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楊蕊下飛機后準備給林尋報平安，打開手機，一堆的未讀消息，全是宿舍同學(xué)發(fā)的。
    越看臉色越冷，往上翻了一會找到一個視頻。
    這是一條三分鐘的直播內(nèi)容，二十出頭的女主播在直播間唱歌，帶著淡淡憂傷煙熏嗓子唱起了往后余生。
    唱完后一個接一個禮物刷得飛起，主播不停道謝。
    “謝謝草，額，C，C窩小哥哥的火箭，愛你么么噠。”
    “謝謝苗人鳳老鐵的魚翅。”
    “謝謝叮當(dāng)貓，謝謝無當(dāng)老母。”
    “這首歌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這是我朋友寫的，暫時沒上傳音樂網(wǎng)站。”
    “再唱一遍嗎？我嗓子都啞了，謝謝老板打賞……”
    這首歌她從來沒有發(fā)給任何人，唯一一次暴露就是上次洗澡的時候舍友借耳機無意中聽到。
    也是剛剛在舍友發(fā)來的消息中她才知道，前幾天自習(xí)課借手機給她們玩，舍友覺得歌不錯，私自傳到手機里。
    然后又分享到學(xué)生會干部群，安利給其他人聽。
    視頻中的女主播是學(xué)生會干部，大三的，算她們學(xué)姐。
    緊緊握住手機，楊蕊朝機場出口走去，出租車上，一個陌生人加她微信。
    “你好，我是白瀟瀟，往后余生是你的歌吧，我要買。”
    楊蕊把三分鐘視頻發(fā)過去：“這是你？”
    “對，是我。”
    “未經(jīng)允許就唱別人還沒發(fā)表過的歌，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我懂，你開個價。”
    楊蕊眉頭一挑，她還想對方是在不知道情況下唱了這首歌，說幾句好聽的道歉就算了。
    沒想到這么囂張。
    “不賣，你以后也不準唱。”
    “三萬，你要是同意今天就能到賬。”
    白瀟瀟也是嘗到甜頭，她做主播兩三個月了，靠著不錯的外貌和擦邊球的著裝，一個月能賺七八千。
    但昨晚只是唱了一首歌就賺七八千，可見這歌潛力不小，如果深挖運營，或許能賺幾十上百萬。
    “我只要你在下次直播中申明歌曲來源，并且承諾不再唱，不然我就報警。”
    回復(fù)她的只是一句冰冷的忠告。
    再發(fā)消息顯示不是好友，被刪了。
    找到楊蕊宿舍同學(xué)QQ號，要了她的電話，白瀟瀟撥打過去，接聽后聽到是她，那邊掛了。
    “小蕊，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這樣。”中午，剛下課的舍友回來看到眼睛紅紅的楊蕊，愣了一下，給她道歉。
    楊蕊暗嘆一口氣，在宿舍獨自坐了這么久，她已經(jīng)沒之前那么生氣。
    “白學(xué)姐愿意出三萬塊買歌，你不勸你的朋友考慮嗎？這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萬般委屈涌上心頭，楊蕊生氣：“誰讓你亂傳我手機里的東西的？”
    “啊，我只是覺得好聽就分享給大家了，沒想這么多。”
    “那我手機里還有錢呢，你怎么不給我轉(zhuǎn)了。”
    “一首歌至于嗎？”
    “你還有理了？”
    見情況不對，其他舍友打圓場：“算了小蕊，不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別為了這種事傷大家感情。”
    “麗姐，你也有不對地方，好好的翻人家手機干嘛，給小蕊道歉，這事算翻篇了。”
    “道什么歉，歌又不是她的，我轉(zhuǎn)發(fā)怎么了！”
    楊蕊不敢相信這是平時那個對誰都笑瞇瞇，和顏悅色，大大咧咧的的舍友說出來的話。
    “我朋友是歌手，這是他還沒發(fā)的新歌，現(xiàn)在因為你轉(zhuǎn)發(fā)，別人在網(wǎng)絡(luò)上唱了，你知道意味什么嗎？”
