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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樣，他留下我了？”吳愷歌顫顫巍巍地說。
    “他相信你，你的實力和人品，他都相信，于是他不只是把整個車隊交給了你，也把整個峽谷整個城市都交給了你。”段瀟安說。
    “我完全沒有意識到……”
    “你很難意識到彩虹戰(zhàn)隊對這個城市多么重要。不只是你，或許你的隊員們都沒有意識到……”段瀟安說。
    “可是。”吳愷歌突然堅定地說道，他抬頭，眼睛的淚水仿佛能反射出皎潔的月光，“是時候了……”他的話意味深長，但段瀟安卻聽懂了全部。吳愷歌的堅定眼神告訴他——他應(yīng)該去換十年前欠下的債了，那雙冰冷的手銬，是時候扣到自己的手上了。懲罰是可以遲到的，但它絕對不會缺席。
    于是吳愷歌向前對著段瀟安伸了伸手，意思是——來吧，把手銬扣在我手上吧！
    “你知道著意味著什么嗎？”段瀟安苦笑了一聲，“意味著屬于你的賽車時代將要終結(jié)。”
    “我明白——”吳愷歌冷靜地說，他吸了吸鼻子，眼淚再也沒有流出眼眶。
    “這或許意味著你再也不可能回到賽車場上，畢竟這雙手銬帶在你的手上，你就有污點了。”段瀟安接著說。
    “這個我也明白。”吳愷歌說。
    “沒了你，你確定彩虹還能走下去嗎？”段瀟安反問一句。
    “年輕人終究要接替我的位置。現(xiàn)在是時候了。”吳愷歌深深喘了一口氣，一切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是澹然。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過，當(dāng)自己永遠離開賽車場的時候，將會是怎樣一種場景，他本來以為，他會在最后一次盡情的狂飆以后，接受所有人的掌聲。大屏幕上會滾動播放他的名字，他的樣子，他每一段過往……主持人會深情地念著他的成就，然后全場起立，吳愷歌的名字將被所有人記住。
    而現(xiàn)在，他不過是在一間不算大的房間里，只有他和段瀟安兩個人，沒有鮮花，沒有響掌聲，沒有吶喊，他對段瀟安一個人說——“結(jié)束吧。”
    “這樣看來你選好彩虹四代的隊長了。”段瀟安問。
    “從他在發(fā)布會上回答記者為難他的問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定會是他。這個車隊是要交到李暮的手上了……”吳愷歌說。
    “李暮……”段瀟安呢喃了幾聲他的名字，“我記得你經(jīng)常說，對于賽車來說，太年輕，不是什么好事。可是現(xiàn)在，你把隊長的位置，給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段瀟安微笑著，他雖然在反問，但是并沒有任何錯愕的表情，似乎對這個人選并不意外。
    “我是怎么說過。現(xiàn)在我是明白了，這個年輕，并不是年齡上的大小，而是心智上的成熟。”吳愷歌說，“李暮在最開始的時候，確實很沖，甚至蠻橫，可是經(jīng)過了這么久的相處，我們又一起經(jīng)歷了大大小小的磨難，他開始變得沉穩(wěn)了很多。也許現(xiàn)在并不是他最能勝任隊長的時候，也許別人會說他的棱角還沒有被足夠打磨干凈，但是我相信，他的身邊有姜禹潮，有陳緣，有徐秋陽……有這么多人愿意陪著他，到下一次風(fēng)之杯的時候，又是彩虹戰(zhàn)隊重新回到巔峰的時候。”吳愷歌越說，眼神越是堅定。
    “李暮像你，類似于年輕的你。”段瀟安說。
    “我比他失敗太多。”吳愷歌笑了笑。
    “我明白了……你想完成的事情，我會幫你完成。”段瀟安說，“對外我會宣稱是你的身體已經(jīng)不再適合賽車，而選擇完全隱退，然后……我會給你安排你的刑期，我盡量讓這件事情對彩虹戰(zhàn)隊的影響最小。李暮以后需要什么，我也會盡全力幫助他。”
    “謝謝你……”吳愷歌頷首，“不過隊長的合同麻煩你親自拿給他了，我知道如果是我親自告訴他彩虹戰(zhàn)隊的隊長現(xiàn)在是他了，李暮打死也不會簽字的。”
    “了解了。”段瀟安嘆了一口氣。
    他坐在沙發(fā)上，而吳愷歌癱坐在地上，月光出奇的亮……
    過不久，神鷗戰(zhàn)隊的剩下的人都得到了應(yīng)該得到的處罰，不過根據(jù)他們最后對破桉做出的貢獻，刑期被減少了不少。
    倪虹最終沒能撐過她的昏迷期，她被宣告腦死亡的那天，姜禹潮一個人坐在天窗上，發(fā)愣了好久。
    最終這個為了愛人發(fā)了瘋的女人，也終于去追隨了她死去愛人的腳步。
    只是姜禹潮心里滿是愧疚，滿是不舍。盡管他知道這個死去的倪虹，早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個善良的女孩。
    破曉的朝陽，照例帶走了死去之人的靈魂。于是這些剩下的殘骸變成了一捧塵埃，然后變成了一方黑色的石碑，
    彩虹戰(zhàn)隊的隊員們傷好得差不多了，段瀟安的助手告訴他們，調(diào)查的尾聲工作也已經(jīng)完畢，脖子上還打著石膏的段瀟安親自送他們回了峽谷。
    可是回峽谷的只有六個人，唯獨沒有吳愷歌，他要去的地方，是和峽谷截然不同的方向。
    當(dāng)他們重新踏上峽谷的土地，這個地方不是往日的喧嘩，而且寂靜的一片。而什么也阻擋不了他們的歡呼，無論在外面兵荒馬亂了多久，峽谷依舊是他們最熱愛的地方。
    “你們可以重新營業(yè)了。”段瀟安坐在輪椅上，被他的助手推了下來。“加油，彩虹戰(zhàn)隊沉默了很長時間，能不能重新回到巔峰，就看你們的了。”
    “哎？！我們老大呢？他怎么沒和我們回來？！”李暮最先發(fā)現(xiàn)了不對。
    “是啊，他怎么那么慢？！”穆言附和。
    于是大家開始唧唧地議論，陳緣不停地往回看，期待著另一輛車子的到來。
    “吳愷歌……”段瀟安說著，突然停頓了一下。
    李暮立刻感覺到氣氛的微妙，“我們老大怎么了？！”李暮往段瀟安的方向走了一步，問道。
    “他隱退了？！”這時李暮的身后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
    “啊？！”大家異口同聲地驚道，然后朝這個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陳緣捧著他的平板，不停地往下滑動。
    “剛剛的新聞，說是吳愷歌宣布退役，離開賽場。”陳緣復(fù)述著平板上讓人難以接受的新聞內(nèi)容。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guān)注“優(yōu)讀文學(xué)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