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贖人
“耀哥,你怎么答應(yīng)去幫豺狼,他這個人心狠手辣,陷進(jìn)去再想抽身可就難了。” 離開麻將館,刀仔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平心而論,刀仔是個好人,跟雞心他們不同,他來港島是逼不得已,不是打定主意來發(fā)財?shù)模鼪]想過要害誰的性命。 豺狼口中的大買賣,刀仔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可想來也不是好事,顧慮還是有的。 “刀仔,我們沒得選啊,救小鳳出來容易,然后呢,你想過以后怎么樣沒有?” 林耀點了根煙,目光中滿是無奈:“你跟我都是通緝犯,老家是回不去了,以后只能飄在港島。” “你是有兩把力氣,在工地上給人扛水泥也不嫌累,可小鳳怎么辦,你想讓他跟你過苦日子嗎?” “還有啊,你我的身份證都是假的,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別以為自己站在這,講粵語,就能當(dāng)自己是港島人了。” “你我房無一間,地?zé)o一壟,不向錢看,向厚賺,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跟豺狼混,風(fēng)險是不小,不然他讓我們跟他做大買賣,我也不會直接拒絕。” “第二次,他讓我們負(fù)責(zé)接應(yīng),我之所以會答應(yīng),是因為風(fēng)險降低了不少,不至于有命賺沒命花。” “三十萬港幣,說實話,不少了。” “我們賤命一條,在工地上扛水泥一個月才兩千塊,都不知道十年下來,能不能攢夠三十萬。”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機(jī)會是不等人的,想賺錢,還想沒風(fēng)險,這種好事李家成都搶著做了,難道還能留給我們啊?” “別想那么多了,我們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賺一筆錢,將戶籍落在港島這邊再安個家。” “說的再多,不做也是什么都沒有,小鳳這么漂亮,不該跟你受苦的。” 林耀是個比較現(xiàn)實的人,不是理想主義者,很清楚想在港島站穩(wěn)腳跟不容易,尤其是對他們這樣的人。 現(xiàn)實不是小說,沒有那么多好事找上你。 看那些穿越客們,隨便寫寫劇本,歌詞,都能成為名滿香江的大才子。 實際上呢,普通人能記住幾首歌,別說旋律了,歌詞都記不全吧? 林耀長這么大,除了國歌能從頭唱到尾,其他歌曲最多能哼哼幾句,沒有一首能從頭唱全的。 普通人便是如此,真讓你回到二十年前,你也成不了比爾蓋茨。 弄好了,攢下千八百萬的家底就到頭了,縣市一級的首富都很難達(dá)成。 尤其是第一桶金,哪有想的那么容易。 85年島國廣場協(xié)議,這個很多人都知道。 可你知不知道,除了索羅斯以外,其他國際炒家很多血本無歸? 不是他們不知道做空島國經(jīng)濟(jì),而是在做空的同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不是你坐莊,你怎么跟那些莊家斗? 好多小說里面寫,拿著幾千萬投進(jìn)去,渾水摸魚賺幾十億出來。 簡直跟開玩笑一樣,進(jìn)去了你就是蝦米,啥時候你聽說散戶能賺大錢的。 錢早就被莊家割走了,你確定你是漁翁,不是韭菜? 林耀腦海里有些發(fā)財?shù)穆纷樱伤鄙俚谝煌敖穑@個錢,打工是賺不來的。 豺狼的大買賣,在他看來是個機(jī)會。 一個能讓他省下積累第一桶金的三五年的時間的機(jī)會。 不然,弄些盜版光碟,水貨服裝去天橋下賣,得用多久才能攢三十萬? “耀哥,你救了小鳳,就是救了我的命,我沒有那么多想法,你怎么說我怎么做,刀山火海絕不含糊。” 刀仔并不慫,此話說的斬釘截鐵。 林耀哈哈一笑,拍了拍刀仔的肩膀:“沒那么嚴(yán)重,我?guī)闶前l(fā)財,不是發(fā)夢,除非有把握,不然我不會輕舉妄動的,我可比你怕死多了。” 刀仔靦腆的笑著,順手接過了林耀遞來的煙。 