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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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銳睡醒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手機站m.]
學(xué)生宿舍是沒有暖氣的,重新回到有暖氣的大床房間,睡的根本就不想起來。
這廝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的推開門,就見門前過道拐角處的小桌子上,已經(jīng)放好了未拆封的牙刷和牙缸。
這又是一樁大房間的好處,因為過道寬敞的能并行三個人,一張裝飾性的小桌不僅不占地方,還頗有裝飾性。
等楊銳洗漱完畢,就見景語蘭在餐廳開始擺桌子了。
“聽見你起來了,我就開始做早飯了。”景語蘭里面穿著薄薄的毛衫,外面套了件很普通的圍裙,背對楊銳,在廚房中忙忙碌碌。
本應(yīng)該是降分的居家裝束,此時卻讓楊銳的小心臟怦怦的跳了起來。
說起來,重生以后的楊銳,并沒有嘗試多長時間的家庭生活。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學(xué)校宿舍度過的,即使是高考結(jié)束的假期,他也跑來跑去,不肯安穩(wěn)一些。
美艷居家的補習(xí)老師——對清晨的少年來說,似乎有點太刺激了。
“謝謝。”楊銳拉開椅子坐下,目光隨著景語蘭的動作而游離,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我記得你以前老吃雞蛋和牛奶的,我煎了一個雞蛋,煮了一大杯的牛奶,主食有油條和油餅,另外還有米飯和面條可以現(xiàn)熱,你想要哪個?”
“油條和油餅都可以。”楊銳停了一下又道:“我吃雞蛋和牛奶是因為這兩樣提供的熱量比較多,還有優(yōu)質(zhì)蛋白。”
后一句說出來,楊銳就后悔了,完全是多余的話嘛,沒事說蛋白算是怎么一回事?就算身體蛋白表現(xiàn)的很積極,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冷靜下來才對。
這就屬于緊張后遺癥了,緊張了不知道該說什么,于是會頻頻說錯話。
如果是其貌不揚的楊銳,說到這里,天上或許就會跳出好感度-2的標識。但是,面對豐神俊朗的楊銳,天上什么都沒有跳出來。
潔凈碧藍的天空下,到處都是可愛的孩子,慈祥的老人,帥氣的男人和漂亮的女生的歡聲笑語……
“做好了。”景語蘭將預(yù)熱過的盤子從烤箱中拿出來,裝盤以后,放在楊銳面前。
盤中最顯眼的是一盤煎的極漂亮的雙面煎蛋,上面灑了少少的鹽和一點點胡椒。煎蛋旁邊整整齊齊的擺著一小撮的咸菜,咸菜都切成了長方形,一排交叉疊著另一排。
油條和切塊的油餅被放在了小小的竹籃中,擺在盤子的右上角,它的左邊是大杯的牛奶,怕有一升左右的量。
“弄的像是五星級酒店了。”楊銳啞然失笑。
“我就是學(xué)他們弄的。”景語蘭當然不會說自己來到北京,無聊的時候?qū)3滔蛱丶墢N師學(xué)習(xí)過廚藝,至于為什么學(xué),她說不清楚,也不愿意想。
“你吃早飯了嗎?一起吃好了。”楊銳拿起筷子。
“我和爸媽一起吃過了,他們都去上班了,你吃吧。”景語蘭脫去了圍裙,深灰色的薄毛衣凸顯出美好身材。
“我不客氣了。”美食在側(cè),大快朵頤。美女在側(cè),秀色可餐。
楊銳吃的極痛快,因為味道確實很好。
雞蛋煎的恰到好處,也就是蛋黃剛剛凝固,又沒有完全變硬的程度,這段時間很短,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要把握住它,需要用心練習(xí),或者學(xué)德國人那樣掐表計算。
