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失望的二婦
出得軍府,顏良策馬而出,直奔城南別院而去。
不多時(shí),一隊(duì)人直抵那座精致在院府前,看守的虎衛(wèi)親軍見是自家主公前來,慌忙將府門大開,上前迎接。
顏良翻身下馬,大步如風(fēng),徑直步入府中。
回想起來,距離上一次來看望糜貞和甘梅二婦,已經(jīng)過去了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shí)間,若非今次與劉備在中原交戰(zhàn),顏良還真有點(diǎn)快把她們給忘了。
……
內(nèi)院中,糜貞和甘梅二人,正自后園中賞花。
顏良素來憐香惜玉,待她二人甚厚,不光這一座府院精致,府后還修了一片不大不小的園子。
此時(shí)時(shí)已入夏,百花盛開,蟲鳥幽鳴,兩個少婦難得有些心境,便相攜著在園中散步。
步入園中那座石亭,兩位少婦走得有笑了,便坐了下來,婢女們則伺候在亭外。
“姐姐,聽聞顏將軍已經(jīng)班師回了襄陽,據(jù)說他在中原把夫君打的大敗,不知是也不是真的。”
甘梅把聲音壓的很低,只怕外面那些顏良安排的婢女們聽到。
糜貞輕嘆了一聲,低聲道:“好像是這么一回事,而且我還聽說,顏將軍已經(jīng)同夫君言和,彼此間重修舊好。”
“言和?”
甘梅秀容間浮現(xiàn)幾分欣喜,“既然夫君已跟顏將軍言和,說不定夫君會向顏將軍提出把我們要回之事呢。”
“妹妹,你真是天真的緊呀……”
糜貞搖頭一聲苦笑,“夫君那是戰(zhàn)敗,不得已才向顏將軍求和,只有顏將軍向他提條件的份,他哪里有資本向顏良軍提要求。”
糜貞于軍國之事,尚有幾分知曉,一語破除了甘梅的希望。
甘梅欣喜頓云,神色又黯淡下來,喃喃嘆道:“真沒想到這個顏將軍如此厲害。當(dāng)初他擄了我們姐妹時(shí),只不過據(jù)有新野一縣,如今才幾年功夫,不但奪了荊州,還打回了中原,夫君竟然還又?jǐn)〗o了他……”
甘梅既是遺憾于劉備的失敗。言語中又對顏良懷有幾分敬佩。
糜貞也由衷嘆道:“這顏將軍看似只是一個武夫。但卻是文韜武略,依我看,莫說夫君不是他對手,就是那曹孟德也要遜色幾分。”
聽得糜貞如此盛贊,甘梅不禁愁上眉梢,幽幽道:“若是這般的話,豈不是我們今后就再沒有機(jī)會回到夫君身邊了?”
糜貞一聲冷笑,清艷的容顏間,流露著傷感與無奈。
“莫說是夫君他沒有機(jī)會把我們要回去。就算是有機(jī)會,我看他也未必愿意,現(xiàn)在的他,只怕正浸醉于那位陳家夫人的溫柔鄉(xiāng)中,早把你我姐妹給忘了。”
那傷感之方中,隱隱又有些許怨意。
聽得糜貞此言。甘梅卻面露疑色,搖頭道:“夫君乃仁義之主,你我姐妹在那最困難的時(shí)候都追隨著他,我就不信他會狠得下心來,當(dāng)真就拋棄了我們。”
“這有什么不可能,當(dāng)年漢高祖劉邦不也為了逃命,把妻兒棄給了項(xiàng)羽。據(jù)說那劉邦為了逃命,甚至還把親生骨肉給踢下車,他們老劉家有這樣的傳統(tǒng),夫君若是把我們拋棄了。我一點(diǎn)都不感到奇怪。”
糜貞的話中,暗含著諷刺。
甘梅聽罷,神色愈加傷感起來,那楚楚可憐的容顏間,更是閃爍著幾分彷徨。
石亭中,頓時(shí)沉寂了下來,兩個美少婦默默不語,看似欣賞著園外百花,心中卻各自思緒如潮。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打斷了兩少婦的傷感神思。
一名婢女急急的趕了過來,“州牧大人來看兩位夫人,已經(jīng)在往園子這邊過來了。”
顏良來了
糜甘二婦的臉上,俱是一驚,二人對視一眼,忙是起身前去相迎。
尚未及出得石亭時(shí),卻則碎石小徑的那一邊,那一襲巍巍的身軀,已大步如風(fēng)的迎面而來。
二婦忙是迎上前幾步,盈盈一禮,齊聲道:“妾身見過將軍。”
“兩位夫人免禮。”顏良笑著上前,伸手將二人的胳脯扶住,輕輕一用力,便將她們扶了起來。
雖是隔著一層衣衫,但被顏良這般手觸著胳膊,甘梅素白的臉龐間,頓時(shí)便泛起一絲羞色。
至于糜貞,前番因是酒醉情緒失控,曾被顏良親吻過一次,如今被顏良摸著胳膊,便自若了許多,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不適。
入得亭中落坐,顏良詢問了一番二婦的起居飲食,頗是關(guān)懷。
甘梅膽怯幾分,面對顏良總是扭緊,糜貞則會從容的多,自稱下人們將她姐妹照顧的很好,又將顏良的厚待感謝了幾回。
如今顏良挾大勝之威而歸,正當(dāng)意氣風(fēng)發(fā),周圍又是百花四溢,又有劉備那個手下敗將的妻妾作陪,興致自是甚濃,當(dāng)下便命去準(zhǔn)備酒菜前來,要陪這兩個美人飲酒賞花。
糜甘二婦本是心懷傷感,沒什么心情飲酒賞花,但又不敢違逆了顏良的意思,只好曲意迎逢,強(qiáng)顏歡笑作陪。
幾樽酒過,顏良忽然笑道:“兩位夫人,本將此次在中原時(shí),曾與你們的夫君劉備交過手,你們就不想知道過程嗎?”
