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陳緣,你哭了?
“噓……”陳緣立馬過去捂住李暮的嘴,好讓他不要在喊出來。“你以為這里的隔音系統(tǒng)有多好,你喊出來誰都聽得叫!那我撒玩游戲的謊還有什么意義!!”</br>
李暮確實還有更多驚訝的語氣詞,但是卻被陳緣一個捂嘴,全部都化成了“嗚”一聲逐漸模糊直到消失不見的長音。</br>
“不要講那么大聲,知道沒有!!”陳緣再強調(diào)了一遍。</br>
李暮用力掰開了陳緣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指,點了點頭,“知道了……”他輕輕地嘆出氣來。</br>
“你說干擾源在我們基地內(nèi)部,是什么意思……”李暮又問。</br>
“我現(xiàn)在也搞不清楚情況,我已經(jīng)確認了好幾次了,結(jié)果還是顯示是基地內(nèi)部的用戶修改了我們的程序。”陳緣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是戰(zhàn)隊內(nèi)部的人,用不了我們內(nèi)部的網(wǎng)絡(luò)。”</br>
“這是不是說明,我們中間,有叛徒。”李暮皺眉,兩手環(huán)抱在自己的胸口前,一副沉思的表情。</br>
“我不敢去想,誰會是叛徒。”陳緣憤憤不平地說,在他的眼里,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不忍心去懷疑的對象。“當然了還會有別的可能,比如有人入侵了內(nèi)網(wǎng),然后在內(nèi)網(wǎng)里再進行入侵。”陳緣苦笑了一聲,其實他也知道,如果神鷗的人的目的是要切斷電話的線路,就根本沒必要那么麻煩。</br>
“不可能的,誰會那么多此一舉。那可不是歐冠全的做事風格。”李暮很快否認了這個想法。</br>
陳緣抿了抿嘴唇,表情萬分地痛苦,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覺得心里有些悲涼的感覺,眼前那些有說有笑并肩作戰(zhàn)的隊友,無論是哪張溫柔的笑臉下有惡魔的臉龐,陳緣都會難以接受。</br>
何況,對于這個用內(nèi)網(wǎng)入侵的人物,陳緣其實已經(jīng)有所眉目,他無數(shù)次,在喉嚨里默念這個名字,緩慢地念,快速地念,疑惑地念最后絕望地念……</br>
每念一次,心就千刀萬剮地絞痛一遍。</br>
“你知道嗎,也許到最后一刻,你不得不去接受,一些你不愿意接受的事實。生活就是這樣,用你覺得最痛苦的方式,一次一次地顛覆你的世界觀。”陳緣突然說,他的話里,好像有更深層的意思。</br>
不知道為什么,李暮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明顯的哽咽。</br>
“你……哭了嗎?”李暮突然不知所措,他猜不透陳緣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意識到有太多的郁悶壓在陳緣那顆方寸大小的心里,眼淚也許是最溫暖的爆發(fā)。</br>
“沒,我沒哭,這有什么好哭的……”說著陳緣不由地吸了吸鼻子,誰都聽得出來,那種故作輕松的語氣實在是太勉強了。</br>
可是李暮沒有再打算揭穿陳緣那層薄薄的心情偽裝,他清楚地記得陳緣曾經(jīng)對他說過的話——如果有些話說出來,會讓人不開心的話,那就不要再說了。</br>
曾經(jīng)李暮也有過心塞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現(xiàn)在陳緣面前,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哽咽,反應(yīng)也變得遲鈍,當然陳緣沒有為難他,現(xiàn)在自己當然也不會反過來為難陳緣。</br>
“如果我這樣都會哭的話,我的眼淚,早就流干了……”陳緣又說,“可不是人人都像你,一出生就有那么好的條件,想干什么和你姐姐說一聲就行。”</br>
“我靠,你這樣說有意思沒,我可從來沒有標榜過自己有點破錢。”李暮最不喜歡別人調(diào)侃自己的家庭條件,特別是在自己比賽的時候,提一下都不行!!!</br>
李暮不只一次覺得,他自己顯赫的家庭其實是一個再沉重不過的負擔,曾幾何時,這個家庭給他莫名奇妙添上的光芒,甚至蓋過了他付出了所有的努力。</br>
當他拼盡全力,在賽場上碰撞前進,最后一副狼狽卻驕傲的模樣第一個沖過終點,他把小腿從癟掉的車頭里拔了出來,然后拖著一瘸一拐的膝蓋,走下跑車。</br>
掌聲中好像總有一些刺耳的聲音——“看啊,他爸又給他買了一個冠軍!”</br>
可是明明這一切,都只是李暮自己的努力,他沒有辦法,從觀眾席中遠看長得一模一樣的頭顱中辨認出說這些沒有依據(jù)蠢話的人,所以他只能撐著笑容,滿含熱淚地接受所有的聲音。</br>
正因為如此,聽到陳緣說出這樣的話時,李暮的臉完全的黑了下來,如果換做是別人,李暮估計早就一拳頭砸了過去。</br>
“不好……不好意思啊,我現(xiàn)在腦子可能有些不清醒。”陳緣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開始連忙地道歉。</br>
“我看出來你腦子不清醒了。”李暮搖搖頭,“你在想什么,我也不好再問你,曾經(jīng)你對我說過的話,我還一句給你——無論發(fā)生什么,選擇,相信。”</br>
其實李暮猜到了,關(guān)于所謂叛徒,陳緣大概是有了不得不去懷疑的對象,也許是陳緣發(fā)現(xiàn)了什么無法忽略的破綻,讓他面對自己愛的人,也只能痛苦地去懷疑。</br>
這種感覺李暮經(jīng)歷過了,在瘋?cè)嗽豪锇l(fā)現(xiàn)蘇未的留言的時候,在澳大利亞的海底里發(fā)現(xiàn)尸體旁邊的隊徽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疼痛著懷疑吳愷歌。</br>
那時的陳緣告訴他——要去相信。他也是這么做的,生活也還是有驚無險地過著,還像預(yù)想的一樣,走在危險的懸崖邊緣。</br>
“嗯,相信……”陳緣喃喃自語說道。</br>
如果不繼續(xù)往下追問,李暮覺得自己呆在陳緣的房間里也沒有什么意義,于是打了聲招呼,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br>
陳緣正對著墻面,在門被關(guān)上的那一刻,房間里彌漫著死一樣的沉默。</br>
“臥槽!!!”陳緣一個拳頭,砸在了雪白的墻上。</br>
關(guān)節(jié)凸出的骨頭,就這樣狠狠地撞在了水泥的墻面上,冰冷的疼痛感瞬間彌漫到全身上下。他咬著嘴唇,或許是因為疼痛,眼淚終于奪眶而出!!</br>
“為什么,會是你……”陳緣顫抖地說。“但凡是別人,我都不會,那么痛苦……”(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