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阮書雅站在病房門前和阮欣僵持了好一會, 陳姨在她眼里就是一個伺候人的保姆,她不可能向保姆低頭道歉。
阮欣的態(tài)度也很強硬,阮書雅今天不向陳姨道歉就別想走, 門外圍著的都是阮家的保鏢, 阮書雅知道這間屋里能幫到自己的只有阮德業(yè),委屈的向阮德業(yè)訴苦。
又拉著李瑛華一起賣慘。
阮德業(yè)心知如果自己再對她們心軟, 下了女兒的臉面,父女情分就更難挽救了,一句話都沒說, 隨著阮欣心意。
阮書雅最后還是不甘不愿的向陳姨倒了歉,轉身離開的時候狠狠瞪了阮欣一眼。
母女倆算是被‘押送’回了病房,等保鏢都走了,李瑛華慘白著臉埋怨阮書雅。
“你看看你出的什么餿主意,我早跟你說過了,我和阮德業(yè)簽過婚前協(xié)議,把他惹惱了我討不到好處,你那個沒用的爸是沒讓我們娘倆過過一天好日子,你一生下來就是窮苦丫頭的命, 你能有今天靠的全是阮德業(yè), 你說說你怎么那么不知足, 偏要去和阮欣比,你跟她比什么, 她生下來就是富貴命,我好容易進了阮家的門, 一年不到就被人趕了出來, 你真是把我害慘了。”
她本來沒想過要招惹阮欣的, 要不是蘭蘭三天兩頭在她面前吹風, 又剛好被阮德業(yè)聽到了,現(xiàn)在怎么會面臨離婚的處境。
阮書雅不耐煩道:“什么叫我把你害慘了?我不也是為了你好嗎?你以為昨天阮德業(yè)沒有聽到我們的話你就能安枕無憂的做著阮太太嗎?阮欣一直視我們娘倆為眼中釘,就算我們不招惹她,她一樣想把你從阮太太的位置上趕下來,誰讓你搶了她媽的位置。”
李瑛華:“可在此之前我不都是好端端的坐著阮太太嗎?你阮叔也沒跟我提過離婚。”
阮書雅看著她媽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的樣子,惱怒道:“你的意思是這事全怪我?那之前我私下聯(lián)系阮欣,戳破你和阮德業(yè)的關系,讓阮欣和阮德業(yè)翻臉,寧之晴和阮德業(yè)離婚,你坐上阮太太位置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怪我?”
李瑛華噎了一聲,她說不過阮書雅,心里還是覺得這事都怪阮書雅。
阮書雅煩躁的從包里摸出一根煙,翹著腿靠坐在沙發(fā)上,吞云吐霧。
她就知道她媽骨子里是個自私自利的人,能拋夫棄女,一個人跑到大城市追求榮華富貴的女人,出了事,就怪她拖累了她,再正常不過,怪她不知足,她自己又何時知足過。
“你怎么又抽煙了,要抽出去抽。”
阮書雅手指夾著煙,瞥了眼李瑛華的肚子,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不就是抽根煙嗎?有什么好緊張的,阮德業(yè)都不在乎這個孩子,也不愿意為了這個孩子妥協(xié),難不成你還要把他生下來啊。”
李瑛華愣了下,看著阮書雅。
阮書雅吸了口煙,接著說:“你都這么大年紀了,阮德業(yè)又要跟你離婚,這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是給阮家生的,阮德業(yè)有的是手段讓你見不到這孩子。”
李瑛華說:“阮德業(yè)說了,這孩子我可以自己養(yǎng)。”
她手指彈了下煙灰,把煙頭按在煙灰缸里,聲音冷漠。
“你拿什么養(yǎng)他?你會養(yǎng)孩子嗎?你養(yǎng)過孩子嗎?”
李瑛華被她夾槍帶棒的也說惱了,母女倆在病房里開始翻舊賬。
*
一場鬧劇后,傅司硯上班的時間已經遲了些,司機在樓下等著,阮欣把他送下樓,她心里清楚她爸今天異常干脆的和李瑛華提離婚,肯定是傅司硯昨晚和她爸說了什么。
這個男人啊,他總是會默默為她做許多事情。
讓她怎么不心動!
司機替傅司硯拉開車門,傅司硯偏頭看了眼雙手抱著自己胳膊,垂頭走路的阮欣,揉了揉她腦袋,聲音帶著笑意。
“阮阮,我要去工作了。”
阮欣回過神,松開他胳膊,點了下頭,也不知在想什么,整個人顯得心不在焉,“好,你去吧。”
傅司硯問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她現(xiàn)在的樣子像極了老公舍不得出門的小媳婦。
當然,她本來就是他的小媳婦。
阮欣聽他這么問,彎了彎眼角,“你想讓我跟你一起去嗎?”
她現(xiàn)在已經習慣了傅司硯的套路,當他想做一件事的時候,就會先發(fā)制人,問她想不想。
阮欣覺得這就是男人的虛榮心,明明自己也很黏人,還要裝作自己一副很冷靜的樣子,奚落她是黏人精。
她微微歪頭,眉頭上挑,眸中帶著狡黠。
傅司硯笑了下,說:“我想你就去?”
