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世宏這么一嚷嚷，又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中國人最喜歡的就是看別人的熱鬧，連砍頭殺人都樂意看，焉能放過眼前的這種新鮮事。

十分鐘不到，史晨倆人就來到了南關(guān)工商所。南關(guān)工商所是個平房小院，進大門的時候，史晨問看門老頭：“張亮在哪個辦公室？”

老頭答道：“左邊第二間。”

史晨把自行車支在門口，推門就進，五、六個人正在屋里聊天看報紙，看樣子是在等下班吃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見到史晨進來，驚訝地問道：“史晨，你咋來了？”

這個青年就是史晨大姐的對象張亮。

史晨氣急敗壞地說道：“哥，我跟同學(xué)在潘家灣吃泡饃，那是個黑店，用老鼠熬湯，被大家發(fā)現(xiàn)了，那老板還捶了我一拳。”

“啥？日他媽的還反了？你來找哥就對了，走。”張亮扔下報紙，帶著史晨和姚遠就出了屋子，但是沒有出工商所的大門，而是直接去了所長辦公室。

張亮敲了敲門，嘴里喊道：“所長。”

“進來。”里邊有人答應(yīng)。

張亮推門而入，姚遠兩個跟在后邊。屋里的寫字臺后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抽煙，見是局長的公子，遂問道：“哦，小張，啥事情？”

“所長，這兩個學(xué)生在潘家灣吃泡饃，說那店是用老鼠熬的湯，來咱所里反映情況，你看咋弄？”張亮匯報了情況，卻沒有說他和史晨的關(guān)系。

“啥啥啥？真的么假的？”所長看起來有點兒不敢相信。

“真的，現(xiàn)在好多人還在那兒和店老板吵架呢。那老板歪得很，我們說要來工商所告他，他還說。。。。。”姚遠說到這兒，故意不往下說了，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所長見狀，鼓勵道：“他說啥？你說，別害怕。”

姚遠這才繼續(xù)說道：“他說，他說工商所算個錘子，派出所他都不怕。”

姚遠本來就面目清秀，又穿一身白襯衣藍褲子，胸前還帶著個團徽，看起來不但像個三好學(xué)生，連八好學(xué)生都像，不由得所長不信。

所長聽完拍案大怒，說道：“把他的，是不是潘家泡饃？一個個體戶，還這么彰（囂張的意思）的？小張，你帶上兩個人，跟娃們?nèi)ィ私庖幌虑闆r，如果是真的，先把執(zhí)照取回來，讓他暫停營業(yè)，等候調(diào)查處理。”

“是。”張亮領(lǐng)命，帶著史晨倆人出了所長辦公室，姚遠臨走還很禮貌地說了一句：“所長再見。”

張亮回去叫出來兩個同事，也都是二十多歲的青年，幾個人都騎上自行車一起往潘家灣方向而去。史晨還是帶著姚遠，出大門不久就對張亮說道：“哥，你可得替我出氣，那松還打了我一錘（拳頭）呢。”

張亮說道：“你放心，要不是我穿著制服，先打狗日的一頓再說。”看起來張亮小時候也不是什么好鳥。

一個同事問張亮道：“這是不是你小舅子？”

“哦。”張亮應(yīng)了一聲。

姚遠這時候開口說道：“張哥，讓他停業(yè)，所里是不是應(yīng)該出個告示，說明原因，讓大家都知道情況，也省得那歪老板胡說八道，罵你們工商所。”

“對，有道理，我回去就請示所長。”張亮接受了姚遠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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