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我最怕,我這孽子對她還有情
東燕和丙青吃了些飯方才睡下,阿茶則是直接呼呼大睡了一個(gè)半時(shí)辰精神倍加的起來。
迎春這丫鬟甚是體貼,見阿茶醒來,連忙端了吃食過來,阿茶一抹碗,竟是溫的,當(dāng)即道了聲謝。
迎春一臉緊張道:“都是奴婢應(yīng)該做的,大人莫要如此客氣。”
阿茶笑了笑,未再多言,美滋滋地吃飯。
在她吃飯時(shí),迎春從腰間拿出腰牌遞給她。
阿茶接過,把玩了下手中腰牌,木制雕刻,上面的沈字頗有風(fēng)骨,背面雕刻著圖紋,隱隱看去,中央處似是字,又瞧不出何字。
想來只有府內(nèi)看門的家丁能瞧得懂。
這陳嬤嬤辦事的效率很不錯(cuò)嘛。
外面天色漸濃,阿茶不由問道:“你們齊州城內(nèi)可有宵禁一說。”
迎春搖了搖頭,“回大人,咱們齊州城內(nèi)的夜市也很熱鬧呢。”
一聽這話,阿茶當(dāng)即來了興趣,“那我夜里晚回來些可方便?”
不用阿茶明說,迎春便聽出話里含義,“咱們這院落極是僻靜,是老夫人特意為三位大人安排的,就是怕你們在府中拘束。
大人若是想出去瞧瞧城內(nèi)夜晚的光景,無礙的。”
“不擾了府中人休息就好。”阿茶樂呵呵笑道。
迎春一笑,繼續(xù)服侍在一旁,十分守規(guī)矩的模樣。
阿茶則是悄悄地打探了下迎春,從外表看來,不像是會武的。
吃了飯,便大搖大擺的出去,還不忘沖著其它兩屋里的人喊道:
“我出去了哈。”
說完,人就跑了。
被吵醒的東燕坐了起來,想了想,也起身準(zhǔn)備出府。
二人這一腳前一腳后的,阿茶回頭一瞥便看到了人,“嘿”了一聲,吵嚷道:
“你不是說不能輕慢嗎,怎生還出來隨意亂逛。”
東燕板著臉,極是平淡地向前走著,輕飄飄地來了一句,“要你管。”
“臉皮厚,我要是你,羞都羞死了。”阿茶一副笑瞇瞇地回著。
這副模樣讓東燕磨了磨牙,一拂衣襟,快步走上前。
阿茶傲嬌地哼了一聲,二人一路出府,離開沈府,阿茶十分叫囂道:
“你我二人脾氣不相投,你走西我走東,互不干擾。”
“好像自己是香餑餑似的。”東燕淡淡扔下一句,還真就聽話的向西邊走去了。
阿茶一樂,負(fù)手大搖大擺地向東邊行去,繞出去好幾圈,見無人跟著,又返回回沈府,一路翻墻越檐的來到沈老夫人這。
沈家親族一頓飯后到了這會也都乏了,此時(shí)正好向沈老夫人拜別。
阿茶一路悄悄來到木窗下,聽覺效果不錯(cuò),剛決定要坐下來蹲守,就見一道身影從頭頂跳了下來。
習(xí)武之人反應(yīng)一向迅捷,阿茶一聽不對,登時(shí)向那人襲去,對方的掌力也遲了一步擊來。
所謂是一步慢、步步慢,不過兩招,對方便被阿茶點(diǎn)了穴道。
恰在此時(shí),月光悄悄照了過來,雙方眼力甚好地瞧清了對方,阿茶怔了下,笑嘻嘻地給人解了穴道。
聲音極低地說道:“東燕大人,你這就有點(diǎn)不厚道了哈。”
東燕此次被阿茶降制住,不免覺得落了面子,面色好生難看地問道:WwW.ΧLwEй.coΜ
“你來作甚?”
