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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彪m然心懷顧慮，可若是排除這些顧慮的話，對于孫斌，對于在刑警崗位兢兢業(yè)業(yè)工作，偵破過數(shù)不清大案的這位組長，趙明其實是真心敬佩，因著這樣的因素，此刻聽到這話，趙明忍不住驚訝了起來，“組長，你還遠(yuǎn)沒有到退休年齡呢，怎么說這種喪氣話?！?br/>     孫斌笑了笑，并不在這個事情上再做言語，只是默默地吸了一口氣，甩出一句讓趙明的呼吸瞬間停滯的話語。
    “小趙，我去過你家，也打開了你收好的行李箱！”語氣是那樣的平靜，卻又是那樣的恐怖。
    簡簡單單一句話迫得趙明呼吸停滯的同時，身子止不住的就要躍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拼命逃離警局，逃得越遠(yuǎn)越好。
    孫斌看都不用看趙明，便似就知道他的恐懼，于是只聽他淡淡再度言語，“剛才我說這件案子結(jié)束，我就會退休了。所以，你不用太擔(dān)心?！?br/>     按理來說，得到了這樣的承諾，趙明胸膛那顆已經(jīng)懸到了嗓子眼的心臟，應(yīng)該至少能夠稍微下沉一些，但是趙明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感覺，他只是覺得恐懼害怕，腦子一片空白。
    孫斌停下了言語，靜靜的抽著香煙，喝著咖，一根接著一根的香煙燃盡，這間本來就不是多么寬敞的休息間里，不一會兒便是煙霧繚繞。
    煙霧好似化作了有形的靈體一般，順著趙明的鼻孔涌進(jìn)了胸膛，嗆得他一陣暈眩的同時，卻是好歹能夠說出話來?！敖M長！”
    孫斌擺了擺手，“小趙，你是個很有潛力的刑警，所以今夜我一個人過來，想要聽你說說，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睂O斌說著頓了頓“雖然我隱約已經(jīng)猜到了個大概，但是具體我還需要聽你說一遍。”
    趙明急速轉(zhuǎn)動著眼珠，他在思考孫斌是否真的要放過他！而事實上，也直到這一刻，他才清楚的認(rèn)識到他其實并不在乎懲罰，甚至都不在乎會去坐牢。他在乎的是如果他被關(guān)了起來，蘇婷婷和許曉禾的生命又該如何，那個系統(tǒng)到最后又會落到誰手里？
    想到這些，趙明甚至都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只是一名二十幾歲的普通刑警，卻莫名其妙的竟然會生出憂國憂民的心思，殊不知此刻自己都已自身難保。
    見到趙明仍在猶豫，孫斌再次開口，語氣依然是那么平靜?！皬堈癫女?dāng)年所造出的那個系統(tǒng)，其實我接觸過。所以這連一串的案子一開始，我就已經(jīng)暗中在向這個方向調(diào)查！”
    好家伙！又是一則令趙明無比震驚的消息。此前，他雖然也隱約知道孫斌和李濤好像了解些什么內(nèi)情，卻是沒想到他居然會最一開始就看穿了所有的把戲。
    “小趙，你知道我有個女兒吧?！睂O斌忽然提起這個，言語間滿滿的都是悲傷，“這件事，局里只是那么個別幾個人知道實情。我的女兒當(dāng)年就是因為那個系統(tǒng)，丟掉了性命。只可惜，雖然知道造成那一切的幕后兇手是誰，但是后來張振才詐死，張振東被捕入獄，系統(tǒng)消失無蹤。我女兒身上所發(fā)生的悲劇，便也就到了該煙消云散的時候?！?br/>     然而雖然這樣說，但孫斌臉上分明都是悲切之情，甚至趙明都感覺孫斌的眼眶里似有淚水快要滑出。
    “我知道系統(tǒng)已經(jīng)再次浮出水面，我也知道正在警局看守所里的那個人就是當(dāng)年的張振才?！睂O斌這番話里充斥著絕決的肯定，不容置疑。“小趙，那個系統(tǒng)應(yīng)該被摧毀，否則悲劇永遠(yuǎn)不會結(jié)束，我失去了一個女兒，我不希望更為人因為那個系統(tǒng)而失去家人！所以，告訴我你所知道的所經(jīng)歷的一切?！?br/>     孫斌最后補上的那句話是那般的兇狠，趙明甫一聽見，立時渾身寒意四躥，根本無法控制。