牛奶亦是格外的香醇,杯面上有厚厚的油膜。這倒不是特供牛奶的特色,只是80年代牛奶的特色,不兌水而已。
90年代以前出生的人,大都喝過類似的牛奶,也就是奶農(nóng)直接擠出的牛奶,兌水或不兌水銷售。牛奶兌水其實不能說有什么壞處,完全不兌水的牛奶會非常稠,以至于許多孩子不愿意喝,所以,80年代的家庭買回牛奶以后,多數(shù)會自己兌上三分之一左右的水,一方面更可口,一方面也能減小經(jīng)濟壓力。
工業(yè)化以后的液態(tài)奶往往是兌水60%乃至70%以上的,只兌水一半的,通常都會被起某種特殊的名字以賣出特殊的價格,這樣的牛奶,自然是煮不出油膜的。
楊銳三兩口吃光雞蛋,就著咸菜吃掉一根油條半個大餅,然后拿起牛奶,大口的灌了進去。
景語蘭看的驚訝無比,美目圓瞪,煞是可愛。
楊銳喝完牛奶,順手抹干凈了嘴,笑問:“看什么呢。”
“沒有……我再給你煮一杯牛奶吧,看你好像不夠喝。”景語蘭慌亂起身,前去廚房煮牛奶去了。
楊銳沒客氣的等著,他確實沒吃飽,另外,陽光撒在忙碌的美女身上,亦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面。
豐盛的早午餐過后,景語蘭拿了一個小包過來,遞給楊銳道:“這是我家和張叔他們湊出來的一部分錢,先還給你,總共是三萬元。”
不用說,這筆錢是他們的補償金。所謂的補償金,其實就是這些年沒發(fā)的工資,這年月是沒有國家補償這種東西的,你錯蹲了監(jiān)獄,對不起,算你倒霉,你挨了整,對不起,算你倒霉,至于現(xiàn)實的回饋,就是這些年未發(fā)的工資,因為時間比較長了,到景存誠這個級別的,一年有兩千塊以上,小十年就有兩萬塊,其他人呆的時間長短不一,補償?shù)亩嗌僖哺饔胁煌?br/>
如果景存誠等人將他們的補償金都拿出來,還上楊銳借出的所有錢都綽綽有余,但是,補償金并不是平反了立刻發(fā)放了,拿到補償金的家庭,也不一定只有楊銳這么一個債主。
相隔異地多年,像是這樣的家庭,往往都會有許多的問題需要解決,花錢之處很是不少。兄弟姐妹和親戚們這些年的幫襯,無論是借貸還是贈予,都需要錢來填補,曾經(jīng)的老朋友老戰(zhàn)友過的不好的,已然犧牲和尚未平反的難友家庭,也可能需要錢來開支……
現(xiàn)在能湊出三萬元來,絕對是他們做了最大的努力。
楊銳猶豫了一下,將小包接了過來,道:“這筆錢我就收下了,剩下的,我覺得你們不需要急著還……”
他阻止了景語蘭的話,道:“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暫時用不著這些錢,等你們緩上兩年再還給我,也是一樣的。”
當然是不一樣的,到了明年就是物價闖關(guān)了,凡是人民幣資產(chǎn),在這場闖關(guān)中都會陷入深切的瘋狂,而人民幣也被大大貶值了。
不過,楊銳是投資政治,又不是放貸,他將3萬元裝入隨身的包里,想了想道:“得麻煩你陪我去一趟銀行了,這么多錢放在身上不方便。”
景語蘭一口答應(yīng),接著又道:“我等晚上轉(zhuǎn)述你的話給我爸,他怎么決定,我管不著了。”
“你就這樣說好了,我想請她女兒繼續(xù)給我做英語補習(xí)老師,不好意思收老師的錢,而且暫時也不缺錢,請他們把錢用在刀刃上。另外,如果需要的話,我手里還有外匯。”楊銳豈止是有外匯,外匯還多的很。
景語蘭的羞澀一閃即逝,說:“你的英語不用我來補習(xí)了,平時多練習(xí),就足以應(yīng)付大學(xué)階段的要求了。”
“我覺得還不能流利的與英語國家的人交流。”
“流利的要求可是很高呢。”
“我明白。”
“要學(xué)從句,復(fù)雜的從句。”景語蘭頗有些戲虐的說。高考前夕,她教給楊銳的時候,卻被楊銳要求只教簡單英語。
楊銳苦笑一下,道:“此一時彼一時嘛,那個時候要爭分奪秒的參與高考競爭,現(xiàn)在有的是時間練習(xí)了。”
“目標是流利?”