    這是林尋轉(zhuǎn)門給她錄的，她很珍惜，將來林尋要是發(fā)表了這首歌，別人唱也沒什么。
    讓她生氣的是，林尋都沒唱過，一個主播給唱了。
    錄音的時候她在現(xiàn)場，錄音棚老板當(dāng)時出一百萬想買一首同等質(zhì)量的林尋都沒答應(yīng)呢。
    “我，我……”陳麗語塞，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
    “篤篤篤！”
    “楊同學(xué)在嗎？”
    白瀟瀟敲門，站在門口張望幾人，最后目光落在楊蕊身上。
    “楊同學(xué)，能請你聊聊嗎？”
    一言不發(fā)，楊蕊跟在白瀟瀟后面，兩人來到宿舍樓旁邊的休閑吧。
    “楊同學(xué)，我知道歌不是你的，你能把你那朋友聯(lián)系方式給我嗎？我和他談，或者你也可以幫我轉(zhuǎn)訴，就說我愿意出五萬塊錢買。”
    白瀟瀟拿出衛(wèi)生紙包裹的厚厚一疊錢放在桌上，剛從隔壁取款機取的。
    “這里是六萬，一萬算你的辛苦費，麻煩你了。”
    楊蕊看都沒看錢一眼：“這首歌不是用錢能衡量的，我朋友也不缺錢。”
    “多余的話我不想說，今天你必須在直播中申明歌曲來源，以后不能再唱。”
    后背靠著椅子，白瀟瀟目光逼人：“歌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資格做決定，或許你那朋友愿意賣呢？”
    “要么你把你朋友叫出來和我談，要么我就天天唱。”
    “你！”楊蕊氣結(jié)，眼神冰冷。
    “我朋友是歌手，這是他還沒發(fā)行的歌，你現(xiàn)在的行為已經(jīng)觸發(fā)法律。”
    “我好怕怕，那就打官司吧，昨天唱歌那三分鐘打賞有多少來著？八百還是一千，我一分不少的賠。”
    沒有原唱授權(quán)，主播唱歌違法，但一直以來沒有原唱告過主播就是因為官司不好打。
    一場直播幾個小時，主播唱首歌三五分鐘，這三五分鐘的打賞算商業(yè)收入，按照法律，是要返還給原唱歌手的。
    但三五分鐘多少錢？
    幾百，幾千，為了這點錢誰會打官司？瘋了不成。
    深呼吸一口氣，楊蕊冷靜下來，“你現(xiàn)在不是賠八百一千的事，是盜竊，我懷疑你和我舍友合伙盜竊我朋友的歌。”
    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白瀟瀟又迅速鎮(zhèn)定：“嚇唬誰呢，你那朋友存不存在都是問題，搞不好是你偷盜的。”
    “我查過，歌曲沒版權(quán)登記，在找你之前我已經(jīng)完成注冊，現(xiàn)在歌是我的了，官司打到天邊也是我贏。”
    “給你錢你收著不好嗎？何必鬧成這樣。”
    知道歌曲是一首沒發(fā)行過的，她第一時間就登記注冊，但顯示已注冊過。
    所以她在詐楊蕊，賭楊蕊不知道版權(quán)注冊的事。
    只要她收錢，這就是買歌證據(jù)，明天作者跳出來打官司她也不虛。
    只要對方不怕楊蕊坐牢。
    外表鎮(zhèn)定，內(nèi)心慌得一批的楊蕊馬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楊欣。
    “姐，往后余生版權(quán)注冊過嗎？你不知道，那你問問林，那個和你打架的人，沒事，我能有什么事。”
    計劃失敗。
    白瀟瀟聽到電話立刻加價：“，我馬上再取一萬給你。”
    楊蕊沒應(yīng)聲，雙手環(huán)在胸前靜靜等電話。
    “給你三萬……四萬！”
    一分鐘后，手機響起，白瀟瀟一把搶過楊蕊手機：“你好，我是醫(yī)科大大三白瀟瀟，我想買這首歌，我出十萬……”
    楊蕊不慌不忙，就這么看著她說，說完才接過手機。
    “一個神經(jīng)病，你不用管她，版權(quán)有是吧，那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