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大結局
阮欣手指沾著融化的雪水, 凍得冰涼,小巧精致的戒指戴在她纖細的手指,似有魔力般一圈圈泛著暖意, 從手指彌漫到胸口。
傅司硯牽著她的手沒放,深邃的眸盯著她的臉,眼底裝滿愛意。
冬季陽光溫暖而不強烈, 虛浮的光線穿梭在空氣中,灑在兩人頭頂。
阮欣舉起交握的手, 問他,“好看嗎?”
“嗯。”
阮欣嘖一聲, 不滿道:“別光嗯, 說話,帶字的。”
傅司硯垂眸, 像是反應慢了半拍一樣,眼角含著阮欣意料之中的笑,“好看。”
他把兩人的手拉到唇邊,大方又肆意的在老爺子,滿院小輩傭人面前在她的手指上落下一吻。
臨近中午吃飯的時候,傅司硯出去了一趟, 阮欣以為他是公司有事, 也沒多問。
吃完飯,她和傅司妤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討論兩人準備投資的那部劇選角。
傅司硯從外面回來, 阮欣和傅司妤正在爭辯哪個男演員帥, 羽絨服被脫掉扔在一邊, 中領毛衣也被她換成了一件低領的, 討論激烈, 都沒注意到傅司硯。
傅司硯從她口中聽到對其他男人顏值的贊美,眉頭微皺,走過去拍了下她肩膀。
阮欣轉頭看到他,問道:“忙完了?”
傅司硯嗯了一聲,傅司妤喊了聲大哥。
傅司硯微微頷首說:“浩博在外面等你。”
傅司妤愣了下,“他沒告訴我他會來啊,我出去看看。”
她腿從沙發(fā)上放下來,穿好拖鞋,往外面走。
阮欣也從沙發(fā)上下來,問傅司硯,“吃飯了嗎?”
“吃了。”他拿起一旁的羽絨服,披在她身上,“上樓換身衣服,帶你出去。”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啊,不用換衣服了,這樣可以。”
最后還是被傅司硯弄回樓上加了件高領毛衣。
從臥室出來,阮欣一直扯著自己毛衣領子,“我不喜歡穿高領毛衣,太難受了,短的就可以,我不冷。”
正說著,一腳踏出大門,一股冷颼颼的風撲面而來,順著她扯開的領口鉆進了脖子里,她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傅司硯看著她,笑而不語。
他太了解她了,認定了不喜歡的東西就會覺得自己一直不喜歡,嘗試都不愿意。
阮欣默默放下了手。
就......挺尷尬的。
饒是在傅司硯的堅持下,她衣服穿得比平時厚了點,但她皮膚白而嫩,走到車旁的時候鼻頭還是被風吹得發(fā)紅。
傅司硯打開車門幫她把安全帶系上,把她的專用小毯子蓋她腿上。
司機啟動車子駛出傅家老宅,阮欣昨晚睡眠不足,車子走了沒幾分鐘就開始犯困,打了個哈欠,趴在傅司硯腿上睡覺。
一路迷迷糊糊醒了睡,睡了醒,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隱約聽到一道壓低的女人聲音,“睡著了?”
傅司硯的聲音也很低,帶著歉意,“昨天守夜,睡晚了。”
“沒事,讓她睡。”
“媽。”
阮欣眼還沒睜開,便喊出了聲。
阮欣從傅司硯懷里起來,驚喜的看到她媽站在車門旁,她爸也站在她媽旁邊,直接從傅司硯身上越過去,撲到寧之晴懷里抱住她,“媽,你怎么回國了?”
寧之晴摟住女兒,笑著說:“回來看看我的寶貝女兒女婿。”
阮欣摟住她胳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媽,我想死你了。”她左右看了眼,“就你一個人回來嗎?紀叔叔呢?”
“他陪我一起回國,住在酒店,今天是咱們母女團聚的日子,不用管他。”
寧之晴是個灑脫又通透的女人,她從來不要求女兒接受她的新男朋友,不會隨意把新男友帶到阮欣面前,同樣,她也不會仗著男友對她的感情要求男友把阮欣當做親生女兒看待。
即便是親密如母女夫妻,相互之間也是獨立的,不能因為自己的選擇,讓身邊親人忍讓。
阮德業(yè)見女兒眼里只有媽媽,看都沒看他這個爸爸一眼,有些吃味,咳了一聲,企圖引起女兒注意。
阮欣瞥了他一眼,轉過臉看著寧之晴笑。
母女倆心照不宣的嘲笑起了阮德業(yè)。
寧之晴奚落道:“老阮,你這幾十年的咳嗽,還沒治好呢。”
以前他就喜歡和寧之晴爭女兒的寵。
阮德業(yè)被她當場揭穿,面不改色的說:“最近天涼。”
寧之晴說:“嫉妒女兒和我更親就直說。”
阮德業(yè)微抬下巴,呵了一聲,酸里酸氣的說:“誰說女兒跟你更親了,我們父女倆感情好著呢,這是你剛回國,我讓著你呢。”
阮欣笑了下,對他招手,“爸你過來,我們一起走。”
阮欣左手挽著爸爸,右手挽著媽媽,回頭沖著跟在后面的傅司硯笑了下。
她知道她媽這次能在阮家和她見面,肯定是傅司硯提前和她爸媽商量好的。
說服她父母一起陪她不是件難事,難得的是他會想出這個主意。
阮家廚房里,寧之晴和阮德業(yè)一起為阮欣傅司硯準備晚上的晚餐,這對離婚夫妻廚藝都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沒什么廚藝,全靠調(diào)料包支撐著菜的味道。
以前他們沒離婚的時候,阮家有保姆在,不用他們自己動手做飯,但逢年過節(jié),他們會特意給保姆放假,親自做一頓飯,一家三口吃,但也僅限于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所以這么多年廚藝依舊沒什么長進。
阮欣和傅司硯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聽到廚房里寧之晴和阮德業(yè)相互嫌棄的聲音。
阮德業(yè):“你這個土豆絲,切得比手指頭還粗,等會女兒女婿怎么吃?”
