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回 秋風(fēng)洛水泛清波 浪里淘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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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說到魏順帝要選后，各家都動腦筋想要入主景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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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昭遂定下四品官員以上人家姑娘都要入宮備選的旨意，各家在送女入宮備選前，京中大戶李、鮑、邱三家背地里各自交手，未幾，邱家退出，李家、鮑家姑娘列上首選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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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至于第三位待選女錢月如，會成為京中焦點(diǎn)人物，全在于她有程大勝親力推薦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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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過，人們認(rèn)為她不具備威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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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因?yàn)檫@位錢姑娘年紀(jì)大不說，家里還和前朝犯有疑似謀逆罪的兵部左侍郎錢聞道有那么點(diǎn)子一表三千里的關(guān)系，皇室、后宮、朝臣都不會同意這位錢姑娘上位的。哪怕就是基于錢聞道與酈山侯府的****關(guān)系，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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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也因此，景泰宮群芳名冊上所注明“首選”二字，即順帝的皇后就是從李鮑兩家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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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鮑首輔為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理由，跟他的恩主李家打起擂臺，要從李家嘴里搶走皇后這塊肉，他忙著送禮，忙著拉關(guān)系，忙得腳不點(diǎn)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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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李家確信自己選送的姑娘必然是皇后的不二人選，但有些話還是要告知全京城人，讓各級官員都清醒地知道，跟李家做對是什么樣的下場。因此，李老太爺宴請全京城大小官員、富紳及權(quán)貴人士，單單沒有邀請文官之首鮑文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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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遭到如此羞辱與冷落的鮑首輔，幾乎已經(jīng)預(yù)見到年輕的李皇后入主景泰宮那天，即是自己下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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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為免自己落到那等凄涼的境地，丟官，被抄家，子孫后代被流放，窮困潦倒甚或棄尸亂葬崗，鮑首輔決定做一件事，和順帝做交易，換取自己的女兒為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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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討好順帝不難，前面有提到，程昭一心想把夏侯雍拉下馬，苦于找不到支持。現(xiàn)在，內(nèi)閣首輔鮑文同就打算從這條線入手，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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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趁著李家大宴賓客的這一晚，鮑文同入深宮求見順帝，聲稱有一件嚴(yán)重到足以威脅社稷安危的大事要稟報，請陛下務(wù)必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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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昭早得到消息，老太后的族人請了京中所有有份量的人聯(lián)絡(luò)感情，獨(dú)獨(dú)漏了鮑文同。新晉位大太監(jiān)小杜好奇問道：“這鮑大人這會子來找陛下，難道是請陛下喝酒找回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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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胡說八道，”程昭好心情地一拍小杜的腦袋，吩咐左右備宴，他要和鮑首輔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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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鮑首輔不是來要酒吃的，他入內(nèi)見過禮，請皇帝屏棄左右，神神秘秘地從懷中掏出一本藍(lán)皮的賬本。程昭高興的，沒忍住，嘴角拉成一個大大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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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陛下可知這是何物？”鮑首輔存心賣弄，瞧見程昭歡喜的模樣，不由奇怪，“陛下知臣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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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昭咳嗽兩聲，道：“朕不知。鮑大人，這是何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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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鮑首輔見順帝又恢復(fù)成平淡的表情，以為自己錯覺，沒深想，回道：“此乃忠肅公兼宣同總督夏侯雍與軍火商人勾結(jié)的不法證據(jù)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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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買賣軍械、走私糧草，收受賄賂？”程昭直接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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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陛下圣明，有此物在手，陛下必能達(dá)成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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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昭伸出手，鮑文同沒有直接交，程昭了然地問道：“不知鮑大人有何心愿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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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鮑文同躬身行禮，道：“為陛下分憂解勞，乃臣的份內(nèi)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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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昭哦一聲，他伸手又想拿那本賬，鮑文同換只手，繼續(xù)說道：“陛下圣明，啟奏陛下，夏侯小賊善于經(jīng)營，不論是在朝中，還是軍中都有他的耳目，為防打草驚蛇，給他機(jī)會銷毀證據(jù)，望陛下一定要慎選查案官員，爭取一擊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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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鮑大人以為刑部侍郎卞仲卿如何？”