    這一次，趙明沒有猶豫多長時間，他自顧自的再度點起了一根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開始將從撿到那只手機開始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所有事情，無比詳細(xì)的說了出來，就連其中他的犯罪行為也沒有做絲毫的隱瞞。
    孫斌安靜的聆聽著，沒有做筆錄，只是一根香煙接著一根香煙的點燃，任由煙霧堆積起來。
    一直到趙明止住了話頭，孫斌才掐滅了手中剛剛點燃的那根香煙，神情顯出前所未有的凝重，接著他感慨了一句，“小趙，其實最一開始你如果就告訴我，或許很多事情都不會再發(fā)生了。”
    趙明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可惜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錯誤既然已經(jīng)犯下，他所能夠做的也就只有拼盡全力去彌補而已。
    “沒想到當(dāng)年奪走了好些性命的系統(tǒng)，如今竟掀起了驚濤駭浪。”孫斌倒是沒有繼續(xù)責(zé)難趙明的意思?！跋雭磉@也正常，當(dāng)年網(wǎng)絡(luò)以及科技在這個國家才剛剛普及，沒有那么多人會想到監(jiān)控的恐怖力量。如今一切都變化了，那些意識到了這一點的大人物，自然是不肯放過那個系統(tǒng)。呵呵呵呵。”
    話說到最后，孫斌忽然悲涼的苦笑了一陣。
    擺放在孫斌面前的一整盒香煙已經(jīng)清空，趙明見狀，從口袋來掏出自己的香煙放了過去。休息間里的這段時光，趙明是孫斌不再是上級和下級的關(guān)系，他們更像是真摯的朋友一般。
    “組織會來襲擊警局?！睂O斌吶吶自語。
    “如果林輝估計的沒錯，為了張振才，為了讓交易徹底完成，鄭爽或許真的會這么做?！壁w明語氣嚴(yán)肅的說著。
    孫斌沒有再答話，只是默默無聲的將手中香煙抽完，出乎趙明預(yù)料的起了身，“時間不早，還是抓緊休息一會兒?！闭f著，孫斌抬腳就準(zhǔn)備離開。
    這樣的舉動對于剛剛才將所有事實和盤托出的趙明而言，著實不能算是個好兆頭。于是略一咬牙，趙明急忙跟著站了起來，語氣沉重的問了一句“組長…….”
    已經(jīng)開始走動的孫斌背對著趙明擺了擺手，“該來的終歸要來，組織的事，我已有了打算?！?br/>     凌晨四點多鐘，狹小的休息室內(nèi)，重新回歸寂靜，唯有那些煙味還能證實剛才孫斌的到來以及那些不可為外人所知曉的談話。
    趙明不愿意再想，正如孫斌所說的那樣，該來的終歸要來，與其為此過多思考，過多擔(dān)憂，還不如做好準(zhǔn)備，勇于面對。
    雙眼緊緊合上，沉沉的睡意鋪天蓋地般襲來，以致醒來的趙明都無法記清究竟他是怎么來到的這處教堂，又是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
    講堂最前面，略微高上一截的臺子上，張新蕊的遺像豎立在一旁，相片上的笑容很燦爛，再瞧見在場所有人都是一聲黑衣打扮，趙明才終于緩緩明白，這里竟是張新蕊的葬禮。
    ‘可是為什么我會來到她的葬禮？’趙明扭動著僵硬生疼的腦袋，想要看個究竟。
    李濤那仿佛含笑的聲音適時冒了出來，“怎么，瞧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br/>     看見李濤，視線再微微移動，趙明便自然而然的瞧見了一身正裝的孫斌。孫斌察覺到趙明的眼神，表情平靜的點了點頭。
    那樣的平靜止不住令趙明懷疑，昨夜所發(fā)生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幻覺，不切實際。
    再度快速打量了一遍這處教堂，趙明忍不住小聲問向李濤“我們?yōu)槭裁磿谶@里？”
    果然，李濤聞言，疑惑不解的看了一眼趙明，“你剛才是又睡著了還是怎么的？”
    對此，趙明只能尷尬無奈的搖了搖頭，等待李濤的回答。
    “張國信的人脈很廣，今天是她女兒的葬禮，所以陳局長帶我們幾個過來，表示一下心意?！?br/>     原來如此。趙明揉了揉不知是因為睡眠不足，還是想得太多導(dǎo)致仍舊抽痛不已的腦袋。昨天張國信的確說過葬禮的事情，同時他也記得，張國信還說過今天會有一些與他有些關(guān)系的觀察者會來到這里。
    那么，那些觀察者，究竟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