寧之晴:“你懂什么,粗的更好吃,欣欣從小吃我炒的土豆絲,都是粗的。”
“那是因為你切的土豆絲都粗,二十多年了,你這刀工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這哪是炒土豆絲啊,分明就是炒棒槌。”
“哼,你有進步?番茄炒蛋都炒二十多年了,到現(xiàn)在打個雞蛋都是連殼一起扔進碗里,一點點用筷子把殼夾出來,十次有九次夾不干凈,一口咬下去,嘴里都是雞蛋殼。”
兩人互潑冷水,卻不是感情破裂后的那種針鋒相對。
是很自然的,朋友之間的相處。
阮欣以前一直想著,只要讓她爸媽多交流,多相處,他們一定會發(fā)現(xiàn)對方的好,重新在一起。
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他們朝夕相處了二十多年,早已摸透了對方的習慣,甚至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干什么,他們的分開,不是一時沖動,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晚飯的時候,阮欣果然在她爸做的那盤番茄炒蛋里吃到了碎小的雞蛋殼,一口咬下去,像嚼到了沙子一樣,她瞥了她爸一眼,不動聲色的咽了下去。
晚上寧之晴跟著傅司硯阮欣到他們倆住的地方,阮欣和她媽睡一床,傅司硯去了書房,母女倆敞開心扉聊了半宿。
寧之晴這次回來在南城待了三天,母女倆除了吃就是逛街做美容,傅司硯盡職盡責的跟在老婆岳母身后拎包,三天里,寧之晴對這個女婿沒有任何評價。
直到最后一天,傅司硯開車送寧之晴去機場和她男朋友匯合,阮欣才在后車座悄悄湊到她耳邊,小聲問,“媽,你覺得他怎么樣?”
寧之晴笑著說:“媽媽看到了,你很幸福。”
能給她女兒幸福的女婿,她自然是滿意的。
在機場外面,阮欣又看到了那位長相儒雅的紀叔叔,他站在一根柱子后面,在寧之晴示意他可以出來打招呼的時候才露面。
阮欣站在傅司硯旁邊,目送她媽和紀叔叔離開,紀叔叔推著行李箱,直到在快要看不見的拐角處,伸手挽住了她媽的胳膊。
別的不論,單是這份細心,就比她爸強多了。
離別總是傷感的,阮欣鼻尖酸酸的,想哭,傅司硯伸手摟住她,她偏頭把臉埋在他懷里,眼淚全蹭他胸口上。
來來往往的人經(jīng)過他們?nèi)滩蛔∑硟裳郏邓境庍@樣的帥哥到哪里回頭率都高,此刻他懷里還抱著一個眼圈都哭紅了的女人,很難不讓人聯(lián)想些什么。
有人認出了傅司硯,舉著手機錄了視頻。
傅司硯垂眸,溫聲哄她,“媽說她以后會經(jīng)常回來看你的,你要是想她了,我們也可以去看她。”
阮欣點了點頭,哽咽著說:“我知道。”
傅司硯用紙巾給她擦眼淚,阮欣仰頭看她,眼角的淚珠子還在向下滾,突然來了一句,“傅司硯,你好帥呀。”
傅司硯:“......”
從機場出來,兩人沒有直接回家,傅司硯帶阮欣去吃了頓飯,手挽手,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亂逛。
其實是阮欣有話想對傅司硯說,但她想了很久都沒想好到底要怎么說。
最后停在一家婚紗攝影店前,阮欣看著門店櫥窗里的宣傳照,新郎新娘笑得都很開心,想到自己和傅司硯拍婚紗照那會只是敷衍任務,對未來的婚姻生活她也是沒有期待的,婚紗照拍得很僵硬。
“司硯,我們抽空約個攝影師,再拍一次婚紗照吧。”
這次我會笑,我會讓你感受到,我愛你。
“好。”
傅司硯以為這就是她拉著自己在外面走了這么久的原因,笑著問,“累不累,回家嗎?”
“我還有東西要送給你。”
阮欣打開他肩膀上背著的包,抽出她織的那條愛心圍巾,盯著他臉,斟酌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要怎么表白。
傅司硯在她拿出那條圍巾的時候,就露出了受寵若驚的表情。
“你織圍的?”
阮欣點了點頭。
傅司硯唇角翹起,“什么時候織的,我怎么沒看見過?”
“在彤彤家織的,織好久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送給他。
傅司硯見她支支吾吾的,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送圍巾給我,是想一輩子拴住我嗎?”
阮欣微微一怔,他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她突然感覺到慚愧,女人送男人什么東西的意義他都知道,她卻不曾送過他什么東西。
“是這么個意思。”阮欣大方承認,對他說:“你低一下頭,我?guī)湍銍稀!?br/>
傅司硯配合著她的身高彎腰。
阮欣把圍巾掛到他脖子上,繞了兩圈,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悄聲說:“我愛你,想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
片刻后,傅司硯朋友圈里的人刷到了新年的第一盆狗糧。
“她怎么這么甜。”
配了張照片。
照片上兩只手十指相扣,一對戒指緊密的貼在一起,中間還擺了一條針腳歪歪扭扭,不太好看的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