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捉住曾被斬斷的線(求月票)
“結(jié)果當(dāng)然會死。”
周星星愕然回答道:“至死方休其實錯了,至死不休才準(zhǔn)確,它......”
十三郎擺手說道:“是我的話有問題。我的意思是,其毒性強到什么程度,比如,是否與人的修為高低是否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癥狀如何?”
周星星恍然說道:“這就要看情形了,現(xiàn)在讓我講,很難說得清楚。”
十三郎微微皺眉。
周星星以為其不喜,忙說道:“與修為肯定有關(guān)系,具體卻不太好說。晚輩的意思是,冥王愁終究只是形容,是人類自己添加上去的修飾語......世界上絕沒有一種能夠完全不受控制的食物,否則,世界注定要因其而毀滅。”
這話何其深奧!何其強悍!何其富有哲理?關(guān)、黃二人驚訝地望著周星星,覺得他似乎變得高大起來,連樣子都威嚴(yán)許多。
專注,認(rèn)真,執(zhí)著,不迷信,這些都是很強大的品質(zhì),足以將懦夫變成驕傲的猛士。周星星不是懦夫,不缺少因這些品質(zhì)而藐視一切的勇氣,只可惜時間太短暫。
“至于表現(xiàn)出來的癥狀......”
僅僅過了一瞬,周大眼辛苦積聚起來的氣勢如那顆母葉一樣萎頓下來,弱弱說道:“不瞞前輩,我知道的這些,多數(shù)因缺少實物未經(jīng)過驗證,還有一部分是推斷,所以......”
啊......不提十三郎,關(guān)、黃二人大失所望,心里多少有種“被忽悠”的感覺;黃渠忍不住要嘲諷,未開口便被十三郎喝止。
“講不清楚才正常。”
十三郎說道:“你又不是外域修士,進入道院的時間有限。加上修行才是主業(yè),哪能天天研究這個。”
提及學(xué)業(yè),周星星神情扭捏,囁嚅說道:“晚輩入院修行不算短了,已經(jīng)過了一次入考周期;是我資質(zhì)不好,又不夠用功......”
“沒有的事。我對道院有些了解,你的情形不差。”
這般寬慰著,十三郎神情轉(zhuǎn)正,嚴(yán)肅說道:“但有一點,既然缺少實物,你是如何得出那些推斷?而你剛才所講的那些事情極其詳細(xì),分明是經(jīng)過研究整理、且相當(dāng)系統(tǒng)才有可能得出的結(jié)論。”
說完這段話,十三郎看著周星星的眼睛,極不愿相信、又極認(rèn)真并有期待的表情問道:“難道說。這些都是你的推斷?”
周星星面色紅脹,一字字艱難回答道:“當(dāng),然,不,是。”
......
......
沒有人能體會到此時周星星承受的壓力有多大,十三郎的目光看似溫和,給他的感覺卻如山般沉重,比刀鋒更凌厲。心房仿佛被繩索打了結(jié),說錯一個字便會收緊。活活被勒死。
好在這種感覺也只持續(xù)了一瞬,聽到那個本以為會帶來大禍的回答,“世外高人”反倒松了一口氣,壓力頃刻間消失。
“不是就好。”
十三郎彈指射出一道紅芒,以久為動用過的紅塵意幫助周星星平穩(wěn)心緒,安慰道:“從頭說。仔細(xì)說,慢慢說。”
紅芒如體,周星星如被靈泉灌溉過的小草一樣“活”了過來,想吁口氣放松,隨即又被那三個“說”字生生壓回去。
“累死我了......”
關(guān)、黃二人面面相覷。絲毫沒有察覺到發(fā)生了何事,只是感覺有點怪。休說他們,連周星星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甚至撓了撓頭。
“提到二葉草,我是尋找在尋常能夠激發(fā)靈蟲潛力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它,開始也不知道出自外域。后來有了一點研究,道院儲備的二葉草卻用沒了,于是慢慢追索源頭,方知道它不是滄浪土產(chǎn)。”
抹一把額頭并不存在的汗,周星星笑言道:“其實,第八分院的那點存貨是從紫云運過來,據(jù)說還是......還是蠻尊前輩親為。”
提到蠻尊,三名學(xué)子神情有些黯然,旁邊十三郎輕輕挑眉,說道:“講下去。”
周星星應(yīng)著,一面說道:“知道了二葉草的效果,我心里癢癢、很想繼續(xù)研究。于是通過老師打探,從紫云島再調(diào)些來試驗;后來慢慢得知,原來紫云丹樓早就進行過類似的工作,可惜最終的結(jié)論不怎么好,中途被放棄。”
迎著十三郎的目光,周星星說道:“具體過程,紫云方面沒有詳細(xì)解釋,只是言道這種藥草毒性太霸道難以控制,不建議尋常藥師鉆研,以免耽擱時光。”
這很正常。道院經(jīng)常給誤入歧途的學(xué)子做指引,以免其因為一時偏愛走上歪路,徒耗時光。
十三郎點點頭,說道:“后來?”
“后來,后來我還是不甘心啊!”