糜甘二人心中早惦念著此事,只因怕惹惱了顏良,幾言三番欲言又止,如今顏良主動的說了出來,她二人自是心中暗喜。
甘梅不敢開口,只以眼色示意糜貞。
糜貞則強(qiáng)按內(nèi)心的緊張,笑道:“此事妾身兩姐妹也略有所聞,萬望將軍仁慈,能相告一二。”
說著,糜貞親自斟上一杯酒,雙手奉上。
顏良接酒樽之時(shí),順勢將糜貞的纖纖素手握住,任她如何抽動都不放。
糜貞臉畔頓生暈色,試圖強(qiáng)行抽出,卻又怕惹惱了顏良,而若任由他撫摸,當(dāng)著甘梅的面又難堪不已。
一旁的甘梅,眼見顏良公然“輕薄”自己的姐姐,本就酒紅滿面的臉蛋上。更是涌現(xiàn)驚羞之色。
“將軍……”
糜貞一時(shí)不知所措,只能嬌羞的央求一聲。
顏良哈哈一笑,旋即松開了口,仰頭將那一樽酒灌盡。
糜貞總算是擺脫了尷尬的境地,手兒縮將回去,心悸之色依舊在臉上徘徊不去。
“本將一招伏兵之計(jì)。把劉備殺得大敗。你們的這位夫君不得已之下,只得向本將求和。本將向他開出了兩個條件,他都答應(yīng)了,所以本將才同意跟他言和,班師而歸,就這么簡單。”
顏良跟她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直言不諱的道出了自己的霸道。
糜貞和甘梅嬌軀一震,二人對視一眼,彼此在暗中感慨先前所聞。果然非虛。
“但不知,將軍向夫君他開了哪兩個條件?”糜貞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頭一個條件,自然是割地了,要不然本將跟劉備打了半天,又圖個什么勁。”
顏良邊是飲酒吃菜,邊是隨口說著。言語中充滿了對劉備的藐視,仿佛眼前這兩個女人,根本就跟劉備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一般。
糜甘二婦雖然聽著刺耳,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忍受顏良對自家丈夫的不屑。
頓了一頓,糜貞又問道:“那這第二個條件呢?”
“這第二個條件嘛,可就跟你們有關(guān)了……”
顏良言中暗含玄機(jī)。目光肆意的盯著她二人,嘴角泛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她二人聽得第二個條件跟自己有關(guān),心頭又是一震,立時(shí)就緊張了起來。卻又被顏良那肆意的眼神,盯得是頗不自在,一顆心兒是在緊張與羞澀中飽受折磨。
吊了一會她們的胃口,顏良不緊不慢道:“這第二個條件,本將便是命劉備寫了一封休書,把兩位夫人給休了,從此往后,你們便與劉備再無半分瓜葛。”
沒有婉轉(zhuǎn),沒有鋪墊,顏良就像是給自己的士兵下達(dá)軍令一樣,直白的告訴了她們這個殘酷的事實(shí)。
盡管顏良對她二人心存些許尊敬,但這并不意味著顏良就要事事照顧她們的心境。
說白了,她們的身份只是自己的戰(zhàn)利品,顏良能讓她們吃好喝好,已經(jīng)算是對她們最大的仁慈。
那兩個少婦,霎時(shí)間驚得是花容失望,二人面面相覷,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們?nèi)f萬想不到,顏良竟然會有如此手段,她們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夫君,竟然會答應(yīng)寫休書,來換取言和。
“不,我不相信夫君會休了我們”素來拘怯的甘梅,忍不住叫道。
而糜貞的驚愕的臉上,同樣也涌動著狐疑。
盡管糜貞已料到劉備拋棄了她們,但作為一方諸侯,有著仁義之名的劉皇叔,即使心里是這么想的,嘴上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因?yàn)?被迫拋棄自己的妻妾,和主動拋棄,兩者之間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劉備若是寫下休書,就等于主動的拋棄了她的甘梅,把自己的妻妾拱手送給了敵人,只為求得敵人的言和。
這種事如果傳揚(yáng)出去,對劉備的聲名來說,必將是極大的打擊。
糜貞深信,劉備絕不會做出這等事來。
兩個少婦的質(zhì)疑與不信,早就在顏良的意料之中,他便冷笑了一聲,從袖中取出那封劉備的原版休書,往二人跟前一掉。
“劉備的親筆休書在此,信與不信,你們自己看。”
二婦又是一驚。
兩人顫巍巍的將那封帛書捧起,一點(diǎn)點(diǎn)的拆將開來。
當(dāng)她們看清楚帛書上那熟悉的字跡,還有那令人絕望的字句時(shí),兩個絕美的少婦,她們的心兒,霎時(shí)間跌入了失望的深淵。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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