阮欣搖頭,拒絕的干錯利索,“不去。”他工作那么忙,自己不在盛元任職,總是往那邊跑也不太好,而且她爸還等著她回去照顧呢。
傅司硯:“......”
傅司硯知道她肯定不會去,也就是隨口一問。
上車前,又抱了她一下,叮囑道:“出來就要保鏢跟著。”
阮書雅那個樣子,他不放心。
阮欣點了下頭,仰著頭,下巴搭在他胸口,“知道了,傅嘮叨,你都說好幾遍了。”
傅司硯捏了捏她鼻子,放狠話嚇唬她,“回去再收拾你。”
阮欣笑嘻嘻,一點也不怕他。
阮欣回到病房,阮德業(yè)點滴已經吊完了,坐在床上無聊的看著電視,陳姨見她進來,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房間里只剩下父女倆的時候,阮欣盯著阮德業(yè)額角的皺紋,心口一澀,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阮德業(yè)放下手中的遙控器,向她招手。
阮欣往他身旁挪了挪,“爸。”
阮德業(yè)突然揚起笑臉,像她小時候陪著她參加家長會,做游戲贏了第一名一樣向她炫耀,“爸爸今天表現(xiàn)的好不好?”
阮欣眼眶一紅,垂著頭,悶聲說:“好,你表現(xiàn)的很好。”
阮德業(yè)抽了張紙遞給她,抬手拍拍她的后背,懺悔道:“爸爸不該欺騙你,也不該不了解事情真相就說你任性。”
“別說了。”阮欣打斷他。
阮德業(yè):“你原諒爸爸這一次好不好。”
阮欣吸了吸鼻子,抬起頭看他,“看你后面表現(xiàn)吧,這事還沒完呢,別以為我不了解你,回頭李瑛華頂著大肚子求你,你又得心軟,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對她冷漠的樣子沒用,阮家是不缺錢,可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別人,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私下里偷偷給李瑛華錢,李蘭蘭肯定會把銀行轉賬記錄發(fā)給我炫耀。”
阮欣被阮德業(yè)騙習慣了,已經不會輕易相信他做出的承諾了。
阮德業(yè)訕訕的說:“我知道,我都聽你的。”
阮德業(yè)這么說,心里還挺發(fā)愁,要是李瑛華沒懷孕,這離了婚以后,給她一筆財產,也就一刀兩斷了,可她現(xiàn)在肚子里還懷著孩子,這以后孩子出生了,無論阮家養(yǎng)還是李瑛華自己養(yǎng),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一刀兩斷。
阮欣看出他的想法,暫時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
看李瑛華那個樣子,離婚之后未必會選擇把孩子生下來,就算生下來,多半也是把孩子當做籌碼賣給阮家,阮書雅的經紀約還在達衡,她大概了解了一下,這兩年阮書雅仗著是她爸的繼女,虛張聲勢,違約的事沒少做,都是達衡替她擺平的。
李瑛華要是敢借著肚子里的孩子獅子大張口,吃多少,她就要讓她為了另外一個孩子吐多少出來。
阮德業(yè)在醫(yī)院住了小半個月,雖然膽囊結石是裝的,但胃病是真的,以前陳醫(yī)生就建議他好好調養(yǎng)調養(yǎng)胃病,他忙,沒時間,這次正好趁著他裝病給他調理胃病,也沒揭穿他。
阮欣沒工作,天天就在醫(yī)院守著他,阮德業(yè)很久沒這么和女兒相處過,出院后阮欣肯定要跟著傅司硯回去,所以他一直拖在醫(yī)院不想走。
三天兩頭不是胃疼就是膽疼。
被傅司硯威脅了一句保膽治療沒見效果,要切膽囊才消停。
出院這天,傅司硯親自開車來接自己這位岳父回家,阮德業(yè)本來還想在醫(yī)院住到明年春暖花開,被傅司硯半脅迫出了院,耷拉著臉坐在車后座,很不開心。
阮欣從鏡子里看到他臉,轉過身問他,“爸,你怎么了,出院了還不開心。”
阮欣在醫(yī)院十幾天的陪伴讓他有些飄飄然,女兒的態(tài)度決定了他在女婿面前的地位,他瞥了眼傅司硯,心氣難平,“你剛剛聽到司硯喊我什么了嗎?”
阮欣看向傅司硯,“你喊我爸什么?”
傅司硯:“岳父。”
阮德業(yè)嗤了一聲,“還岳父,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有喊岳父的。”
阮德業(yè)聽阮欣跟傅司硯吐槽過他是老古板才故意這么嘲笑他的,他也是實在在這個女婿身上挑不出別的錯處了。
傅司硯淡淡道:“我叫岳母媽。”
傅司硯也不是沒叫過阮德業(yè)爸,只是在陪著阮欣回門那天發(fā)現(xiàn)阮欣在生阮德業(yè)氣,為了表示客氣生疏,又改口叫了岳父。
雖然傅司硯沒明說他為什么叫阮德業(yè)岳父,但輕飄飄一句喊岳母媽阮德業(yè)就聽懂了他的意思,整張臉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