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森林殺機(jī)
第六十七章、森林殺機(jī)
天下,驚惶一片。
暴風(fēng)驟雨之前,寧靜自存,這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約定俗成的規(guī)律。八月十九日,君簫染在青山城褚家鐵匠鋪見過曲無容等人之后,已至現(xiàn)今,便再未發(fā)現(xiàn)曲無容等人的身影,似乎她們真已經(jīng)聽了警告,返回青山城了嗎?
八月二十二日,馬車沿著崎嶇山道行進(jìn),卻一直未見到曲無容等人的身影。邀月、憐星兩人的馬車走在前頭,君簫染、沈落雁則遠(yuǎn)遠(yuǎn)跟在后面,這一路之上叢林密布,時而以走崎嶇小道,若非憐星一路之上留下的記號,即使君簫染再如何才冠江湖,亦難以有任何作為。
“她們還在?”沈落雁問。它們?這兩個字自然指曲無容她們。君簫染輕聲一笑,作出了肯定的回答,道:“倘若曲無容不在,或許她們已經(jīng)離去了,但曲無容來了,因此,她們就不可能離去。”
“她們追得上?”沈落雁又問,路徑復(fù)雜,沈落雁相信倘若沒有足夠的人手與情報,又如何可以追蹤得上邀月、憐星兩人的馬車,而又不被發(fā)現(xiàn)呢?
“你認(rèn)為石觀音是極其容易對付的人嗎?”君簫染反問了一句,頓時沈落雁閉上了嘴巴,這句話不用回答,答案已經(jīng)擺在了哪里,倘若石觀音真好對付,那石觀音也不可能逍遙自在存活到現(xiàn)在,倘若石觀音好對付,中原武林的諸多名宿前輩對石觀音敬畏忌憚不已。
因此結(jié)果非常明顯石觀音不好對付,絕對絕對不好對付。因此沈落雁腦海之中浮現(xiàn)了一個念頭:“曲無容并未追蹤丟失他們蹤跡,但卻并未出現(xiàn),豈不是就是在等石觀音親自到來?可石觀音鮮少離開大漠,中原之地有不少她的仇人。她真會因為邀月而離開大漠嗎?”
這個念頭在兩天后有了答案,雖然這個答案是沈落雁最不愿意接納的答案,但答案就是如此,石觀音出現(xiàn)了。這就是真正的暴風(fēng)雨的到來,寧靜的前奏正式宣告告一段落。
郊外,森林。僻靜,人煙罕至。
陰沉的天,時而有冷風(fēng)拂過面頰,猶如刀刮,坐在馬車上的沈落雁感覺一股說不出的壓抑,似乎整個天地忽然之間對她不懷好意。
君簫染駕著馬車往著憐星標(biāo)記幸好前行,道路欲走欲偏僻,漸漸,原本狹小的道路上的樹葉也開始濃密起來。隨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落雁感覺一股力量將自己的身體往前拉,隨即馬車停了下來。
拉開車簾,沈落雁掃了一眼四周,樹木環(huán)繞,非常僻靜,四面八方都是花草樹木,難以看出有人行過的痕跡。沈落雁奇道:“為何走這里?”
君簫染視線直視前方。冷聲道:“我們雖不想來,但有人請我們來。即使我們不愿意來,但卻也不得不來。”
沈落雁一驚,道:“你說她來了。”
君簫染沒有說話,有六道人影已經(jīng)現(xiàn)身,她們自六株樹林的樹冠之上一躍而下,如浮光掠影。似凌波微步,這六位女子的身材窈窕婀娜,非尋常女子可以相提并論,然而君簫染的視線卻并未望向其他五位已流露出脫塵容顏的女子身上,而是望著那位被白袍紗巾包裹住全身上下甚至纖細(xì)手指的女子。他的眼神平靜而強(qiáng)勢,如同飛泄之瀑布,看似靜止不動,但卻帶給人一股難以言喻吧的壓力。
這六個女子沈落雁都沒有見過,但她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石觀音弟子!她將視線移向那位吧君簫染凝視白袍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心中暗忖:柳無眉還是無思?
無思,石觀音手下最出彩的兩位弟子之一,甚至有江湖傳言柳無眉和無思在未來甚至可能超越石觀音的存在,可少有人知道無思早已經(jīng)在兩年前死了,現(xiàn)在有得只不過是得到無思?xì)堒|軀體的曲無容,一個已經(jīng)沒有驚世駭俗容顏,唯有一身驚天動地武學(xué)的女人。
其他五位女子都落在距離君簫染約七八米之地,惟獨那位白袍女子落在君簫染馬車距離約三四米之前,一雙清澈而清冷的眼睛與君簫染對手,好不退避,口中聲音清淡說道:“我們又見面了,君簫染君先生。”
“我們的確又見面了,但你們本不應(yīng)當(dāng)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因為我從來不開玩笑。”君簫染平靜望著眼前這位女子,這位曾經(jīng)絕代風(fēng)華的女子曲無容。
曲無容似乎沒有聽見君簫染言語中的殺機(jī),也似乎沒有看見他身后那群姐妹們戒備的神色,平聲靜氣的開口說道:“我們知道你君先生從不開玩笑,因此我們雖不愿意面對君先生,但在我們眼中世間之事并非惟獨君先生之命令言語而讓我等馬首是瞻,因此我們來了。”
君簫染望著曲無容,半晌,忽然發(fā)出一聲輕笑,眼神中的肅殺似乎剎那之間轉(zhuǎn)換成人畜無害的瀟灑,他道:“因此你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如何對付我們了?”
