親的這一天。</br> 也是……她與夜寒的分別與不幸,也皆是從這一天開始的。</br> 只是再回到此時,司錦萱還是忍不住被這盛大的婚禮所吸引了。</br> 這是比當初鳳云棲和夜寒成親時還要盛大的婚禮。</br> 幾乎大半個天狼族和鳳凰族的族人都前來道賀了。</br> 除此之外,還有上界之中一些極具眼力見的大能也來此參加他們的婚禮了。</br> 此刻新郎新娘皆已出場,兩人循著凡塵俗世的規(guī)矩,已經拜完了天地。</br> 下一步便是夫妻交拜了。</br> 這一步成,便意味著他們終于是有名分的夫妻了。</br> 穿越而歸,司錦萱站在暗處的角落里,目光卻從未從夜寒的身上挪開過。</br> 自從她在新婚夜上突然生了輪回劫,與夜寒這一別,便是數千年。</br> 這么多年來,每次渡劫而歸,幾乎也會與夜寒錯過。</br> 期間倒也有匆匆見過面的機會,加起來卻只有一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的次數。</br> 每一次,甚至連多說兩句話的機會都沒有。</br> 天知道她受了怎樣的折磨,飽受著怎般的相思之苦。</br> 此刻,難得能靜下來好好再看看夜寒,還是當初那個即將成為她夫君的夜寒。</br> 數千年前成親時,她蓋著蓋頭,幾乎都沒看見與夜寒成親時他的表情。</br> 她只是在心頭想過,他一定的是開心的,幸福的。</br> 見她的時候,夜寒的臉上也必然是會帶著笑意的。</br> 可今夜,她作為一個旁觀者,卻是清清楚楚的看見,夜寒那俊美無雙的容顏上,瀲著的宛若是一層寒冰。</br> 似乎……并沒有與她成親的喜悅。</br> 甚至連那雙鳳目里,都好似沒有她半點倒影。</br> 司錦萱愣了一下,她知道,從最開始的時候,只是她對夜寒一味的單相思。</br> 可他們畢竟都已經在一起了,連兒子都有了,夜寒甚至為了她腹中的孩子,挖了鳳云棲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br> 用那個孩子的心臟為他們的兒子煉制丹藥。</br> 僅僅是這一步,便是叫司錦萱相信,夜寒必定是愛她入骨的。</br> 就是連他們的兒子,也是夜寒的心頭寶。</br> 至于鳳云棲,從始至終都不過是一個被夜寒利用的工具而已。</br> 在這之前,司錦萱一直都是這樣想的。</br> 只是此刻見到夜寒臉上的那一層寒冰,她扎根在心底數千年的想法,竟是頭一次生了動搖。</br> “定然是這些年來我受的折磨太過了。”</br> 司錦萱在心頭如此安慰自己。</br> 她晃了晃腦袋,又給了自己一巴掌,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br> 她千辛萬苦的進入輪回鏡,是為了尋找解決自己輪回劫的辦法的,不是在這個時候感情用事的。</br> 她很清楚,在數千年前的她與夜寒夫妻交拜時,夜寒就會突然抓狂,發(fā)瘋。</br> 讓這一夜的婚禮變成修羅場。</br> 主持婚禮的司儀剛要喊到那個程序時,司錦萱突然往前邁了一步,她想要提醒夜寒注意。</br> 張大了嘴,卻突然發(fā)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扼住了,竟是半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br> 與此同時,大門外有寒風吹了進來,滿室的紅燭被風吹滅,只留燈滅時冒出的一股股白煙。</br> 喜慶的絲竹管弦之音頓了一下。</br> 那一瞬間,司錦萱清楚的瞧見,隨著夜風一起卷進來的,還有一道道血霧。</br> 那血霧像是什么印記,在頃刻間打進了夜寒和數千年前她的身體。</br> 那血霧印記一散,就瞧見夜寒的眼里,陡然生出一抹攝人的紅光來。</br> 他身著喜服,站的筆直,看向四周賓客,那眼神卻像是一只狠厲的狼人,盯上了無處可逃的獵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