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想要就給你吧
“咳咳咳,是男的,這樣總行了吧?”萬俟玥扯著他的手臂,身子不自覺地往后仰,姿勢實在曖昧。
男子又是邪邪一笑,唇畔漾起荼蘼惑人的笑容,緩緩直起身,放開了她。
脫離控制的萬俟玥一個激靈,跳開一段距離,長長吁口氣后,小小的怒火又升了上來,“荷花本來就是我先摘到的,你,你憑什么說是你的,而且你還陰險地把我打到水里去,我沒毒死你,已經(jīng)算你走運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很努力地說服陌阡陵把尾戒還給她了,只要她一拿到尾戒,哼哼,非得把這艘船弄沉不可。
“喂,你竟然這么對公子說話,不想活了嗎?”這時一抹粉色的身影飛身上船,綺羅柔軟的長發(fā)泛起一層淺淺的暖色,溫和的光芒將她那精致的五官襯得愈發(fā)嬌媚可人。
“是啊,敢對公子大呼小叫,真是一點都不像個姑娘家,公子你說是不是?”另一邊的藍(lán)草也飛了上來,她們倆一左一右地環(huán)住了男子的手臂,聲音酥軟得像兩個活脫脫的狐貍精。
萬俟玥斜斜地瞥她們倆一眼,懶得理會,現(xiàn)在她最重要的是快點搶回荷花,離開這艘船。
嗖地,男子右手輕揮,原本在床榻的荷花徑直飛落到了他手中。幽紫的荷花襯著他風(fēng)華絕代的容顏,愈發(fā)讓人移不開視線。
“你會煉毒?”
“那當(dāng)然,我的毒可是很厲害的。”
“既然如此,我就割愛把它給你,希望下次再見時,你可以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毒。”
男子依舊笑得很勾人,不過在萬俟玥看來,就只有輕浮兩字可言。
萬俟玥深深地瞅了他一眼,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話,伸出的手凝固在半空,不敢貿(mào)貿(mào)然去接他手中的荷花。
“怎么,不想要?那我可拿回去插花瓶了。”男子正說著,轉(zhuǎn)身便欲要離去。
“哎……”萬俟玥急了,不管了,一把拽過他寬大的衣袍,奪過紫荷花,警惕地藏到了背后,“好,若有機(jī)會,我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毒。”嘿嘿,回頭讓她好好想想下次再見時給他下個什么毒。
“但愿你不會忘了你說的。”男子拉了拉快要下滑的長袍,唇邊的笑意更甚。
“恩,那就這樣,我先走一步。”來不及回頭看他,萬俟玥急急地催使起輕功,腳尖輕點,往前方隱約可見的船飛去。看她不見了那么久,陌阡陵一定很著急吧,她得趕快回去。
“公子,干嘛把紫荷花給她呀。”身后的綺羅開始不滿地嘟囔起來。
“凡是用毒之人,為了淬毒總會把指甲養(yǎng)得很長,而且他們煉毒時必須戴上一種特殊材質(zhì)的銀絲手套,因此時間久了指節(jié)間會出現(xiàn)細(xì)繭,可是她的指甲很短,連手指間也沒有細(xì)微的痕跡,看來從來沒有干過重活。”
男子微側(cè)頭,望著萬俟玥遠(yuǎn)去的背影一一分析道。
“這么說,肯定是她騙人嘛,看她那樣子,怎么會用毒呢!”綺羅一臉不相信。
“依我看來,她并沒有撒謊,唯一剩下的一種可能就是她是用毒高手,對每一種毒都有超乎尋常的辨別能力,還有你看見她腰間掛的那塊玉了嗎,如果我沒有看錯,應(yīng)該是出自于萬俟將軍府的,可是萬俟驍卻只有一個兒子,沒有女兒。”
“啊,那她到底什么來歷呢?”綺羅不可思議地驚呼了一聲,到現(xiàn)在她還是不怎么相信。
“等下次再見時,一切自然會明白。”男子狹長的鳳眸一瞇,笑容漸漸黯去,他的視線落向了另一邊駛來的船上,雖然看不清面容,但只輕輕一瞥,習(xí)慣了穿天青色,習(xí)慣了袖口上繡有蘭花的他,他又怎么會不認(rèn)得呢。
“公子,要和四……四公子見一面嗎?”立在船桅邊久久不曾開口的白衣女子踱步上前,輕聲詢問,眼神顯得有些復(fù)雜。
“不必了,既然當(dāng)初作了選擇,我就不會后悔,永遠(yuǎn)都不會。”男子深深地望了一眼那抹佇立在船頭上的身影,啟聲道,“快開船吧。”隨后轉(zhuǎn)身進(jìn)了畫舫。
只是白衣女子的神情略帶了點憂傷,眼角隱隱閃著淚光,但她依舊傲然地站立著,如一朵絕世的雪蓮。
“閣下可是那個一直隱匿江湖的陌神醫(yī)?”一艘船緩緩靠近,一個風(fēng)姿俊朗的男子站立在了陌阡陵的前方。
“我雖是大夫,但還算不上神醫(yī),大概你找錯人了。”陌阡陵長身玉立,衣衫飄飄,語氣淡淡,溫和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分外心安,他如遠(yuǎn)山秋水般的眉眼俊秀得仿若能消弭一切惱人的情緒,不露絲毫的銳氣,一見到就讓人想到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
男子微微一笑,隨即又道,“在下辰倚默,久聞陌神醫(yī)在江湖上救人無數(shù),沒有治不好的病,不知可否請神醫(yī)去蘇州一趟,救我一位友人。”他說得很篤定,似乎對陌阡陵的身份已經(jīng)確定不疑了。
見他如此直接地自報了姓名,他身后的侍衛(wèi)神情一下子變得緊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辰倚默么?