程昭果斷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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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鮑文同回道：“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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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昭見他還是不給東西，不耐煩地直接用大白話問道：“你到底有什么條件要求，痛快點(diǎn)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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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鮑文同汗顏，叫他一個有著書生氣的文官怎么說得出口啊。他本來想著順帝自己提，他也好順著話講出自己的要求，沒想到程昭是個木魚腦袋，就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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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敢問陛下，這鳳后人選可有定論？”鮑文同期期艾艾地還是直接點(diǎn)明要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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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昭納悶，道：“你問這干嘛？朕是要你提條件，你是要封爵啊，還是要金銀財寶，統(tǒng)統(tǒng)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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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鮑文同心里在流淚，怎么就碰上這么個外行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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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想找人提示提示，可是，剛才已經(jīng)把人全趕出去了，沒得求援。他狠下一條心，反正屋里就君臣二人，有辱斯文清高毀名節(jié)啥啥的，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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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臣有一女，堪、堪配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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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哦，就是你女兒想當(dāng)皇后，你早說哇，”程昭很天真純白地指明道，壓根兒不看鮑文同羞赧的臉，他站起來，背手踱步，晃著腦袋想來想去，回轉(zhuǎn)身很為難地說道，“鮑愛卿，你是知道的，很多事，朕也是身不由己。朕不能給你打保票，你女兒一定能當(dāng)皇后。但是，朕保證，只要有機(jī)會，朕一定選你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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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鮑文同感激涕零，有順帝這大實(shí)話，他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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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比程昭本人更清楚，順帝沒有實(shí)權(quán)的事實(shí)。但皇帝有沒有實(shí)權(quán)這種事，是可以操作，可以改變的。鮑首輔把賬簿交到皇帝手里，用飽含國士效忠之深厚情感，說道：“陛下無須憂慮，臣是絕對支持陛下的，臣一片忠心青天可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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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昭嗯嗯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心思全飛到那賬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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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打發(fā)走鮑首輔，程昭立即叫小杜：“馬上叫我表哥進(jìn)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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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杜得令，邁開腿撒著歡兒去宣詔。聽得順帝找得這般急，卞衡安匆忙入宮，問發(fā)生何事。程昭把手頭賬簿交到他手上，意氣風(fēng)發(fā)似地狂喊：“夏侯雍，他死定了表哥，你一定要拿下他，抽他筋，扒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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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卞衡安翻看賬簿，臉顯驚疑，謹(jǐn)慎地問道：“陛下，這從何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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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昭很自得道：“鮑大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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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卞衡安自然要奇怪鮑文同怎么會冒著得罪兵部官員及大批朝官的危險，與新帝交好。程昭低笑，附耳低語，多虧了阿南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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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要陛下這么做？”卞衡安緊張地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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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昭不明又奇怪，道：“阿南沒有直接這么說，她告訴我，欲先求之，必先予之。勸我不要跟大臣們硬碰硬，要迂回，時候到了，大臣們自己會因?yàn)閮?nèi)部分贓不均打起來。那時就是我做漁翁獲利的時候。”他得意地說道，“前幾天，大臣們不是鬧著要選皇后嘛，我就照著阿南的思路，讓他們自己去選皇后。果然，他們內(nèi)部出大矛盾斗起來了，還是阿南的主意好，現(xiàn)在，我只要等著看夏侯雍怎么死在他們自己人手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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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卞衡安聽罷這話，略略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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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昭問道：“表哥，你緊張什么啊，阿南可不會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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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卞衡安沒有直接回這問題，道：“陛下可有確定鳳后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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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早呢，我不急。”程昭打哈哈，“表哥，你先去查夏侯雍貪贓受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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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卞衡安收妥賬簿，進(jìn)言道：“陛下，有些事可一不可二。陛下萬萬不可輕許兩家，”想了想，他還是沒直言，婉轉(zhuǎn)提醒道，“朝上這些人很危險。與他們周旋，分寸如何把握，陛下可以請教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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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昭面上答應(yīng)了卞衡安，心里還是不以為然，自打知道程大勝強(qiáng)迫自己姐妹委身其他官員謀利之后，程昭就不愛和程父說話了，碰上難事，寧愿自己頭疼生悶氣，也不會向程大勝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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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卞衡安瞧出一點(diǎn)他的意思，因著身份彼此相隔，他不好多說，出宮后，他到程大勝那兒走了趟。