“對付,論武藝即使家?guī)煻疾桓艺f可以勝過君先生,又何況我們呢?不過我們雖對付不了君先生,但卻足矣拖延時間讓君簫染在此停頓兩刻鐘,也好讓應(yīng)當(dāng)般的事情辦完。”
沈落雁面色微變,眼神變幻,當(dāng)即欲準(zhǔn)備動手,但卻被君簫染阻止住了。“若你們只有六個人,卻阻止不了我兩刻鐘,一刻鐘或許也不行。”
曲無容道:“或許吧,但至少在這一刻鐘之內(nèi),我們應(yīng)當(dāng)辦的事情都將辦完了,不是嗎??”言語間,曲無容已經(jīng)握住了腰間的劍柄,似欲動手。
但君簫染卻并沒有生出兵貴神速的念頭,他非常冷靜也非常冷酷望著曲無容,道:“或許吧,但這也僅僅只是或許而已,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呢?”
曲無容沒有說話,望著君簫染,握著劍柄。
曲無容身后的五位女子也望著君簫染,握住劍柄,此時此刻沈落雁似乎把已經(jīng)隱隱約約聽見劍與劍鞘摩擦的聲音了,沈落雁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君簫染身側(cè),意思已經(jīng)再明顯也不過,準(zhǔn)備與君簫染對敵。
君簫染卻還是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沒有半點防備或動手的意思,君簫染負(fù)手而立,冷冷對著曲無容等六位女子掃一圈,隨即緩緩說道:“你們的戲已經(jīng)演完了,是時候?qū)⒁銈冄輵虻娜苏埑鰜砹耍悄銈冏约簞邮诌€是要我動手呢?”
此時此刻,君簫染的腰間已經(jīng)沒有了劍,他的佩劍在乾坤一醉與邀月決戰(zh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毀了。而君簫染心鍛造的劍卻還并未出爐,因此君簫染身上并沒有劍。
可沒有劍的君簫染依舊是君簫染,沒有劍的君簫染依舊可怕無匹,君簫染之所以是君簫染,而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劍,而是因為君簫染的劍這五個字最重要的三個字是君簫染,而不是劍。
即使君簫染身上沒有了佩劍,君簫染依舊是君簫染,依舊是那位自信、驕傲、桀驁不馴,不與世俗的君簫染。
他身上沒有劍,但他的人卻就是一柄極其鋒利,世間沒有什么可以與之爭鋒的寶劍,他的人比天底下任何名劍還要鋒利,還要強(qiáng)大可怕。
鏗,一聲清脆響聲。
一柄、兩柄、三柄、四柄、五柄、六柄劍在同一時間拔響,但劍卻并未拔出,一半也沒有拔出。僅僅只有拔出了大約一寸,曲無容以及其身后的五位女子握著腰間拔出了一寸的劍,冷冷望著君簫染,她們似乎在等待君簫染出手,又似乎在等待命令。
沈落雁已經(jīng)全神貫注,做好了慘戰(zhàn)敗的準(zhǔn)備。無論如何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她都必須做好萬全之策,無論如何她都想讓君簫染安全,至少讓君簫染在她倒下之前還好好生生的活著。
一只手拍在沈落雁的肩膀上,溫暖、厚重,沈落雁抬起頭,一道眼神傳入她的心中,立刻她那緊張的情緒就立刻舒緩了下來。
鏗的一聲,六柄劍又拔出了一寸,可君簫染卻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不難看出曲無容等人的劍應(yīng)當(dāng)是按照制造劍的基本尺寸設(shè)計,三尺六寸!此時此刻卻才拔出兩寸。
沒有停頓,鏗的一聲,劍又拔出了一寸。
停了一個呼吸時間后,劍又拔出一寸。
此時此刻森林之中的劍鳴聲已經(jīng)掩蓋了一切,而無論劍鳴聲如何嘹亮,君簫染的面色都非常平靜。
終于,在劍拔出一尺三寸之時,終于停了下來。
讓曲無容等人停下來劍的原因是一道聲音,一道無論男人還是女人,無論老人還是小孩,任何人聽見都會感覺非常非常好聽的聲音,這是一道任何人聽了都感覺渾身一震的聲音,聲音似仙界飄來宛如天籟,聲音似自冥府傳入,攝人心魄。
這道聲音只有兩個字:“收劍!”
這兩個字落下之后,曲無容等六女便立刻手劍,幾乎在這兩個字在森林之中落地之時,六柄劍就同時插入了劍鞘,六人紛紛回過身,望著那聲音來源的方向。
此時此刻倘若君簫染出手,那曲無容等六女便可能在他的一招之下性命不保,但曲無容等女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她們只在乎那聲音的主人。
遠(yuǎn)遠(yuǎn),沈落雁就看見一道黃衣,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還沒有等沈落雁多想多看,耳畔就響起君簫染那淡漠一錘定音的言論,道:“她就是石觀音。”(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