抽了兩口,嗆得不行,咳嗽道:“這么嗆,你怎么抽的下去?” “我抽的不是煙,是寂寞!” 林耀將手上的煙頭彈飛,二人勾肩搭背走在大街上,年輕的面孔上沒有憂愁。 鳳凰招待所... 老爺車作為元朗區(qū)的雞頭,少不了找個地方作為大本營。 鳳凰招待所便是他的老巢,平時沒事的時候十有七八會在這,用他的話來說這叫坐鎮(zhèn)中央。 “老爺車在不在,我們兄弟是來找他談事情的。” 下午,林耀跟刀仔找上了老爺車的老巢,準(zhǔn)備跟他商量下贖身的事。 錢他們是沒有的,但是有豺哥的名號在,晚兩個月再給相信他們也不會說什么。 “你們是什么人,見我們老大干嘛?” 守在門口的小弟,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們。 林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刀仔,回答道:“我們是豺哥的人,找你們老大是為了點私事。” “三湘幫的豺哥?” “當(dāng)然,元朗還有第二個豺哥嗎?” 聽到林耀自報家門,看門的小弟立刻變了臉色。 人的名,樹的影,太遠(yuǎn)的地方不好說,只元朗這個地方,還沒有不買豺哥賬的人。 一聽林耀二人是跟豺哥的,看門小弟趕緊換上恭敬之色:“二位稍等,我這就叫去我們老大。” 等了兩三分鐘,傳說中的老爺車來了。 老爺車是個四十多歲,黑胖黑胖的中年人,手臂上露著大龍紋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你們找我?” 老爺車往沙發(fā)上一坐,隨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從這個細(xì)節(jié)中,就能看出老爺車對豺狼的畏懼。 不管怎么說,林耀和刀仔是小輩,老爺車卻是老江湖了,在元朗地區(qū)也算是大哥級人物。 可他這個大哥,一聽林耀二人是豺狼的人,根本不敢在他們面前拿大,完全是平起平坐的架勢。 “車哥,你手下有個叫小鳳的女人,是我身邊這位的女朋友,我們這次過來是想跟你求個情,讓我們將人帶走。” 林耀也不怯場,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拍了拍刀仔的肩膀。 刀仔見狀趕忙站起來,開口道:“車哥,我叫刀仔,我早就想來拜訪您了,可惜一直沒機(jī)會。” 老爺車不說話,看了看林耀,又看了看刀仔,半響后對身邊的手下說道:“把我的大哥大拿來。” 大哥大拿過來,老爺車撥通了豺狼的電話。 “豺哥,我這來了兩個年輕人,說是你的人,想從我這撈人。” “不麻煩,我就確定一下,沒別的意思。” “豺哥的面子誰敢不給,別人在我這沒有面子,您也不是別人啊!” “行,我知道了,有空一起喝酒。” 幾句話的功夫,林耀和刀仔沒面子做的事,豺哥三兩句話就搞定了。 放下電話,老爺車跟手下吩咐道:“將小鳳叫過來,就說他男朋友來接她了。” 說完,老爺車又看向林耀二人,開口道:“小鳳是我手下的人,豺哥求情,這個面子我不能不給,但是你們也不能讓我白做,沒這個規(guī)矩。” “這樣吧,你們拿三萬塊出來,就算是小鳳的贖身費(fèi)了。” “沒問題。” 林耀一口答應(yīng)下來,可沒等老爺車高興,又道:“只是你得等等,豺哥還沒給我們兄弟發(fā)工資,這個錢我得下個月才能給你。” “下個月?” 老爺車眉頭微皺,豺哥是做大買賣的,他的手下肯定也差不多。 這群人有今天沒明天,誰知道下個月會怎么樣。 “車哥為難了?”林耀反問道。 老爺車換上笑容,笑得跟彌勒佛一樣:“算不上,大家都是朋友嘛,誰沒有手頭緊的時候。” 就在林耀覺得老爺車會答應(yīng)時,他卻話音一轉(zhuǎn):“我最近也遇到個為難事,我看這樣吧,你們幫我個小忙,我不但讓你們把人帶走,還額外給你們兩萬塊,你們看怎么樣?” “什么事啊?” 林耀沒有一口答應(yīng),能讓老爺車為難的事,恐怕不是那么好解決的。 “也不是大事。” 老爺車撓了撓脖子,很隨意的開口道:“有個王八蛋用把柄威脅我,從我這拿走了二十萬,我咽不下這口氣,想請你們幫我教訓(xùn)他一頓。” “這么簡單?” “當(dāng)然,這種事對你們來說輕而易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