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藍玄翎
其他人也跟著倒吸涼氣,藍玄翎可是高級靈獸,極其的稀有,其力量堪比金丹期的大修士!</br> 結(jié)丹期和金丹期那完全就是兩個概念!</br> 要知道,從結(jié)丹到金丹成,不僅耗時巨久,其中更是艱難重重,況且,同級別的靈獸,力量可是比同級修士還要高一些的。</br> 藍玄翎曾于五年前的冬天在虞國和乾國交界處的魅嶺山脈出現(xiàn)過。</br> 那個時候,兩國上百名修士和幾處大勢力,甚至連皇族都出動,只為搶先一步捕到藍玄翎。</br> 這場爭奪和追捕持續(xù)了三天三夜,最后兩國去的人連根毛都沒撈著,受傷者還不計其數(shù)。</br> 剛好,五年前趙祈有幸參與過此事,他也親眼見過那只藍玄翎。</br> 甚至連藍玄翎的每一片羽毛長什么樣子,他都記得清清楚楚。</br> 是啊,畢竟哪怕是藍玄翎的一根羽毛,都是極強的寶貝,誰不惦記呢?</br> 他更是沒想到,溫枯竟會擁有如此寶物!</br> 冰藍色的羽毛在大雨的沖刷下,宛若一片玄冰凝成,每一滴雨落在上面,都發(fā)出清脆的叮咚聲音,甚是悅耳。</br> 溫啟離的很近,他看的很清楚,那片羽毛就像是有魔力一樣,引得他挪不開眼去。</br> “什么結(jié)丹期,搞了半天原是用藍玄翎的羽毛作的弊!”</br> 九幽石不僅可以測人的靈力,也可以測出靈寶的力量,這點大家都知道,只是沒誰吃飽了撐的去做這掉面兒的事。</br> 畢竟來測試的,也是想清楚自己到底有怎樣的天賦實力。</br> 瞧瞧這個溫枯心機多深,竟是在身上藏著這等寶貝來測試,這可是這么多年來的頭一遭!</br> 其實她壓根兒就是個沒有半點靈力的普通人!</br> 連趙纖梅都懵了一下,她前一刻還如墜地獄,此刻又如入了九霄。</br> 想來連粹靈散的力量都消失了,所以溫枯身上才是丁點兒靈力都沒有。</br> 也好……頂多是計劃失敗了,總好過那個小賤人真是結(jié)丹期的修士。</br> 顧驚鴻的睫毛也微微一動,他的手還抓著溫枯的手腕,她的手腕細的仿佛再用點力就能捏碎一樣。</br> 另一只手還舉在溫枯的頭頂,濕透的袖子幫她擋著雨。</br> 溫枯比他矮一個頭,所以他是垂著目光看她的。</br> 即便事情敗露,少女精致的容顏上依舊是無波無瀾,她似乎永遠都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br> 眾人還在竊竊私語,大雨也掩蓋不住他們對溫枯的嘲諷,若然說前一刻他們還有些怕溫枯,現(xiàn)在得知她就是個普通人,這份害怕也都跟著煙消云散了。</br> 這笑話鬧的,估摸著要不了一天就會在整個京城中傳開。</br> 溫仙瑤也連連冷笑,就差把‘活該’那兩個大字刻在臉上了。</br> 她就說嘛,溫枯那個雜碎怎么可能是結(jié)丹期的修者!</br> 到底是在鄉(xiāng)下長大的,人品爛到了極致!</br> 終于,顧驚鴻緊抓著溫枯的手也松了開來,另一只手也不再給她遮雨了。</br> 溫仙瑤心中想著:太子哥哥這下也是終于看清這個雜碎的真面目了。</br> 而下一刻,就見顧驚鴻彎了腰,將那枚藍玄翎羽毛撿了起來,抓過溫枯的手,將羽毛放在了她的掌心。</br> 他依舊是那副溫柔的模樣,“本宮結(jié)丹失敗,靈力全無,也是個普通人。”</br> 他的聲音不是很大,卻極具穿透力,在暴雨之中硬生生把眾人的聒噪壓了下去。</br> 他們?nèi)羰窃僮I諷溫枯,豈不是在影射太子殿下也是個廢人了嗎?</br> 太子就算真的再也無法修煉了,他也是虞國最尊貴的儲君,無人敢對他不敬。</br> 溫枯,“嗯?”</br> 她前世活了那么多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怎樣的心機陰謀沒經(jīng)歷過,在她面前一切的偽裝都無所遁形。</br> 可偏偏,顧驚鴻的目光無比真誠。</br> 琥珀色的眸子純澈的不染半分雜質(zhì),干凈的像是被晨露洗過。</br> “無法修煉,做個普通人,平淡一生未必不是福氣。”顧驚鴻說著,將她的手合上。</br> 又伸了手,幫她把斗篷的帶子系的緊了些。</br> 溫枯一抬頭就能看見他眼里的影子,是她。</br> “今日一切便到此為止,早些回府去。”</br> 顧驚鴻動作很自然,卻又莫名的親昵。</br> 他們站在九幽石前,那場面分明就像是一對相戀許久的戀人。</br> “那不行!她可是將我重傷過,這筆賬不能就這么算了啊!”溫仙瑤的眼里都要淌血了。</br> 她與太子雖說是青梅竹馬,可太子哥哥從來沒給她系過斗篷,更沒有為她擋過雨!</br> 溫枯是個什么爛東西!她怎么能……</br> 顧驚鴻只用余光瞥了她,“溫姑娘只是個普通人,如何傷你?”</br> 溫仙瑤,“定是她用那支羽毛傷的我!”</br> “你瞧見她拿羽毛出來了?”</br> 溫仙瑤,“……”</br> “既是沒瞧見,便無此事,溫姑娘是你嫡姐,溫府規(guī)矩森嚴,二夫人沒教過你嫡庶有別,尊卑有序?”</br> 溫仙瑤,“!”屁的嫡姐!她也配?</br> 趙纖梅,“……”嫡庶兩個字,素來最扎她的心,平時無人敢提,卻沒想到太子竟是當(dāng)眾……</br> 溫仙瑤雙眸含淚,委屈至極,“太子哥哥,你怎么能……”</br> “本宮累了。”顧驚鴻不再搭理她,因為淋了雨,他的臉色越發(fā)的蒼白。</br> 溫枯站在他身邊,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生機很薄弱,這幅身子已是到了行將就木的地步。</br> 正道的修煉,看似規(guī)規(guī)矩矩,實則每一步都很兇險,尤其在結(jié)丹期的時候。</br> 一旦丹碎,非死即傷。</br> 顧驚鴻還能站著走出來,可算是奇跡。</br> “溫姑娘,改日再見。”</br> 雷聲轟鳴,大雨淅瀝,導(dǎo)致顧驚鴻這句話,溫枯都聽得不大真切。</br> 直到顧安宜急急忙忙的出了轎子,將顧驚鴻扶進了轎子里,她才微蹙了眉頭。</br> 太子殿下都發(fā)了話,今兒個誰還敢在明面兒上為難她啊。</br> 就連溫啟也一聲未吭,到現(xiàn)在都還跪在地上,膝蓋都要跪爛了!</br> 眾人心頭對溫枯的意見實在是大的很,太子剛一進轎,他們的目光就變得不友善起來,這其中少不了貪婪。</br> 從今兒開始……溫枯手里的那支寶貝羽毛自然是被惦記上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