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殺豬刀
宮殿的牌匾上,書著獨淵殿三個字。</br> 彰顯著這座宮殿為大殿下扶淵所獨有。</br> 四周皆是紛洋的桃花,宮殿的琉璃瓦上,已經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花瓣。</br> 四周極清幽,像極了一處世外桃源。</br> 扶淵握著溫枯的手,方一踏進獨淵殿,便聽得里面?zhèn)鱽砟信臍g聲笑語,與水波混在一起,靡靡不堪,甚是濁耳。</br> 扶淵身邊的幾只靈鹿率先飛了進去。</br> 大殿下的臉色也跟著陰沉了起來,握著溫枯的那只手未松,只微往前近了幾步。</br> 這宮殿本就不大,片刻的功夫就到了正殿,紅紗飛帳,不過斜陽初下,殿里已是點燃了燭火。</br> 那男女的嬉笑聲,在幾只靈鹿進去后,戛然而止。</br> 只有水波蕩漾的聲音還在繼續(xù)著。</br> 溫枯的臉色極沉靜,她只是跟在扶淵身邊,一眼瞧過去,就見得大殿內水霧彌漫,原是整個大殿中央都是一汪水池,池子修成了蓮花的形狀,里面靈氣涌動,甚是濃郁。</br> 大約這便是傳說中的靈池之一了。</br> 而此刻,靈池之中,一男子正與五個女子嬉笑戲耍。</br> 男人赤著上身,只穿著一條蟒金長褲,他瞬身盡濕,一頭長發(fā)也全然濕漉漉的貼在了肌肉上。</br> 溫枯見著他的第一眼,腦子里便浮現(xiàn)了一個詞陰柔。</br> 五個女子圍著他,瞧見扶淵和溫枯的時候,還似被驚了一跳,紛紛跑到了男子身邊。</br> “二殿下,我好怕啊。”一個穿著半透明紗衣的女子,趁勢便抱住了他的胳膊,又弱又嬌。</br> 扶虬伸手攬住美人,他冷冷一笑,一雙眼卻是看向扶淵,“今兒是吹了什么邪風,將大殿下都吹到這兒來了?”</br> 扶淵神色不悅,輕飄飄的落了一句,“滾出去。”</br> 扶虬一聽頓時樂了,他松開美人,兀自站起身來,“滾出去?”</br> “呵呵呵……這池子本王已經泡了一整年,你扶淵還要嗎?”</br> 扶虬話落,又往池子邊走了幾步,目光肆意的在扶淵和溫枯身上打量,“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本王常和愛妾們在此沐浴,嬉戲,甚至是歡愛……哦,還得告訴你,本王最寵愛的小妾良兒,就是在這池子里懷上本王的骨肉的。”</br> 話落,就見得扶虬又將方才那個美人拉了過來,指了指她凸起來的肚子,“瞧,已經五個月了。”</br> “想來大殿下也是不介意的,畢竟你占著這一處靈池數(shù)千年都不洗洗,本王這也是秉著不浪費的原則,占著茅坑不拉屎到底不是什么好事不是?”</br> “喲,今兒又是想明白了,覺得這處靈池用來打情罵俏甚好,這是帶了個小倌來了?”</br> 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溫枯。</br> 扶淵身邊有什么人,他都是一清二楚,這樣一個少年,雖是模樣普通了點,可勝在細皮嫩肉,想必手感也是極好的。</br> 扶淵這么多年不近女色,這神殿早有傳言,說他好龍陽,有朝一日他會帶一個男人來這里,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br> 扶淵聽著他說了一大堆的廢話,在扶虬終于走到池子邊時,卻見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出了一把殺豬刀,手一揮,一刀就砍了過去。</br> 那把殺豬刀擦著扶虬的耳畔掃了出去,將他耳鬢的一縷發(fā)絲削掉,落在了池子中。</br> 扶虬的幾個侍妾當即嚇得驚聲尖叫,四處散開,他那個懷了孕的小妾則是急急忙忙的往扶虬身后躲。</br> 扶虬壓根兒就沒管她,他只是看著那把殺豬刀直插進了他身后的池壁,看著刀柄上還有幾根豬毛,他眼底驀然生出一團怒火來。</br> 最先是老鼠屎,現(xiàn)在又是殺豬刀,扶淵全然是拿這些凡塵俗世之物來惡心他,“扶淵,你竟敢將本王當凡世牲畜?”</br> “像你這種只知道配種的東西,在凡塵俗世,叫種豬。”大殿下手一動,那扎進池壁的殺豬刀又刷的一聲飛了回來,直往扶虬的要害去扎去。</br> 溫枯也注視著那把殺豬刀,在凡塵時,扶淵大多時候是在那棵悟道樹之中,便是連她也不知曉,他是什么時候去弄了這些東西來。</br> “本王的東西,就是分毫不動,也容不得你來染指,你弄臟了本王之物,本王便弄殘你,這很公平。”</br> 與溫枯在一起久了,自然學會了幾分她的毒舌。</br> 溫枯撇過頭看了他一眼,扶淵只道,“本王的嘴上功夫,可還厲害?”</br> 溫枯,“……”一不小心腦補出了不太好的畫面。</br> 她道,“大殿下哪里的功夫,都是極厲害的。”</br> 這話,落在眾人耳中便是極其曖昧的,尤其是這一堆都是精通各種魅術的侍妾。</br> 她們忽然覺得,自己拍起馬屁的功夫,竟還不如大殿下身邊一個小書童。</br> ……</br> 另一邊,那殺豬刀來來回回的在扶虬身邊飛,幾度要將他的皮膚刺破。</br> 扶虬怒了,本就陰森森的眼里,現(xiàn)在是裹著殺氣的陰鷙。</br> “扶淵,是你先動手的。”他低聲怒呵,話落,人已經從蓮花池里一躍而起,手中更多了一把長鞭,鞭子一揮,直沖扶淵的面門而去。</br> 扶淵第一時間將溫枯拉到身后,自己則未躲閃,他徒手抓住了扶虬的鞭子,眼底寒光冽冽。</br> 溫枯站在扶淵背后,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br> 頃刻間,扶虬只覺得自己方才打出去的力量,被什么東西盡數(shù)吸走了。</br> 他愣了一下,迅速的松了鞭子。</br> 他從幼年起,便知道自己不如扶淵,只是經歷了幾千年的修煉,他早已不是當初的扶虬了。</br> 而扶淵的元嬰才剛剛歸位而已,神魂不穩(wěn),力量也會比他強勢時期弱不少,扶虬覺得就算不能勝過扶淵,起碼也是能打了平手的。</br> 方才那一瞬間的力量缺失是什么?</br> 扶淵自是感覺到了,從扶虬鞭子上傳來的那一股力量,順著他的肩膀,到了溫枯的手心處,便全數(shù)消散了。</br> 隨后,就聽見他的小枯枯軟軟的說道,“大殿下,神是不與牲畜計較的,這臟東西既是洗不干凈,便毀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