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如狼驅(qū)羊
三千鐵騎組成的龐大楔形陣,仿佛決堤而下的洪流,挾裹著無上威勢,向著荊州軍陣側(cè)翼突襲而至。
沖在最前面的百余騎兵,將指向蒼穹的槍矛壓低,百余寒刃合成一柄令天地動(dòng)容的巨大箭頭,撕裂空氣,如死神的獠牙撲面而來。
這令天地肅殺的威懾力,頃刻間就將轉(zhuǎn)向不及的荊州軍的抗抵意志壓垮。
處于最前排的盾手驚恐的互相觀望,尚有些膽量的還在四面環(huán)顧著同伴的動(dòng)向,而那些怯懦者已經(jīng)開始掉頭而逃。
即使是最精銳的江夏兵,也抵擋不住洶洶如虎的顏家鐵騎。
軍陣聽張?jiān)蚀篌@失色,連連喝斥試圖壓制住陣形,但逃跑者卻反而越來第一百三十章 如狼驅(qū)羊越多,他甚至親手?jǐn)貧?shù)名逃兵都扼止不住這潰敗的趨勢。
幾秒鐘前還穩(wěn)如磐石的步軍大陣,此時(shí)卻如一道脆弱的玻璃墻,一點(diǎn)擊碎,整面墻便四分五裂。
土崩瓦解!
面對著這兵敗如山倒之勢,張?jiān)蕪氐椎南萑肓私^望,再也顧不得什么軍令,當(dāng)先撥馬而逃。
張?jiān)蔬@么一逃,部卒們殘存的那丁點(diǎn)意志,轉(zhuǎn)眼也煙銷云散。
五千江夏兵一哄而散,如無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竄。
迎面而至的顏良,和他殺意沖天的騎兵,如同出籠的野獸,一頭扎進(jìn)了羊群之中。
他們手中的兵刃,無情的斬向這些阻擋前進(jìn)腳步的敵卒,踏著他們的尸體碾壓向前。
顏良更如地獄的魔將一般。大刀四面八方劈展開來,刀鋒過處,一命不留。
一路狂殺,血霧飛揚(yáng),顏良的刀下已不知斬下多少顆頭顱。
劉表老匹夫,屢番的越虛相侵,此番三路相攻。又險(xiǎn)些將顏良逼近絕境。
此時(shí)的顏良,對這個(gè)只知坐談?wù)摰赖拿繎嵑抟丫谩?br/>
今日,他要用鮮血來澆滅心中的怒第一百三十章 如狼驅(qū)羊焰。用殺戮來鑄就自己的威名。
不知?dú)⒘硕嗑茫腿换厥组g,身后已到處是尸體。鮮血浸透了每一寸地,形成了大片令人作嘔的暗紅色泥沼。
血地延著南下的大道,向著東西兩翼平鋪擴(kuò)展開去,無數(shù)殘缺不全的肢體、碎裂的頭顱散落在上面,仿佛大紅地毯上點(diǎn)綴的刺繡。
如此血腥的畫面,直如修羅地獄般的慘烈。
卻不知為何,見得如此景象,顏良心中的熱血卻愈加沸騰,手中飲血的刀鋒,亦是愈加饑渴。
猛回頭時(shí)。殺氣更盛。
極目掃向前方,顏良一眼認(rèn)出了張?jiān)誓菑P。
“上次饒你一條狗命,現(xiàn)下你還敢來丟人現(xiàn)眼,當(dāng)真是不知死活。”
顏良怒氣激蕩,拍馬縱刀直追而上。
他騎術(shù)高超。胯下大黑駒又是遼東良馬,奔行起來如風(fēng)而行,轉(zhuǎn)眼就逼近了張?jiān)省?br/>
慌逃中的張?jiān)驶仡^瞥見顏良追來,嚇得是魂不守舍,他深知顏良武藝有多強(qiáng),自己萬不是對手。一面拼命抽擊馬鞭狂奔,一面喝令左右親軍騎士擋住顏良去路。
那幾名親軍并不識(shí)得顏良,在主將的催逼下,只得撥馬回身阻擋。
三員騎士迎擊而上,左翼之?dāng)潮┖纫宦暎骰位蔚拇蟮断蛑伭继祆`砍來。
右翼之?dāng)匙ⅠR,板斧展開,一式橫掃千軍,向著顏良的腰間蕩來。
中路敵卒,手中長槍遞出,直刺向顏良的胸口。
三名敵騎,配合得天衣無縫,試圖憑借人多勢,阻擊顏良。
“土雞瓦狗之輩,也敢擋我顏良去路!”
