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裴非衣能教你的【下】
“隊友,不是你拿來保護的,是拿來幫助你的。”裴非衣歷聲說道,“我再和你強調(diào)一次,賽車不是一個人的比賽,是一群人的比賽。”</br>
吳愷歌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裴非衣嚴(yán)肅甚至有些氣憤起來的樣子,吳愷歌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過了,再一次看到老太太這種神情,吳愷歌突然覺得慎得慌。</br>
“如果你總想著把擔(dān)子扛在自己身上,而不去組織利用你自己的隊友,到最后只會亂成一團。”裴非衣說道。</br>
“可我不能讓他們有危險。”吳愷歌一個皺眉,想要反駁些什么。</br>
“都是借口。”誰知道裴非衣冷笑了一聲,“你只是不夠相信他們罷了。倒不是你真的那么無私。”她的語氣里有半分的失望,半分的諷刺。</br>
吳愷歌拼命地?fù)u頭,“我沒有……”</br>
“真正的隊友,就是愿意把后背交給對方的人。你所謂的保護,只會把你自己的退路阻斷。”裴非衣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你要去,相信。”</br>
吳愷歌只覺得手心里猛然冒出一股汗來,裴非衣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膀,轉(zhuǎn)頭往自己的VIP座位上走去,吳愷歌的反應(yīng)有些遲疑,直到裴非衣綠色的針織衣角徹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里,他才記起要緩緩的回頭……</br>
他在沉思,自己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做錯了什么。</br>
“你要讓一加一,大于二。”裴非衣看著吳愷歌有些疑惑不定的眼神。最后說了一句。</br>
“那么你呢??”吳愷歌脫口而出,“你相信你的隊友們嗎??真的堅定不移沒有任何一刻遲疑地相信嗎?”他問。</br>
裴非衣咽了咽口水,“我身上每一道不能消失的傷痕,都是為了倪衡受的。正因為如此,我們從來沒有輸給過任何人。”她的神情滿是驕傲,仿佛瞳孔里有光。</br>
吳愷歌深吸了一口氣,他能想象得到,那條深綠色的針織外套下,布滿著一條一條已經(jīng)無法愈合的疤痕,它們有著很深很深的褐色,坑坑洼洼地遍布在這個婦人皺褶卻雪白的皮膚上。它們有的像是燒傷的痕跡,有的像是鋒利的金屬片劃破皮膚,深深地扎進肉里。一條一條,一束一束,寫滿了疼痛的記憶。</br>
“我知道了。”他說。</br>
突然,底下的觀眾開始躁動了起來,他們開始集體吶喊,此起起伏地歡呼聲吵得吳愷歌的耳朵都開始隱隱作痛。</br>
他趕緊轉(zhuǎn)過頭去,手扶著欄桿,把頭往前探得老長,只見底下的觀眾有的甩著手上的毛巾,有的吹著口哨,把手弓起來放在嘴邊,聲嘶力竭地喊起來。</br>
剛開始所有的聲音混亂做一團,讓人根本分不清楚這些觀眾嘰嘰喳喳地到底在說些什么。但是很快那些聲音不約而同地凝在了一起,叫出了相同的音節(jié)——</br>
吳愷歌一個屏息,心里砰砰地直跳。</br>
“神鷗,神鷗,神鷗……”觀眾都在喊著這兩個讓人厭惡的名字。</br>
那聲音是那么的整齊,全都擁擠在頂樓訓(xùn)練場這個小小的空間里,仿佛有一種震耳欲聾的感覺,吳愷歌慌忙地往四周看去,突然有一種錯覺——頭頂?shù)牟AТ埃孟穸几@兩個帶著節(jié)奏的名字一起晃動著。就好像已經(jīng)開始搖搖欲墜……</br>
這明明是彩虹的基地,怎么大家都在喊對方的名字!明明應(yīng)該有的主場作戰(zhàn)的自信,怎么開始有了像是客場挑戰(zhàn)的恐慌。</br>
一種強大的壓迫感油然而生。</br>
吳愷歌不解地皺眉——外界的輿論,那么都往神鷗一邊倒了過去嗎?這大概是最糟糕的情況了。</br>
“老大,你在哪里?神鷗來了。”吳愷歌聽到黑色紐扣里傳來了聲音。</br>
“我知道他們來了,我這就下來……”吳愷歌回答。</br>
然后他看了一眼裴非衣,她已經(jīng)在她自己的位置上端端正正地坐著,而裴老太太的周圍,是一群人高馬大,穿著便裝的保鏢。</br>
裴非衣和他對上了眼神,做了一個“你快去吧”的手勢。吳愷歌微微點點頭。往樓下的賽場小跑而去。</br>
看著吳愷歌轉(zhuǎn)身,裴非衣這才狠狠眉頭一縮。“不妙——”她喃喃自語。</br>
“是因為現(xiàn)在所有的觀眾都在喊神鷗的名字嗎?”管家問。</br>
“心理戰(zhàn)原來早就已經(jīng)打響了。”這時的裴非衣冷笑了一聲,“神鷗的幕后推手,不簡單啊……”</br>
“您是擔(dān)心吳愷歌會頂不住壓力?”管家又問,“不過我覺得您是多慮了,吳愷歌是一個非常成熟的賽車手,這點心理打擊對她來說不算什么。”</br>
“我倒是不擔(dān)心吳愷歌,不過就是彩虹戰(zhàn)隊的隊員里不乏年輕的隊員,他們不能亂了陣腳。”裴非衣的眉頭還是皺著。</br>
觀眾席上的吶喊還是沒有停下。</br>
“段瀟安來了嗎?”裴非衣的話題一轉(zhuǎn),俯身挨在管家的耳邊,讓她的聲音能夠傳過人群的嘈雜,管家能夠聽得更清楚一些。</br>
裴非衣幾乎是吃力地扯著嗓子喊,可是她的話還是斷斷續(xù)續(xù)地淹沒在吶喊聲中。</br>
“到了,我剛剛已經(jīng)看見他了,而且看樣子應(yīng)該是帶了不少人。不過都是便衣,像您吩咐得那樣在觀眾中賽場工作人員里都有埋伏。”管家回答。</br>
裴非衣點了點頭,“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就拜托他一定要毫不猶豫地開槍了。”她又自言自語了一番。</br>
管家特地留意著裴非衣說的話,一再地告訴她“放心,段瀟安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好警察。”</br>
賽場旁——</br>
吳愷歌從樓梯上下來,隊員們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時。</br>
“這怎么回事啊小老弟——這里明明是彩虹戰(zhàn)隊的基地,怎么都在喊神鷗的名字,聽起來也太讓人不爽了。”李暮不滿地說著,眼神里仿佛都是火氣。</br>
“這就是所謂輿論的可怕了。”姜禹潮說,“可見我們在大部分的觀眾里已經(jīng)失去了地位。”</br>
“心理戰(zhàn)——”陳緣悠悠說道,“千萬不能慌,一慌就上當(dāng)。”</br>
“再怎么喊他們的名字,最熟悉這里的還是我們,不用帶怕的。”徐秋陽說著,瞥了一眼身邊的李暮。(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