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明仔神情有點惘然和害怕的微微垂著頭,不安的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什么般,接著他把目光停留在如月的身上,他的神情好像看到金元寶般大喜指著如月叫道:“我找到了,是她,是她跟我說我娘被人打了,要我殺了那人為我媽媽報仇的,哥哥,我指出來了,是不是可以吃飯了,我肚子餓了。”
說完委屈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而那個被他指證的人正是恨不得地下有個洞鉆進去的如月。
如月聽了明仔的話之后,當(dāng)即跑前幾步“碰”的一聲跪了下來,雙目很適時的紅了眼眶,她的臉上更是布滿委屈,她楚楚可憐的哭訴:“回稟王爺,奴婢沒有,奴婢沒有見過他,奴婢跟世子妃無冤無仇,奴婢為什么要害世子妃呢?并且這個明哥仔可是傻的,他說的話怎么可以作準(zhǔn)呢,王爺英明,請王爺為奴婢做主啊。”
說著碰碰的磕起頭來,而身為她主子的大少奶奶也向前一步,向王爺俯身行禮后道:“回稟父親,媳婦這個奴婢今天一直沒有離開媳婦的身邊,只是剛剛過來詢問午膳做好了沒,接著就回到媳婦的身邊,她那里有時間去教唆明仔殺人呢?肯定是這個明仔受人教唆故意污蔑她的,媳婦的人這讓被人污蔑,這不是讓媳婦沒臉嗎?媳婦要是連自己的丫鬟也保護不了,媳婦還有什么臉面在王府生活,請父親為媳婦做主。”
大少奶奶說的委委屈屈,神情無助又可憐,雙目更是含著淚花,那模樣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鼻頭一聳一聳的,低低的哽咽聲從喉嚨里溢出來。
“阿御你有什么話說?有什么能證明她去找過他嗎?”王爺深邃的眸子眨了眨,一抹幽光從眼底極速閃過,他的神情變得高深莫測,不過從他的話里,好像相信大少奶奶的話。
大少奶奶聞言嘴角高興的挑起,接著她好像醒悟過來,快速的低下頭去,意圖掩飾嘴角高揚的弧度,等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嘴角的弧度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是她掃向云拂曉的目光卻含著無法掩飾的挑釁和得意。
就連那如月也得意的挑起唇角,因為她去找明哥仔的時候,特別留意了四周的環(huán)境,她確信沒有人看到她的,哼,看你們怎么找證人。
“請父親等一下,兒子的人已經(jīng)去找證人了。”賀蘭御沒有因為王爺?shù)牟恍湃紊鷼猓樕弦廊皇敲鏌o表情的回道,他身邊的李劍早就走了出去,去尋找證人了。
云拂曉微微皺了皺眉,神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她眼瞳微瞇冷冽的目光從如月的臉上掃過,慢慢往下只把如月的周身看了一遍,接著她轉(zhuǎn)向明哥仔也細(xì)細(xì)的看了一遍,在細(xì)看了大少奶一會,最后她笑了。
云拂曉緩緩的步行到大少奶奶跟前,笑道:“大嫂你是說今天如月一直陪著你,除了來過廚房一趟是嗎?”
“是的,她一直陪著我沒有離開過。”大少奶奶不知道云拂曉這樣詢問的意思,不過她可不會認(rèn)輸?shù)模?dāng)即點頭應(yīng)道。
“真的除了來過廚房哪里也沒有去過?”云拂曉微笑著再次重申,只是她那意味不明的笑讓大少奶奶心驚,大少奶奶硬著頭皮再次答道。
“是的。”
“好!如月把你的鞋子脫下來。李玲去幫她。”云拂曉向后揮揮手,李玲登時快步跑到如月的跟前,俯身就要脫如月的鞋子。
這時如月還有點茫然不知所措,接著低頭看向鞋子的時候,驟然醒悟過來,她快速的就想抬腳在地上擦,但是李玲已經(jīng)到她的身邊,她右手快速的在如月的膝蓋一敲,趁著如月腳麻跪下坐下的時候,左手快速的脫下如月的鞋子。
“你去把明哥仔的鞋子也脫了。”賀蘭御深邃如深潭的眸子一轉(zhuǎn),已經(jīng)不等云拂曉吩咐,就吩咐身邊的李棋,而李棋身手更快的在李玲剛拿到如月的鞋子的時候,就把明哥仔的鞋子脫了下來,和李玲齊齊的把手里的鞋子翻轉(zhuǎn)過來,面向眾人。
“三弟妹你這是什么意思,真是,父親您看……”大少奶奶神情憤怒的指著云拂曉,正想要王爺給她做主,但是她后面的話說不出來了。
這個時候整個院子變得鴉雀無聲、落葉可聞,各人包括王爺?shù)哪抗舛纪渡湓谀莾蓪π由希瑑呻p鞋子的底面上都布滿一種紅色的泥土,而這泥土為有材房才有,如月根本就是去過材房的。
“來人把這試圖殺主的叼奴抓起來。”王爺冷著臉吩咐道。
“王爺饒命,奴婢是昨天到過材房,鞋底才粘了泥土,今天奴婢確實沒有去過啊,奴婢冤枉啊。”如月怎么會認(rèn)輸呢,當(dāng)下跪在地上大聲的申辯。
“昨天?呵呵……”云拂曉聽了乎地笑了,她用手掩住嘴笑的合不攏嘴,好像有什么好笑的事,那雙清冷晶亮閃著一種看透世間所有陰謀詭計星芒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如月,那如刀如劍的目光,只把如月看的心里發(fā)寒,整個人不知所措起來。
而云拂曉這突如其來的笑也讓眾人微愕,也讓大少奶奶心虛,王爺揚了揚劍眉問道:“世子妃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說?”