顏良的嘴角露出一絲猙獰之笑,身形一動(dòng),手中的長刀呼嘯而出,自左向右如車輪般扇掃而出,雄渾的力量竟是掀起一道扇形的尾塵。
三名敵卒頓時(shí)顏良威勢所懾,方知道他們所面對的敵人非同一般。
只是,為時(shí)已晚。
哐!哐!哐!
三聲悶濁的低鳴,長刀過處,那強(qiáng)悍之極的力道,竟是將三名敵騎的兵器盡皆摧折。
巨力反震之下,三名敵兵震得身形劇晃,難以穩(wěn)住。
便在這一瞬之間,顏良一人一騎,如已黑色的閃電般從敵群中射過。
三道光影如虹射過,尚未看清顏良如何出刀時(shí),那三顆人頭已飛上半空。
那鐵塔般的身軀,縱馬從飛灑的血霧中越過,如電光一般襲向張?jiān)省?br/>
長刀縱刀,挾著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拍向張?jiān)省?br/>
張?jiān)试趿系妙伭家徽袚魵⑷龜常暱涕g就殺至,驚駭之下也不及多想,本能的抄刀反手相擋。
鏘~~
一聲激鳴,張?jiān)适种兄讹w上半空,諾大的身軀竟被震得斜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落地時(shí),只聽得“咔咔”之聲連響,張?jiān)实男毓蔷故潜徽饠鄶?shù)根,連著噴了幾口鮮血,幾番掙扎想要爬起來。
顏良撥馬拖刀上前,大黑駒蹄子向前一踢,將剛剛撐起身子的張?jiān)侍叱鰯?shù)步之遠(yuǎn)。
張?jiān)蕫灪咭宦暵涞兀质侵刂氐囊凰ぃ@一回卻再?zèng)]有力氣爬起來。
眼看著顏良撥馬而至,周身殺氣騰騰,張?jiān)鼠@怖之下,連連的哀告求饒。
“劉表手下皆是這等狗熊之將,家業(yè)不敗光才怪。”
顏良面露諷刺,大刀緩緩抬起,打算結(jié)果了這地上爬著的求饒之將。
刀鋒將下時(shí),顏良卻忽然收了刀勢。
“殺了這廢物老子還怕臟了刀,與其殺這樣一個(gè)鼠輩,倒不如廢物回收,順道利用一下。”
顏良嘴角掠起一絲冷笑,心中已有主意。
他便命部下將張?jiān)式壛耍цF騎繼續(xù)南下,一刻不停的去追擊敗潰的荊州軍。
江夏兵的潰散,意味著荊州軍最后一道防線的瓦解,阻擊軍陣一失,蔡瑁和他的五萬惶亂之軍,更加喪失了抵抗的勇氣,只如受驚的羊群一般,漫原遍野的向著樊城逃去。
荊州軍沒有選擇抵抗,顏良也就沒有刻意的去追殺,只如牧羊一般,率軍驅(qū)趕著敵人,尾隨其后直奔樊城而去。
離樊城將近十里時(shí),文丑和胡車兒所率的左右兩翼步騎相繼趕到,三路兵馬會(huì)合,一萬多精銳之師,徑向樊城殺去。
黃昏時(shí)分,顏良終于看到了樊城的輪廓。
這一座漢水北岸,與襄陽只有一水相隔的臨水之城,如今已盡暴露在顏良的兵鋒之下。
躍馬丘坡之上,顏良舉目遠(yuǎn)望,但見樊城北門一線已亂成一團(tuán)。
從朝陽敗潰下來的數(shù)萬荊州敗軍,正從四面八方的逃聚往樊城,爭先恐后的欲要避入城中,如此你推我擠之下,卻把個(gè)樊城北門堵得水泄不通。