程大勝正想找卞家人探探口風(fēng)，程昭心里到底在想啥，怎么疏遠(yuǎn)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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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姑父莫急。”卞衡安也不避諱，坦言說已有人向順帝投誠，貢品就是夏侯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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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大勝大驚失色，失聲道：“胡鬧，真是瞎胡鬧。他一個人，怎么斗得過，仲卿，難道你沒有告訴他，夏侯雍的背后是整個海陵王府，前二皇子舊部，仁帝的舊部，甚至可能還有景帝的人，他、他怎么這么、安安分分地做他的皇帝，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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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卞衡安何嘗不知程昭對上夏侯雍是個死局，但面對能夠自信地笑起來的小表弟，他哪里忍心打擊他。自從顧家琪與司馬昶成婚以后，程昭表面還帶笑，心里有多苦，只要是愛過一個人的人都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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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姑父，事到如今，您必須有所了斷了。”卞衡安不得不要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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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大勝深皺眉，是程昭這個養(yǎng)了二十年的假兒子重要，還是和夏侯雍合作多年的生意重要，確實(shí)是要做個了結(ji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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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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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姑父，這事需當(dāng)即立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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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有些事，你不知道。”程大勝肉痛地說道，要建起現(xiàn)在完全屬于程家的北疆市場規(guī)模，把其他勢力都趕出去，這中間他花了多少心血?dú)饬Γ炙土硕嗌巽y子給夏侯雍，說斷就斷，哪里舍得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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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卞衡安淡淡道：“陛下和姑父多年父子感情，姑父還怕到時候賺不回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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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大勝更想不損害既定利益，再得程昭登位帶來的大利。他琢磨良久，道：“明晚給你答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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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卞衡安逼不得程大勝，靜靜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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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另一頭，鮑文同孤身一人秘密面見順帝，其后，程昭即召見刑部侍郎卞衡安。這中間的關(guān)朕與深義，不得不要叫有心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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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盡管說卞衡安離宮與程大勝會面都非常隱蔽，但消息該走漏的還是要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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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要怪，就怪鮑首輔挑的日子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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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李家老太爺宴客不找鮑文同，人人都在看著鮑首輔怎么還擊呢。宮里多少只眼睛看見他入宮，個個都在猜他跟皇帝做了什么秘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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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當(dāng)中，以老太后、蘭太后和海公公三派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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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李家兩宮太后如何踹度暫且不管它，但說海公公這邊收到卞衡安密會程大勝的消息，海公公很干脆直接地闖進(jìn)程家府邸。程大勝當(dāng)時正在收拾一些舊賬，見有人闖入，胡亂地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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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海公公眼睛瞄瞄，程大勝緊張地冷汗狂流，海公公在桌上亂紙堆里沒瞧出異狀，程大勝放松少許，擠出肥厚的笑：“公公稀客，呵呵，這兒亂，不如到隔壁坐坐 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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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聊就不必了，肥老虎，灑家就是來問問，鮑大人給了你兒子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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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大勝心里緊張地，喉嚨滑動，干巴巴地難為情地說道：“這個，這個，公公您也瞧見了，老夫在理賬，不處理些，那個兔崽子就要拿他老子開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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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海公公感興趣地哦一聲，問他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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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大勝就編啊，編說鮑文同出了個餿主意，要整頓吏治風(fēng)氣，抓貪官污吏，這首打的就是他們這些與官府勾結(jié)的大商人。程昭這小子都不認(rèn)養(yǎng)他二十年的人，和鮑文同說要拿就先把程大勝抓起來，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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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海公公笑呵呵，信三分，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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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大勝抹把汗，窗外，海公公側(cè)臉冷笑，回宮就叫人給夏侯雍送口信，程昭、鮑文同、卞衡安、程大勝要拿宣同的事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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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夏侯雍得到宮中傳信的時候，卞衡安所率的審查官員組也抵達(dá)宣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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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原來，就在那晚海公公走后，程大勝就改變主意下定決心，和卞衡安合作，一直倒夏侯雍。</br>