“沒有錯誤,表達清楚,最好有一定的表現(xiàn)力和感染力。”
景語蘭莞爾:“感染力我可教不來。”
“表達清楚和表現(xiàn)力夠也行。”楊銳嘿嘿的笑了兩聲。
景語蘭不知道想到什么,也笑了兩聲,繼而道:“你昨天說想要租套房子,是真的想租嗎?”
“怎么,中絲有房子租?”楊銳想想搖頭了:“這么便宜的房子,丁家不要丙家要,沒有給我的理由啊,要是為了這事壞了規(guī)矩,沒必要。”
景家的房子固然是大的要命,令后世人無比的羨慕,可事實上,普通職工的住房條件可遠遠比不上后世人。除了房租便宜以外,北京上海的職工,現(xiàn)在的人均居住面積還不到5平方米,也就是一家四口,只有20平米的房子,一個大雜院住六七戶人家,公用廚房設(shè)在院子里,一條胡同共同一間茅廁是這個時代的真實寫照。
一些年紀較大的職工,尤其是與父母同住的職工,即使想多花一點錢租房子,往往也是租不到的,因為住房不是市場化的,級別高的住好房子,級別低的住癩房子,熬一輩子還被有背景的人給擠下來的窩囊事,每個單位都能找出來一堆。
正因為如此,當年住房改革的時候,全國是一片叫好之聲,無數(shù)人傾家蕩產(chǎn),甚至是借光友鄰,都要買一套房子。因為花錢買房子不用看領(lǐng)導(dǎo)的眼色,不用一次次的低頭去求人了,不用看著單位公示的排名黯然神傷了,不用為了一套房子在大馬路上赤膊上陣,不惜與單位同事就此鬧翻了……
也是這一代人賺錢買房,賺錢買房,賺錢買房,最終買的全國地產(chǎn)市場水深火熱。
每個單位的房子都不夠住,領(lǐng)導(dǎo)住大房子是有國家政策支持的,職工也不好說什么,可要是給了外單位的人,恐怕會有人要鬧起來,楊銳也不想景存誠就此惹上什么麻煩。
“不是中絲的房子。”景語蘭遲疑了一下,道:“是我在北師大分的房子,雖然沒有這邊這么大,但也是獨門獨戶的樓房,一室一廳,有**的廚房和洗手間,有暖氣,我一直和父母住,暫時不準備搬過去住,可以先讓給你……”
“有**衛(wèi)浴廚房的一室一廳,你剛?cè)肼毦湍芊值剑俊?br/>
景語蘭臉一紅,說:“北師大的領(lǐng)導(dǎo)和我爸認識,再說,那邊比較遠,又不在學(xué)校……”
楊銳撇撇嘴,笑道:“你也是既得利益者呀。”
“不要就算了。”景語蘭難得的表現(xiàn)出嬌羞態(tài)度。
楊銳連忙說“要”,并道:“這么好的事,別人搶都搶不來的,不過,我要是住進去,你會不會被人議論什么的?”
“你就說是我弟,那里是教育部建的,不光分給北師大了,還分給好些學(xué)校,認識的人不多。”景語蘭明顯是想好了的。
“那太好了,我就不客氣了。咱們可以約在那里補習(xí)功課,這就更方便了。”
“好。”景語蘭覺得幫了楊銳的忙,也挺開心的。
楊銳心里像是貓爪似的,滿腦子的奇怪畫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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