“要你管。”
東燕被懟得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聽一陣腳步聲響,似是屋內(nèi)之人全部出去了,瞬間寂靜一片。
阿茶和東燕也不你來我往,皆是聚精會神地守在窗畔下聽墻角。
不一會方才傳來沈老夫人的聲響,不同于白日里的和藹可親,此時(shí)她那聲音里透著滿滿的威嚴(yán),緩緩問道:
“那三位侍衛(wèi)可安排好了?”
又聽陳嬤嬤的聲音傳來,“老夫人盡管放心,已經(jīng)安排好了。”
“我瞧你出去好半晌方才回來,可有何事?”
“那叫戊喜的侍衛(wèi)索要府中腰牌,說是想逛逛齊州城。”
室內(nèi)一片寂靜,許久之后,沈老夫人方才開口道:
“是要去逛齊州城還是想去看看我們沈家可有蹊蹺?”
“老夫人不必?fù)?dān)心,該掩藏好的都已經(jīng)掩藏好。
再且說,這滿城的百姓誰不夸咱們沈家是大善人家,她們便是逛,也逛不出什么。”
那陳嬤嬤說這話的時(shí)候,語氣里底氣十足。
阿茶和東燕對視了一眼,什么叫做該掩藏的都已經(jīng)掩藏好了。
二人未再聽沈老夫人接話,倒是陳嬤嬤猶豫不定地問道:
“可要派人跟著她們?”
“哼,你當(dāng)這皇子身邊的近侍都是吃干飯的嗎?
不必派人跟著。好似我們做賊心虛似的,你只要把那個(gè)給看好了......”
“是。”
屋內(nèi)又是一片寂靜,阿茶和東燕都能聽到燭火燃燒時(shí)噼里啪啦的聲響。
又過了一會,沈老夫人突然頹喪說道:
“你說他就只叫好姐來接我,可是還心存怨懟。”
“老夫人莫要這般想,若大爺心里真是怨懟,那每逢年節(jié),一車車送來的東西又算什么,誰不羨慕老夫人能有大爺這么個(gè)體貼孝順的兒子。
眼下直叫姑娘來接咱們,想必是大爺和公子都脫不開身。”
“哼,你不必寬慰我,他心里如何想我怎會不知,倒是奇了,沈家皆是薄情郎,偏生出了他這么一個(gè)癡情的。”
“這還不是隨了老夫人您。”
“呵,我可沒他這般癡情,人都成了瘋子他竟然還念念不忘,一想便來氣,當(dāng)初張家也是一心把火的想把人送進(jìn)宮去,我便是不阻攔去提了親,人家就會把閨女給嫁過來?”
沈老夫人說這話時(shí),音調(diào)都高昂了幾分,可見心中怨氣頗深。
阿茶在外面聽得眼睛都亮了一個(gè)度,她就喜歡聽這種愛而不得的悲涼故事。
“都過去這多年了,想來大爺已經(jīng)淡忘了。”
“淡忘最好,就怕......算了,此次回城我定要好好瞧瞧,瞧他可還......
也不知,那女人是真瘋假瘋,若是假瘋......”
“老夫人多慮了,坐在鳳椅上的畢竟是她嫡親姐姐,何以裝瘋呢。”
“你有所不知,從前朝起,宮內(nèi)凡是懷過雙胎的女子,在產(chǎn)后不是染了惡疾猝死,便是意外身亡,無一例外。
反而是她瘋瘋癲癲地躲過了一劫。”
“那這么說來,還真是有可能了?”
“我最怕,我這孽子對她還有情。”
“這瘋癲多年,想必模樣粗鄙不堪,大爺......”
聽了這般多,阿茶再傻也知道二人口中說得是誰了。
合著,這沈太傅還曾喜歡過淑妃。
“東燕大人,你來是想查什么呀?”阿茶悄聲問道,語氣里充滿了和藹。
“要你管。”
“不管就不管!”
嘁,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