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因為嬤嬤的話立馬小人得勢起來，挺著小胸脯對阿爺說道：“老丈，聽到了沒，咱家姐姐有實力。”
    阿爺就像一個沉悶小老頭，不說話，老老實實地鋪虎皮，不敢多做一個多余的表情，怕?lián)Р蛔　?br/>     那嬤嬤也催促道：“老人家，你動作快點。”
    阿爺連連點頭，手上的動作又快了幾分，阿爹連忙上前幫忙。
    待虎皮在長條案桌上鋪好，那嬤嬤也起身走過來，粗看了兩眼虎皮，語氣平淡地說道：“說大嗎也就還行，我家夫人有一張比這還大的呢。”
    那掌柜也是第一次看到羅家的虎皮，只是端詳了一眼，就連忙堆笑道：“嬤嬤說得是，咱們侯府什么沒有，也就是小的拿它當(dāng)個寶，不過這虎皮確實近兩年來收得最像樣的了。”
    那嬤嬤略有可無地點了點頭，也不再細(xì)看了，對掌柜的說道：“行了，一會讓你家店小二包好送到府上就是了。”
    “哎呦，周姐姐闊氣，我這就讓小二把皮子打理好給您送過去。”
    “哼，算你機靈。”那嬤嬤因為一聲姐姐很是受用。
    掌柜心里直滴汗，面上卻不顯半分出來。
    阿茶也在一旁夸那嬤嬤氣派，待與掌柜一起把人送至門外，那嬤嬤側(cè)頭看向阿茶，問道：“丑丫頭在這給人干活能有什么出息，可有想過進(jìn)大戶人家當(dāng)丫鬟，若是分配到我們女公子身邊，只要你機靈，當(dāng)個大丫鬟也不是不成，混得好了也能像嬤嬤我一般陪著我家夫人嫁到侯府，成為掌事嬤嬤，要派頭有派頭，要體面有體面。”
    阿茶一臉激動地看著嬤嬤，差點都被說得心動了。
    阿茶故作憨憨的模樣，羞澀地扭了扭手指，躊躇道：“嬤嬤，那個，我腸胃不大好，老喜歡排氣，這樣也能進(jìn)侯府嗎？”說完，阿茶眼里滿含著期待地看著周嬤嬤。
    周嬤嬤表情都僵住了，嫌棄地用巾帕揮了揮身前空氣，連連搖頭道：“那可不成，你這不得把我家小公子給熏臭了。”
    阿茶又失落地垂下腦袋，一臉難過。
    那嬤嬤看阿茶這般，從袖兜里拿出兩條彩錦發(fā)帶遞給她，“噥，既然長得丑，就好好打扮一些，總會有出路的。”
    阿茶一把欣喜地接過發(fā)帶，又滿是歡喜地說道：“姐姐經(jīng)常來照顧我生意，就是小的出路。”
    那周嬤嬤一樂，嗔道：“美得你。”說完，轉(zhuǎn)頭扭著身子就走了。
    掌柜的連忙在后面說道：“周姐姐慢走，有空再來。”
    那周嬤嬤揚了揚巾帕，十分氣派地去了其他家鋪子，對面皮貨鋪的掌柜的站在門口看了此情此景，便知道這位侯府嬤嬤不會過來了，一臉悶氣地看著陳掌柜，恨不得用眼光砍他一刀。
    這邊的陳掌柜也是欠，對著劉掌柜雙手拱禮，笑呵呵道：“讓劉掌柜失望了。”
    那劉老板冷聲一哼，一甩衣袖轉(zhuǎn)身回了店鋪。
    阿茶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的小算盤噼里啪啦地打了起來。
    陳掌柜見對面被氣回去，一臉得意，正喜氣洋洋著呢，低頭一看身側(cè)小女童也正喜氣洋洋地看著他，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心中百感交集，腦子瘋狂地旋轉(zhuǎn)，當(dāng)即一板臉色，呵斥道：“你這丫頭也忒妄為了一些，若是得罪了我的客人可要如何。”
    “那就換一家繼續(xù)得罪去唄。”阿茶極是無賴地實話實說。
    那掌柜的心中一梗，瞪著眼睛看著阿茶，后來也明白了，這丫頭要是能被唬住，也做不出來這種事。當(dāng)即哼了一聲，往店里的雅間走去。
    阿茶很是自在地跟著掌柜身后，順便又沖著自家兩位阿兄招了招手，一起進(jìn)去。Ｍ.ＸζéwéＮ.℃ōΜ
    待人進(jìn)了雅間，那掌柜見阿爺年紀(jì)大，沒有擺譜，笑著說道：“老人家請坐。”
    阿爺笑著點了點頭，像極了老實人，聲音憨厚地說道：“我家小孫女唐突了貴店，還望掌柜莫要生氣。”
    那掌柜面上呵呵地笑了笑，心想了都知道唐突了，怎不阻攔呢，這話也就是場面話，不真心。
    阿茶卻不大高興起來，與自家阿爺自行爭辯起來，說道：“阿爺，這話也不對，我哪里是唐突了呢，我分明是好心想幫掌柜的一把，我看我那周姐姐不是很中意他這店里的皮貨，咱們手里又有上等的好料，是以才如此行為，那不是為了兩邊都能掙到錢嗎。”說完，阿茶又轉(zhuǎn)頭看向陳掌柜，問道：“掌柜大叔，你說可是這番道理？”
    陳掌柜眨了眨眼看著爺孫倆，合著這爺孫倆是在這給他一唱一和呢。
    話倒不是沒道理，但是掌柜就是懷疑這小丫頭還懷著些其它心思，對著羅家阿爹說道：“老哥也請入座。”
    阿爹對掌柜客氣地笑了笑，方才慢慢入座，阿茶也不用掌柜的請，自行坐在了他旁邊的圓凳上。
    那掌柜近距離看了眼阿茶，眼睛一閉，這小丫頭是真的丑，再睜開眼睛，驚疑道：“咦，你這臉......”
    “走南闖北，不要遮掩遮掩，叔，其實我可好看了。”阿茶打哈哈地說道。
    掌柜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了，不少商販都會喬裝一二，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不過沒誰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而已。
    陳掌柜整理了一番思路后，對阿爺說道：“老人家對虎皮的價格是怎個想法。”
    這陳掌柜倒是利索，沒有彎彎繞繞，而是直接入了主題。
    阿茶搶在阿爺前面，笑嘻嘻道：“掌柜大叔，我家虎皮是我做主呢，我阿奶全權(quán)交由我決定的。
    這樣，咱們先來說說您家店里能賣出去的價格，就說平常的虎皮都能賣個三百貫左右，我那周姐姐眼睛都不眨，價格都不問一下、就要了，想來是不會讓掌柜大叔吃虧的。
    那咱們先按著一個厚道的價格算上一算，三、四、五、六...嗯，就三百六十貫吧，取個吉利數(shù)來算，我們也不多要，要這個價位的三成，如何，也不破了你們行內(nèi)的規(guī)矩。”
    阿茶說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掌柜大叔，自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十分地厚道。
    掌柜大叔：“......”掰著手指在下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