一眼望去,從城門往北的數(shù)里之地,密密麻麻的擠滿了惶恐的人群,可謂是混亂之極。
“兄長,賈文和所料不錯(cuò),這當(dāng)真是天助我們。”策馬而至的文丑,興奮的大叫道。
看著紛亂的樊城景象,顏良微微點(diǎn)頭,心中感慨良多。
這樊城乃襄陽以北最重要的一道屏障,就顏良所知的歷史,自古以來,無樊則無襄。
曾經(jīng)歷史上的關(guān)羽,就是因?yàn)轺楸遣幌拢Y(jié)果為東吳鉆了空子。
顏良欲要奪取襄陽,攻取樊城自然是先決的條件。
而劉表亦深知樊城的重要性,故將此城打造得是固若金湯,而且素來駐有重兵,先前顏良還一直在頭疼,如何攻取這座堅(jiān)不可摧的戰(zhàn)略要地。
但眼前看來,所有的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
混亂如此,城門洞開,不趁此機(jī)會(huì)奪城,更待何時(shí)。
顏良劍眉陡然一凝,刀鋒向前一指,高聲喝道:“顏家軍的健兒們,隨本將殺入樊城,先入城者,必有重賞!”
號(hào)令下,一萬虎熊之士,便如出籠的野獸,咆哮著向著樊城沖去。
重賞激勵(lì)下,這些士氣正盛的戰(zhàn)士們,更是鼓起了百倍的勇氣。
顏軍的從后襲至,使擁護(hù)在城門口的幾萬荊州軍更加的惶怖,這些完全喪失了斗志的士兵,尖叫著、哭嚎著,不顧一切的向城門擠去。
這般彼此推擠之下,反把城門越堵越死,更是無法順利入城,而在互相傾軋之下,顏軍還未殺到,他們便成百上千的死在自己同伴的踩踏之下。
好容易才逃進(jìn)樊城的蔡瑁,氣喘吁吁的登上了城樓,還不及喘口氣時(shí),卻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顏軍的鐵騎又已殺到,而且是直奔樊城而來。
“快,關(guān)閉城門,給本將立刻關(guān)閉城門!”蔡瑁歇廝底里的大叫道。
旁邊同樣惶恐蔡中驚道:“兄長,我軍大部分將士還未進(jìn)來,這就關(guān)閉城門,豈不把他們往死路里推。”
蔡瑁厲聲道:“再不關(guān)城門,若讓顏良沖進(jìn)來,樊城一失,你我將如何將主公交待?”
一語驚醒,蔡中臉色瞬間煞白,也顧不得士卒的性命,急是喝令關(guān)閉城門。
只是,為時(shí)已晚。
城門內(nèi)外已被慌亂的士兵堵得水泄不通,那些守城的士卒別說關(guān)閉城門,甚至是寸步難移。
而這些驚恐的士兵們,一見有關(guān)閉城門的跡象,更是嚇得失魂落魄,不顧一切的拼命往里擠。
蔡瑁的喝令顯得那樣的軟弱無力,無情的被人山人海的亂象所吞噬。
城門以北,顏良縱馬揮刀,殺氣騰騰而至。
看著眼前混亂驚恐的敵人,他刀削似的臉上,不禁掠過絲絲嘲諷般的冷笑。
暴喝聲中,長刀如電,威不可擋的殺入螻蟻般的敵群之中。rq!!![筆趣看 ]百度搜索“筆趣看小說網(wǎng)”手機(jī)閱讀:m.biq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