陌阡陵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我只救需要救助的人,既然辰公子家世不凡,定有能力醫(yī)治好你那位友人。”
辰倚默一怔,他沒想到他會拒絕得這么快。他一路托人打聽尋找神醫(yī)的蹤跡,人人都說他心腸好,只要是患了久治不愈的病,他肯定會援手相助,但這次為何……
“神醫(yī)有所不知,我友人她從小就有宿疾,身子一向很弱,求診了許多名醫(yī),效果并不顯著。”說到這,辰倚默的神色有些黯然。
“你要知道,無論我醫(yī)術(shù)再高,也不可能徹底治愈宿疾,這種病只能靠藥物來緩解,我最多只能減輕她的病痛。”
“那么還請神醫(yī)前往蘇州,看一看她的病情,能減輕也是好的,神醫(yī)需要什么,在下必會如數(shù)奉上。”
“等我忙完一些事后,會去蘇州一趟,況且這種病也不急于一時。”陌阡陵看他這般焦急的樣子,心中的顧慮不由少了一些,想必他很關(guān)心那位友人吧。反正自己的事不多,下個月就帶玥兒一起去蘇州住段時間好了。
“神醫(yī)會去的話,那真是太好了。”辰倚默吁了一口氣,“她叫蕣華,神醫(yī)到了那,自然找的到她,在下如今有急事得趕回家中,下次再見時,定會好好感謝一番。”他說的很誠懇。
“我回來咯。”從遠(yuǎn)及近傳來一陣歡愉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萬俟玥踏水飛到了陌阡陵的身邊,她的唇邊漾起一抹燦若驕陽的笑容,小巧的鼻尖上沁出了幾顆小小的汗珠,隨著她暢然的笑意,顯得十分俏皮。
陌阡陵的眼神立刻變得柔和,他笑瞇瞇地看著她淘氣的模樣,目光里全是寵溺,不知為什么看她的時候,她拽著他的手對他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心情一下子就變得很輕松。
“咦,他是誰啊?”萬俟玥注意到了一旁正看著他們的辰倚默,一襲白衣,淡雅如雪,襯得他頎長的身形愈發(fā)俊朗脫俗,渾身散發(fā)著一種溫文儒雅,沉穩(wěn)干練的架勢,他的眸子和陌阡陵很像,都深沉得讓人難以捉摸。但他似乎比陌阡陵還多了幾分神秘,似乎有太多隱忍的情緒。
“在下是來求醫(yī)的。”辰倚默溫和一笑,將他黯然的一面掩飾得天衣無縫,他從來不會在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落寞與孤寂,因為他注定了這一生,他有重要的使命要完成,在他身上的責(zé)任決不允許他退后一步。
“求醫(yī)?那你可找對人了,他的醫(yī)術(shù)很好的。”萬俟玥回以一笑,指指陌阡陵。只一眼她就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沒有一點浮夸自大,反倒彬彬有禮,氣質(zhì)出眾,所以第一次她好脾氣地對陌生人說話。
陌阡陵的目光輕掃過他身后緊盯著他的兩個侍衛(wèi),繡有金絲紋線的長靴悄然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他客氣且疏遠(yuǎn)地說道,“辰公子的友人叫蕣華是嗎。等我忙完,自會替你去看看,既然家中有事,我就便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說完,招呼船夫開船,萬俟玥傻站在一邊,摸不著頭腦,他怎么了,好像不想多和對面的人說話似的,難道他們認(rèn)識?
見陌阡陵離開,辰倚默身后的侍衛(wèi)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主子,他真的是神醫(yī)嗎?我怎么越看他越像南昭王,要不是南昭王在外出征,我還真以為是呢……”語氣滿滿的不可思議。
“其實之前聽人描述他的樣子,我就已經(jīng)隱隱猜到他和阡城會很像,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多的是,沒什么好奇怪的。”
辰倚默淡淡地敷衍,眼神卻顯得很飄忽,心里好像有一團(tuán)打翻的線團(tuán),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感,但他必須忍耐,必須把所有的無奈憂慮通通壓抑到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