“是的,媳婦想要問她知不知道如何當(dāng)下人?”
云拂曉微微點頭,清冷幽深的眸子直視著如月,眼底譏屑閃現(xiàn)。
“奴婢當(dāng)然知道如何當(dāng)下人。”如月嘴硬死撐,只是她一個不注意忘記了回話的時候要加一句回稟世子妃,就憑她現(xiàn)在回話的態(tài)度就可以治她一個大不敬之罪。
云拂曉卻沒有治她這個罪,當(dāng)作沒有留意讓她混過去,接著滿臉疑惑的繼續(xù)問道:“你說你知道如何當(dāng)下人?依我看你半點也不知道,我問你,你說這雙鞋子是昨天穿過的,那么你穿了這雙鞋子回到安逸院的時候,這樣臟的鞋底不是把屋子也搞臟了嗎?還穿著這么臟的鞋子在屋里走來走去,不是讓主子吃你的灰塵嗎?這還是做下人的本份嗎?你的眼中還有沒有你的主子?”
“奴婢……奴婢一回去就……就換了一雙鞋子,哪里會有灰塵弄起來。”如月支吾了一下,就快速想到辦法解釋。
“噢噢。換鞋子啊,那么不知道你換了一雙什么鞋子?為什么今天不穿那一雙又換回這雙還沒有清洗過的穿,你不知道這會讓主子呼吸道灰塵嗎?”云拂曉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只是眼底卻閃過一抹嘲弄。
“奴婢是出來的時候才換這雙鞋子的,奴婢就是想著既然出來都是要弄臟鞋子的,弄臟新的,倒不如穿這雙臟的,所以就穿了出來。”如月越說越順口,一點也不覺得是在說謊,好像說的就是真話般肯定。
“喔,我都不知道大嫂要派你去做什么為什么一定會弄臟鞋子呢?難道我們王府有很多地方會弄臟鞋子?你們都把腳抬高。”云拂曉最后這一句是沖著大少奶奶身后的丫鬟和婆子們說的。
而那幫人偷偷的看了看大少奶奶,再偷看一下沒有表示的王爺,不得不聽話抬起一邊腳來。其實他們不想聽云拂曉的命令的,但是大少奶奶哪里敢當(dāng)著王爺?shù)拿嬲f不準(zhǔn)抬呢?要是那樣不就顯得她心虛,和故意嗎?當(dāng)然只得什么也不說的站在那里,只是她已經(jīng)恨得在心里把云拂曉臭罵了好一會,雙手更是恨得用力扯著手絹,差點把手絹撕裂,雙目含著兩簇足以燎原的怒火瞪著云拂曉。
她那如劍如刀的目光還有那無法掩飾的恨意,云拂曉哪里看不出,只是她視若無睹,被她瞪一下又不會少一兩肉,隨便她瞪,最好瞪得她眼睛抽筋,云拂曉壞壞的想道。
而那邊大少奶奶的眼皮還真的突突的猛跳,讓她不得不揉揉眼皮,心道是誰在罵她了?
跟隨大少奶奶一同來的人雖然不是很多,但是也不少,他們抬起的腳底下沒有任何泥巴,更不用說紅泥了,因為王府屋外所有的地板都是青石地板,除了屋里是大理石地板外,沒有任何一處是泥地,除了花圃之外,要是有地方出現(xiàn)泥土,負(fù)責(zé)哪個地方的小廝或者丫鬟婆子也不用再干下去了,所以一路走來腳底下都像是干凈如新的。
這些人這么一抬腳,腳上的鞋子和如月的鞋子呈了鮮明的對比,要是如月一直和他們一起,為什么他們的鞋子一點也不臟?
“奴婢不是說了嗎?奴婢鞋底的泥土是昨天粘的,不是今天粘的。”如月撇撇嘴,眼底一抹譏諷閃過,這個世子妃是不是失憶啊,剛剛不是說了怎么又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