周星星自嘲說道:“不知道求了多少次,老師被我煩得不行,親自到紫云跑了一趟,呵呵,其實是順便。總之老師去了一次,將紫云那邊收集的、從外域得來的二葉草記載、丹樓莫師親自書寫的結(jié)論,與殘余藥草一同帶了來,一同扔給了我。”
“這孩子,夠執(zhí)拗。”旁邊三人均這樣想。
“在那基礎(chǔ)上,我又做了一些測試,可惜......藥草還是不夠,很快用得精光。”
神情帶著惋惜,周星星說道:“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有親自去外域的機會,務(wù)必要采集一些,看看能否找到答案。”
十三郎點點頭,說道:“講講你的進展,為何這般肯定?”
周星星回答道:“二葉草即是毒也是靈藥,用好了完全可以治傷,其根源在于這種掠奪本性。我曾經(jīng)試過,在與血脈融合后,它能最大限度激發(fā)生靈潛力,可令傷勢復(fù)原。”
這話有道理,也可以說沒道理,關(guān)鍵在于有沒有路可以走。需要多大成本,效果又能如何。
關(guān)雁秋思忖說道:“就是因為這,你想用喂養(yǎng)飛蟻?”
周星星惋惜說道:“直接食用肯定不合適,需要加些手段,添加材料提煉藥性才好。”
關(guān)雁秋疑惑說道:“飛蟻不是受傷,而是......”
周星星接過話頭。說道:“我明白。飛蟻不知為何生機自動消散,仿佛壽元時刻在縮短;正因為如此,若能將二葉草的掠奪本性附加到它身上,或許就可以阻止。”
關(guān)雁秋沉吟說道:“以毒攻毒,聽著有些道理。”
黃渠不以為然,說道:“我怎么覺得,二葉草的藥性與飛蟻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呢?別救治不成反會加重,白忙一場。”
周星星斷然反駁道:“你們都弄錯了。飛蟻是向外,二葉草是朝內(nèi)。怎么會一樣?誠然,正常狀況下、比如人、妖獸甚至鬼靈中了這種毒,最終表現(xiàn)出來都是生機消散精元耗盡,但那只是表象,內(nèi)里其實是因為被毒素影響,掠奪自我生機壽元所致。”
“可惜二葉草雖多,開始生芽并且成長起來的卻很少,至于那種交替多回甚至達到七輪的個體......萬中無一。”
稍頓。周星星說道:“以前不方便,現(xiàn)在條件有了。若不然。咱們可以隨便抓一只妖獸試試,中了這種毒,最后會變成一截毒骨甚至一塊小石頭,完全看不出其原來形狀。”
“這有什么好試的,飛蟻沒幾只,咱們趕時間......”
“要試的。一定要試。”
十三郎突然加入,臉上神情不容置疑,聲音如釘子刺入腦海,令人耳鼓生疼。
“慢慢試。不試出結(jié)果,哪里都不要去。”
......
......
“真的要試?”
聽出十三郎話語中包含的堅決。周星星明顯誤會了其用意,反有些猶豫。
“師兄講的有道理。首先自然開芽的二葉草難尋,飛蟻數(shù)量也不夠,晚輩其實沒有太多把握,再說這件事恐非一時片刻就能......”
“這些都不用考慮。”
十三郎抬起目光,順著斜谷之口看進去,神識轟然散開如網(wǎng),一路橫掃。
“飛蟻不用擔(dān)心,不夠的話可以用別的妖獸替代;尋找二葉草的事情也有我來做,就從這里開始,一顆都不會漏。時間方面,你就當(dāng)幫我做這件事,耽誤多少修行,我保證以別的方式替你補上。”
“這樣......”
周星星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楞了一下才說道:“晚輩修行本就不快,倒是不在乎,師兄師姐他們......”
“我沒事,多少能幫點忙。”黃渠趕緊表態(tài)。
“晚輩在哪里都可以修行,只不過......”
關(guān)雁秋猶豫說道:“試煉為道院安排,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機會。若不能來也就罷了,到了外域卻不去報到,怕是有不妥。”
黃渠一旁點頭,補充道:“據(jù)晚輩所知道的情況,靈修一旦抵達傳送點位置,會被強令送走不準(zhǔn)滯留;前輩若真有這種打算,怕還要躲著他們。這樣......會不會有不便?”
十三郎臉上沒什么表情,平靜說道:“我會和他們解釋。”
三人面面相覷,心里想規(guī)矩可不是誰都能改,前輩未免把世外之地的面子想得太高。
十三郎不理他們怎么想,沉吟說道:“此處距離那方已經(jīng)不遠(yuǎn),我先去......糟了!”
三人尚未從失神中清醒,聽到這聲驚呼均有些茫然,抬頭看去,遂發(fā)覺十三郎仿佛換了一個人,面色蒼白,眼里爆射兇焰如火,殺機畢露。
相處雖不算久,周星星已習(xí)慣了高人溫和如風(fēng)、同時不動如山的泰然模樣;此刻十三郎兇威全開,滔天煞氣雖不是對他們而發(fā),但就是波及,哪里是幾個結(jié)丹小修士所能承受,紛紛兩股顫顫,幾欲跌倒。
“前輩,怎......怎么了?”
“跟上,小心些!”
聲起聲落,人影已在千米之外,根本不等三人反應(yīng)過來,十三郎如流星消失在斜谷內(nèi)。身后三人目瞪口呆,許久才從茫然中驚醒,慌忙緊追而入。
一個時辰后,關(guān)、黃、周三人趕到百多里外,于靈修傳送陣所在找到十三郎,也看到了......
那一片廢墟!
......
......(未完待續(xù)。。)</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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